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架势,朝慕容易拱手一揖,道:“承让!”
慕容易单脚跳起,握紧拳头,仍要再攻,却被慕容策大喝一声:“住手!”
慕容易仍着急要辩解,高声喊了一句:“爹,我……”
慕容策挥挥手,厉声道:“易儿,你已经输了!”慕容易看见慕容策面带怒容,便不敢造次,愤愤不平地走回原位。
慕容策叹息一声,呵呵一笑,对我道:“感谢敖行兄弟手下留情!刚才击打易儿腰间那一招,假如是用重拳的话,我估计易儿已经瘫痪在地,永难翻身!”
我拱手拜道:“前辈高看晚辈了,晚辈的功力远不到前辈所说的地步,还请前辈日后多多指教!”
慕容策笑吟吟地点着头,问道:“两位小兄弟的身手,实在让老朽大喜过望,只是有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我笑道:“前辈尽管发问。”
慕容策皱着眉头问道:“两位如此大才,无论在何处都能名成利就,何必屈才于我区区慕容府中呢?”
我笑了笑,道:“这天下第一门派当数少林,我兄弟俩自认技不如人,也没有如此高深觉悟,可以看破红尘;撇去少林不说,云南无上派徒有虚名,不耻与之为伍;浙江震泽门剑法了得,轻功独步天下,但只收女流之辈,身份不合;江西象山派以硬武功著称,注重肉体横练,非我辈展愿之所;山东长泰帮擅长腿法,湖广天门派刀法闻名,与我俩所学门径不一;其他门派不足道也!”
我正色道:“只有慕容家,海纳百川,百花齐放,而且家世显赫,经久不衰,所以,我们选择投奔慕容前辈,期求一展所长!”
慕容策听我说的头头是道,哈哈大笑,捋着长须,道:“好!既然两位兄弟瞧得起咱们慕容家,老朽也不作客气了,从今天开始,两位就是我们慕容家的人!”
慕容礼立即向慕容策拱手道:“父亲大人,请让敖家兄弟加入我礼治轩吧?”
慕容策看了一看慕容易,发现他依旧一副不满的表情,估计是对我俩心怀间隙,于是对慕容礼道:“好!就让敖家兄弟先入你礼治轩!”然后对我和飞燕道:“两位兄弟,你们就暂且随礼儿回去安顿下来,今晚宴会再叙!”
我和飞燕便向慕容策拱手行礼,跟在慕容礼身后走出了殿堂。
刚一出大门,飞燕便低声道:“厉害啊,龙统领!没想到,你对江湖门派竟然可以如数家珍,幸亏有你,否则要我编个谎,准坏大事!”
我不动声色地低声道:“知道我厉害了吧!我这天行堂正统领可不是白当的,哥们!”
飞燕佯装不满地道:“你小子,夸你一下就翘尾巴!你现在是在说我没干正事吗?”
我笑了笑,道:“开玩笑的,哥!没有你那手漂亮暗器功夫,我们又怎么可能那么顺利呢?咱们各有建树,这样说,行了吧?”
飞燕努嘴道:“这还差不多!”
顺着殿堂外面的小河,慕容礼将我们带到慕容府邸的东边。这东边一大片地方就是礼治轩的行居范围,他将我们安顿在他居所旁边的厢房之内,之后就只是叮嘱我们暂时不要外出,避免误入勤治亭的范围。
是夜晚上,慕容策组织了一场宴会,宴请门下食客齐聚一堂,为的就是大酒大肉,欢庆同乐,联络感情。
其实这种宴会在慕容家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我们第一次参加,感觉有点生疏。
原本慕容策还想隆重地将我们在众人面前介绍一番,但是我却宛然拒绝,原因就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不想在刚刚踏入慕容家的时候,就引起注意,群起而攻之。
慕容策竟然也没有强求,欣然答应。
即便是这样,但我相信,慕容易也早就将我们早上的表现公诸于他的食客,因为在宴席之上,我们不难发现来意不善的目光,从各个方向不断逼视过来!
