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清晨的太阳慢慢从地平线上爬了上来.
古老的乡村的第一声鸡鸣让沉寂下来的村庄重新焕发了生机。
苏北小镇,新刘村的村东头一处古朴的院落里。
一家三口,也在太阳初升的时候从梦乡中醒来。
“孩儿他爸,这孩子烧退了。”清晨,妇人睁开眼,走向了昨晚上在半山坡找到那个昏迷的年轻人伸出手摸了摸年轻人的脑门。
昨晚上,他们一家三口把这年轻人从山上扶回来之后,小安找了几片退烧药给他吃了,一晚上,这年轻人退烧了。
“呼,退烧就好。”小安的爸爸微笑着叹了口气道:“这孩子昨晚上额头滚烫,还真把我吓了一跳。”
“爸,妈,他好了吗?”清晨,小安从床上爬了下来,好奇的看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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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退了,他应该好了。”
小安的妈脸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她边说着边围上了围裙走向了房外,道:“你们爷俩儿等会儿,我去给你们做饭。”
房间内,一老一少的两个男人都盯那个年轻人,半晌,小安眨巴着大眼睛看向他老爸问道:“爸,你不是说他烧退了吗,为什么他还没醒呢?”
“这....”
中年男人一愣,听到儿子话的他也是疑惑的摸了摸脑袋,道:“这孩子,应该是发烧烧了一段时间了,身体还没有完全的恢复,等会儿应该就好了。”
他话一说完,小安就看见身前的年轻人的眼皮突然轻轻一动,之后,年轻人便睁开了迷茫的眼睛。
“爸,爸,你快看,他醒了。”小安惊喜的呼喊了一声,男人听到儿子的话也忙是看向了床上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果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小伙子,你醒了啊,身体还不舒服吗?”
“我好渴,想喝水。”年轻人睁开无声的眼睛,只感觉喉咙一阵疼痛,嘴唇干裂的他轻轻的吐出了几个沙哑的声音。
“小安,快去倒杯水。”
小安一点头,忙是一颠一跛的走到了门旁的桌子上,拿起个水壶到来慢慢一碗水端到了那年轻人面前。
“咕嘟咕嘟。”满头白发的年轻人接过小安递过来的瓷碗,仰起脖子一口气把碗中的水全部倒进了嘴里。
一碗水进肚,年轻人苍白的脸色才变得好看了点。
年轻人,睁开迷茫的眼睛环绕一下四周,最后把眼神放在了坐在他身边一脸关心之色地看着他的一父一子,嗓音嘶哑的问道:“这儿是哪儿,你们是谁?”
“啊?”小安一愣,忙回到:“这儿是新刘村,我叫卿安安,旁边的是我爸爸。”
中年男人点头温和的笑道:“小伙子,我叫卿树理,外面正在做饭的是我老婆,刘玉翠。”
介绍完自己,卿树理看着眼前年轻人眼中依旧露出了迷茫之色,忙是说道:“昨晚上我们在村子西边的西山上发现了你,当时你脑门滚烫,发烧了,我们就把你给接到家里来了。”
卿树理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年轻人手中空空的瓷碗,笑着问道:“年轻人,你是哪个村子的啊,怎么跑到西山上去了?”
“我?”年轻人愣住了。
卿树理的话让他迷茫了。
是啊,他是谁,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年轻人眉头皱起,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空白,他居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嘶....”年轻人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只要一想,脑袋就想炸裂一般疼痛。
小安看见他面前这大哥哥突然面露痛苦的神色,之后便抱着头倒在了床上,满脸的狰狞之色。
“我,我到底是谁?我怎么出现在这儿了?!”
年轻**吼一声,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出了房门,扬起脖子的他看着湛蓝的天空,眼睛中全是迷茫的神色,他,到底在哪儿,而他,到底有是谁呢?
“爸,他,这个大哥哥到底是怎么了?”
