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为了爱人,做什么都值得

“荣轲,你做什么?”池裳一脸的纳闷,她一肚子的好心情,全部的被他破坏了。

“这酒,你不能喝。”荣轲的神情有些闪烁,看的人奇奇怪怪。

倒是夕月,下意识的就将眼神落到了池裳的肚子上。

毕竟嫂嫂和四哥在屋子里三天没有出来的事情,他们这些人都是人尽皆知的,所以这个时候,四哥不让嫂嫂喝酒,她就想到那个上面去了。

这夕月的视线太热烈了,池裳不可能是没有注意到,也就顺着夕月的视线,看了过去。

脸色顿时不太好了。

“荣轲,你不用想太多,我喝酒也没有关系。”

不过这几日的时间,就希望她有孕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诚然,他很希望池裳有孕,可是今日,还真的不是因为这个不让她饮酒。

只是这酒。

“既然不是那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怎么,还是想让我备孕么?”想让她准备着怀孕,也得看她乐意不乐意。

荣轲可以强迫她一次,但是未必就会有第二次。

池裳不管他,抄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就喝光了,就好像是在和他赌气一般。

可是,酒水刚刚的入口,池裳脸色巨变,胃里面一阵的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将口中的酒水全部的吐了出来。

这酒,是竹叶青?

她终于明白,荣轲为什么不让她喝了。原来这回,还真的是她误会了荣轲,他还真的不是想到了怀孕的事情上面。

她的酒量虽然的不好,但是基本都能喝一些,记得上次,还在诛圣阁中,她放纵自己醉酒了一回,可是,也只有那么一次。

她喝得也不是竹叶青。

荣轲看着她难受的样子,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脊背,“让你不要喝,偏要和我作对。”可是看她难受,自己的心里一样的是不舒服。

更何况,这源头,还是一样的因为他。

池裳艰难的摇摇头,就感觉胸口,有着万千的小虫子在噬咬一样,忍不住的就趴在边上,再一次的吐得昏天黑地,就差没有把自己的胆汁给吐出来了。

直到自己的肠胃里面实在的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吐了,她才终于的缓过神来。

看着池裳难受的模样,荣轲隐藏的愠怒终于的是对着扶辰发泄了出来。

扬手直接的将桌上的酒杯拂到地上,“谁准你们将这酒上桌的?”

扶辰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完全的不清楚到底的是出了什么事。

将视线投给夕月。

夕月只是给扶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

这个时候,四哥是真的生气了的,还是躲着比较好。

扶辰看懂了夕月的意思,“抱歉,小爷不知道。”看来,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

以后,还是禁止竹叶青进门比较好。

扶辰也是难得的这么示弱,荣轲清楚,自己其实是在和自己置气,又没有地方发泄,这扶辰,自然的就成了临时的出气筒了。

这么一来,他都已经是不好意思继续的生气下去了。

只好扶着池裳离开,“你们继续,我带池裳回去休息。”

这好好的年夜饭,就只剩下了夕月和扶辰两个人,还怎么继续?

将荣轲和池裳是真的走远了,扶辰才终于的是松了口气,戳了戳夕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夕月的样子,应该的是知情的才对。

夕月放下手中的筷子,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一样。

有些无奈的语气,“嫂嫂她,真的是太傻了。”

当真的是为了四哥,什么都顾不得。

包括曾经自己的性命。

三年前。

东周121年。

九月。

皇帝荣乾召集睿王荣轲进宫。

原本,这不过是太过于稀松平常的旨意,可是偏生,发生的时间不对。

荣轲胜仗归来,手下的三名大将,分明在不同的时候死于非命,就连荣轲自己都被诛圣阁阁主下了毒,导致于双腿瘫痪的局面。

现在这个时候,皇帝突然的明令他进宫。

池裳不放心。

坚持的跟着荣轲一起的进宫。

荣轲本想要拒绝,可池裳在他的事情上,一向的是执拗的厉害。最终还是没有拗得过池裳,让她随着自己一起进宫。

皇宫。

不过是一场家宴。

作陪的,除了皇帝,就只有她和荣轲二人,怎么看,都有些不寻常。

“四哥,你这腿,朕一定会派最好的太医为你医治,你一定不能太伤心。”荣乾说话都是言之凿凿的模样,看着真的像是那么回事,可是他太过于的嚣张,眼中的得意不要说是荣轲,就是她都看的出来。

