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下
第一卷遇见
赵锦绣不由得又后退几步。绕过到屏风边,冷眼瞧着江慕白,问:“你笑什么?”
江慕白脸上笑意更浓,一下子上前来,略低着头,瞧着赵锦绣,低声说:“三公子此言差矣,这第一,西厢这里是西苑的客房,不是如月的闺房;其二,江某入自己女人的房间,抱自己的女人,何来无礼与无耻之说呢?还有,这第三——”
江慕白在此打住,一脸意味深长的笑。
这一脸笑,真让人想揍他。赵锦绣脸拉下来,怒目圆瞪:“江慕白,谁是你女人?早跟你说清楚了,我在这府里好好呆着,锦王也对我好。我何必要跟你走?再说了,你若真是为还我那点恩情来的。现在我就可告诉你:大可不必,你我早就互不亏欠了。您老人家,还是立马回您的大夏吧。”
赵锦绣连珠炮似的说得解气,江慕白倒是没继续说话,那脸上的笑意一下全收敛起来。脸上是淡淡的冷漠,像是天际的玉城雪岭,那么美,却总是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他退开一步,眼神扫过来。眸光也淡淡的,赵锦绣觉得一阵寒,像是彼此之间一下划了楚河汉界,虽能看见彼此,却再无法触碰。
赵锦绣只觉得寒气逼人,竟是比昨夜还甚,赶忙裹了裹衣衫,转过一堵绣品屏风,往床前走,一边走一边说:“江公子,奴家乏了,要休息一下,您请离去吧。”
只是背对着说,也没敢回头看江慕白。说完,好一会儿,也没有听见有动静,不由得转身看江慕白。
其时,日光倾泻,窗户纸透亮。赵锦绣与江慕白之间隔着一堵绣品屏风。赵锦绣透过那屏风,隐约看到江慕白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江公子,令州如今危机重重,这府邸内虚虚实实的,奴家跟锦王也是这般,您还是早日回大夏才是。”赵锦绣继续说,想让江慕白离开这王府。
赵锦绣打从踏入王府开始,就觉得这王府古古怪怪的,人无比多,但却处处都像是荒园,随时都直觉有人在窥伺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江慕白还是没有动,赵锦绣有些为难,自从认识他以来,他一直都是淡淡的,偶尔痞气一些,倒是从来没有发过怒,露出过一点点不高兴的情绪。
自己到底是哪里触犯了他?赵锦绣想一想,似乎是明了,却又说不清。于是,只得又喊一声:“江公子。锦王是何许人。您比谁都清楚,这又是令州,奴家实在是不想您因奴家的事,有何危险。何况——”
江慕白这次,却是一下子绕进来,站在赵锦绣面前,淡淡地问:“你当真决定了?”
“什么决定?”赵锦绣问,只觉得这男人的思维太跳跃,一下子问这么没头没脑的问题。
“你说你要留下来,陪着他。”江慕白盯着赵锦绣,一字一顿地咬得很慢。
赵锦绣这才明白江慕白先前说的是留在王府的问题。到目前为止,赵锦绣并没有想过要去收林希的烂摊子,心甘情愿去做替身,开始悲催的替身之旅,虽然桑骏对林希的深情让自己动动容。
之前自己之所以那么对江慕白说,只是赌气随口说说,同时,也想是不想他为自己涉险。
如今江慕白这样郑重其事地问,赵锦绣倒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索性只站在那里低头不语。
此时,屋外几声清脆的鸟鸣,廊檐外有丫鬟低语而过,身上的小铃铛似有若无,撩拨在心上。
“赵如月,决定了吗?”。江慕白又问,语气还是淡淡的,却像是一柄寒刀一刀刀在赵锦绣心上划痕。
赵锦绣摇着唇不敢回答,江慕白的话语并不像在问是不是决定在锦王府跟着桑骏,而是问自己要不要跟他在一起。
如果回答是。那么从今以后,便再也见不到他。或许有幸再见,怕都得隔着汹涌的人潮,隔着时间的沟壑,隔着今日划出来的伤痕,彼此怕也只能相顾无相识吧。
如果回答不是,又当时如何?那便是间接答应与江慕白一起。
而他一心只有他的妻,经过的女人如过江之鲫,千山万水看了个遍,却独独对自己不同,不过因为自己这几年的名声,更重要是跟他的妻相像罢了。
前世与许华晨的那一出,即使如今回到相遇的那刻,自己也不会说后悔。
但世间不过只有一个许华晨。而今,自己断然不可以为江慕白再去重新经历前世的替身生涯。
何况,就算甘心去做替身,十年八年,或许他会爱上真正的赵锦绣。
但是,前世的十年已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忍耐与感情。如今,再也不愿去耗费一分一秒,更不愿去过得那么憋屈,压抑。
再说,即使江慕白也会爱上自己。可跟着他,一定有自己想要的未来么?
