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上,李隆基收到积利州的消息后,在一众大臣的支持下,发布了一道新的旨意。
从兵工厂调集枪炮,抽出三千金吾卫到草原上去训练,就是突厥后退之后留下的那一片地方。
张说尤其高兴,因为枪炮一直掌握在张王两家的手中,他几次想要弄明白怎样制作出来的都未果。
加上去年他反对的理由并没有被皇上认可,他不敢再一次提出把兵工厂的管制权力收到自己身边,似乎皇上对张小宝和王鹃更为信任。
这次他极力地赞成皇上的议题,无非是听说枪炮的制造非常麻烦,每造出一支合格的枪,就会出现五支左右不合格的,张王两家召集的工匠正在努力精进那个叫车床的玩意。
三千金吾卫,必然不可能只拿三千支枪,中途或许有用坏的,最少也得四千支,想来对张王两家的压力会很大,再有那个大炮,炮弹的造价也不低,若是张王两家无法提供足够的弹药,自己就有理由争取权力。
站在那里,心中想着高兴的事情,张说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与之不对付的宇文融一方则是心有担忧,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张小宝和王鹃看不惯张说,自己一方必然要拉拢,不指望两人能够站到自己一队,至少也要让二人清楚自己等人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威胁。
高力士的察言观色本事不小,见到离得最近的张说脸上那种笑容,弯腰对皇上说道:“陛下,群臣听到陛下的提议都很高兴呢。”
李隆基的眼睛也在能够看见的臣子之间来回扫视,并没错过张说的表情,脸色不由得阴沉了下来。
暗自想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宝与鹃鹃的师傅那里的人会打过来,我这担心都担心不过,还有人想着内斗?小宝和鹃鹃两个孩子那么懂事,不说支持一下,还指望他们两家出问题,其心可诛啊’。
一想到这些,李隆基就更烦张说这个人,以前觉得还不错,最近怎么越来越看不出火候?
“力士,积利州的张刺史和王参军最近可有消息?”李隆基决定让张说一派的人憋屈下,也算是敲打敲打,如还不知进退,接下来必然要动一动才可。
高力士心有灵犀一般地回道:“陛下,小宝、鹃鹃二人知道突厥北撤,日本要参与航海探险,新罗蠢蠢欲动之后,已经拿出了办法,还没有正式行文到京城,想是近几日可至,回头臣把家信给陛下看看。”
高力士如是说着,李隆基好象真的是没看过高力士的家信一般,高兴地说道:“如此便好,他二人也辛苦了,听闻他二人亲自到了与新罗交界处,希望不要出危险才是。”
众臣刚才还真以为皇上不知道具体情况,可一听到皇上说两个人到了交界的地方,马上就明白皇上是装的,没看过信怎么会知道那里的情况?听闻?听谁说的?
“陛下请放心,他二人亲自过去,乃是小宝不希望用战争的手段解决问题,臣觉得有小宝出手,新罗事情可解,或许还能出现让人意想不到的情况。”
高力士没从信中得到具体的消息,却知道自己的干儿子不动手则已,一旦动手,新罗只能等着倒霉,小宝的手段可不同寻常。
张说这时也把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他听出来皇上话中的意思,张小宝和王鹃还在为大唐忙碌,对他二人不该有的心思不要有,不该做的小动作也不能做,否则很容易把他二人做的事情放到某一个人身上,比如发配到积利州。
李隆基似乎觉得打击的还不够,又问道:“力士,如今武器库中有多少军械和弹药?”
这个问题除了高力士和李隆基、张忠知晓,其他的臣子还真不清楚,因为当初就是说好的,由皇上主管,张王两家的人辅助管理,并不通过其他的部门,兵部和中书令只能靠边站。
一个个的眼睛在此是俱看向高力士,想从其口中得到一个详细的数据。
“陛下,臣昨日刚刚去统计了一次,如今库中有手枪四千支,单发长枪六千支,半自动长枪一千五百支,手枪子弹二百箱,每箱五百发,步枪通用子弹四百箱,每箱八百发,牵引火炮一百五十门,炮弹三千枚,手榴弹一万五千枚,地雷……。”
一样样的武器数量报出来,使得众人目瞪口呆,哪怕他们知道张王两家控制的兵工厂很厉害,清楚新武器的威力,可也想不出来怎么就造出了这么多。
张说的压力更大了,于一个人来说,不知道的事情才是最恐怖的,张小宝二人与皇上的关系似乎太近,近到比宰相还近的程度,要说是宠臣,人家两个人根本不是那种依靠皇上好感才能做事的人,本身的实力在那里摆着,要说能臣吧,很多时候由不是走的君臣之礼。
‘要不要暗中给新罗提个醒,张小宝要用阴招了。’感受到压力的张说动了心思,这心思刚一出来,又被他压下去,算了,相信新罗人也知道张小宝和王鹃的手段如何。
自己还是老实点好,不然被两个人知道,他们很容易哪一天心血来潮,直接杀到含元殿,对着自己连开几枪,恩,很容易,小贝几个都敢拎着工部的主簿上来,何况他们的哥哥和姐姐。