荣乾心狠手辣,已经不是一两日的时间。

现在更是如此。

看着荣轲真的是瘫痪的模样,他的心头重负终于是解决了,所以无论如何的掩饰,都没有办法做到那般的平稳。

荣轲脸色如常,没有任何的波澜。

在和皇帝的较量之中,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不过神色如常,“劳烦皇帝挂心了。”

他和荣乾之间的兄弟之情,早就已经消磨殆尽,这个时候,也不需要多余的虚假关心。

“这几月发生的事情,朕实在是震惊。这几位副将,可都是朝中栋梁,可是现在,哎……”荣乾装模作样的感叹,却是刻意的将几位副将之死,在这个时候提了出来。

荣轲的脸色微微的有些皲裂。

胜仗归来,皇帝荣乾自然的是对几位将领大肆的封赏,毫不吝啬。天下的百姓更是对他们夸赞有加。

可是,好景不长。

接连的几个月,这几位副将,纷纷的死于非命。

六月的时候,卓观澜,一向清心寡欲,却偏偏的死于勾栏之所。外界传言是纵欲过度,一代名将名声尽毁。

七月。池裳被人在王府中劫持,特意的派人通知了池墨,告知池裳被藏匿的地点。池墨一样极为的宠爱池裳,不顾危险,只身前往,却在救池裳的时候,被人乱箭射死,死讯还被人刻意的隐藏了起来。

荣轲深知不对,派人调查的结果却是,绑架池裳的人,分明就是荣乾的手下。

八月。苏远之察觉不对劲,深知自己的处境一样的危险,想要回乡将自己的妻儿给安置好,因为他明白,自己恐怕是难逃一死,可是祸不及家人,他不希望因为自己连累到了家里人。

连夜将妻儿送走。

可是却在半路的时候,遇上了山贼。

不仅仅是将他们的钱财洗劫一空,更是没有放过一个人。

苏远之虽然是朝中的大将,武功盖世,更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寡不敌众,他终究还是没有能够保护的了自己的妻儿。

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自己的眼前,被乱刀砍死。

就连幼子,也都没有放过。

残忍之际。

到了最后,苏远之也是杀红了眼,拼了命的想要为妻儿报仇,却在最后一刻,发觉山贼的头领,就是皇帝的心腹,霍刀。

那一刻,他才终于明白,皇帝根本就没有一刻,是想过,要放过他的。

自己在离开的时候,就是正好的给了他机会。

他重伤,却在最后关头,撑住了荣轲的到来,将霍刀的事情告知荣轲,自己便永远的长眠地下,却陪自己的妻儿。

那一刻的荣轲,已经扼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将他的妻儿收敛好,看着自己的心腹大将,一个个的死在自己的面前。

