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构纠缠着张小宝,让张小宝把所有的打算都说出来。
张小宝则是咬定青山不放松,被问急了,就敷衍几句,比如说其目的还有让一群老人,在游玩的时候,发现当地的特产,带回来交给自己,自己琢磨着能不能种植,尤其是珍贵的药材。
此等小事根本不值得张小宝去管。
至于还有没有大事,当然有了,但张小宝不想全跟毕构说,否则出去旅游,心中记挂的事情太多,老人们会玩不痛快。
只有等到需要的时候,张小宝才会让人传信给老人们,让他们帮忙办一下。
毕构见实在问不出来,只好暂时放弃,又继续钓鱼,今天他跟草鱼对上了,连续又钓了几条草鱼,终于是兴致耗尽,说水中的其他鱼全让黑鱼吃了,跟张小宝一同向回走。
张小宝陪着毕构往衙门赶,顺便让人拉网捕鱼,倒是打上来不少鱼,各种淡水鱼加在一起能有三百来斤,拿回去,算是护卫们中午的加菜。
其实不只张小宝吃鱼,弘农还专门组成了一个网鱼的队伍,大水一冲,很多鱼直接随水流进到田中,等水一退,再想出来会难上加难。
水深的地方直接用网,水浅的地方,人挽起裤腿,手拿钩子下去刨,在其他地方张小宝调集的食物还没过来之前,把鱼熬成汤,让干力气活的人就着馒头,或者泡饭吃。
毕构匆匆来了,得到一个答复,却不能马上又匆匆回去,在衙门中找个管账的活,也发挥点余热,白天抽出一个来时辰,到退了水的街道上溜溜腿儿,瞧瞧工地的热闹场面。
每次见到卖力气干活的百姓,先要感慨一番,其家俱破者,其人失亲者,没见一个抱怨过,全是努力地做事。
越是如是,毕构看向立在南门外的严正就越咬牙,恨不能用刀,一下下把严正的肉片下来,然后煮着吃,可又知道,那会便宜严正。
“小贝真聪明,是个好孩子。”又一日,毕构来到南门外,看着被牢牢绑住,经受风吹日晒,发乱如麻,皮裂似败革,双目无神,嘴瘪瘪的严正,心中十分解气。
夸一句小贝,是因为小贝当初一见严正先让人抓起来,然后敲掉牙,并说出了不让其痛快死去的话。
小贝当时如不懂事,一句话让人把严正杀掉,那也太便宜他了。
严正被立在南门后,一直没近距离看过毕构,此时见身边又多一人,还站着不走,以为又是一个过来骂的,费力地扭头去瞧,或许能博得点同情,给家人留条活路。
见是一老者,华发满头,霜髯飘飘,背负双手,昂然而立,知道不是个寻常人,用沙哑的,低得快让人听不到的声音,说道:“一人罪,一人受,家人俱不知。”
毕构见对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叹息一声,道:“严正,可还记得老夫?”
“你……你是……?”严正使劲地睁睁眼睛,打量起身边的人,突然惊觉:“你,你是户部尚书,太子詹事,毕构,毕……隆择,一人事……一人当。”
“是前,前户部尚书,还当过河南尹,老夫当河南尹的时候,没遇到过弘农般的事情,老夫自认不是个好人,却也比不上你心狠,你的罪,莫与老夫说,老夫不管。”
毕构本大算使劲骂两句,又突然没有了那个心情。
“可……保我……幼子幼女?来生……。”
“甭与我提来生,我只问今世,老夫一农耕之人,保不了谁,更不用说你的孩子,换成谁他也不敢保,陛下亲点张小贝九人到此,何人敢插手?
