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手上拿着千里眼在那四下里观看,其实还看不到这边的码头,这边的码头在海湾里面,能看到的就是来往的船只,这些都是渔船,组织起来一同捕鱼。
“爷爷,爷爷,您快看,那边,天上有不少的鸟,哎呀,这些船全向着那边去了,他们是不是要抓鸟?”
馨儿站船头,指着天空飞翔的海鸟高兴地喊着,她其实已经看了一个多月的海了,可还是那么愿意看,可以一看一整天。
老头把目光看过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馨儿,他们不是抓鸟,是捕鱼,那些个海鸟是发现了下面的水中有鱼群,这才聚集起来,好下去吃,这些打渔的人一见到这个情形,也就跟过去。”
“哦,路上的时候怎么就没看到这样的事情?我知道啦,路上的时候啊,看到的都是一个个的渔船,就算是多也没有这多,而且他们都是早早就出海,还有的是晚上出海,早上早早就回。
通常都只有几个人,根本没有机会看到,他们这里是把所有的人联合在一起,有人负责赶鱼,有人负责抓鱼,而且是分出来批次,还是这个好,那别的地方为什么就不知道联合呢?真笨。”
馨儿问了一句,就开始自己在那里答上了,根本就不用别人来说。
老头发现孙女确实与以前不一样了,见孙女问联合的事情,给解释道:“也有人会联合,比如一些个渔村了,他们中的人就会合作一起捕渔,可有很多时候不好分配,捕多了捕少了,这个分配起来就不能做到那么公平了。
还有的人捕渔没有力气了,但他们经验多,可以知道哪个地方的有鱼,那把这样带在船上,到时候不也要好好分配么?有的时候吃亏了,有的时候又占便宜了,如果一个人总是吃亏,那他就不会干了。”
“恩,爷爷一说我就懂了,其实就是少了有威望的组织者,这个组织者要做到尽量的公平,看样子他们做的就不错。”
馨儿望着那些个已经分散开来的渔船说道。
这艘大船也开始向着海湾里面驶入,刚刚一进来,老头就发现了,这个地方的海滩上面竟然有人在那里修出来了一些个沙堤,只不过这个还没完全修好,只有两个老头在那边坐着,看着海水一动不动。
馨儿也看到了那个还没有修完的堤,又往远处看看,说道:“那边有个盐场,就是晒盐的,真的很有本事,竟然能晒,在廉州那边就看到了,都是跟这边学的,他们的人是不是都收粮食去了,听说这边粮食一年能长许多次,那他们的粮食也一定不少。”
“是啊,晒盐,比煮盐省事儿,看看这海堤,真的为国为民,等他把这海堤修好了,也就差不多该离开这里了,真得好处的是下一个刺史,还有当地的百姓,这钱啊,都是张家先垫出来的,只凭借着官府的租税,这些钱根本就收不回去。”
老头感慨了地说道,他只要面对张家,总是会忍不住感慨一番。
一说起钱来,馨儿就变的聪明了,接着爷爷的话说道:“其实这才是张家的厉害之处,他家花了钱,却得到了民心,又是有着刺史的官在,还得了政绩,刺史自然会把自己家的买卖护好了。
这种事情一般的商人不会去做,真的得不到什么好处,但像张家这样的就合适,他们铺出来钱来把地方给弄好了,这样他们才可以依靠这个地方来赚钱,这就像钓鱼的人在钓之前,先向水中扔出去一些米粉骨头渣子等东西一样,鱼寻着味道过来了,就用更好的鱼饵来钓。
爷爷,别看张家花的钱多,可赚的也不少,等张叔叔不在这个地方了,这个地方也是有着张家的势力,他们把所有行业的人都组织了起来,相互参股,又是分类管理,这样一来,别人想『插』手进来,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最主要的是,所有的这个叫股份的东西都是发到了最下面人的手上,想要一个一个买,想要把所有联合起来的行业给拆分开,最后只选一个行业进行投资的话,所付出的代价会远远超过这个行业的本身。”
“也就是说,别人根本就进不来是不是?”老头向孙女问道。
“能啊,没有进不来的行业,那就看手段如何了?至少要让张家那边察觉不出来,并且还能在显现出来的时候扛住张家的反击,如果现在这个地方没有张家管着,我就可以一点点进来,可有了张家,想进来,只能直接去找张家,付出一定的代价加入。”
馨儿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她不怕面对的事情多么牢固,就怕这个牢固的东西还能活动,只要动手,商会就会反击。
老头这下也明白了,原来那么『乱』的相互参股也能有漏洞,只不过这个漏洞存在的时候有人在那边坐镇,从现在的情形来看,似乎还没有人能够在这方面和张家斗,尤其是在商会掌握在张家人手中的时候,天时、地利、人和,张家全占了。
“爷爷快看,有船过来了,好象奔着我们来的,一艘小船。”馨儿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了那边过来的小船,对着爷爷喊道。
老头一看,确实是奔着自己等人来的,那船上站的人向这边挥手,那一定是知道自己这边的人了。
馨儿也高兴地挥手,一边挥动着胳膊,一边对爷爷说道:“爷爷,这下我总可以跟着小宝和鹃鹃游泳了吧?路上的时候我就想下去游,我在小河那里能游十几丈远呢,不是说海里游起来更省力么?”