他终于明白过来,如今的皇帝,早就已经不是那个值得他去辅佐的皇帝。

他们拼尽全力打拼下来的天下,最后换来的,不过只是皇帝的猜忌,以及,功高震主的殊荣。

所以皇帝容不下他们。

那一刻,他终于悔悟。

这东周的天下,从他愿意辅佐,愿意帮着荣乾打理的时候,就是错的。

这天下,在他的手上,所有的人,都将会没有丝毫的活路。

所以,他将部下全部的解散,开始于暗中,操作。

想起先前的一幕幕,荣乾再故意的提起来这些的时候,荣轲的脸色特别的不好。

池裳本就是极为聪慧的女子,她看得出来这没有硝烟的战争。

更加的是看的出来,荣乾的目的。

皇帝已经杀了三个人,可是其实,这里面,功劳最大的,最受百姓爱戴的,却还是荣轲。所以他才是被皇帝最忌惮的人。

可是现在的荣轲,中了诛圣阁的毒,已经瘫痪,没了利用的价值,荣乾的怀疑,已经是少了许多。

可是,她还是嗅出了杀气。

她确定,今日,就是一场鸿门宴,专门的针对着荣轲的鸿门宴。

有她在,她一定不会允许荣轲有事的。

将荣轲不答话,荣乾的脸色明显的是变了。

却还是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故作试探的问道,“这副将们死了,还余下了不少的余孽,四哥你看,该如何处置的好?”

余孽?

那些都是征战沙场的铁血将士,居然到了皇帝的嘴里,变成了余孽?

他们不过是因为,皇帝多疑滥杀,所以忍不住,想要寻个说法。

尤其的还是,卓观澜,死的是那样的难看。

纵然没有人告知,可是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

他们三个,死的那样蹊跷又是那样的相近,若说不是皇帝的手笔,只怕是都没有人会相信。

所以,自然是会有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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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被皇帝一一的镇/压。

以谋逆的罪责下狱。

现在,却在问他怎么办?

皇帝这是在故意的试探。

他能够怎么回答?

奉劝皇帝,将他们全部的处死不成?还是替他们求情?

无论哪一条路,他都走不通。

若是求情,自然的是给了皇帝最好的借口,以他是同谋的借口,将睿王府也杀的一干二净。

他不能。

可是,他们三个已经死了,他们的心腹,现在他就有必要好好的护着。

绝对不可以继续的出事。

池裳敏锐的感觉到了荣轲的不对劲,赶紧的上前,扶住了荣轲,朝着他的嘴里胡乱的塞了一个东西,宽慰道,“王爷,您是不是又不舒服了?现在有没有好一些?”

她手上的药丸,还是她在走之前,特意的从荣轲的书房取得。

她担心荣轲会有什么事情,毕竟这药丸,是可以扼制他体内的毒性发作的。

熟悉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的时候,荣轲抬头看了一眼池裳,知道是自己的那些丹药。她是担心自己?

本就没有中毒,这些所谓的丹药,也不过都是顾清鸿做出来,唬人用的。

这个时候,还真的是很好的帮他给掩饰了过去。

是,他差点忘记了。他现在的处境,绝对的不适合动怒。

他要的,是时间,是好好的安排好身侧的人。

他现在,需要的是忍耐。

“无妨。”再回神之间,人已经恢复了正常。

荣乾深知自己的四哥不是一个那么好对付的人,是,他的确的是很想要寻出错处,将荣轲给直接的解决了。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

他不能给后世,留下自己一个残害忠良的名声,他可以悄无声息的杀了几个副将,但是却不能堂而皇之的杀了荣轲。

因为这不仅仅的是残害忠良,更是弑兄,谋害一代贤王。

他决不允许给后世留下评说自己的机会。

“这步步生莲的毒,当真是没有法子解了么?”荣乾忍不住的开口询问,目光却是落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步步生莲,吞噬双脚,溃烂至不能行走的地步,不能解,直到蔓延全身。

荣轲武功霸道,将毒性全部的封存在了自己的下半身,所以现在不过是落得瘫痪的地步。

可是,他荣乾不是傻子,他在怀疑。

荣轲的毒,中的实在的是太及时了。

但,步步生莲遇上蛊虫。

却是……

“劳烦皇帝操心了,这毒,已经无解。”

但是,却可以利用蛊虫化解一部分,不至于溃烂全身。

蛊虫虽然毒,却是可以有以毒攻毒的作用。

茶桌上,放置的,正是上好的竹叶青。

里面,自然有蛊虫。

若是荣轲当真中毒,他不过是好心,若是荣轲是假的,那么这蛊虫放置他体内,一旦这消息传了出去,日后荣轲有故身亡,只怕也不会有人怀疑。

他还真的是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正在得意间,将酒杯推到了荣轲的面前,“四哥,这可是你最爱的竹叶青。”