这一家子就没个正常的,不知道妥协为何物,更不安规矩来做事。
众臣各怀心思,一时间含元殿上静了下来。
李隆基见自己的目的初步达到,这才又开口说道:“三千金吾卫此次入草原,一则,代表朝廷接收突厥人的地方,二则,查看地形,制作详细的地图,三则,加强对武器使用的熟练程度,四则,草原上的狼太多,清理一番,再找到其他的动物,让丰州的人跟随,做成罐头,带回京城与诸位尝尝。”
“谢陛下”众臣连忙谢恩,张王两家罐头制作的工序传出来了,可配方却没有传出来,一个本是给内院远行携带的吃食,如今竟然成为了奢侈品,不得不让人感慨。
“如此,散朝吧。”李隆基见没有人提出新的事情,留下句话,乘着他的那个辇晃悠着离去。
众臣相互看看,也纷纷朝各自办公的地方赶回,心中却是明了,突厥要完,那三千金吾卫,配备好的武器,加上上空的热气球巡逻,很可能出其不意地直接打突厥一下。
长丰阁,临河而建,集三层,可观泥河之水潺潺而流,更有河面微风消属去热。
与其他酒楼一样,越是高的地方酒菜的价钱也越贵,尤其是向着河一面的房间,寻常人可望而不可及。
李东就在三楼临河的地方招集的其他势力的人,本是打算明日才来,可谁知今天铮铮建筑的外事到了,还说要给自己一场富贵,不管对方如何打算,该有的礼节还是要做到的。
于是临时提前到今天傍晚,如铮铮建筑集团的人想威胁自己,自己也好多几个帮衬的人,以免落入下风。
三楼一个房间中,二十多个人分三桌坐着,有的明显是精神萎靡,似乎刚从勾栏之地出来不久,走路时要是仔细看,或许还能看到某个人腿软。
二十多个人聚集在此,不停地喝着茶水,桌子上没有任何一道菜,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到从外面回来偶遇铮铮建筑的人的李东陪伴铮铮建筑的人谈笑着走进来。
终于等到人的二十几个人相继起身打招呼,眼睛不时地看向铮铮建筑的来人,如只是一个给别人盖房子的势力,到是不用这样重视,问题是到此的人清楚铮铮建筑背后是谁,想不重视也不行。
热闹地打过一片招呼,众人再次落坐,酒楼的伙计连忙端上冷盘和酒,让人能先吃着。
“诸位,方才李东家已经介绍过了,我是铮铮建筑集团的外事,张铁,可诸位一定不知道我今天为何而来,先祝诸位买卖兴隆,聚四海之财。”
铮铮建筑派来的外事先把酒让伙计给满上,喧宾夺主一般地端起来与在坐的人说道,并一口喝尽碗中酒。
其他人见人家已经喝了,也纷纷陪着喝了一碗,打了个酒嗝,知道张铁还有话说,目光全放在张铁的身上,等其开口。
张铁放下碗,夹起一条黄瓜,在嘴里咀嚼两下,微微摇头,显然长丰阁的这个黄瓜冷盘味道入不得他的口。
李东没有对这个事情做任何评价,人家既然是张王两家的人,吃过的东西自然比长丰阁好,水云间和碧海银沙又不是摆设。
勉强把黄瓜咽下去,张铁放下筷子,看那意思是不打算继续吃,笑着看了两圈,微微摇头,说道:“人少点,先这样吧,待让诸位东家知道后,再去找更多的人合作。”
听到说正事,二十几个人也放下筷子,‘竖’起耳朵,怕听漏了某个关键的事情。
“是这样,铮铮建筑想要与诸位合作修一条从积利州到这里的路,总钱数估计为一千一百万贯,各家拿出一点,路就能修好。”
张铁很随意地从口中说出一个数字。
这个数字却是把在坐的人给吓住了,一千一百万贯,各家拿一点,一点是多少呢?如均分,似乎把买卖都给卖了也不够,强人所难?
不等有人提出来,张铁又接着说道:“不是均分,那样诸位流动的钱必然不够用,是吧?”
众人纷纷点头,知道张铁是给自己等人面子,否则的话,何止是流动钱不够用?根本就是倾家荡产也凑不齐。
“所以呢,铮铮建筑多拿点,就拿一千万贯,诸位分分,一共拿一百万贯就好,如钱财压货上压的多,可再找其他人入伙。
诸位可能要问了,为何要修路,实不相瞒,我家小公子看上了新罗的几种特产,想要把买卖做大,同时积利州在近段时候也会出现新特产,要卖到新罗,本打算直接用船,后来怕诸位见不到利,联合起来暗中阻挠,故此前来寻求合作,走陆路运输。”
张铁话中透出对在坐的二十几个人的忌惮,让李东等人心中好受许多,看样子自己这边的人联合起来力量还是很大的嘛,就算是张小宝也会怕,这就是一个认可。
“好,一百万贯,我等联合起来,就能……就能……得好好研究才行。”一个人刚要答应,见李东给使了个眼色,连忙改口,话说的让人怎么听怎么别扭。
李东这时开口问道:“张外事,路,修成什么样子?我等拿出钱修路,又回得到何种回报?若是仅仅方便运输,恕我直言,不划算,即便没有新的路,我们也会想办法从陆路把货物来往运输,何必多花一份钱?”
其他人也突然考虑到这个问题,暗自点头,又把眼睛盯在张铁的身上。
张铁微微一笑,说道:“都说李东家行事谨慎,今日一见,果然不假,确实,若是只用来运输,不值得修这条路,我这里有一份计划,诸位可看看,到时方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