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可以把绿皮当成是一种食物的选择,孙迎升对此极其无法理解。看着路平差不多吃光了他的食盒,脸上流露出无比痛惜的神情。
“真是浪费。”他索性眼不见为净,一走了之。
路平在挑完了食盒中的最后一根菜丝后,也像霍英似的摸了摸肚子,很是满足地长出了口气。
霍英笑了笑,指了指那果篮:“水果。”
新鲜水灵的果瓜看起来十分诱人,淡淡的果香似也正适合餐后化解油腻,但路平看起来却没有要大饱口福的**,只是摇了摇头说:“已经吃饱了。”
霍英点了点头,却还是望着路平,似乎在等路平说些什么。
“我找到了一个法子。”对霍英,路平果然也没什么隐瞒,他也正需要一个有经验的修者给自己一些建议和指导。
“什么法子?”霍英问道。
“在销魂锁魄之内施展听魄。”路平说。
“听魄?”霍英当然知道这个异能,鸣之魄一级,借助一些器具,来听修者魄之力的声音。多被医师用在诊治魄之力的状况上,这个异能,能起什么作用?霍英不明白。
“我的听魄,和一般的有点不一样。我的老师说过,或者叫听破更为合适,破坏的破。”路平说。
“怎么讲?”霍英问。
“我可以直接听到魄之力运转的声音,由此判断出很多东西。”路平说。
“魄之力运转的声音……”霍英重复了一下。这种事虽然闻所未闻,但他也马上领悟到路平的意思。听起来似是一种极其敏锐和精确的感知异能。由此,他也马上意识到了这东西为什么会成为路平所想到的“一个法子”。
“那么你现在听出什么了吗?”他问道。
“暂时还没有。”路平摇头,“它也复制了听破,然后我所听到的鸣之魄的声音,暂时没发现任何不同的细节。”
“其他魄之力呢?”霍英问。
“其他魄之力?”路平怔了下,“我这个异能要使用的只是鸣之魄,绝对精纯的鸣之魄。”
“那是你的异能运行的法则,而我们要找的是它这个异能运行的方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霍英说。
“我……明白!”路平恍然。听破是用单纯的鸣之魄不假,可是偷天换日这个异能的运转,当然不可能只用鸣之魄。鸣之魄只是他在伪造听破时最终的表现,它运转的根基,可是四魄都有的。
“我马上去找。”路平这口气,好像下一秒就会飞奔出去一样。但事实上他却是飞快地沉静下来,再次闭上双目,不受任何外界干扰,很快,就又进入到了那个被销魂锁魄禁锢着的世界。
将魄之力又控制在容易辨别的平稳状态,路平再度施展起听破。
同样节奏的两股鸣之魄开始跳动,声音纷至沓来。不过这次路平再没有把注意力集中在跳动的两股鸣之魄的声音上。而是冲向了那些平静着的魄之力。
冲之魄,就从这里开始吧!
找准方向的路平,很快将自己与郭有道命星的冲之魄给梳理出来,听破,开始去聆听他们的声音。
有了!
期待已久的发现,让路平不免也有些激动。他再听下去,很快就又发现二次、三次的不同。郭有道命星的冲之魄,并没有和路平的冲之魄保持完全的一致。路平的冲之魄保持着平静,而它,却在为施展偷天换日模拟听破运转着。
终于。
路平心下也是感叹。不过他却没有迫不及待的继续下去,反倒是暂时停止下来。
一早上的耗费可不是假的,路平也是撑到无以为继这才停下来休息。只是一顿饭的功夫不足以让他得到充分的恢复。刚刚只是听到霍英的提示,这才立即一试。接下来,还是要先休息休息。
“如何?”看着路平睁开眼时的神情,霍英其实已经猜到答案了。果不其然,路平点起了头:“有了。”
“虽然是施展只需要鸣之魄的异能,但是其他魄之力也都在跟着动是吧?”霍英说。
“我先只注意了冲之魄,确实是这样。”路平还是比较严谨,在没有确认其他魄之力之前并不做出结论。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有一个不太算是好消息的推论。”霍英说。
“是什么?”路平问。
“这个异能可能并没有我们所想象的那样可怕,复制对方异能,以牙还牙。这异能所制造得极有可能是一个假象,或者说是表象。也就是说,你感知到他施展出了听破,但是他这个听破,很有可能根本没有听破的效果。”霍英说道。
“这样啊。”路平点了点头,却根本没有一点失望的神情,反倒是笑了出来:“这我真的一点也不意外呢。”
路平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如果是这样的异能,才正符合郭有道。
欺世盗名的盗,境界是假的,复制出的异能也是假的,可是全天下却又怕他怕得要死。院长那副得意的神情,他完全可以脑补出来。他一点也不觉得这很可恶,倒是觉得很骄傲。
“总之这还是推论,你先掌握了,以后慢慢研究也不迟。”霍英看路平听了这个“坏消息”后心情好像反倒变得更好了,有些不明所以。
“明白。”路平点点头。他停下来休息,并不代表他的心情不迫切。这是院长最后留给他的东西,无论如何也要掌握。
“我继续了。”休息够后,路平立即对霍英说着。
“加油。”霍英点了点头,看着路平闭起双眼,又开始努力。
路平一直在努力,那么自己呢?
霍英低着头,看着自己。
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做些什么?自己就这样屈服于这个绝症?就在这张竹椅上,一直这样躺下去?
不!
自住进五院以来,霍英第一次对自己有了这样的回答。
他忽然也想努力,努力做些什么,努力活下去。
他扶着竹椅,站起了身,看着院角的银杏树,忽一挥手,唐小妹设在树上的定制,轻而易举地便被他抹去。此时恰有一道秋风扫过,树上的黄叶再不是被定制送到院外,哗啦啦一声响,如同暴雨般向着院内散落。
“壮观!”欣赏着这漫天落叶,霍英赞叹着。
“搞什么!”一声怒吼却从唐小妹房间传来,她的人紧跟着从门里冲出。看见不断飘下的落叶,仿佛被刀子割肉一般一脸痛苦。
“出去下,你看着路平。”霍英说道。
“喂!”唐小妹还只来及说了一个字,霍英就已经飘然而去。
“这是在命令谁啊!”唐小妹嘟囔着,但又顾不上计较,院里满地的落叶,简直是要了她的命,她慌忙开始一片一片地仔细清理。孙迎升也在这时把头从窗户里探了出来,脸上满是疑惑:“他怎么了?”
“想死了!”唐小妹凶道。
“他不是一直想死?”孙迎升说。
“这次是真的要死了。”唐小妹说。
“回光返照?”孙迎升说。
唐小妹一愣,两人对望了一眼,忽然就都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