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玩笑

柳竹兰从悲痛中抽身也消除了对刘帆扬的怀疑后就开始针对自己, 她把林府所有的下人都换掉了,然后自己掌厨伺候他的三餐,于是这让屈轩宇意识到把账本交给太后还不是当务之急。当务之急是要把柳竹兰弄去孙公公那里学习礼仪。可是怎么把柳竹兰弄走?他还真是没有头绪。

老大从外面回来, 一改往日愁容, 屈轩宇觉得纳闷, 于是凑了过去。

“有什么好事吗?”

“没, 没有。”

也许是没注意到自己的出现, 老大慌了一下,立马收神,带着点防备的看着自己, 但这只让屈轩宇更加好奇,他挑眉看老大。满是怀疑。

“真的没什么?”

“没什么, 爷。”

这下老大又不敢看他了, 屈轩宇确定了有猫腻, 而且感觉自己还闻到了秦天希的气味,不过怀疑也归怀疑, 老大不愿说他就只能等着他上套了,所以又不当一回事的风轻云淡。

“既然没事,就算了。”

“爷,那我回屋了。”

老大说完朝他弓了下腰,屈轩宇点头, 然后就看着他走了。眯着眼睛打量着老大离开的背影, 屈轩宇回头叫来了老二。

“你知道老大今天去哪儿了吗?”

“不知, 他没说。”

“明天他要再出去, 你就给我跟着, 看他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是。”

……

徐凤觉得自秦天依被那青鬼叫过去谈了一次话之后, 秦天依就变了,变得有些冷淡?说不清楚,反正,自己说话,他也不怎么接,笑也笑得僵硬,所以这让徐凤郁闷得很。

青鬼从门口进来,徐凤斜眼看他,把秦天依便的怪异的责任全都推到了他身上。

“为何这种眼光看我?”

青鬼一脸不满的朝她走近,隔着柜台,敲着面板,徐凤瞥了他一眼,脸色难看。

“你自己心里清楚。”

“不清楚。”

“就你跟秦天依说了话之后,他就不怎么搭理我了!”

“他有吗?”

“有!你是不是说了我什么坏话!”

徐凤指着青鬼的眼睛,语气坚定,而青鬼,眼神里的落寞一闪而逝之后,又是撑起脸加大音量的叫板。

“是啊!说了,怎样?”

“你!——混蛋!”

“我就是混蛋,怎么?”

青鬼轻而易举的接过她的话,满是嚣张。

“你——无耻!”

“我没说我不无耻。”

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就接受让自己不能列出后面他的种种罪证的徐凤词穷了,激动的张嘴,却吐不出一句话。

“跟我吵,你还是多回房练练吧。”

青鬼伸手给了她的脑勺一个响叩咧嘴露了个胜利的假笑,然后仰首阔步的往里走了。

……

柳竹兰的殷勤让屈轩宇又躲到了仙鹤楼,叫了一盘最爱的叫花鸡,一壶小酒,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看着街外的热闹,一边酌着小酒,吃着鸡肉,突然,不远茶棚的一道背影引起了他的注意,于是不由的停下了手中的筷子,转神注意。

“你在看什么。”

柳竹兰的声音传来,吓的屈轩宇立马别头,拿起了酒杯。

“没,没什么。”

柳竹兰不信的也凑到了窗前往外看,屈轩宇也随瞄了一眼,但那道背影早已消失了,不禁觉得有些可惜,她看了很久一无所获,便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屈轩宇看她,心里满是无可奈何。

“你来做什么?”

“陪你啊。”

“我若需要你陪也不会来这了。”

屈轩宇直言不讳,柳竹兰倒也不介意,看他酒杯空了,又抬手体贴的给他倒了满,这下,本想继续喝的屈轩宇一点劲头也没有了,可是柳竹兰却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情绪,一脸坚定而又温柔。

“我反正,就跟定你了。”

“那咱俩走着瞧吧。”

……

秦天依听到敲门声,犹豫了一下叫了进来,看到是青鬼,松了口气。青鬼关上门,没有直接坐下,而是在房里他房里绕了一圈,然后停在了秦天依放在柜子上的剑前,伸手拿起,拔剑出鞘,掂量挥弄了一番,赞不绝口。

“好剑。”

“再好也是一把无名剑。”

“剑无名谓侠无心,你只把它看做你的工具,却从未把它当做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你把你的剑当做身体的一部分了?”

秦天依不愿相信,却见青鬼一脸认真。

“打我出生,青鬼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从未有过侠客的抱负,或许是我浪费了这把剑。”

“有牵挂的人才不会成为侠客,所以你注定在这上面有不了大成就,那次与你交手,我都纳闷你是怎么杀掉屈文霖的。”

“全凭运气。”

“你呢?怎么被刘帆扬抓的?”