酒足饭饱后的余庆节目,除了武林豪杰的拳脚较量之外,竟然还有文人骚客的吟诗作对!我当时就惊呆了,没想到慕容府还真是百家争鸣,能人辈出,各类人才尽收府中!
说到诗词歌赋,我和飞燕是一窍不通,但对于品论武艺,我俩可是行家,但对于上台的演武者,实在不敢恭维,看得我俩索然无味,但也不得不虚与委蛇,欢呼鼓掌。
就在此等假意欢笑的恶劣环境中观察了半个时辰,飞燕终于有所发现:慕容易的食客阵营中,末席有两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伊藤和田中大宅的开门老者!他们似乎并没有对我们引起注意,一直投入于食客的精彩表演。
飞燕低声问道:“怎样,有何打算?”
我道:“今晚不能出手!这慕容易的食客似乎都在打我们的主意,必须低调几天,先忍一忍!”
飞燕点点头,道:“嗯,我也是这么想!你看那头有几个壮汉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似乎有所动作,估计等一下就要挑战我们,我看还是早点回去休息,以免多生事端!”
我点点头,道:“我也发现了!事不宜迟,现在就走!”
趁着宴会上的众人不注意,我和飞燕便偷偷溜回了住处,蒙头大睡。
次日,慕容礼来找我们,他对我们昨日的不辞而别毫不在意,还带着我们参观了一下慕容府的东边各处环境,原来在东边宅院后方,还有一片偌大的空地,每天都有数百名门徒在那习武,简直与皇家练兵场一般,蔚为壮观。
之后,慕容礼还将一些礼治轩的重要食客介绍与我们相识,夜晚就在他的安排下,众人小聚一番。
接下来一连数日,慕容礼都将我俩带在身旁,随进随出。看着他既要处理大小文案,又要检验门徒训练,忙里往外,我们不禁好奇他到底是在处理着什么事务,一问之下,慕容礼还真的十分信任我们,将慕容府的情况一一道出。
原来这慕容家的日常运作,也有类似宫中一样的分工,只是细致度有所不足而已。
在慕容家,共分为两大内部机构,分别是东边慕容礼的礼治轩,和西边慕容易的勤治亭。礼治轩负责家族的祭祀典礼、喜庆接待、钱粮征收等庶务管理,还包括传道授业、门徒修行等人员管理;而勤治亭则负责外务执行、内部刑罚、家族护卫等执治管理。所以,慕容礼和慕容易在家族中的角色相当于宫中丞相一职,而慕容家中所谓的食客,其实就是各类型的人才,相当于各条线上的管理人员,区别在于,归慕容礼收编的,基本上是智政类人才,说白了也就是文人雅士落魄书生,而那宴会晚上吟诗作对骚客全部出自礼治轩,但慕容易麾下的,却是清一色的一介武夫,而且更有甚者会是大将之才。
值得一提的就是,慕容易可以从慕容礼训练出来的门徒中挑选精兵强将,供己所用,而且这些批挑选出来的人,都会被训练成强悍勇猛之士,虽然慕容礼给我们介绍的时候,并没有引用一些尖锐称谓,但从他所举的一些事例之中可以看出,慕容易手上的这些猛士,绝对可以与职业杀手划上等号!
在慕容府住下几天之后,我和飞燕对府邸东边的情况已经摸得烂熟,更难得慕容礼对我们异常信任,对我们无所不谈,却完全不在乎我们胡编乱造的往事,而通过对他的试探,我和飞燕都能够断定,慕容礼与伊藤之间毫无关系,而且他具有深厚的爱国情愫,对倭人的侵略极度憎恨,甚至还曾经暗中派出门徒,支援胡宗宪一部的抗倭战役。
那就是说,千寿图不可能落在慕容礼手中,我们的搜寻目标就应该锁定在慕容易的勤治亭。看来,这次盗取千寿图的任务即将进入尾声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