陛下的问诏已发往日本,陛下的罪己诏,不日便会出来,日本敢不放你家人回来,王鹃就敢集我大唐精锐,炮舰配合之下强攻日本,哪怕生灵涂炭,哪管血染山河。
不过,或许张小宝会心软,能变通一二,但你要先活着,像现在一般活着,否则你死,张小宝会让你家人替代你受罪,该吃吃,该睡睡,别让人用强。”
毕构恐吓了一番,又以严正家人做胁,背着双手,晃荡地走远了。
身后的严正,昏暗的眼眸中又出现了一丝希冀,嚷嚷道:“我要喝粥,喝粥,我要活着。”
毕构还真不清楚,火车上的时候,张小宝和王鹃就商量好对策,给别人做个样子,溺死严正的家人,其实会把他们带走,带远远的,带出大唐。
张小宝实在舍不得杀严正的女儿,又怕不灭门,威慑力不够。
毕构是怕严正心神跟不上,死掉,那样无法给别人看,需要他活着,让以后每一个到地方任职的官员看看。
衙门中的张小宝刚刚整理好案册,此次事情涉及到的河南道官员,由上到下,共六百一十三人,上至三品,下至从九品,罪有轻重,刑有生死,但必须全押到长安,有的已经在路上了,有的离近的,暂关押起来。
“会下去一大批人,哪怕罪再轻,李隆基他发罪己诏之后,也不能继续呆在官位上,我打算在重要位置上,安置蒹葭书院考上的人,得怎么跟李隆基说才好。”
张小宝把名单放在桌子上,犯起愁来。
王鹃用手在名册上摸摸,摇着头:“六百多人啊,触目惊心,实在是触目惊心。”
“行,行,你可别说触目惊心,河南道不是河南省,还有其他地方,比如山东,才六百多人,整个河南道,大小官员加起来,不下万余,我很欣慰,比例不大,我还敢抓。
我最怕的是没有一个好官,让我为选择抓谁不抓谁而苦恼,当然,遇到国际诈骗犯是一定要抓滴,谁让他有钱,还没上面的根基,有也不怕,上面可以摘清嘛。
可我这回就是不抓日本人,抓他们,显得我太无能,收拾他们我还用抓?我可以因看日本不顺眼,配合你强攻,却绝不承认自己没本事,对找不出过错的小人物直接动手,我泱泱大唐,出手必要灭人国,而不是闲的无聊打嘴仗。”
张小宝满脸不屑之色,像夫子般摇头晃脑。
“做饭去,昨天小贝让人从老柳树村送来不少柳蘑,我要吃柳蘑炖鸡块。”王鹃一听张小宝要往别的方面说,连忙让其去做菜。
临着张小宝往后厨房走的时候,还跟了一句:“国家不好你怨谁?匹夫有责,国有道,不变塞焉,强哉娇;国无道,至死不变,强哉娇。”
“我说说而已,我又没变,我骗来的钱咋花的你不知道啊,有的官员还不如我个骗子,先变了。
还柳蘑炖鸡块?小贝都说不出这么傻的话,柳蘑把鸡块炖了,榛蘑和松蘑炖啥?这是真正柳树上长的蘑菇,老柳树村的小孩子送给小贝他们的,平均几棵老柳树才能生一个蘑菇,我就给炖了?
等着,我今天做麻辣烫,人说,柳条翩翩三千枝,柳蘑要用涮来吃,炖菜吃的是老汤味,涮菜是鲜,吃柳蘑吃的就是个鲜,就是个嫩,不信的话,你涮涮松蘑,也就是红蘑来吃,看看是什么口感,什么味道。
哪里还是唐朝?我一个大男人的,满腹才华,居然让人当厨子来使唤,人心不古,当真是人心不古。”
张小宝摇头晃脑地推门去了,留下王鹃坐在那里偷笑,笑过,又看看后厨房的位置,甜蜜地喃喃道:“就欺负你,还满腹才华,我看就是一肚子坏水,别说是大唐,就算跑到原始社会你也得给我做饭,赖上你了,哼!”