“好,到了这边就可以了,你那十几丈能游出多远?看看这海,几百丈也到不了头,跟着小宝和鹃鹃,你想怎么游都行,他们两个的水『性』可不一般,他这是让我们靠过去?难道要下船?”
老头跟这孙女说了一句,看到那个船上的人再向着边招手,而且还不时地指一下那脚下的船。
等着船靠了过去,那人见距离够了,终于是喊道:“下来个人,跟着我回去报信。”
“哦,下去一个,到地方就说我这边马上就过去了,不用摆那么大的排场来接,还是收粮食重要。”
老头对着身边的人吩咐了一句,他知道,凭借他和张家的关系,人过去了之后,那边会做一番准备,对这样的事情,他根本就已经看淡了,不用什么排场,和张家的关系只要看到了人就行。
“让小宝和鹃鹃还有柳儿姐姐过来就可以啦,别人不用,忙去吧。”馨儿也跟着说了一句,她现在已经急的恨不能长双翅膀飞到那里,看到想见的几个人。
这时一个从那边船行跟过来的献媚地对着老头说道:“大人,您这么大的官,他们若是不来迎,那就是他们不够尊重您,还是让他们迎吧。”
老头扭头看了这个人一眼,问道:“你不是泾水船行的人?”
“我是搭了一个顺风船,一个亲戚在那船行,就带着我到了这边,听说这里有不少的好东西,看看能不能做点买卖。”这个人马上回答。
老头微微点头,没说什么,他的身份还不至于跟一个偷着乘船的人解释什么。
可是馨儿不干了,在旁边说道:“什么叫尊重?水云间那么大的买卖,专门给我爷爷订的菜谱算不算尊敬?我和爷爷想到这边来看看,从泾水那里把这种船调了过来,只拉人不载货,你知道你一次会损失多少钱吗?算不算尊敬?”
“算,算,尊敬,绝对是尊敬。”这人本想着奉承一下这个大官,没向想到被问了两句以后,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馨儿继续说道:“像你这种偷偷乘船还打着船行名义的人,其实是应该被收拾的,尤其是把你放上来的亲戚,万一你刺杀我爷爷怎么办?不过呢,我就不追究了,所谓水至清则无鱼,恩,少说话,一会儿下去了就赶紧离开。”
“是是,是该收拾,是没有鱼,下去我就马上……马上……哎呀,原本是准备过来跟当地的人做些买卖,没想到竟然都是一个个的商行,这下可麻烦了。”
这人看了眼紧紧守在旁边的护卫,对着馨儿一个劲地点头,结果想到自己这次过来的目的,又非常沮丧,张家既然有自己的船队,又怎么可能让别人『插』上一手?何况自己打的主意现在看了也不行了。
那就是跟那个亲戚商量好,坐船过来,然后买了东西之后,在悄悄运到船上,跟着船回去,这样一来,船钱省了,还能赚上不少,尤其是这边的玳瑁等东西,到了别处很值钱。
馨儿自己可以赚钱,还玩的顶级商业游戏,一听这个人的话,就知道他的打算了,这样的人也算是个人才,竟然为了赚钱跑到这么远的地方,还担着很大的风险。
馨儿的『性』格因为经常与张小宝和王鹃接触,还玩着那种特殊规则的游戏,想法上和平常的人就不同,平常的人发现这个事情,一定是先把这个人给抓起来,然后让人送信回去把他的亲戚也给控制住。
但馨儿想的是,遇到了这样的人,如何的观察一番,然后觉得可以了就收为己用,于是,咳嗽一声,装着老气得样子说道:“这个么……你这个么……还是可以照顾一下滴,说说看,你于那边都做何等买卖?”
这人听了一愣,再看看馨儿那个表情,和背着手的样子,差点笑出来,可他知道,绝对不能笑,一笑就完了,忍着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非常痛苦,又不能不回答,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别看面前的是个小娃子,说出来的话,会有很多人会听。
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在那边什么买卖都做,就是没有什么固定的买卖,看到什么赚钱了,就做上一笔,我也没有太多的钱,只有一千多贯,这次过来本是想要收点玳瑁和甲香,看样子是收不到了。”
“哦~!”馨儿微微颔首,又接着问道:“甲地,乃多雨少旱之所,产大米,距乙地三百里,中有河流两条,水流湍急,另有高山一座,险峻异常,乙地乃多旱少雨,盛产大枣,问,天气突然变幻,今年甲地多旱少雨,而乙地多雨少旱,两地之间应买卖什么东西?”