酒中会有什么。

他们心知肚明。

池裳紧张耳朵手心都在冒汗。

她知道,这里面会有什么。

即便是蛊虫真的对荣轲有用,她也绝对的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荣轲,被控制。

皇帝这是,要置荣轲于死地。

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

荣轲端起酒杯,指尖微微的泛白。

这酒,今日他必须要喝。

缓缓的靠近唇边,正准备饮下的时候。

被池裳一把的夺过,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的咽下,转而对上荣轲的错愕的眼神,“王爷,妾身还从未喝过竹叶青。在王府的时候,您就不让我喝,今日在这皇宫,我可是不依。”

说话间,身子刚好的是挡住了荣乾看过来的视线。

等到回过去的时候,池裳才对着荣乾浅笑,行了个礼,“皇上,妾身失礼了。”

荣乾的脸色顿时的是变了。

他和荣轲喝的,是同一壶酒,可是这蛊虫,不可能全部的放在酒壶里面。

因而,只有他的酒杯中有。

现在却是被池裳喝下了。

荣乾探寻的目光在池裳的身上审视着,想要找出来一些她是故意的模样,可是池裳的笑容太过于的寻常了,他是真的,一点都找不出来。

就好像,她当真的是不知道,这里面有蛊虫一般。

荣乾定眼瞧着池裳。

这个女子,不过是一个傻到,只想要嫁给荣轲的女子,或许当真,是不清楚。

也罢,今日的试探,他终究还是落败。

只怕日后,也难有这样的机会。

一想到这个,荣乾就有些挫败,挥了挥手,将桌上的东西全部的撤下了,随意的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他今日的目的,本来就只是这一杯酒。

现在计划失败了,他自然不会继续逗留下去。

荣乾起身离开。

池裳的脸色却是越来的越白,胸口处,就好像是有万千的小虫子,将她的胃,翻来覆去的撕咬。

她受不了了。

她感觉自己的胸口,就好像是要爆炸一样。

身子一软,直接的是倒在了地上,迷迷糊糊之间,看着眼前的人,“救我。”

随即,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荣轲将她带回了睿王府。

在皇宫一直隐忍着,不敢表露出来的担心,终于是在王府的时候,表露无疑。

没有丝毫的掩饰。

他是真的,不想要看到池裳这般痛苦的模样。

更何况还是因为他。

因而,一下子的就将顾清鸿给拎了过来。

步步生莲的毒,幕后的研制者,就是他,这蛊虫的扼制,也是他想出来的。为的就是要让重了这种毒的人,最后只会为人所用。

毕竟的是这步步生莲,就是为了控制人心所存在的。

所以这蛊虫的解毒,这世上,也只有他可以做的到。

这毒虽然是被他研制出来了不假,但是只有蛊虫,没有毒药,就是池裳现在的情况,只能够算得上是单纯的中蛊,反而的是更加的麻烦。

由于蛊虫是顺着酒水,一直的到了池裳的胃中的,所以她就轮番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体内,不停的爬来爬去,想要吐出来,却根本的就只能卡在喉咙的地方。

她受了整整三日的苦楚,才终于的是将体内的蛊虫给排了出来。

三日的时间,她什么也吃不下,整个人都是直接的瘦了一圈。

脸色苍白的没有半点的血色。

所以后来夕月看到的时候,就好像是看到了另外的一个人一样。

蛊虫虽毒,却在顾清鸿的医术之下,倒也没有留下任何的副作用,可是池裳,的确的是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后来,夕月问及池裳,问她这样做,究竟是不是值得。

池裳当时神采奕奕,眸中满满的都是坚定。

“值得。”

为了她爱的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那样坚定的目光,是夕月最后一次在池裳的眸中看见。

自那以后,那样的神采,却是越来的越弱,直到最后的消失不见。

犹如火苗一般,因为一次次的冷水,被浇的熄灭了。

那时候的池裳,还尚未有那样的后果。

可是这后遗症,却是彻彻底底的留了下来。

她再也碰不得竹叶青,哪怕就只是一星半点,都会让她狂吐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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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她说,我原谅你了,所以这一次别再重蹈覆辙

