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桥边的集市在晚上的时候终于是开了起来,忙碌了一天的人也有睡不着的过来看看,这个时节中,集市上更多的交易是在摆摊的人之间完成的,庄户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张管家没去直接找集市中的人商量,而是找到了二狗,一番吩咐下去,二狗马上去办。
忙完了二狗的事情,张管家安排人去找那今天到来的十二个人,很快,消息传了回来,十二个人住到了水云间,张管家松了一口气,领着庄子上的医生挨家去问有没有身体不舒服的,好及时治疗。
二狗得到命令,把近几天的市集的部分物价做了调整,比如茶水,平常喝的时候随便扔点东西就行,从今天开始,一直到秋收结束,茶水不管谁来喝,一律是五十文一碗,稍微当一点肉的小包子,二十文一个。
卖不出去没关系,到了晚上的歇业的时候,杂货铺把平均一天能赚到的钱给补上,吃食按照平常的价钱全买了,其他人想买,必须是定的那个价钱,这就是定价权的好处了。
那些个做买卖的自然不会反对,人家说怎么卖那就怎么卖,到时不赔就行,至于穷苦的百姓过来买东西,不会在乎多一口吃的少一口茶水的,要吃东西还不简单么,杂货铺有便宜的饼子,喝水有清凉的井水,这个还不花钱。
这一番的安排,包括二狗在内都不清楚原因,他只管照着做就行了,其他的用不着他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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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间,二等套院当中,几个人吃过了价钱分外高的晚饭,坐在一起商议事情。
“东家,您不是认识京城中的官员么,听说还是六品的,不如让他过来说说话,把这里的粮食便宜买回去,到时咱们自己种,一亩地四石多的出产啊。”
癞子站在旁边,打着饱嗝对他的东家劝说,旁边有两个人也跟着点头,赞同癞子的主意。
东家阴沉着脸不说话,方才他已经听到了消息,张王两家庄子卖种子了,一百文钱一斤,还要算那个壳子,价钱不是一般的高啊,可想想到时的收的粮食,这钱似乎也可以拿出来。
可自己真的用如此高的价钱买东西,会别人当成傻子来看,脸面上过不去。
就在他这边沉着脸不出声的时候,旁边有一个眼睛总是眯眯着的人开口说道:“六品官到了这里有用么?方才在酒楼故意找个一楼的位置吃饭,莫非你们没有听到别人说的话,两个庄子一个正七品的官员一个从七品的官员。
官大一级压死人那是指直属上下级,不是谁来都行,真压他,他们不弹劾你?刚才我听到了,两个官是朝廷专门封下来的,两个祥瑞,一次帮着河南道那边救灾,别说是京城多如牛毛的六品官了,换个三品的试试?一告一个准。”
“为什么呢?”癞子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三品的官员也干不过这个庄子的两个七品小官。
“笨啊,你过来是压价的,你不买可以,你强压,人家就说你压祥瑞之地,不是祥瑞之地能有这么高的出产?不是祥瑞旱灾过后还一点事情没有反而是增产?有祥瑞在的地方你压价,那就是你想压着朝廷的气运。
这话不说出来,大家心知肚明,说出来变成折子,那就是掉脑袋的罪,三品官的脖子比朝廷的气运更硬一些?本州刺史是王爷,听那京城中的人传,是当今圣上与兄弟相亲才有祥瑞,你好好想想,这是什么?满门抄斩是轻的,不诛你九族,都是圣上对兄弟不好。”
“这么邪呼?小破庄子难道还不能动了?”癞子有点失望,没想到这个庄子平时看不出什么,真要出手对付,需要考虑这么多的事情。
“凭怎么是不能如此对付了,但可以用别的法子。”那个眯着眼睛的人又说道。
癞子知道这个人是东家的智囊,一听有别的方法,连忙说道:“我晓得了,听说水云间酒楼上他们三个庄子的,明天我就吃饭吃出病来,到时,呵呵……。”
“呵呵,你也就有这点本事了,你明天去试试?吃出病来,你看你吃死了人家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小打小闹无法动其根基的主意就不要说了。”那人冷笑一声,他实在是看不起这个癞子,若不是他姐姐跟着东家好,凭他也想跟出来做事情?
