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特勤的开头提醒了众臣子,在李隆基的注视下,纷纷表态,不管是真情的还是假的,至少表面上看着还是那么回事儿。
都同意了,李隆基这次‘民主’的提议得到通过,接下来的细节问题需要让礼部来管,究竟是怎么个方法,是用宗室娶亲的一套,还是民间的一套,里面涉及到的事情很多,需要花费些工夫才行。
在含元殿苑外,一墙之隔,户部都事李白站在那里,旁边还有主簿陪同,两个人到这里是想找张忠。
自从上次进行过一次自我剖析,李白已经决定干好都事的活,今日听消息灵通的主簿说张小宝与王鹃回来了,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一面。
谁知道一大早的先到了十二个时辰不歇业的状元楼之后,递上拜帖,却是如石沉大海,状元楼中根本没有人出来告诉他们进去,也没说给他们什么招待。
还是主簿机灵,看到一官员送上拜帖转身便走,根本没有留下来等待的意思,连忙追上去询问。
得知对方是兵部的,左侍郎一职,过来之前没打算能够得到召见,转身离开是规矩,因为来找张小宝和王鹃的官员多了,只要他二人不急着再去别的地方,说不定一会儿下朝,宰相也会过来看看,顺便商议事情。
急着离去是要参加早朝,不能耽误了,否则该进不去。
李白和主簿这才明白,跟在这人的后面,一同来到含元殿的外墙,听着里面的动静,打算等下朝,见见张忠,跟他说说思想张节度使之情。
此时李白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听到了苑中怕别人听不到,专门负责传话的太监墙内的传递话语声,想想自己的那个妻子,觉得自己白活了,张小宝结婚竟然能行朝礼,还从未听说过。
想到这,李白转身便走,主簿连忙拉一下“太白,你干什么去?不想见张小宝了?”
“写诗,给家人写,给张小宝写,家中还有一妻。”李白停下,遥望着远处又道:“既然不能她一个朝礼,那就给她别的,回见。”
“哎那,可是……太白,帮我也写一首,不给香池楼的玉儿,给家里的,这边,错了。”主簿微愣之后,想到了点什么,跟着边说边走出去。
含元殿上,张小宝和王鹃的婚事落定,在群臣以为群臣以为要给阙特勤等人封官的时候,张忠却站了出来“陛下,臣有一要事相议。”
一双双眼睛突然看了过来,此事的张忠在众人眼中那是光芒无限,不是因为他的尚书身份,尚书多了,但能有子女结婚都由朝廷管的尚书却没见过。
一个个的看着张忠,心里说不上来是羡慕还是嫉妒,反正不再像以前那样平静就是了。
李隆基点头“张卿但说。”
“今早臣在状元楼见过我儿小宝,吃饭时,言及工部事,小宝与臣说,工部如今正是朝廷拨款,然,工部人员众多,应自给自足才是,故此,予臣一份计划,让工部做买卖,首先要做的是出租蒸汽机船只。
臣恐蒸汽机秘密外泄,故不曾答应,又担心此事重大,不得不询问一番,若其他人同意,臣会再问问小宝。”
张忠激动地说道,不是因为蒸汽机激动,那玩意摆在那里没什么,主要是通过了儿子和儿媳妇的婚事。
先前他还操心,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进行一系列的步骤,早上听自己的小女儿小贝说可能用朝礼,这心就一直悬着,怕朝臣不同意。
现在事情有了结果,一想到将来的事情,就控制不住自己。
李隆基看着张忠的样子,就想不明白,张忠这个人怎么就能有那么淡然的儿子和儿媳妇,看看人家小宝,不管是做事还是说话,从来多是那么的荣辱不惊,昨天好不容易占点上风,结果人家没过门的媳妇好啊,愣是从自己这里弄走了一堆锦。
心中叹息一下,李隆基也不管阙特勤一帮人是否着急,对张忠说道:“张卿操劳了,蒸汽机现在研究的究竟如何了?按照当初制订的规则,需要一代代更替,到第几代了?”
“二代,正在研究的是第三代,小宝的意思是说把二代的拿出来,装上船,送到渤海入口处,对外租赁,臣问起,又不肯与臣详细说,说怕臣操心太多。”
张忠在说话的时候,心中根本没想什么蒸汽机,想的是小神仙的儿子和儿媳妇以后生一堆小小神仙,到时候一家子更热闹了。
“臣以为不可。”未等李隆基开口,源乾曜站了出来,阻止道。
换成平时说别的事情,他不会管,但是蒸汽机的事情他不得不过问,那可是大唐除了电报之外的最先进技术。
他看过蒸汽机的船只,速度很快,最主要的是节省了人力,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好地带动螺旋桨,只是旁边有轮子,可那船后下方配备了螺旋桨,关键的时刻一换档,哪怕轴承支撑不了太长时间,短时间内一个冲锋还是能打出来的,配合上火炮,威力不可估量。
这东西要是租出去,被别的国家弄到手一个,拆开研究技术,那大唐得有多大的损失?
