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丰在青黛院竖旗,说的是三日挑战,剑试帝都。
哪曾想从第二日清晨开始,挑战人络绎不绝,他根本没清闲过。
这种现象其实不难理解,因为第一日是他精神状体最好的时候,不是相当有信心的人都不会选择这一天。
之所以穆丰两战之后没人继续挑战,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强敌再加车轮战,显得帝都人太不矜持。
第二日,穆丰各种状态都有所跌落,此时出手的人几乎都是怀着一种欲拒还迎的心态。
想要动手还怕打不过,害怕打不过还必须的出手,所以选择了第二日,穆丰从巅峰状态跌落后的时候。
如果这个时候他们还打不过,那么任何时候应该都不是他的对手。这样,不管如何对于主也有个说法。
而且,选择第二日出手的人多少还有些矜持,都争先恐后的抢先动手,身旁落到后面即使是赢了,也落下一个坏名。
只是这样苦了穆丰,他几乎是一时不得休息,接连战了一整天。
其实不是没有人让他休息,是他不肯。
穆丰这番高调的举动是想震慑,想让整座帝都没有人敢对背嵬军耍花招,是要告诉他们,背嵬军是群狼,是群从骨子里透着血性的狼。
任何对他们心怀不轨的人都要记住,想吃肉没事,别到时让他们给咬一口。
也是这一天,整座帝都都记住了一个叫穆丰的人,那是个能人。
一日战败十六位大能,午八个,下午八个,半个时辰一个,无人可挡。
这一下,惊呆帝都。
到晚消息传了出去几乎没有人敢相信,纷纷摇头,只说这是谣言。
可当每一个讲起故事的人都啪啪的拍着胸脯说,这是真事,这是事实。
刚刚说什么都不肯相信的人,又着急起来,纷纷开始打听事情的经过。
这个时候,夜幕再度低垂,穆丰还是躺在假山下的青石之,一脸疲倦的赖在那里,丝毫看不出白天豪气万丈,大杀四方的模样。
“哥,我给你烤的肉,我亲手烤的!”
海蜃蹲在地,握着一柄寸许长的小刀,一片片的割着烤羊腿。
小心翼翼的,深怕肉块太厚,块头太大耽搁穆丰咀嚼。
“你小子,我又不是女人,弄那么小干什么?”
穆丰看着身边放满了正盘子的碎肉,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样吃省事,不费力气。”
海蜃憨憨的一笑。
彤城儿在一旁也连连点头,他正学着海蜃的模样,费劲的切着。
明明出手能切成渣的东西,仅是片刻把他累得忙头大汗。
那副模样看的穆丰直咧嘴。
说又说不了,索性穆丰任由他们去做。
夹了一筷子碎羊肉,转了转手的酒葫芦,仰头是一口。
那是沈襄的葫芦,里面也是沈襄特意给他灌的翠影碧香,一共三支葫芦全部灌满,一字排开的放在他的身边。
一口半葫芦酒,两口一葫芦,不多不少,正好。
这待遇,想来也是没谁了,别的不说,至少清楼内的人看到羡慕不已。
也仅是羡慕,嫉妒倒是没有人敢。
他们看了一整天的大战,一位又一位传说的大能,一种又一种传说的神功在他们面前出现,只看得人眼花缭乱,心旷神怡。而这些大能,用着传说的功法,都一一折在穆丰手下,他们还哪敢有嫉妒的小心思。
甚至有人还暗自计算着,如果穆丰能安好的度过三日期限,他们应该找个机会跟这位神人处处关系,那应该是件极好的事情。
他们是这样想的,也准备这样去做。
只是穆丰是那么好相处的人吗?没看他来到这里这么多年,真正能跟他交往的人有几个,而这些人又是何等人物。
别的人不说了,单说沈襄,他也不是凡人更与宁道行是师兄弟,可从昨天到今天,穆丰虽然跟他也和颜悦色的交往,沈襄却知道,两人并未交心,只能说陌生人熟悉一点。
穆丰对他带着戒备和提防。
而且不只是穆丰对他有戒心,殷无咎他们同样也有戒心。
所以,沈襄灌好葫芦后一屁股坐在穆丰身旁,倚着假山大大的抻了一个懒腰,看着穆丰笑道:“你防备着我!”
穆丰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沈襄提起一坛酒,抱在怀里,道:“很正常,如果是我,我也怀疑,这个家伙凑过来,想干什么?”
穆丰夹起薄薄一片羊肉,摊在舌头,用力的嘬了嘬,感受着唾液一点点湿润肉片泛起浓郁的膻味。
半晌,将羊肉吞咽下去,穆丰才道:“说说,到底什么意思?”
沈襄歪了歪头,看了一眼荀洛和殷无咎,突然道:“荀大侠,你的弹龙剑法是皇家剑法吧?”
荀洛毫不在意的点点头:“嗯,知道这个的人不少。”
弹龙剑法竟然是皇家剑法,这出乎穆丰意料。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荀洛在州厄难之际急匆匆的赶来不让人感到意外了。
穆丰眼眸一转,他发现殷无咎三位一脸冷漠,没感觉意外。
彤城儿没感觉意外,甚至连海蜃都木木的样子,一点都没感觉意外。
难道只有我孤陋寡闻吗?
穆丰第一次对自己没从小在宗门内长大,感觉到有些不方便。
宗门外长大的人,也许修为不差,阅历不差,可对很多听闻传和故事差了许多,至少提起一样东西,大家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很尴尬。
沈襄转回头,搓了搓酒坛封口,一点点的将鹿血活的泥封揭去,貌似随意的问了句:“弹龙剑法往时并不出名,三十年前才从荀大侠手里大放异彩。您发现没有,那个时期似乎突然出现很多这样的功法。”
荀洛缓缓的抬起头,认真的看了眼沈襄,复又垂落:“那前后十年,几乎有百本功法遍洒江湖,似乎引起无数血雨腥风。这个,年以的人都知道,你想要说什么?”
沈襄掀起封布,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喷洒出来。
“三魔,您认识吗?魔公、魔僧、魔儒...”
沈襄仰起头来,用力的灌了一大口酒,双眼低垂,似开似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