中午说是吃麻辣烫,那必然要吃的,只是张小宝没傻到自己把串全穿了的程度,找来几个帮手穿串,他自己调麻辣烫的汤。
各种可以当成中药的东西被他当调料炒,又让人榨花椒油,不是用油来炸花椒,是把花椒像榨豆油一样榨出油。
再用羊骨头熬汤,熬好了拿鸡肉茸吊汤,另一口锅熬鲫鱼汤,再吊,然后合在一起,好用来作为麻辣烫的涮汤,像那种用清水加调料煮出来的底汤,张小宝不屑去弄。
忙忙碌碌的,张小宝把麻辣烫的汤料弄好了,毕构也正好回来,一进门先吸鼻子,赞道:“香,我昨天好不容易钓来的小鲫鱼不会给做了吧?我打算在木盆里养大了吃。”
“毕爷爷,您说的鲫鱼,被小宝做成底汤了。”王鹃马上告状。
毕构瞅瞅涮的汤,摇头:“不对,鲫鱼是乳白色的,别欺负老头子我不懂,你这汤不算调料的颜色和辣椒油的颜色,应该是清汤。”
张小宝端一盘子柳蘑进来,憋下嘴:“毕爷爷,您见谁吊完汤之后,汤不是清的?您要是不信,先别吃,我继续吊,把一锅底汤给您吊成清汤。”
“信,信,老头子饿了,折腾不起,你就说把你和鹃鹃在安西占了的取名叫青海的湖,从咸水湖吊成淡水湖老头子我也信。”
毕构才不管小宝如何做,有得吃便好,哪怕简单的一个蒜苗炒鸡蛋,他相信小宝做出来的也会很好吃。
一个小碟子摆在简单梳洗过后的毕构面前,里面有芝麻酱,有虾酱,有蚝油,一点点的黄酒和腐乳,还有葱沫与蒜蓉,旁边还有几排的小碗,里面装了各种东西,比如吃海鲜专门用的姜汁,涮羊肉的香菜沫与胡椒膏,干吃生鱼片的芥末跟大豆酱油等等。
王鹃自己去选调料,张小宝的碟子里简单,只有蒜酱。
别看上百种调料全是他配制而成,他自己却不喜欢吃,放点酱油和蒜也是因为涮的东西里面有羊肝,不然的话他什么都不放,若是觉得淡,那放点盐沫。
如果不是王鹃口重,喜欢吃味道浓的东西,他甚至会直接做一个清汤的海鲜火锅,只吃那个鲜,连盐都不要,或杀完菌和寄生虫之后生吃。
毕构自己吃的香,他也不管小宝的沾料少,他知道,小宝对调料的掌握鲜有人可比,做菜也是如此,能不放的东西就不放,讲究的是大象无形,大音希声。
“哈~!呼~!酒,多放冰鱼,啊~!辣呀,小宝,还有五天,秋闱便至,该回京了吧?啊~!”
毕构一边往碟子里加麻油和红油,一边呼哈个不停,旁边还要有人随时递上加冰的葡萄酒。
张小宝对毕构的做派十分无奈,说一声‘明儿回’,起身去给毕构做黄瓜拉皮和清拌笋丝的凉菜去了,他真怕把毕构辣出点毛病。
各种物资已送到弘农,张小宝没空一直跟下去,由内院接手。
司农寺的人早早赶来,与当地有地的百姓签合同,新种子种出来来之后,不管产量几何,一不能百姓自己吃,二不能百姓给卖了,要交给司农寺的人,产量高的话,明年向别处推广,产量低,带回去研究。
百姓只管侍弄,得工钱,司农寺有钱。
负责修铁路的人已规划好地方,凡是铁路要经过之处,不准种田,不种建房,更不能蓄意破坏挖坑。
还有将来要形成集市的场所,圈出很大一片地方,暂时先种地,如有需要,随时刨掉。
老柳树村,小贝一行人等来了接受照顾孩子的人,收拾行囊,带上许多要回京城销售的娃娃,与其他的孩子们挥泪告别。
小贝跟对方约定,明年天暖之时,或自己九人来,或让人找孩子们去她所在的地方游玩,以后每次有人来取娃娃送往别处卖时,会带来各种海产品。
翌日一早,小贝的队伍赶到火车站,与哥哥的队伍汇合,乘上火车,在轰隆轰隆的声音中,向京城驶去。
“哥,你没看到叫渡边十一郎的家伙,人傻,还想把别人也当傻子,每年三十万贯的钱,想贿赂我们,你说我能干吗?”
小贝坐在哥哥对面,把一个煮好的鸡蛋在中间的桌子上骨碌,表功般地跟哥哥显示自己的聪明。
“不能干,咱家小贝才不傻,快吃了,说好一天吃一个煮鸡蛋,听说你在老柳树村时,执行的可不够彻底。”张小宝指指妹妹手里的鸡蛋,想要拿过来剥皮。
小贝两忙伸双手护住:“等等,等等,再等一会儿,让我调整下情绪,沾辣酱吃好不?哥,谁跟你说的我没吃鸡蛋?”
