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笛声让莫涟漪觉得莫名的熟悉。
再联想刚刚那些毒蛇,她不难猜出此次对她动手的人是谁。
好,苗疆小妞,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那我就让你尝尝置身地狱的滋味!
当下,她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抱紧了马的脖子,让身子和马背紧紧的贴合在一起。仿佛竭尽全力才不让自己被甩下马背一样。
其实她的心里一点也不害怕。以她现在的功夫,想要弃马逃跑实在太容易了,更何况还有血绸在暗处保护她,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有受伤的可能。
现在,她只想看看那笛声究竟能把她的马引到哪里,而那位苗疆圣女,还能玩出什么新的花样。
终于,马儿奔跑了半个多时辰之后,停在了一片罕见的树林中。
莫涟漪此时直起了腰背,一身华贵凛然的气息不再遮掩,瞬间,将树林中那种诡秘阴森的感觉一扫而空。她仿佛是一道温暖光明的晨曦,只要是她所在的地方,所有的阴暗诡秘就会自动退散!
“呵呵,莫涟漪,这下本宫看你还怎么逃!”一个少女略显尖锐的声音传來。
莫涟漪举目望去,就见那个身着蓝色苗疆服饰的圣女,走了出來。
说起來两个人只有两面之缘,可是这个苗疆圣女却好像对她恨之入骨似得,而且居然还想出了这样的法子來对付她,简直是吃饱了撑的!
“原來真的是你啊!”莫涟漪淡淡一笑,眼神里却不见半点惊慌,“看來是上次给你的教训不够,所以,你才一直学不乖!”
碧水沁一听上次的事,脸色就涨红了,她从小到大,从來都沒吃过那样的亏,本來看莫涟漪是位美男她还不打算计较了,可是沒想到居然会在万寿宴上再见到莫涟漪,而且莫涟漪还是女装?她以为是孪生兄妹什么的,结果一查之下才清楚,原來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这个该死的莫涟漪,简直是欺人太甚!
“你还有脸说?你是女扮男装欺骗我在先,现在我要连本带利的把账讨回來!”碧水沁气势汹汹。
莫涟漪再次无语。这个苗疆圣女,脑袋一定是搭错线了,谁吃饱了撑的专门女扮男装去骗她?不过是凑巧了而已。
其实莫涟漪不知道,这位苗疆圣女之所以如此恨她,是因为其有一个爱憎分明的特性,苗疆圣女,此生独爱美男,各种风格都爱。独恨美女,各种风情都恨。
所以,莫涟漪一开始是美男,后來是美女,这可真是让这位圣女又爱又恨,现在知道她是女的,更是恨不得把她那张容光潋滟的脸给划花才能罢休。
莫涟漪却不怒,她只是好笑的看着碧水沁,问道:“那么这次,你打算怎么对付我呢?还用你那些蛇虫鼠蚁吗?”
“哼,你马上就会知道了!”碧水沁说完,横笛放在唇边,指尖飞舞,一道清幽诡秘的笛声飘扬而出,带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此时,一阵阴风吹來,莫涟漪将手中的药丸捏成粉末,转瞬间,粉末消散于空气之中,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空气中多了一丝淡淡的甜!
叮铃铃……
一串急促的铃声响起!
莫涟漪再抬头,就见头顶罩下來一张黑色的弥天大网!那网的丝线处,还带着锋利的荆棘,不用想,那些荆棘铁刺上,一定还淬了剧毒。
碧水沁的眼底划过一抹得意,她犹如看着猎物一般看着莫涟漪,这次,她一定要让这个女人粉身碎骨,在劫难逃!
可是她的得意并沒能持续太久,因为一到血红的身影一闪间,出现在了莫涟漪的上空!
那红衣银面的男子仿若一到雷霆闪电,他只凭双手,瞬间就将那张漆黑的大网撕裂!
撕拉,,
叮铃铃……
黑网上的铜铃被狠狠的扯落。
碧水沁目次欲裂!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怎么可能?这张‘天罗’乃是她族中的圣物,几百年传承,从來都是无往而不利,沒有人能够逃脱天罗的掌控!多少武功卓绝的高手最终都是败在了天罗之下,不是因为他们的武功不够高,而是因为天罗乃是北海冰蚕丝特质而成,无论你有多高的功夫,都不可能将冰蚕丝徒手扯破,而这个红衣银面的男子,他……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血绸那颀长俊逸的身姿完美凌厉的落在了莫涟漪的马前,他那双冰寒锐利的眸子看向碧水沁,眼神中,写满了不屑与嘲讽。
而碧水沁的目光则是直接落到了血绸的手上!
那一双带着银丝手套的手!
一定是那双银丝手套的关系!
碧水沁的瞳孔放大,她厉声质问血绸:“你那手套是哪里來的?是用什么制成的?”
血绸沉默着,一言不发,对于这样骄横的脑残女,他实在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莫涟漪在一旁看的发笑。这碧水沁也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她以为她那个苗疆圣女放哪儿都管用吗?凭什么她问,别人就要答?
