次日一早。
鲁肃与李义二人吃过朝食后,便直接回了长安城。
数千张答卷,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审批。而且,还要排定名次,没有个十天半月,几乎不可能做得到。
事实也正是如此。
两人到了雍门外,正见到张贴告示的京兆府衙役。
上面写的正是射策发榜,定于十五天之后。在此期间,诸学子需静心等待之语。
鲁肃看了一遍后,便拉着李义进入城内。
李义还是第一次来长安城,走在雍门大道中,对于左右两侧,满是好奇。途径各个坊间,又见众多酒肆茶楼,还有不少张门货殖之家。
“子敬兄,吾等缘何不继续乘坐车驾?”
走了好久,李义也感觉有些疲倦,不由响起方才一幕,问向鲁肃。
鲁肃疑惑看了李义一眼,随即才想起这是李义第一次到长安,有些事物还不熟悉。于是,详细与李义解释道:“孝懿兄有所不知,这城外马车与城内马车,所归官署不同。城外马车是由长安驿站管辖,负责接送往来官员,以及在闲暇之际为出行百姓提供方便。不过,像吾等无官阶在身者,需要付之通宝钱。”
“驿站的马车,只会送到外城,是不允许进入长安城内。而城内也有马车,汝看路边那些牌子,便是京兆府所立牌匾。城内的马车,统归京兆府管辖。包括世家、勋贵自家车驾,都需要向京兆府报备。新增、裁减车驾,也要向京兆府说明。”
“来来,吾等在此稍等片刻,很快就会有车驾而来!”
鲁肃拉着李义,站在路牌侧面静静的等候着。
期间李义多次向鲁肃询问这个问题,因为方才并没有听明白啊。
还好,等待的时间足够长,也让鲁肃能够更加详细的跟李义解释。这制度刚出来时,很多人也不适应。自己都是花了一个多月才搞明白,更别说刚到长安的李义了。
“原来如此,贤弟的意思是这城内驭者途经路牌,见人静候,都会携之一程?”
“不错,不过吾等需要花费通宝钱。因为,这些并非都是官家,都是些朝廷日夜赶工打造的车驾,许给百姓租赁赚取钱币。”
鲁肃说完,李义摇了摇头,直感不可思议,言道:“这长安之中,车驾不计其数,又能赚多少钱?”
“不少呢!比如吾等自此处,至蔡府,要进入内城。贯穿整个雍门大道,而后向南折入安门大道,足有十余里之遥。按照里三钱,就是三四十钱。一天下来,那些驭者能获百余钱,再去除车马养费,一月能得利六七百钱。而车马租赁之钱,仅有十一尔!”
“嘶~十一,那按照六百钱,百姓也能得五百四十钱?五金之数?”
“不错,只不过驭者不多。听闻上林苑那边铸了千辆车驾,到现在还没有招揽到足够的多的驭者!”
“可是,城内百姓有那么多人需要乘坐车驾吗?”
“对啊,多是一般中小户人家,其次便是城内商贾以及店家。商贾自外入城内,车驾不许入,只能在城内寻车驾出行。店家运送货物,亦是如此。唯独进出城外货物,需要取得京兆府许可书,至城门缴纳税钱,方能让那些拉货的车马进出城内外!”
“如此,委实过于麻烦啊!”
李义摇着头感叹一句,可鲁肃却不这么认为,言道:“非也,正是因此之制。长安城内才有今日之通畅,往常未有限制,诸条大道,堵塞不堪,人尚难行,更遑论车马乎?”
“来了来了!”
鲁肃说完,抬目一观,正见一名老年驭者,驾着车驾,缓缓停下。
“二位公子,要往何处去啊?”
老者露出和蔼的笑容,停在鲁肃二人身前,笑着问道。
鲁肃拱手一礼,言道:“老丈,小子二人入内城,至蔡府去!”
“蔡府?是哪个蔡府?蔡中郎将府邸,还是蔡御史府邸?”
老者明显非常熟悉长安城内道路,也知晓长安城内诸多官员府邸。
“回老丈,正是蔡御史府上!”
“原来郎君是蔡家子弟,请二位郎君快快上车!”
“多谢老丈!”
鲁肃顺着老丈放下的两层木凳,踏着钻进车驾内。稍后,李义也钻了进来。
“二位小郎君,坐稳喽!”
“驾~”
车驾速度不快,李义却没有了观察城内景色的心思,而是讶异的看着鲁肃。
“孝懿兄,缘何如此注视小弟?”
鲁肃也发现了李义正看着自己,目光中带着诧异、疑惑,不由问道。
李义摇了下头,言道:“子敬,汝与蔡大师……”
“噢!”
鲁肃一拍额头,苦笑言道:“孝懿兄误会了,肃乃是出身下邳鲁氏。蔡师,唉~小弟倒是想拜蔡师为师,可生性愚钝,至今未入蔡师法眼。不过,得蔡师赏识,今与几位同伴,晚间闻蔡师所授!”
“不成想贤弟竟有此般境遇,只是今日义初次拜访蔡师,未备薄礼……”
李义说到这,急忙掀开车帘,与那驭者言道:“老丈老丈,可否停歇一下,小子有些要事,需去操办。”
“老丈,无妨,继续行进即可!”
鲁肃却是微笑说道,又扯住李义臂膀,说来:“孝懿兄,蔡师岂是在乎些许薄礼之人乎?说起来,弟居蔡府,数月之久,至今未与蔡师备礼也!”
“这……于礼不合!蔡师乃是长辈,义前去拜访,焉能空手而往?”
“且听弟言,莫要携之。否则,弟可保不准,孝懿兄会不会被管家给赶出来~哈哈哈!”
“可……”
“孝懿兄器性厚重,与肃同也,蔡师见孝懿兄,必然心喜。若是携俗礼而访,徒惹蔡师轻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