“变了啊?”这个人听着,准备『插』话说在甲地买米卖到乙地,再从乙地买枣卖到甲地呢,没想到这是个问题,而且是气候突然变幻。
这人一下被问住了,想了想,突然说道:“我知道了,还从甲地买米,抬高甲地米价,然后从乙地买米,卖到甲地,只要我的钱够用,就能从种大赚一笔。”
“你就一千贯,什么够用?你刚才不是说你有一千贯么?”馨儿说道。
“那我就用三百贯在甲地买米,七百贯在乙地买米。”这人直接把一千贯分开了。
馨儿撇了下嘴“那你为什么不直接从乙地买一千贯的米呢?你那三百贯能抬高甲地米价?不用你抬人家就已经高了。”
“对,一千贯在乙地买米,其实我刚才是糊涂了,一时就跟着说了出来,我会在乙地买一千贯的米。”这人连忙纠,他刚才确实是被问的『迷』糊了,以为这次答对了。
馨儿用手一拍脑门,摇摇头,说道:“本来想帮你一次,哪知道你也就适合做这种小买卖了,甲地干旱,没有粮食,没有草,你为什么不耕牛呢?你非要买什么米啊?按甲地以前的气候,耕牛一定不会少了。
乙地枣不甜了,你不会买枣***?再把枣子买下来,做成蜜枣,不就行了么?非要盯着那点大米,你就继续那种这种想法吧。”
这人已经懵了,前面不是说好大米和枣了吗,怎么到了后来竟然买耕牛和蜜了,这个变的也太快了吧?
这人刚想要说不合理,给出的东西和问的事情及答案不合理,突然觉得这个题耳熟,疑『惑』地问道:“这个题是哪里来的?”
“商业大富翁游戏,高级生顶级时候的一道小题而已,答案有很多种,只不过这种最为合理,还有一种答案也可以通过,那就是用你那点钱雇人,先签了文契,到两条河与山的两边守着,帮别人运送东西,赚的钱也比你买米多,只不过这个答案的思路被局限了,非要在甲乙两地买卖不成?
你的发展实在太慢了,我前些日子,用了一点钱,一个月就赚了几十贯,又过了一个月就赚到了二百多贯,现在那些钱被我投到了其他买卖上,估计等我回去,就应该有几千贯了,你这样的怎么加入啊,知道张家的赚钱速度吗?给你机会你也把握不住。”
馨儿这时也不装老成了,觉得很不舒服,跟一个能跑这么远的商人说话,竟然听不懂,多简单的问题啊,还是快点见到小宝、鹃鹃和柳儿姐姐为好,这样的问题问他们三个,一定可以轻松回答上来。
馨儿不装老成了,这个人却突然变得认真了,尤其是听到这是商业大富翁游戏高级升顶级时候的题,再想想馨儿说的一些话,终于是反应过来了,面前的这个女娃子竟然是顶级玩家,怪不得口气这么大,据说那些个顶级的人就是在现实中也能赚到钱,那个游戏到了顶级之后,基本上已经脱离了游戏,就像一个个的商业计划一样,在计划中寻求利益,碰撞。
老头站旁边都听到了,他也没想到了,甲乙两地的事情,结果是这样的,想他人所未想,这还仅仅是一道简单的题,如此说来,孙女一定是轻松考了过去,除了题之外,还要看胜负的多少和手上的游戏金钱。
老头想到这些,最角『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还有一点点的傲然,这就是自己的孙女,没给户部尚书丢脸,同时心中也更感激张家,没有张家的那个游戏,没有小宝和鹃鹃以前陪着时候与孙女的闲聊,就绝对不会有现在的馨儿。
这个过来准备投机的人,心中非常的难受,他没想到,自己辛苦了这么多年,赚到了一千贯的家底,人家一个女娃子一个月就赚几十贯,又一个月就是二百贯。
他一点都不怀疑这个事情的真实『性』,他承认那些个顶级玩家的手段,凡是冲上去的,现实中就没有一个是穷鬼。
“馨儿,这世上并非所有的人都能找到机会。”老头发现这个人的脸『色』难看,说了孙女一句。
馨儿一听就明白了,自己打击到别人了,容易让人家失去信心,吐了吐舌头,说道:“这样吧,你也不要急着买东西了,就陪我们在这边玩游戏,等你分清楚了游戏和现实,到时候再看看,好不好?”
“好,好,我其实就是初级,很多时候都是打『色』子看运气的。”这个人听懂了,感激地说道。
“恩,那就陪你玩初级的,很长时间没玩过了,其实初级也不仅仅是看运气,也有计算。”馨儿答应了下来。
这个人觉得自己非常的幸运,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这么个好心的女娃子,从这个女娃子的话中就知道,能够和她一起玩的人,都不是什么简单之辈,最重要的是那句话,张家的赚钱速度,是的,自己这样的想和人家合作,没有那个本事人家不会搭理自己。
那就在这边多呆一些时候吧,不然的话,又能赚多少钱?自己没那本事,好好学一学,看看他们平时都是怎么做的,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工,只要学的东西好,耽误个半年的也没什么,到时候赚上一笔钱,就已经比其他的时候加起来赚的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