其实血绸那手套本來也只是冰蚕丝制成的,不过后來莫涟漪想了想,觉得威力还是不够强劲,索性,就用空间中的几种药水泡了泡它,嗯,现在嘛,这双手套大概无坚不摧了,别说冰蚕丝了,什么坚韧的东西碰到这幅加了料的银丝手套,恐怕都要被撕成渣渣了。
“不说话吗?那我就让你们都死在这里!”碧水沁恼羞成怒,她的笛声再次响起,,
树林四周,一群身着黑衣,双目无光,脸如死尸的武士齐齐现身,他们仿佛牵线木偶一般,所有的动作都整齐划一!
而最让人觉得诡异的是,这些武士,沒有丝毫气息!
所以,莫涟漪和血绸刚刚都沒有发现。
此刻,看着这些黑色的怪物,莫涟漪第一次升起了头皮发麻的感觉……
忽额尔草原行宫处,皇后和嫣然仍旧被囚禁在一起。
皇后住的宫帐分外华丽,也分外的冷情。
空荡荡的大帐内,除了嫣然以外,一个奴婢都沒有。
皇后靠在榻上,脸色苍白,眼神涣散,整个人看起來仿佛苍老了十岁。
嫣然走到桌子边,替皇后倒了一杯茶。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她的手有些抖,险些把水洒了出來。
皇后仍旧发着呆,自然沒有注意到嫣然今日的异常。
嫣然的指甲不经意的触碰到了茶水里,换做往日,她定然要把这杯茶倒了,重新换一杯,但是今日她却沒有这么做。
她端着茶走到了皇后跟前,柔声的劝道:“娘娘,您喝点茶吧,您一天都沒喝水了,在这样下去,您的身子会垮得啊!”
“垮了才好,本宫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又有什么意思?”皇后的声音恹恹的,带着病弱的沙哑。
嫣然落下了眼泪:“娘娘,难道您就这样认输了吗?您不想为两位皇子报仇了吗?您这样,是亲者痛,仇者快啊!难道您就不想把这次害您的人给揪出來吗?”
皇后听了,目光才动一动,她接过嫣然手中的茶,刚要放到唇边,似乎想到了什么,幽幽的道:“嫣然,已经过去十天了吧?族中还沒有传递消息回來吗?”
“再等等吧,毕竟,这次的事情太大了,也许族中的长老们,还沒商议出对策。”嫣然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微闪。她的右手紧紧的攥着衣襟,神情有些紧绷。
皇后苦笑了一声,把茶碗递到了唇边。
“娘娘。”嫣然忽然打断了皇后喝茶的动作。
皇后看向她,这才发现嫣然今天的情绪有些不大对头,她问:“怎么了?”
嫣然一滴眼泪落了下來,因为眼中泪水的遮挡,皇后沒能看到她眼底的那丝挣扎纠结:“沒什么,奴婢……奴婢只是心疼您。”她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愧疚,挤出一丝笑容,“娘娘,您只要记得,无论如何,都有嫣然陪着您,您,别怕……”
皇后忽然笑了:“你啊,真是个傻丫头。”说完,她低头喝了一口茶,茶水温热微苦,却及不上她心中的苦涩。
嫣然的眼泪落得更凶了,渐渐的,竟然放声大哭起來。
皇后把茶碗放到一边,拉起嫣然的手:“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哭的这么厉害?”
“娘娘……娘娘……奴婢对不起您!您放心,下辈子就是做牛做马,奴婢照样伺候您!”
嫣然一边哭,一边抽噎的说着。眼睛里,早已通红一片。她实在是压抑的太久了。
“你到底……”皇后的话还沒说完,她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绞痛,那种痛以最快的速度蔓延,转眼间,她就疼的在床榻上打滚了。
嫣然在一旁看着皇后翻滚挣扎,她缓缓的掏出了一把匕首,然后慢慢举起。
皇后看着嫣然,目光已经开始涣散,她抽搐着,强忍着剧痛看着嫣然:“为……为什么?本宫,待你……不薄……”为什么?为什么连嫣然也要背叛她?
她自小孤傲,和族中姐妹多不亲近。唯有身边几个贴身的婢女日夜相伴。嫣然是十岁就到她身边來的家生子,这么多年,她对嫣然可谓是恩重如山,吃穿用度,家人权势,她能给的,都给了,可是为什么到头來嫣然还是要背叛她?甚至亲手给她下毒!
嫣然将匕首抵在自己的心口处,她噗通一声,朝着皇后跪下,声音嘶哑的说道:“娘娘,奴婢是纳兰家的家生子,父母亲人都在纳兰一族谋生。奴婢只能终于纳兰一族啊!您放心,黄泉路上,奴婢也会与您相伴,來生做牛做马,奴婢再偿还您的恩情!”说着,她用匕首对着自己的心口狠狠的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