“都说了,联名汇报,全按了手印,要不要看看,吃的煮蛋还要酝酿情绪?扔车外面,我给你做一个蒸的鸡蛋膏。”张小宝要起身到火车的餐车。
“不,煮鸡蛋我不爱吃黄,咸鸡蛋我就爱吃黄,我喝点水,吃了它,不能扔,联名那个不看了,其实我知道是谁,谁关心我就是谁,谁对我最好,谁就最先跟你说的,哥,你能不能想办法,把煮鸡蛋的黄做的好吃点,你那么厉害。”
小贝舍不得扔掉一个鸡蛋,她知道还有人吃不上鸡蛋,转过头来,又给哥哥出难题,她认为很难。
哪知她哥哥张小宝都未曾多想,立即点头:“能,太简单了,把煮完的鸡蛋切开,黄先掏出来,在两瓣蛋清的凹的地方塞上肉馅,把黄盖回去,上油锅炸蛋清的地方,炸的焦黄,再上锅蒸馅,熟了后浇汁,清和黄就都好吃了,以后就这么做,把你们九个的一起做出来。”
小贝听的连连点头,满眼崇拜,为了吃个黄,居然可以做的如此烦琐。
王鹃在一旁拿过小贝的鸡蛋剥皮,对小贝说道:“看你哥把你们宠成什么样了,小贝,听说你还差点跟那个渡边十一郎妥协了。”
小贝接过剥好的鸡蛋,沾着送来的辣酱,先吃一口,咽下去,说道:“我以为他要拿一个亿出来,一亿贯,不是一亿文,刚开始高兴坏啦,谁知他个穷玩意拿不出来,让我生气。”
“以后再有像此次一样的,有人真给你一亿贯,咱也不要啊。”张小宝在对面说道。
小贝不明白:“为什么?拿一亿贯赎罪呀,不要白不要。”
“小贝,姐姐问你,他是不是因为坑害了咱大唐的百姓,才拿出钱来贿赂?”王鹃问。
小贝点头。
“所以呢,咱不能要那个钱,你看你哥从来不以坑害大唐百姓为前提去赚钱。”王鹃继续教导着。
“有什么关联?”小贝显然没弄清楚。
“有关联,小贝,还有小海你们,都记着,你们的哥哥有无数赚钱的非常规手段,但一个也没有用在大唐。
如果真是以损害大唐利益的方法赚钱,你们的哥哥不需要借助别人的手,他们那点手段,在你们哥哥面前,不值一提。”
王鹃自得地笑笑,指着张小宝对九个孩子说。
“真的?这么说,日本人不厉害?”小贝好像发现了新的玩具一样看着哥哥。
“日本人?日本人那点算计,都不用你哥出手,我就收拾他们,小把戏。但我没见过期货和权证?更何况日本弄的那个还漏洞百出。小贝,还记得给你们讲的故事中的那个世界吗?”
王鹃一副瞧不起日本人的样子,又对小贝问道。
“记得,好厉害啊,那里的人,天上有坐人的大铁鸟,还能把东西扔月亮上去,那个世界的人要是过来几个到我大唐,姐姐,你跟哥哥还能应付不?”
小贝眨动着眼睛,脑海中是一幅幅王鹃给她描绘的图案,心里很担忧。
王鹃撇了下嘴,不屑地说道:“那里确实有厉害的顶尖人物,但就算是他们,在知道对手是你哥的时候,也得哆嗦,在那群人中,你哥可能成为不了第一,但却没有人敢把他当成第二来对待。
在那里,你哥要是拼着倾家荡产,就得有无数他的敌人跟着血本无归。
所以啊,以后要是有人以伤害大唐利益为前提,贿赂你们,多少钱咱都不要,咱家的钱要稳稳地赚,等地里出产的多了,牲畜和家禽多了,从外掠夺回来的东西多了,咱家的钱自然也跟着多了。”
小贝听的是热血沸腾:“姐姐,原来我哥哥那么厉害,可你咋知道?又没有比过,哈,你跟哥哥不会是从那个世界来的吧?”