他是大夏江家九少,无论是作为亲王,还是将来有野心问鼎天下。都不可能去娶一个没有背景与身份的女子,即使他肯,宗族大臣也不会答应。
或许,他可以让自己做一名宠妾。但这不可能是赵锦绣所能接受的生活与身份。在这个时空,姬妾任随正妻肆意践踏,没有任何地位,就算被待到死,也没有人会同情。姬妾生的子女没有继承权,更有甚者,还可能为奴为婢。
诸多的问题横着。自己又怎么能孤注一掷与他一起,让他在这危机四伏里为自己涉险奔波呢。
再说自己也清楚地认识到:除非自己死,否则就算逃到天涯海角,这桑骏都得要会将自己逮回去。
赵锦绣无奈一笑,觉得命运真是玄妙可笑,即使穿越时空,换了容颜,竟还是要面对如此相像的处境。
“赵如月——,你快说。”江慕白声音越发沉静,倒是听不出喜怒哀乐。
赵锦绣咬着唇,然后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恬然的笑脸对着江慕白,云淡风轻地说:“江公子才智过人,奴家的答案,难道江公子看不出?”
江慕白脸上还是淡淡的,眼神也极淡,轻扫赵锦绣一眼,极其平静地说:“我要听你说。”
这男人还真是难缠。这等话非得要逼自己说出来。赵锦绣略一转头,瞧着窗户,那是木格的雕花窗花,整整齐齐的纹路,窗纸上贴着几张剪纸,透亮的光线让赵锦绣微微眯着眼,就当时是梦呓那般,慢腾腾地说:“昨夜种种,难道江公子倒是不知?奴家守着锦王一夜,便是想了一夜,如今这决断便是下了。你带不走奴家,奴家也没理由跟你走,何况,奴家——,并不想走。”
并不想走。这几个字像是耗尽所以力气一般,赵锦绣一说完,转过身背对着江慕白,眼泪一下就湿了眼。心里憋闷得难受。
江慕白没有说话,径直走了。赵锦绣听得门吱呀一声打开,尔后关上。也没有说是撒气的摔门,倒像是极有教养似的,很有礼貌的关门。
赵锦绣一下子跌坐在床上,拉过锦被裹着,将头埋进锦被里,泪水唰地倾泻而下,自己也不知怎么的,在这个时空来,鲜少这样哭。
一直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的声音,只任随眼泪簌簌留。
锦绣哭吧。哭过了,就好了。
于是眼泪就使劲流。哭得累了,赵锦绣轻声对自己说:睡吧,睡醒,便是另一个自己。
是的,另一个自己。步步为营,去为自己的幸福生活努力拼搏的自己。
果真蜷缩着睡了。还没睡安稳,却被人抱起来。
赵锦绣历来警觉,一被人抱就惊醒。略一停顿,猛然向对方眼睛挥拳。赵锦绣速度也够快,谁知那人像是事先知晓一般,头一偏躲过,反而将赵锦绣的手抓住,呵呵一笑,道:“赵三公子越发有趣了。”
自己在做梦?竟是江慕白。赵锦绣一下子睁开眼睛,当真是江慕白,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你?”赵锦绣不由得问。
江慕白一笑,将赵锦绣连同被子一起搂在怀里,道:“你都赞江某才智过人,我又怎么好意思辜负三公子夸赞呢?”
“你什么意思?奴家刚才已经说得清楚了,你怎么还不走?”赵锦绣面上不悦,心里却是掩不住的几丝喜悦。
江慕白不怒反笑,道:“安分点。你那点把戏,若江某都看不明白,那么这么多年来,江某早就是一堆枯骨了。”
“是你太自以为是。”赵锦绣没好气地闭上眼,不想看这张祸水的脸。
江慕白将赵锦绣放在床上,道:“你这脖子倒是伤了,可惜我没带上好的药过来,你只得忍着些,不能让这伤口化脓。”
“要你管,老是打扰我休息。”赵锦绣翻个身,背对着他。
江慕白在一旁躺下,从背后抱着赵锦绣,道:“适才我出去透了透气。总想着方才有话没有对你说完,所以就回来了。”
“什么话?”赵锦绣往被子里缩了缩身子,倏然从他的怀抱里钻出来,裹着被子挪到雕花床的里侧。
江慕白也不勉强来抱赵锦绣,只是凑在赵锦绣耳边,低声说:“我那个第三还没说。”
赵锦绣不知这第三具体是什么,但联系他的第一、第二,绝对不是什么正经好话,立马捂住耳朵说:“不听,你赶快出去,我要睡觉。”
赵锦绣的手被江慕白拉下,随后,听见他在耳边低语:“你是我看上的女人,必然只能跟我在一起。何况那个第三,咳,咳——”
这家伙又说疯话,并且还学会吊胃口。赵锦绣斜睨他一眼。
江慕白笑得更猖獗,更欠揍,低声说:“这第三,你全身我都看光了,我是个很负责的人。”
赵锦绣一听,立马挣扎,拳打脚踢的,咬牙切齿不好发作,脸却是滚烫。
江慕白躲避着跳下床,笑着说:“如月,冷静,冷静。本公子知晓你害羞,不过有伤在身,不易动怒。你先休息,本公子不打扰你。”
赵锦绣抓着枕头,若不是怕扔出去可能引来人,早就扔过去了。如今只能愤愤地看着一脸欠揍笑容的江慕白无比得意地消失在屏风处。
这人的逻辑思维果然很变态。赵锦绣一下子躺到床上,竟是不由自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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