“有没有好一些?”荣轲轻轻的拍了拍池裳的后背,看着她发青发白的脸色,过去的一幕幕,全部的侵入了自己的脑中。

回忆的越多,想起来的越多,他对池裳的愧疚就越来的越多。

这种感觉已经开始慢慢的吞噬着他的理智,困着他在这个牢笼之中,走不出来。

池裳弯着腰,点点头,胃里面的东西早就已经被吐光了,什么也吐不出来了。只要远离了竹叶青的味道,她就不会继续这么的难受了。

“没事了。”池裳不愿意提起过去的事情。

抬眼看了一眼荣轲。

他眸中的愧疚显而易见,倒是将池裳给惊讶了一下,她也是难得的见到荣轲这么明显的流露自己的情绪。

心里一震。

“荣轲,你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负担,过去的时候,我就没有想过需要你的感激,现在更是不需要你的愧疚。”做这些事情,都是她自愿的,所以这个时候,更加的是不需要他耳朵愧疚。

她爱他,所以做什么都是自愿。

她觉得值得,所以没有必要。

这样直白的话语,他反倒的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那一次……”荣轲下意识的还是想要解释。

“不要再说了!”池裳突然的激动起来。

脑中,莫名的就涌现出了那夜的场景。

那夜,所有人都只知道,在她喝了竹叶青以后,荣轲将她带回了睿王府,特意的派了顾清鸿给她治疗。

都以为她是过了好几日才醒过来的,可是实际,当晚,她就醒过来了,撑着精神,偷偷的跑出去过。

却偏生看到了她最不想要看到的场景。

因为担心荣轲,华书芹特意的从皇宫中跑出来,和荣轲紧紧相拥的模样,灼伤了她的眼睛。

从那一刻起,她终于的明白,即便是华书芹嫁了人,荣轲依旧的放不下她,华书芹也是一样。

他们旁若无人的模样,几乎是给了她致命的一击,让她崩溃。

恍恍惚惚之间,犹如游魂一般的回了屋中。

那夜以后,她开始高烧不退,浑身滚烫,昏迷了好几日。

旁人都以为,她是因为蛊虫的原因,可是只有她自己明白,她究竟是因为什么。

她不愿意面对那样的事情,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好好的睡着,借此来逃避这一切,强迫着自己忘掉看到的一切。

所以即便是后来醒过来的时候,她只选择了忘记。

那些,不过都是她身中蛊虫的时候,产生的幻觉。

对,没错,就是幻觉。

她没有办法,就只能给自己不停的催眠,迫使自己将这些事情给忘记。人的自我安慰的能力总是强大的,她不愿意相信的,不愿意承认的事情,久而久之,真的是被她自己给隐藏了。

所有后来,她真的,就开始忽略,慢慢的就想不起来那些事情了。

可是现在。

荣轲的解释,似乎是将她隐藏了许多的事情,全部的一下子的给撕开了,血淋淋的摆在了她的面前。

就好像是在不停的嘲讽她,自己的过去,究竟的是有多么的可笑。

她想要忘记的,想要逃避的,不愿意想起来的,都是一些怎样残忍的事情。

“池裳……”

荣轲大约是知道,她应该的是想起了一些什么,不敢继续的多说下去。

池裳闭了闭眼睛,恢复着自己的呼吸,尽量的让自己的心境平和下来,“过去的都过去了,所以不要再提了。”

过去了?

有些事情可以过去,但是有些事情,不可以过去。

荣轲脸色一寒,一把的扣住池裳的肩膀,将她带入了自己的怀中,一字一句,极为坚定,“所有的都可以过去,你的心境,不可以过去。”

她对自己的那些爱意,绝不可以因为时间的消逝而过去。

他不允许!

这算什么?

强迫么?