小安见那个满头白发的年轻人像发疯似的捂着脑袋跑了出去,小脑袋一缩,但还是大胆的看向了门外的那人。
“我想,应该是发烧烧过火了,把这年轻人的脑袋给烧坏了。”卿树理轻轻的叹了口气,站起身的他走出了房门,看着站在太阳下面色迷茫的年轻人,道:“孩子,你别着急,我觉着你应该是附近村子的哪家的孩子,我今天出去打听打听,问问附近的村子有哪户人家人走丢了,到时候就把你送回去。”
年轻人听到了背后中年男人的话,但却没有回答他。
满头白发的男人只是依旧睁大了眼睛,神色恍惚的看着天空,心中一直围绕着那一个问题。
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
“孩子,别傻站着了,先吃饭,吃完饭我和孩儿他爹去打听打听,一定把你送回家。”
刘玉翠风风尘仆仆的从锅炉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锅疙瘩汤,边说着她边笑着指挥着儿子,道:“小安,厨房里还有一盘我刚煎好的面饼,你快拿出来,咱们吃早饭了。”
“嗯嗯,”小安听话的点点头走向了厨房,在走到那白发青年的面前,他枯瘦的小脸上笑了笑,两颗虎牙从嘴巴里露出,道:“大哥哥,你还是先吃饭吧,我爸爸妈妈一定会给你找到你的爸爸妈妈的。”
年轻人,听到小安的话转过头看了一眼身边满脸稚嫩的大男孩儿,嘴角也是闪过一道不只是苦涩还是温和的笑,小安只见他轻轻的点点头。
饭桌上,一家三口变成了四个人。
神秘的年轻人,嘴巴嚼着面饼,眼睛却呆呆的看着地面,怔怔出神。
半晌之后,活泼的小安还是打破了饭桌上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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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你叫什么啊?”
“我?”年轻人指了指自己,见小安点点头,他苦笑一声,眼睛中又重新出现了迷茫的色彩,回答道:“我不知道我叫什么。”
“小安,吃饭。”刘玉翠伸出筷子打了一下小安的碗沿,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别乱说话。
小安一吐舌头,他知道妈妈是怪他提到年轻人的伤心事,忙是低下头继续吃饭。
只不过,小安还是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人。
农村的青年,风吹日晒惯了,大都是皮肤黝黑,而这个白头发的大哥哥,皮肤不仅不黑而且还很白皙。
尤其是大哥哥的那双眼睛,虽然眼睛中充满了迷茫之色,但是他的眼神却是熠熠发光,有种说不出的神韵。
小安一家人,不知怎么的,在看到这年轻人的时候都是心生一种亲切感。
“年轻人,今天你就在我们家好好呆着,我去找村长打听一下,了解了解附近村子有没有人走丢,晚上回来应该就能找到你家在哪儿了。”
年轻人低着头,听到卿树理的话没有做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卿树理,转眼和老婆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叹息。
话没有说透,但是卿树理和刘玉翠们心里都清楚,眼前这年轻人,呆呆的,应该是发烧给烧傻了。
一想他一个大好青年,无缘无故的就变成了个傻子,这俩夫妻心里就是一阵不是滋味儿。
日上三竿,小安吃完早饭就上学去了。
刘玉翠扛着锄头下地了,而不能干重活的卿树理拉着秦关西,走出了家门。
村中间一处高大的宅院,村长的家。
“咚咚咚....”卿树理整了整脸色,露出了笑容,抬起胳膊在村长家的大红铁门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三下。
“谁啊。”铁门内,一声尖细的声音传到门外,之后,大门应声而开,一个身穿大红衣服的中年女人扭着腰走了出来。
中年女人脸上涂满了化妆粉,弄得跟个白鬼似的,卿树理显然是见惯了眼前这女人涂脂抹粉的模样,心中倒是不以为意。
卿树理见到这女人走出房门,忙是点头一笑,道:“他二婶,是我。”
“哎呦,这不是卿大哥吗,你不老老实实在家躺着养病,怎么跑到我们家来了?”女人声音尖细,语调中有一丝说不出的坏。
卿树理尴尬一笑,心中倒是有点恼火,他身为一个男人,平时地里有些活让他老婆出去干他就已经很难受了,他最烦听到的就是别人说他有病。
不过,卿树理知道这娘们是村长的刁蛮婆姨,在新刘村四出了名的泼妇,卿树理脸上硬生生的挤出一道笑,倒是没和她一般见识。
“他二婶,我问问,村长在家吗,我有点事找他。”
“老头子,卿家的卿大哥找你。”中年妇女一听是来他家找他丈夫的,顿时没了兴趣,忙是仰起脖子向着身后喊了一声。
没过多大一会儿,一个大腹便便满头秃顶的中年男人慢慢的从红漆大门走了出来,大肚子男人在看到门外的卿树理的时候眉头显然一皱,语气有些不耐道:“卿家大哥,你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
村长和他老怕典型的势利眼,卿树理在他们村是出了名的穷,穷人找他,不是求他借钱就是求他办事,而这两条,都是新刘村的村长刘大福最烦的事。
在他看来,卿树理来找他,肯定不是啥好事。
所以,刘大福看着卿树理也没有啥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