“也是运气,不过走运的是刘帆扬。”

青鬼将剑放归原处,一脸释然的笑,秦天依从来没想过跟青鬼还能有这样的谈话,像是故友敞开心扉,却还是没有聊到重点,仔细回顾着他说的话,不免有了疑惑,于是开了口。

“听你这么说,你毫无牵挂?”

秦天依感觉到自己的话完毕后青鬼怔住的背影,但很快又听到了他坚决的语气。

“没有。”

他语气里的沉重和开始的一个停顿让秦天依不相信他真的毫无牵挂,命随父母,至少爹娘也是吧,但正欲下问,却被青鬼抢在了前头。

“正事忘了跟你说了。”

“正事?”

秦天依不知道自己跟青鬼还能有什么正事。

“关于我今天跟你说的徐凤的事,你别太往心里去。”

“往心里去?我没有往心里去,我哪有往心里去,这有什么好往心里去的。”

秦天依一脸僵笑不自然的否认,但见青鬼那像是要看穿一切的眼神,便立马避了开,看向了别处。

“这一个多月我不是在为救屈轩宇而赶路就是呆在牢里,难得自在的十来天也是天天赖在花楼,想想我能知道多少徐凤的事?之前那话不过是因为无聊的随口之谈,并非真事。”

青鬼说着手搭上了秦天依的肩膀,然而秦天依的脸色在他语毕之后多了一丝恼怒,他扭头瞪着他,一把把他的手从自己肩上用力的推了开,不可置信的看着青鬼。

“你居然连这种玩笑也说得出?”

“我哪知道你还真信了?”

青鬼的反驳让秦天依哑口无言,只能看着他,用纠结的眼神表达自己的愤懑,但青鬼却将这一切都无视了,轻松的起身,慰问的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后从容的消失在了门口。

秦天依瞪着眼睛看着他消失,之前青鬼与自己那些所谓“牵挂”的谈话恍若一梦,纳闷自己竟然还觉得他对自己敞开了心扉!也生气自己,居然这么轻易信了他的话,然后弄的现在觉得失望——等等?自己失望了?

……

跟柳竹兰出了仙鹤楼,屈轩宇脑子里还在想秦天希的事,越来越坚信秦天希到了运城,所以一出仙鹤楼也没听清柳竹兰跟自己说的什么,就不由的往之前在窗口看到那个背影消失的方向走,但是凭着自己的感觉走了很远,走了很久也一无所获,所以最后还是停了下来,准备回家等老二的消息,这个时候柳竹兰的手挽上了他的臂膀,关心的看他。

“你在找什么东西吗?”

“没有,回家吧。”

屈轩宇叹气的转身,然后就在转身的一刹跟秦天希打了个照面。她刚从酒楼出来,身后跟着鲁仙子,旁边还跟着个商人打扮的年轻男子,两人在交谈着什么,秦天希笑得一脸灿烂。

屈轩宇站在原定定神看着那两人,也没感觉到柳竹兰朝自己贴紧的身体,过了一会那商人模样的男子跟秦天希告别,一步一回头终于走远,然后秦天希转身进酒楼的时候,也看到了他。

两人四目相对,屈轩宇等待着记忆里挥之不去的笑容和明亮的眼神,但却只得到了她慌张的躲闪。没有打招呼,也没有笑,像是看到了陌生人一样,她只是一个简单的驻留,然后头也不回的进了酒楼。

这一瞬间屈轩宇感觉自己心底有一股怨气在升起,拳头都握紧了却又无从发泄。

“不走吗?”

柳竹兰的声音悠悠响起,屈轩宇伸手拿开她缠在自己臂上的双手,面色冷冽。

“走。”

……

哥火急火燎了走了之后秦天希就感觉到运城出事了,所以也打听了一下,然后知道屈轩宇坐了牢,接着她就主动跟爹请缨说要去江南帮他看看湖笔,于是现在就到了江南。

一到运城打听到屈轩宇被放出去了之后她就安心多了,本来想直接去找徐凤,可又撞见了哥在她的客栈里落脚,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还对屈轩宇放心不下,所以躲了起来。

柳大人的事她也是知道,柳竹兰住进林府更是明白,但亲眼所见他们俩那样子搂在一起她还是看着难受,不过难受又如何?屈轩宇还是恨她,不然见了她也不会用那样阴森的眼神。还是快点把爹的生意谈好吧,谈好了早点离开运城,见不到也早点断了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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