不行,绝对不行,这或说什么也不能在听张小宝的。
源乾曜心中合计着,目光坚定地看着张忠。
张忠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行就行,不行那便算了,工部到时候还像以前那样做。
李隆基皱皱眉头,不是因为要租赁船只,工部自己赚钱,技术外泄的事情,而是想不出来小宝又要干什么,渤海,那么相对的应该是日本与新罗才是,究竟放在哪个国家身上了?
“陛下。”站在侧后的高力士往前探探身。
“恩?”李隆基微微侧头,作聆听状。
“臣估计小宝又有大动作,可能是昨天陛下您答应帮他进行婚事的缘故,所以他大唐的事情上了点心,按已往的情形,小宝的计划最终会形成连环,事情绝对不会像张尚书说的那样简单。”
高力士帮干儿子说话,那意思是让李隆基答应下来。
李隆基颔首,坐直身子,看向前面的张忠与源乾曜,开口道:“张卿,既然是小宝出的主意,朕本应答应,但此事太过重大,朕需要详细的计划,以安人心。”
“是,臣记下了。”张忠听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是不管有没有详细的计划,都会支持小宝,只是为了封别人的嘴,不得不要一份。
源乾曜在旁边张了张嘴,终是没再说什么,只能等待计划书,仔细看看,看看张小宝那几近于妖的算计还能干出点什么。
此事也算是说过,其他臣子没有插言,不敢直接反对,万一张小宝拿出来的计划好用,自己岂不是话多,再被张小宝认为别有用心,以后能享受到的好东西就没了。
直到这个时候,李隆基才把目光放在阙特勤等人身上,开始封官,褒奖,又作了一个承诺,好好对待后过来的大唐子民。
阙特勤一行人从开始到被封赏,一直没有表露出不满意的态度,他们已经没有人手可用,再也不能跟李隆基提什么条件,同时他们更怕的是真要表现出不和时宜的态度,被张小宝知道了,还不一定弄出点什么呢。
状元楼宅院中,小贝九个人还在睡觉,昨天又吃又玩的,累了,太阳高高挂在天上,他们也没醒。
与小远住在一张小床上的小贝,把小远挤的快要掉下去了,要不是小贝还拿小远的胳膊当枕头,估计小远现在就睡到地板上。
“让你给我作首诗也不做,要不是有外人在,我,我就让你知道厉害。”睡梦中的小贝嘀咕不停,过来看弟弟妹妹的张小宝和王鹃弯下腰听小贝的嘀咕,模糊中听到这样一句。
给妹妹擦擦嘴边流出来的口水,张小宝笑容满面地看向王鹃,并张开胳膊。
“干啥?想当靶子让我练拳?”王鹃不解地问道。
“没啥,抱抱。”张小宝往前凑。
王鹃站着没动,任凭张小宝搂住,说道:“大白天的干什么,跟个孩子似的,你多大人了?走吧,陪你去完善计划,一年内解决新罗,削弱日本,你的目标到是不小,可未必会成功。”
“先做着,只要新罗有野心,我就有把握,是不是等着订亲的步骤走完,不用管后面算日子,然后成亲,我们就可以……?就可以睡在一起?”
张小宝别的事情都比较痛快,就是遇到这种事情不会办。
王鹃还非要故意逗他,说道:“是,那从今天开始,晚上就不要住一起了,省得你睡觉跟小贝似的,不老实。”
“我是说那什么。”
“什么?”
“就是数星星。”
“你呀,当初怎么就没收集到你这方面的资料呢,傻乎乎的,走,下去,看看有多少官员送来帖子,里面有没有言及事情,有用的要好好看看。”
王鹃对张小宝在这方面的评价就是可爱,就那么被张小宝搂着一步一步挪到门口。
“这里有一个李白的,说他在都事的职位上的事情,给,你看看,很有意思,竟然还提意见了。”
翻找一个个名刺及随名刺而来的帖子,张小宝发现了李白的,随手递给王鹃。
“写什么了?我瞧一眼,李白也不容呢,好在现在他的处境比历史上的强多了,我真不知道应不应该让你这样帮他,如果以后真多了一个叫李白的尚书,那么是不是就少了一个诗仙?”
