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州...”
穆丰笑了:“他们想多了吧?”
楚湘竹也笑道:“也许吧?”
两个人打了个哑谜,话未说透,其实都懂。
甚至连楚湘竹身后的两个金带少年隐约间都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毕竟他俩是楚湘竹贴身侍卫,楚湘竹有很多事情都是交付他们去做的。
不懂的,也只有大肚汉。
他摩挲着大肚皮哼哼了两声:“你说什么呢,我该怎么做?”
穆丰沉吟了一下,道:“你该怎么做怎么做,不是知道我的路线了吗?”
大肚汉点了点头,“行,我先去蝶恋峰看看粉姑婆她俩,有事了,我按这条路线去找你。”
“行...”
穆丰痛快的答应下来。
大肚汉也不说什么,飞身遁走。
望着大肚汉远去硕大的背影,楚湘竹低声道:“这大肚子,饿鬼道的祖宗啊!”
穆丰颔首:“四十年前,纵横两河流域的鬼王,现在修成了饿鬼真身,已然是六道绝无仅有的鬼帝。”
楚湘竹双眼瞳仁迅疾缩了缩,喃喃道:“当今真有人能修成饿鬼真身,那可是六道仅次修罗道的无真身啊...”
穆丰也低声笑道:“是啊,他的未来,绝对是鬼道无灵觉,多少年没曾听闻鬼道有这种人物出现了,呵呵,魔根、七彩魔域,后悔不...”
楚湘竹用力吸了两口气,眺望天空,用力的一点头:“七彩魔域要是知道有这样的人物在,还费那么大心里培植九方阴做什么,跟这位,九方阴是垃圾。”
穆丰也欣然点头。
是的,别看九方阴修的也是鬼门,但给大肚汉相,完全是两个,不,完全是三个层次的人。
不只是修为,一个太玄境,一个凝魂境,而是指饿鬼真身。
千年未曾出现的饿鬼真身被大肚汉修成了,仅此一项,他超越了不知道多少鬼道人,称他为无,绝不是虚夸。
“鬼道无尊者啊...”
陡然一个轻呼在后面响起,楚湘竹静静的转过身。
是一个年轻汉子,手提着数只葫芦,眺望着天空,满脸满眼都是惊讶。
楚湘竹双眸闪动,这个汉子他认得,是刚刚跟在沈凌身后的那个不言不语的人。
“沈襄,偷听可不是个好习惯!”
穆丰也不回头,鼻翼耸动两下。
“穆大少爷要不允许,沈襄一个字都听不到的。”
沈襄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抖手间两支碧玉葫芦飞向穆丰和楚湘竹。
“我要不是怕吃不到好酒,早把你撵跑了。”
穆丰抬手接过一只葫芦,扭开葫嘴仰头灌了一口。
“额,什么酒,这么香甜?”
穆丰手一顿,剩下半口酒在舌面滚了两遍,才徐徐咽下。
“你猜...”
沈襄笑了。
好酒之人最欢喜的是碰识酒之人。
“酒香清冷,入口清冽,绵软悠长,有些竹叶青的芳香,却偏偏能品味出润泽以温的感觉,品不出来,品不出来啊!”
穆丰细细的抿了抿舌头,感觉一口酒下肚,唇齿芳香。
可惜他对东陵九州见识贫瘠,那里能品味出这酒的来历。
看到他品不出来,沈襄得瑟的一笑,刚要说话。
陡然,穆丰咂了咂舌,笑了:“虽然我品酒品不出来,猜却能猜到。”
沈襄一愣:“品不出来,能猜出来,说来我听听。”
这时楚湘竹也好的扭开葫嘴,嘬了一小口,细细品味起来。
一口酒下肚,他笑了,显然他品出这是什么酒来,然后好的看着穆丰,等待他的答案。、
穆丰笑道:“这酒清冽绵长,芳香满口,但无论如何那种润泽以温的感觉始终徘徊在口,相忘都忘不掉。再说了,帝都青黛院你也在,当时彤城儿那家伙答应过我,要请我吃相州碎玉。润泽以温不是玉的味道吗...”
他的话还未说完,沈襄和楚湘竹同时叩起手来。
“品味加智慧,你赢了...”
沈襄一抖手,又是两支葫芦飞了出去。
穆丰和楚湘竹同时笑了,抬手接过两支葫芦,塞进袖口。
一只葫芦不过二两酒,真想开怀畅饮绝对不够,但没事时润润喉,还是绰绰有余。
两人也不搭理沈襄,转过身叼着一只葫芦,边走边嘬,滋滋的,吃的那叫一个香甜。
“喂喂,这走了呀...”
沈襄在后面一边追着一边叫着,呜呜喳喳的甚是欢腾。
五个人的步伐异常快捷,两个时辰不到回到了广发城外,按路程是日行百里的尽头。
“今天,应该有人挑战于你啊!不是因为我耽搁了吧?”
看着左右空无一人的样子,楚湘竹摊开一张熊皮坐垫,和穆丰并齐坐在哪里。
穆丰摇了摇头:“不能。”
沈襄走过来,低头看着两人一左一右,以十分浪费的方式占据着整张熊皮,有些难受的掬起了脸。
叹息一声,左右看了看,一地白雪,真的不好席地而坐。
“喂,不能给我让一块地方啊!”
穆丰有些嫌恶的蹭了蹭,给沈襄让出一块空地。
沈襄也不在意,凑合着坐了下来,接着他们的话茬道:“还不是无为居和晓月阁闹腾起来了吗,动静很大,把人都吸引哪里去了。”
穆丰眉头一蹙。
无为居和晓月阁闹腾起来,不外是沈凌和穆静妃两人。
这两人的事,他一个也不想听。
沈襄知道穆丰的想法,认真的道:“跟你没关系,是荀大侠!”
瞬间,穆丰的脸阴沉下来,冷笑道:“现在才想起来,早干什么去了,虚伪、做作。”
沈襄张嘴想要解释。
穆丰摇头道:“任何借口都只是借口,三十年前他什么都没事,三年前同样什么都没做,现在想要挽救...”
他冷笑两声,没有再说什么。
沈襄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无为居的难处,可话到嘴边,什么都没说。
他知道,穆丰是九天之一宝仙九室天的传人,大门大派大世家的事情他不会不知道。
想要理解沈凌,不用谁解释能理解。
不想理解,谁说什么都没用。
像他说的那样,现在的一切解释都只是解释,一切借口都只是借口。
你三十年前没去挽回穆静,你三年前没有去给荀洛报仇。
现在想做什么,谁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