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近日来奔波不断,国朝怠慢兄矣。”
韩猛先是客套了一句,毕竟人家李傕自投诚来,先是从上党奔波入冀,又一路奔走至幽,再到现在随自己来到灵丘。
确实有些对不住人家!
“韩兄客气了,得大王厚爱,傕得一容身之所,已是万幸,何言辛苦!将军旦有吩咐,末将不敢辞也。”
“李兄高义,韩某佩服,那韩某便长话短说了。”
韩猛冲着李傕点了下头,继续言道:“早在二位率飞熊、先登及各部精骑来幽州之际,韩某便收到了沮祭酒密信。军到灵丘,责精骑经蒲阴径南下,伺机而动。”
韩猛说完,李傕倒没有什么变化。毕竟,一路而来,只见鲜卑胡骑,却不见自己的老对头并州狼骑。赵国君臣若是连这点准备都没有的话,只怕会被吕布给暴打一顿。
现在韩猛所言的沮授密信,应该就是使自己等人对付吕布了。
“韩大将军,若是吾等出了蒲阴径,仍未见吕布精骑,又当如何?”
鞠义也不傻,天下精骑不过有四,一曰白马,二曰飞熊,三曰狼骑,四曰骁骑。
白马已覆于己手,飞熊已归己军,骁骑已亡于谷口,唯独剩下狼骑,尚可再增先登之名。
“避于飞狐,狼骑不出,尔等不现。汉军兵威,皆赖狼骑之名。若狼骑覆灭,余者不过乌合之众,国朝破之不难。”
韩猛并未与鞠义的挑刺斤斤计较,而鞠义也并非不明大局之人。
“好,那吾与稚然兄,所领何兵?”
“飞熊军,先登死士,加上吾冀州两万精骑。另外一万精骑,已从幽州、冀州调至五阮关。如何击败狼骑,就看二位了。”
“有飞熊,先登即可,何须那两万骑兵。兵力太多,反倒容易打草惊蛇。”
鞠义沉吟了一声。
“用不用随汝,祭酒的话只有一句,灭了狼骑,汝鞠义居此大战战首功。灭不了狼骑,汝鞠义依律受责。”
韩猛注视着鞠义,将沮授的话,悉数奉告。怎么看这厮傲慢的样子,都感觉不爽!
谁知鞠义确是嘴角一扬,颇是兴奋的说道:“哈,还是祭酒了解鞠义性情,有此话激将,义若不能破白马,自裁以谢王上!”
嗯?
韩猛眉目一怔,这……还真是祭酒的激将法啊?
鞠义信心十足,可旁边的李傕就只能摇头苦笑了。那可是吕布吕奉先啊,并州狼骑,声名在外,哪有那么容易解决。
先登死士,自己也见过,其训练之道,也看出不少端倪,乃是西凉羌斗之法。鞠义出身西凉,熟悉骑斗不足为奇。但西凉人熟悉骑斗的人多了去了,这般练兵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何以胜之白马?
莫非,白马这么差劲?
先登死士说白了,也就相当于当年周王帐下西凉兵种的精锐部队而已。
自己的飞熊军不说踏阵如风,但击败不过两千人的先登营不是问题。
老李也有这个信心!
可面对数量同等的狼骑,飞熊军即便能胜,也得损失不小。更何况,狼骑也有精锐之分,以吕布亲卫为首的狼骑,战力之彪悍,可犹胜飞熊啊!
不过,此时想再多也已是无用,军令既下,谁胜谁败,就看谁准备的更多了。
次日一早。
赵军先锋张南,率三千将士,飞奔戍夫山,沿途险要皆留下兵卒驻扎,接应大军。韩猛率军中主力,步骑五万余,徐徐而进。
再身后则是后军王摩本部三千兵马,以及数量高达六万余人的辎重车马。
而李傕和鞠义,则是率领飞熊、先登及万余精骑,沿蒲阴径,直往南去。
两人还不知晓汉军主力已经进入冀州,进逼高邑。更不知道吕布的并州狼骑,业已分兵两去。
而先行一步得到消息的刘备,在五阮关之中,只能焦急的等待。自己刚刚找好的下家,现在看起来似乎有点不牢靠啊。主力大军在外,被汉军突入腹地,有朝夕之危啊。
可惜,自己想再多都没用。聚集在此的冀州骑兵统帅朱灵,压根就看不上刘备这厮。一天到晚在哪叽叽歪歪个不停,搞得好像自己看不到形势似的。
与此同时,幽州刺史李宣,也抽调郡兵,以大将何茂为领,将兵南下驰援。
冀州渤海、河间、中山、清河、巨鹿等郡国兵,皆奉命据坚城而守。
赵汉两国交锋,在这一刻,彻底拉开序幕。
而决定其间胜负的,却不在冀州。
青州临菑。
曹操率领东平陈留的主力精锐回师东进后,遂与泰山群寇臧霸、孙观等人合军一处,兵力高达近十万众。
臧洪手下聚集平原、乐陵、齐国、济南四郡国之兵,又征募壮勇,也不过三万之众。原本相距于东平陵,只可惜兵力不济,一战失利后,折损数千兵马。
如今也只能放弃济南国,退守临菑。好在先前击败孔融,使得自己不用腹背受敌。
只不过,失去了东平陵,自己帐下大军的退路,也颇有有些不妙。若是在临菑停留过久,曹军一旦拿下乐陵,自己可就再无法渡过大河北上了。
何去何从,成为了臧洪的纠结所在。
呆在城上,望着刚刚恢复繁华不久的临菑城,转瞬间又成了寂静冷清之所。数年之功,废于一旦。
再回望城外,己军倚城结营,沟壕纵横。
而对面,则是声势恢宏的曹军大营。
横营二十里,铺天盖地,声势赫赫。
“孟高兄,洪不能救君于水火,使尔阖族而亡,煞是羞愧。然,洪无力,恐不能胜曹贼,报君之仇。但,曹贼欲据青州,又岂非易事!”
臧洪盯着城外,双手不由用力攥拳,随即冲着身后亲卫言道:“传州郡诸吏,军中诸将,州府议事。”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