王鹃拿过来看,一看突然笑了“这个李白,就知道出馊主意,让他校正一下表格,他竟然说看着费劲,要把表格弄成透明的纸,填表的人字体要一样,然后两张纸一罗,不同的地方就看出来了。
诗仙李白呀,要是别人知道了,你说会怎么想?不过这个方法,我看着怎么有点眼熟?似乎在那里出现过类似的。”
“那当然了,类似就对了,签合同的时候上下两层,签的字印上去,不就可以骗钱了么?只是技术比这个先进点,没什么。
李白写诗的事情你就甭想了,要不咱们再给他按照你说的历史走一回?既然我们来了,就当成另一个地方吧,故事,都是故事,故事里的事说是就是不是也是。”
张小宝对这方面还是有权威的,一想到王鹃偶尔提到过的某某历史人物,有点恍惚。
王鹃在李白写的办法上打了一个大大叉,并在下面写到‘做事如写诗,慢慢积累,若非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放在一旁,把头靠在张小宝的肩膀上,轻轻地说道:“好在有你,不然我一个人,该怎么办?一会儿去拿药。”
“什么药?”张小宝伸出胳膊搂着王鹃问道。
“今天晚上数星星不留下后遗症的药。”
“那是什么药?”
“不拿了,你还是继续数月亮吧。”
“又怎么了?数月亮数月亮,关于新罗的计划书呢,我让他们全去数月亮。”
天上的云,还是那么悠然地飘着,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兴庆宫池塘旁,李隆基和几个重要的臣子坐在腾椅上,椅子的旁边用烙了几个金字‘水云真品’。
天热,旁边有风扇吹着,还有镇了冰的酸梅汤被人不时饮上一口,更有大伞打在头上,这本应是惬意、清凉的时刻,包括李隆基在内,除了张忠外,所有人都是不停地冒汗,冒冷汗。
李林甫手哆嗦着拿有一罗纸,刚刚看过,又摆回在小几上,使劲喘息两下,抬起袖子擦擦额头上渗出来的汗,望后一靠,失去了所有力气般地说道:“狠,真狠,不知道收拾完了新罗,下一个会是谁?日本,或是西南方那边?”
李隆基没去管李林甫的失态,吧嗒两下嘴,觉得还是干,又拿起桌子上张小宝送给高力士,又被他给抢来的特殊凉茶,灌一口,眼睛在臣子们之前扫了下,最后停在张忠那淡然的脸上。
别人全出汗,只有张忠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他比在场的所有人都了解张小宝,那是儿子,计划中说的是邪了点,但儿子是小神仙嘛,正常,一切正常。
李隆基看了一会儿,说道:“张卿,小宝最近有没有提回河北道北部的事情?”
“没。”张忠摇摇头“估计得等到秋天,等种的作物成熟才会回去,他娘想他们,小宝也想让小贝多在我们面前呆一段时间,顺便等着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四项结束,至于请期那就不管了,到时候再大大好迎亲。”
张忠是过来人,知道儿子的心思,同时也觉得儿子和别家的孩子确实不一样,那从小就睡在一张床上,稍微富贵点的人家,早就与别的女子行过周公之礼了,看鹃鹃就会发现,还一点事情也没有。
年岁大了,想了,也不用多管,至于王家女儿在没成亲之前和自己儿子有点什么,想来也不会在乎,总不能因为要成亲,就非把两个人给分开。
李隆基也懂,他更管不到了,把小几上的计划书拿起来,随意地翻动,说道:“朕记得最开始知道小宝和鹃鹃的消息,那时两个人用计,还是赚钱,后来是给地方建设,现在是不出计划则已,一旦出了,必然是亡人国之计。
如此看来,工部可以在船上装蒸汽机,然后送到渤海入口的地方去出租,不管是新罗还是日本,谁动心思,谁就先倒霉。”
李隆基说着又看向源乾曜,他曾经反对。
源乾曜与李隆基对视了一眼,说道:“臣同意,但要注意我大唐过去看管蒸汽机的人身安全。”
他此时已经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计划中写的明白,随着去远处的人回来,有一种叫橡胶的树上会流出东西,那东西用途多,其中的一项是密封,配合冶炼技术的提高所生产出来的铜垫与铝垫,能够在短时间内让蒸汽机的换代达到非常高的程度。
还有对石脂水的提炼研究,只要弄出来叫汽油或柴油这两种东西,甚至是酒精的纯度够高,马上就有另一种比蒸汽机更好用的机器,叫内燃机。
到时候那才是真正的好东西,用在军事上,民生也就可以逐步开放一些不太重要的技术了。
计划中还提到,蒸汽机的船租赁,并不是让租的人亲自来管,而是大唐派人去负责那个机房的一应事情。
一个是赚钱,可以多赚一份钱给工部,让工部不要过多的依靠朝廷财政拨款,另一个是训练船员,同时维修的人也可以练手,为制造新的机动船提供一个直观的资料。
当然,最重要的不是这两条,而是第三条,第三条写的是,无论是新罗要到新缘岛旁边的岛去弄糖,还是专门为了想获得大唐的技术,都必然会花钱租赁。
到时候要价高点,他们也会接受,现在的新罗本来很多地方的树木已经被砍伐,同时帮着大唐种棉花,国力看上去好象在上升,其实却是更多地依赖大唐。
那么本身没有多少积蓄的新罗,还要拿出来部分钱,财政方面可谓是雪上加霜,接着种甘蔗和甜菜需要人手,与当地的人冲突时需要军队。
到时,新罗人口分流,一部分跑到了遥远的岛子上去,经济产生决定性的依赖,人口少了,那么新罗也就差不多可以并到大唐来。
如果在蒸汽机船租赁的时候,新罗人想要用武力来夺,那更好办,王鹃已经快变成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了,可有人觉得刀不利乎?