池裳听的懂荣轲的意思,但是只觉得可笑,非常的可笑。

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是那个对荣轲惟命是从的人,忍不住的讽刺了起来,“荣轲,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立场,有什么资格这么要求我?”

荣轲手臂收紧。

“你以为,这天下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说了算么?你认为可以过去的事情就可以过去,你不允许的就必须要留下,这是什么道理?”

不,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希望,池裳可以给他机会。

弥补的机会。

池裳言语之中,就好像是萃了毒,“荣轲,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言语激烈,荣轲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语气。

却也明白。

此刻,池裳是真的恨上了他的。

原来,她对于过去的事,从来的都是耿耿于怀。

原来,她心里,从来的都是介意的,那些事情,她远没有脸上表现的那样的淡然。

荣轲的心里,陡然的是松了一口气。

察觉到她最真实的情绪,他心里,募然的是有底了。

“你心里,很介意。”荣轲如释重负,却是一语道破了池裳的心思。

池裳噎住,一句话都回答不出来。

是,她介意,她从来的都没有真正的放开过。

就算是被他知道了,那又如何?

她很介意。

“池裳,本王很欢喜。”荣轲捧住池裳的脸庞,突然的倾身而下,一把啄住了她的薄唇,慢慢的深入。

池裳整个人都蒙住了,身子也是渐渐的软了下来,被荣轲撩拨的不知所云。

脑中,竟然只存了最后一句话。

他在,欢喜什么?

良久,荣轲才终于的放开池裳,一脸餍足的模样,连眸中的神色都是亮晶晶的。

冬日的飘雪慢慢的小了下来,被荣轲裹在怀中,池裳倒不觉得有多冷。

反倒是浑身都是暖阳阳的。

“要不要回去?”荣轲看着池裳的模样,有些心猿意马。

方才她没有拒绝自己,已经许久没有那样的感觉了,他竟然的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池裳摇摇头,“不回去了。”

她现下还不想回去。

今夜,可是大年夜呀。

她不想这么快的就把自己扣在屋中。

已经很多年的大年夜,没有人陪她过过了,每一年都是她一个人,如今,她想要将过去的孤独一一的弥补回来。

“荣轲,陪我出去走走吧。”这诛圣阁机关重重,她还从来的没有好好的逛过呢。

“好。”荣轲压下自己的情/欲,牵住了池裳,带着她缓缓的走在诛圣阁中。

雪花虽然不大,可是逗留的时间久了,身上不免是濡湿了一些。

手中的纸伞还在,预备撑起来,给池裳挡住飘雪的时候,却被池裳轻轻的拦下。

“荣轲。不要打伞。”她想要好好的享受一下这样的感觉,想要好好的看一看,而不是总是来去匆匆。

“雪大了。”荣轲回答。

“我不要。”池裳尤为的执着。

荣轲收起了手中纸伞,没有再坚持。

只是伸手手臂,给池裳遮了遮,现在在这样的小事上面,他一般的都还是依着池裳的,不会和她对着来。

两个人相伴着,安安静静的走了许久。

池裳的脑中,却是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出过去的场景,在这个时候,竟然的是有了一种一吐为快的感觉。

她突然,很想要将过去那个委屈的自己,在荣轲的面前全部的展现出来。

她想要告诉他。

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就只是莫名的有些,心疼过去的自己。

“荣轲,这几年,每一年的大年夜,都只有我一个人,今年好容易有人陪着我,我想要好好的看看这雪景,和过去的有什么不一样。”

一句话,成功的是将荣轲的好心情给弄跑了。丝毫不剩。

可是这个时候,他没有阻止池裳继续的说下去。

他清楚,她这是在发泄,而且是难得发泄,他绝不会在这个时候,阻止她说下去。

她难得的是会有这样想要倾诉的时候。

从121年,到现在,整整三年的时间,她过了三个孤单的年夜。

“你可能都不知道,每一年的今天,我都是会早早的起来,帮你准备好膳食以后,我才会离开,会池家的。可是父亲生我的气,从来的都不让我进去。我没有办法,只能在门外给父亲叩头请安。”