癞子旁边的一人沉思了会儿说道:“是呀,吃死人根本就没有什么用,何况癞子也不能去死,应该想一个完全的办法,不如帮他们宣扬一下,就说张王两家庄子是祥瑞之地,产的东西比京城周围产的还好,再说几句话,让人相信,出祥瑞的地方必出皇帝。”
他的话一说,周围几个人认为可行,这真的是一下子会把张王两家庄子给打死,皇帝是那么好当的么?
连东家都有点动心了,可那个眯着眼睛的人又摇了摇头“换成别的人当刺史这个办法可以用用,王爷李成义的治下去绝对不能用,只要一传出消息,王爷就会进京请罪。
当今圣上就能让人严查,谁说出的话,这不是挑拨兄弟之间的关系?王爷的地方要出皇帝了,那就是说王爷要当皇帝,谁会相信庄户能当皇帝?”
“啊?这也不行,他们庄子怎么就摊上了个王爷的刺史呢,还怎么办?总不能真用一百文钱买一斤带壳的稻子吧?”癞子是这些人中最沉不住气的人,一听这个主意也被否定了,焦急地说了起来。
“你给我闭嘴,听刘兄的。”东家也闹心呢,听着癞子的话更加烦躁。
“东家不必着急,办法还是有的,明天找几个人,按照我们的方法去做,到时不信他张王两家庄子不跟我们商量。”眯着眼睛的人阴笑了一声,把几个不应该听到事情的人给请了出去,对着屋子中剩下三个人说出了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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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时节,庄户们都在忙着,小娃子原本应该去学堂的,随着小红和樱桃的回归,那些个家禽必须要有人喂养,大人忙着,活只好交给了家中的小娃子,凡是养了家禽的庄户,家中的鸡鸭鹅数量都不算少。
小娃子们早早地起来,把家禽按照庄子规划的地方放出去,又背起空口袋来到主家这里,领取一天家禽要吃的东西,除了鲜活的蚯蚓之外,其他的都已经被主家给磨碎,一次背个十来斤,来回几次就够了。
这些东西不用他们花钱,属于主家免费给的,他们养殖也算是代养,最后一起结算,主家占所有收益的八成,庄户占两成,这两成几乎就是白得的,比自己养还好,至少不用拿出东西喂。
收益不仅仅是鸡蛋,还有到时杀鸡卖的钱,主家甚至是给鸡毛、鸭毛和鹅毛也算到赚钱的事情当中。
庄户们不知道这些家禽的毛可以做什么来卖钱,平时给别人别人也不要的东西,难道真的可以赚钱?
张小宝和王鹃也正在研究这个问题,想要把所有的利益都最大化。
“给你一斤鸡毛你能做什么呢?”张小宝一大早起来了就拉着王鹃研究这个问题。
“扔了。”王鹃回答的非常干脆。
“给你十斤呢?”张小宝又问。
“那一斤扔到了什么地方继续扔。”王鹃继续同样的答案。
“给你十吨鸡毛呢?”张小宝再问。
“这个,这东西可以做一些材料吧?还有做羽绒服,实在不行批发鸡毛掸子也行,这么多总不能仍了。”
王鹃这次的答案和上面不同了,实在太多,当某个看上去没有用的东西达到了一定数量的话,不可能继续把其当成无用的东西,哪怕石头和炉灰。
张小宝这次没有继续问,指着外面说道:“我们庄子上养了三万多只的家禽,到最后也要杀的,除非别人点明了要活的,否则我们卖的就是家禽的各个部位,进行统一的销售,屠宰也要我们来完成,那么多的毛啊,应该有上万斤了。
何况我们不是直接就全杀了,会一边养新的,一边杀老的,积攒起来数目不小,现在要想办法了。”
“想什么办法,总不能是做羽绒服吧?鸡毛你有了,别的呢?平时市场上买到的,质量稍微差一点,就会不停地漏毛,羽绒服外面的是什么材料?布么?就是棉布我们现在也没有,只有丝绸和麻,凭借现在的纺织技术,怎么可能弄出来外面的包裹物?别做梦了。”
王鹃否定了做羽绒服的想法,有棉花做棉衣还行,羽毛处理技术就没有,更何况往衣服里面装了。
“谁说我要做衣服的?我可以盖房子啊,两层木板,或者是两层墙,中间用熟石灰和鸡毛的碎沫子混合,不就能保温么,用胶把挑出来的家禽毛按照一定的顺序粘好,还可以做出来船。
到时咱们小罗水那边的游船全部用这些毛来做,别人看了好,自然也要学,我们把家禽毛卖给他们,怎么样?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张小宝给王鹃讲着以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