几点中和起来源乾曜拿不出反对的理由,要是非得反对,那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前面有个张说就那么干的,结果自然不用说了。
如是的思虑,源乾曜又出言道:“陛下,臣心中还有疑惑。”
“道来。”李隆基见源乾曜不反对,态度相应的也变得不错。
“臣想问,后续计划,但凡知道张节度使的人都明白,其在出计划书时,一定有补充,补充的计划更狠辣,臣不信只有这一份解释性的计划书。”
源乾曜还想所求更多,他总认为张小宝对钱比较关心,不管做什么,最后事情做了,钱也会赚。
李隆基向张忠看去,张忠还稳当地坐在那里,不时捏起颗葡萄塞嘴里,这是儿子和儿媳妇告诉的,在外面热的时候,不要总喝水,容易造成盐份流失,让人更渴,脱水,最好是吃水果,水分大的,能补充水,还能补充糖及其他对身体有用的营养,而且这个果糖来的快去的也快,不怕胖。
张忠当然得听了,儿子和儿媳妇不可能害自己,所以这一会儿的工夫,他吃掉不少水果,此时见皇上看过来,眼神茫然地摇头“臣也不知,至于赚钱,那也是朝廷的,臣家中不缺钱,小宝即便是为家里赚,那也不过是一点点而已。”
老头源乾曜撇撇嘴,胡子也跟着动了两下,腹诽不已,对张王两家来说,赚一点,那么这一点拿出来对别人来说的话,就是巨大的财富,而且张小宝不放过任何机会,每次事情都要赚一点,还是可以长久得钱的那种。
可谓是集腋成裘,估计现在朝廷的财政突然没钱了,只要把张王两家给抄了,朝廷一文税不收也能支撑个三五年的。
“臣没别的了,就想知道后续计划,希望张尚书催催。”源乾曜看张忠嘴不停地吃水果,有点鄙视地说道。
张忠也不在乎,难道在家里不缺水果,在外面就不可以吃了?何况宫中的水果和家里的没什么区别,都挺好,吃了不难受。
把口中的葡萄咽下去,张忠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会去问张节度使,但张节度使说不说,我不能保证,毕竟我这个工部尚书管不到节度使,或者源中书亲自去问问?”
源乾曜差点气死,嘟囔道:“这父子当大官就是好,关键的时候还能用身份来区别,需要的时候上儿子,搪塞的时候就成节度使了。”
李隆基不管这些,他得到需要的信息就行,又吩咐张忠两句,让几个人离开。
等人全走了,李隆基又向高力士问道:“小宝大了,上次说让他今年参加春闱,他没回来,错过了,还要等明年,能不能想个办法,我想把他调回京城,让他进中书省,除了中书令不能让他当,其他的都行,那时我也好省心。
到时他就是说得算,源乾曜就当一个顶在前面的人,由小宝坐镇中书,我可高枕无忧矣,还有鹃鹃,也放到中书省,管管军事方面的事情,本不想让女子当官,可鹃鹃是个例外,估计小贝长大了也得安排个好位置。”
高力士点头道:“臣也知道让小宝在中书省同领全唐放心,但小宝似乎不喜欢守在一个地方,鹃鹃的心思则是更多地放在小宝的身上,臣觉得的还是先问问他二人为好。”
“恩,问吧,实在不行就加一场秋闱,状元给他留着,他不是一直在学,就想凭真才实学考个状元么?你说定亲完了,应该给他们送什么贺礼?朕看出来了,小宝等这一天等很长时间了,哈哈哈哈,竟然去看月亮。”
李隆基一想到张小宝那冏样就忍不住大笑起来。
高力士也是极力地忍住,他也想不明白这个干儿子在别的方面聪明伶俐,可谓是参天谋地,为何一到这种事情,就跟变个人似的。
“陛下,臣觉得寻常之物送不出手,钱财更是不可,官职即便未曾定亲该给也得给,是否应该送个地方?如湖或山?”
“华山?太大了吧?那找个小的。”李隆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