府里的人有时候看不过去,想要偷偷的让她进去,可是她自己不愿意。

她想要的就是父亲亲自的同意她进去才好。

可是现在想来,其实执拗的还是她自己,开始的时候,父亲的确的是生气,可是后来,再大的怒火,早就已经是消失了。

父亲之所以一直的那样,不过是因为想要好好的保护她罢了。

若是当时的自己,可以像是在荣轲面前一样胆大的话,直接的冲进去池府,父亲其实不会怪她。

这些,都还是怪她自己,是她自己丢失了好几年和父亲相处的日子,不过好在,现在还可以弥补的回来。

荣轲安安静静的听着。

心里微微的揪着。

就好像是在体会着,她当年的心境。

一年又一年的这么的过来。

却还是撑到了现在。

他是否应该庆幸,池裳的性子虽然柔和,可是终究的都只是表面,她比一般人都要执着的多,只要是自己喜欢的、想要的,就会想法设法的拿到,并且好好的保护着。

池裳继续道,“每次我都会在府门前跪很久,想要尽一尽孝心。因为从前还在家的时候,父亲每次都会带着我母亲磕头请安。”

她一般,都是会在池府的周围待到快要用午膳的时候,在午膳之前,赶回睿王府中。

荣轲一般这一日,都会留在宫中。直到晚上方才回来。

可是她不介意,她心里想着的,不过就是利用一下午的时间,所有的事情都是亲力亲为,替荣轲准备上满满的一桌子饭菜。

等着荣轲从皇宫回来以后再吃。

她会从中午忙到晚上,然后等着荣轲回来,哪怕只是吃上一口,她都会心满意足。

从池府回睿王府的路途,她一个人来来回回的走了不知道多少遍,那条路的凄凉,她体验过太多次。

荣轲就这么静静的听着,听着池裳在那里慢慢的叙述自己曾经的一切,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时不时的冲击着他的心灵,给他极大的震撼。

等到池裳说完了许久的时间,他才终于的开口,“累不累?”

池裳摇头。

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荣轲抬手,轻轻的将池裳肩膀上的落雪擦拭掉了。

“既然不累,我带你出去走走。”这诛圣阁就算是再大,也就只有这么大的地方,他想要带她出去。

“去哪儿?”其实池裳自己,也不是很想要继续留在这里。

她已经,许久没有离开过了。

今日是年夜,外面大概会很热闹。

她很想要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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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你回家。”荣轲一把揽上池裳的腰际,轻轻的将她给带了起来,很快的就离开了诛圣阁。

太多的景致在自己的面前慢慢的改变,慢慢的变小。

黑暗中,她看不清楚自己眼前的东西。

只知道,飘雪一下下的打在她的脸上,生疼生疼的,冰冰凉。

池裳忍不住的是将自己的额头埋到了荣轲的胸膛中,躲避着迎风过来的飘雪。

不知道是过去了多久,荣轲终于的是停了下来,将她给放下了。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道路。

这里是?

“池府?”

池裳惊讶的问出来了,有些不可置信。

池府坐落在京城的边角,虽然有些偏僻,但是却是面对着一条街道。

今夜果然的因为是大年夜,街道上还热闹的很。

好些出来欣赏雪景的。

还有的是一家人守岁的。

“嗯。”荣轲牵着池裳,带着她来到了池府的后门。

他知道,每一年,池裳回来,都是在后门磕头的,就是不希望有人看见她,然后对池府有着什么不好的言论。

“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池裳虽然是不愿意承认,但是现在的池府,已经的是一堆废墟的模样了。

上一次,就已经是被烧毁了。

虽然皇帝为了百姓的言论,已经是将池府修缮了一下,但是到底,只是面子上的功夫,对于一座已经空了的府邸,是不会有人去用心的。

所以现在在后门,就是一片狼藉的模样。

她不明白,荣轲带她回来是什么意思。

方才他说带自己回家,还以为是回去睿王府。

“带你回家。”

还是这句话。

池裳有些纳闷。

荣轲就已经带着她,慢慢的沿着小路,一步一步的走着。

冬日的夜晚很寒冷,他却乐此不疲的走着,完全的不想要施展轻功。

方才从诛圣阁过来,那么远的距离,不过是一个时辰的时间,荣轲就已经带她回到了京都。

现在,他想要去哪里,都没有必要这么的慢吞吞的。

“为什么要走小路?”

