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王者665章 割发代首
“洪大人?治军不严,纵容手下放下如此滔天大罪,一照律法该当何罪?”朱元璋面无表情,沉声喝道。
洪城眼里从来就是铁面无私,眼里只有王法,听了朱元璋言语,倒也不惧,抱着怀中的古籍,沾着口水一通翻阅,朗声道:“回禀国公,按治军不严,纵容手下,依照律法该当斩首?”
“啊……你胡说!”一听这话,人群里一阵惊呼,徐达当下一步上前,一把抢过洪城手中的律法,狠狠的丢在地上,厉声喝道:“洪大人,难道你不知道他是国公么?自古哪有刑法上国君之礼呼?”
洪城虽眼里只有王法,但眼下的局势却也不是他所能控制的,眼看众人如此模样,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而且他并没料想朱元璋会当真。
就在众人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朱元璋仰天哈哈一阵大笑:“好,很好,很好!“他一连说了两个很好,突然猛的一转身,右手探出,听得”锵“的一声响,一道利光一闪,朱元璋抽出了腰间的宝剑,迅速斩向了自己的脖颈。
这陡然来的这么一下,众人尚未看得清楚,待看到明晃晃的光芒砍向主帅的脖颈,饶是这些都是吃战沙场的老将,面对千军万马面不改色,这会儿也吓的惊叫不已,徐达、常遇春急忙探出,但二人一来没料到朱元璋当真如此,二来二人离朱元璋数丈之外,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想救人根本就不可能,眼看朱元璋这一刀下去,势必将脖颈砍一道血口,突然一道人影一闪,快如闪电,众人在看时,却见萧云手中多了一把刀,而朱元璋比常人大一号的头颅好生挂在了脖颈之上,徐达与常遇春、汤和邓愈等一干心腹爱将纷纷松了一口气,徐达心道:“这朱大哥也太乱来了,哪有身为主帅的做出这等荒唐之事啊?幸亏萧兄弟眼明手快!不然……后果真不敢想象啊?“
萧云也没想到朱元璋当真动手,原先他抱着看戏的神情,加上他离的朱元璋距离不远,眼看朱元璋动真格的,那还犹豫,迈开了步伐,斩月第一式破空而出,恰到好处挡下朱元璋的宝剑,想起方才的一幕,萧云还真有些后怕,如果朱元璋当真自杀了,那未来的洪武大帝可不知道上哪儿去找啊。
“国公又何必如此?国公担负驱除鞑虏,光伏我汉人江山的重任,岂可轻易就死,太史公云,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如今天下百姓仍身处战火之中,鞑子一日不除,天下一日不平,百姓一日没有好日子过,国公身负重任,岂能轻易就死呢?”萧云拉着朱元璋的手腕,劝说道。
“是啊……国公你身负重任,岂可轻易就死,况且古书《春秋》上说,法不加于尊。大帅统领大军,重任在身,怎么能自杀呢 ?” 徐达这会儿也急忙奔了过来,帮着萧云一把夺下了朱元璋手中的宝剑。
朱元璋一脸痛恨的样子,口中兀自叫嚷个不停,被徐达与萧云拉着手腕不住的颤动,他气力本就极大,加上武功非凡,这会儿这般不要命的要喊要杀的,萧云与徐达虽武功高强,但也不能太过用力,如此一来,可就苦了二人,眼看再这么下去,就算朱元璋自杀不成,非伤了萧云与徐达不可,常遇春猛地站出来大吼一声:“国公不可鲁莽!“喊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朗声道:”请国公放下宝剑,保重性命!“
这一句话果然比什么都管用,众人一见,纷纷跪在地学着产常遇春状,口中疾呼:“请国公放下宝剑,保重性命!”
朱元璋看了一眼常遇春,点了点头,萧云直觉手腕上力道一松,哪里还会错过这个机会,左右开弓,一把夺了朱元璋手中的宝剑,叫了声:“国公……?“
朱元璋脸色阴晴不定,双眼里射出两道精光来,来回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沉吟了一会儿才学着曹操的口吻道:“既然 ‘ 法不加于尊 ,的说法,本帅又肩负着天下百姓的重任,那就暂且免去一死吧。但是,我不能说话不算话。我犯了错误也应该受罚。 ”
萧云一听吃了一惊心道:“娘的,老朱,你还有完没完啊?”连忙上前拉过朱元璋唤了声:“国公……?”
朱元璋微笑的看了一眼萧云,呵呵一笑,道:“萧兄弟请放心,本帅既有众人在身,绝不会再死,不过本帅身为主帅,纵容手下做出了伤天害理之事,终究是脱不了干系,自也不能免其罪则,所以本帅决定效仿魏武帝割发代首!”
说完面色从容的将自己的鬓发耳旁捋到了脸前,接过徐达递送了匕首,一咬牙,一用力,一缕乌黑的发髻被削落在手,众人虽说知晓主公不会在自杀,但看到这等情境,仍旧不少人闭着双眼不忍再看,萧云知道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立身行道,扬名於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割发就如割下头颅没什么两样,想到堂堂一个国公,能给一个贫民女子割发代首,的确让人敬佩。
目光所及,正好看见谢兰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望着自己,看自己朝她望来,竟有些脸红的冲着自己羞涩的一笑,萧云吐了口气,心道:“能让朱元璋割发代首,也总算与你母亲有个交代了!”见她点头冲自己微笑,萧云也裂了裂了嘴角,回了一个笑容,谢兰兰瞧他如此,脸上竟有些热,倏地害羞地底下了眼帘。
朱元璋在众人的注视下,割了发髻,将其捏在手中,这才走到谢兰兰身边道:“本帅身负重任不能轻易就死,但今日之事,本帅务必要给姑娘一个交代,这柄发髻就权当本帅的今日的惩罚,他日待本帅完成大业,救万民与水火后,再来偿还如何?“
谢兰兰忙见堂堂国公当众割下头发,也不敢得寸进尺,连忙道:“国公身负天下重任,小女子虽不知刑法如何,但也知事有轻重,国公秉公执法,还民女qing白之躯,民女感激不尽,又岂能怪罪如国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