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伊朵目瞪口呆,从没发现向来以严肃的小脸示人的夏宝贝居然有这么贫嘴的一面,
“当然啦,爹地的功劳也是很大的,如果不是爹地长的这么好看,宝宝也不会这么好看啦!”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太过夸张了,夏宝贝又笑嘻嘻的补上这么一句。只不过,待他的这句话落后,才发现夏伊朵的脸色再度的沉了下来,甚至连给自己扣扣子的那只手都停留在了半空中。
呃……夏宝贝醒悟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顿时欲哭无泪。瞧瞧娘亲那瞬间怔愣的面色,夏宝贝更是手足无措,这下好了,明明才将娘亲哄开心了,结果就说错了一句话。
“娘亲……”因为说错了话,夏宝贝显得很愧疚,有些怯怯的伸出手去,去拉夏伊朵的衣袖。
“……没事!”夏伊朵回过神来,将夏宝贝上衣的最后几个扣子扣好,拍了拍夏宝贝肉嘟嘟的小屁股道:“好了,快下来吃饭吧!”说完,她便转身往外走去,一分都没有多留。
看着娘亲离开时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夏宝贝那个悔恨哪!只觉得明明是想让娘亲高兴的,结果却因为他说错了话,娘亲显得更不高兴了。唉,哄女人太难了!夏宝贝老气横秋的叹了一口长气,
“嘶嘶——”一个碧绿色的蛇脑袋从袖口里钻了出来。
夏宝贝顿时找到了知音,摸着小碧的脑袋道:“是吧,小碧你也这么觉得。”
“嘶嘶——”小碧吐了吐红色的蛇信子,讨好的舔了舔夏宝贝的指尖。
餐厅里,夏宝贝将脸蛋埋入煎饼里,一口一口咬着煎饼,不时不动声色的抬起黑黝黝的瞳仁儿,瞧向他对面桌上的夏伊朵。
偌大的餐桌上,除了她跟夏伊朵以外,再无别人,王嫂一般都在后厨吃饭,从不上桌,夏伊朵几次劝说无效后,就干脆随着人家老人去了。
夏擎天最近已经正式搬出夏家了,跟裴也娜住在外面,偶尔也回来一下,不过多数是跟裴也娜住在外面的,虽然夏家的规矩是一家人住在一起,不过小两口还是需要空间的,这不,就搬出去了。
倒是裴也娜搬走的那一天,眼泪汪汪的,死死的拉着夏宝贝的小手不肯放,可怜她的一腔热泪没有唤回夏宝贝的一丁点儿情绪,
后者只是淡淡的看着她抓住自己手臂上的小手,然后顺势对着夏擎天说道:“大舅,能不能把你们家舅妈领回去,她这样我会很不方便诶!”
可怜裴也娜的一颗真心,被夏宝贝这么一说,顿时碎的七零八落的,再也找不完整。
不过鉴于裴也娜喜欢她们家夏宝贝的关系,夏伊朵偶尔也跟她提过,为什么自己去生一个,犹记得那时,裴也娜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下来,然后半天都没有开口说话。
犹记得那一天,金黄色的夕阳斜下,她就站在那绿色的葡萄藤下,背影挺的笔直,老半天,才听到一句模糊的话语从她的口中吐出,她说:“朵,你不懂,你跟翎羽当初是因为感情才走在一起,可是我跟夏擎天只是商业联姻,在我们之间,不存在爱情。没有爱情,又怎么可能开花结果。”
那一天,夕阳金黄色的余晖晒下,就着天际那灿烂的晚霞,娜娜的背影纤瘦而笔直,像是一根永远不会倒下的柱子,灿烂的却让人倍觉忧伤。
夏伊朵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分怜惜,明明,她就是那样一个喜欢笑喜欢闹如同她一般大年纪的女孩子啊,可是经过了这几年,她们都变了,再也回不到原来的那个样子了。特别是娜娜嫁给她大哥后,更是将接掌了裴氏传媒,裴父裴母也早就从那个位置退下来,而全权交给了娜娜,虽然,有夏擎天的从中帮助,但是可想而知,生性好强的娜娜,又怎么会跟大哥妥协,于是,她身上的担子,该有多重。
她的心里忽然酸酸涩涩的,她看着她的背影问,“……娜娜,你还在想着……林朗么?”
林朗,这个很久没有提过的名字,在娜娜结婚后,彻底从她的生命中消失的男人。
曾经,她占据了娜娜心房里的全部,一个女孩子从情窦初开花季年华开始,喜欢一个人,喜欢他白衬衣干净的颜色,喜欢他笑起来唇角浅浅的酒窝,还有……喜欢他对她温温柔柔的说话……即使,这些回忆回想起来那么平淡,但是,却是可以足以摧毁人致命的毒药。
时间可以愈合伤口,但是却不能让伤口消失,它只会在那个地方结上一道伤疤,也许会褪色会泛黄,但是只要你一看到那个地方,还是会痛,有淡淡酸涩的痛,轻轻从那个地方泛起,然后,迷乱一池的心湖,淡淡的涟漪,跟消逝不去的忧伤。
“朵,其实,他回来找过我……”在她以为等不到娜娜的回答的时候,娜娜却忽然转过身来,看着她,却仿佛穿过了她的身体,看向了别的地方。
夏伊朵有些吃惊,应该说是意外,“他……”在她看来,林朗当初那样决绝的拒绝她,应该是不可能再跟娜娜联系了,却是,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嗯,”娜娜点点头,“我们足足坐了半个小时,除了彼此间相互的问候之外,再也没有多说什么,直到,走的时候,他问我,他当初那样对我,我恨过他么……”娜娜回想起来的时候,唇边还挂着浅浅的笑容,那并不是愉悦跟快乐,而是释怀。
恨,这个词的含义实在太过广泛,爱过痛过也怨过,或许爱与恨的界限太过明显,才让有些东西模糊不堪。
“那你……”夏伊朵当时是害怕的,因为她知晓林朗对于娜娜来说,又多么的致命。他就像是毒药,深深的活在娜娜的心底深处,在她年少不更事的时候,爱上一个人,从此,可能她会爱过很多人,却再也不会忘记当初的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