池裳一个问题还没有结束,另外的一个问题就出现了。

她发现荣轲带着他走的地方,不是正门的街道,反而的是后门的小路。

从这里走的话,是基本不会遇上什么人的。

荣轲握了握池裳的手,停下了脚步,有些许的紧张,“池裳,过去几年,我知道这条路是你一个人走的,如今,我只是想要陪你一次。”

将过去的孤独,稍微的弥补一些。

哪怕只是弥补一点点,都是可以的。

池裳没有回答。

荣轲就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被吊起来了,紧张的等着池裳的回答。

一刻钟,两刻钟。

池裳都没有说话。

荣轲心里的紧张,瞬间的是落到实处,手心都开始微微的颤抖。

她终究,还是不愿意原谅自己,是么。

所以即便是这迟来的弥补,她也是一样的不愿意接受。

过去的自己,从来的没有将他的注意力,放在池裳的身上,所以过去的种种,她对自己的好,他都是在刻意的忽略。

即便是知道,但是一样的可以忽略。

可是,忽略的时间太久了,他发现自己竟然的是真的有些忘记了。

如今重新慢慢的回忆起来,他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之间,欠下的,更多。

池裳为他做的,也是越来的越多。

当他不再逃避的时候,就是回忆,纷至沓来的时候。

“你若不愿,我……”荣轲纠结了半晌,终于的是开口了。

总不能,一直的这么僵持下去吧。

“不,我还没有说话呢。”池裳的声音突然的响了起来,直接的就是打断了荣轲的言语。

荣轲一愣。

她这是什么意思?

同意了的意思不成?

还未等荣轲胡思乱想的时候,池裳就已经主动的朝着前面走过去了。

将荣轲还是傻愣愣的立在原地,扬唇一笑,“你还愣着干什么,不是说要陪我走?我今晚,准备来回走个,三次。”

将她过去的三年,全部的弥补回来。

荣轲的唇角,顿时的飞扬起来。

对上池裳的眼神。心里雀跃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

他很清楚,池裳的言语代表着什么。

他更加的是清楚,自己刚才看到的,池裳的脸上,那抹飞扬的笑意又代表着什么。

她愿意原谅他了。

过去的事情,可以重新来过。

就如同他们今日走的这一遭,可以将过去的三年,一一的弥补回来。

就如同他对池裳做过的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像这条道路一样,在今日,将过去,孤独的脚步给一一的覆盖,只剩下崭新的模样。

荣轲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只觉得因为池裳的一个笑容,整个人身心都愉悦了。

他是真的高兴。

其实,池裳亦是如此。

她看的出来,也体会的到,荣轲的改变。

过去的事情,她不是不介意,可是现在,她一样的清楚自己是离不开,走不掉的。

与其继续的折磨自己,她宁愿的放手寻求一个机会。

左右都是只能够留在他的身边,她愿意去选择一个让自己更加高兴的方式,毕竟这是她期盼了这么多年的夙愿。

其实从方才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就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过去的自己,可以在毫无回应,毫无希望的情况下执着那么多年。

如今,人分明的就是在自己的眼前,可是她却打起了退堂鼓,更加的是没办法继续的执着下去。

她可以把握的时候,只想要逃离。

走不了,离不开,心里也忘不掉。

她被困在荣轲的这座牢笼之中,终身不得出。

除了接受,她已经没有任何的法子了。

所以,她接受。

她给荣轲,给自己,一个机会。

“荣轲,希望你这一次,不要再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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