小贝说出了真相。
“猜对了,我跟你哥哥就是从那里来,来保护你们一群小家伙的,我们不来,谁宠着你们,是不是?”王鹃顺着小贝的话来说。
“是呀,是呀,那你们再去一个更厉害的世界呗,记得带上我,我也要跟他们比比,站在宝剑上,嗖的一下能飞到星星去的那个世界就行,到时候我左手乾坤镇海轮,右手星辰八卦幡,脚踏……。”
小贝进入到了自己的幻想当中,把自己编织成的梦,说给哥哥和姐姐听。
将圆的月照耀在天空,火车刚进站,张小宝和王鹃马上带着弟弟妹妹进宫,本应该封禁的宫门,留出来一个口子,李隆基还没睡,等在兴庆宫。
他要从张小宝等人的口中得到最新的消息和最确切的细节,先前传来的消息,毕竟不能太具体。
小贝代表九个孩子,最先开口,跟李隆基说,她是怎么得到了命令知道立即赶到弘农,又是怎么游过水,见到一个学堂的孩子,然后是严正如何想骗她,她把严正咋收拾了,还给李隆基推销一下老柳树村的娃娃,最后提了一句,她把一百三十万贯的钱全部借出来。
李隆基听着小贝介绍,也是愤慨不已,说了几句针对官员的狠话,又表扬了小贝九人一通,只是似乎忘了小贝提到的一百三十万贯的事情。
当张小宝和王鹃开始给李隆基介绍重建情况的时候,小贝贴在小远的身边,嘀咕:“一看就不想把钱还我们,明天咱多带几个娃娃过来,跟宫里的娘娘们交换,她们最差的东西也比娃娃成本高。”
“早就知道不会给我们,明天估计要在家看书,别想出来了,换娃娃能换来多少钱,车上的时候,哥哥不是说要修一个归咱们管的游乐园么,那才最赚钱,等日本人赔偿后,说不定哥哥会把钱给我们。”
小远一副我心明了的表情。
小贝犹豫了下,说道:“哥哥真给我们钱,还是不要了吧,我当初说拿钱,没指望别人还,你们也支持我了,是不?”
“是,支持你,但日本人要是赔的,为啥不要,有钱了,下次遇到没有人还我们钱的时候,我们再拿出来,不然再遇到急事,我们无钱可用。”小远说出自己的意见。
“那好,真赔了就要,今天晚上回去先睡觉,睡饱了,明天咱们商量下游乐园的事情,我打算把我们的小房子拿出来,租出去。”小贝也开始打算努力赚钱。
“那是沉香木,可以按我们的房子,用别的木头造,里面的装饰,用廉价的东西代替。”小远明显舍不得把房子租给其他孩子们玩。
“也对,再想别的办法。”小贝低头作沉思状。
张小宝还在跟李隆基说着,他没提太多被抓官员的事情,送到京城,用不着他来管。
他需要李隆基配合给日本施加压力,及早把二十万修铁路的员工送到大唐,完善一下关税制度,好进行不对等的经济贸易,多多掠夺。
李隆基认真听,并让人一一记下,现在的他在张小宝的影响下,变得更务实了。
不好虚面子,而愿意建设实际的面子。
所谓建设实际的面子,是张小宝跟他说的,如果有钱了,可以盖多高多高的楼,多么的大气,多么多宏伟。
没事的时候,出去旅旅游,感受下大好河山的壮丽,去海南,体验下冬之夏景,还能玩玩海钓,亲自去太湖捞螃蟹,再瞧瞧钱塘大潮中的潮头弄潮儿,去草原,欣赏上天高云淡。
这才是面子,比起给属过很多钱,让人背后骂你傻,自己把钱花了,才对得起自己。
李隆基就这样被忽悠住了,要是有人问他谁是大唐第一好人,他一定会说是自己,然后下一个便是张小宝。
别的臣子都怕自己花钱,修个园要劝,出去溜达一趟要谏,哪比得上张小宝,人家不但不劝,还鼓励,并想办法弄钱,朝廷拿不出钱,人家愿意自己出钱。
于是,李隆基为了将来对抗那个很厉害的国家,为了能出去游玩,能建漂亮的房子,对技术和钱,越来越重视,哦,是对科技发展和经济发展越来越重视。
至于精神文明建设,这个张小宝不担心,大唐对此方面,要求还是很严格的,人在做于道德无益的事情,被人指责的话会脸红,当皇帝的也知道,官员做不好事情,有地方百姓受灾,要发罪己诏。
李隆基还没学会唯物主义的理直气壮和做错了事不承认的本事,在张小宝心中是个好皇帝。
“小宝。”李隆基想象着张小宝给画的大饼有多香的时候,问道:“是不是修好了铁路,从京城去河北道北部,所用的时间会很少,而且护卫也不用太多?”
“陛下,您不能只想着去河北道北部,那里的好景色少,这能看看冰浅鱼破出,轻松挂雪露,虎哮群山静,疾行奔马鹿。”
张小宝贬低东北,王鹃马上配合:“小宝说的不错,而且河北道北部也没什么风情,无非就是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那里的江山未必几多娇,虽然也引过无数英雄竞折腰。”
“小宝,交给实底儿,去一趟得多长时间,修好了铁路之后。”李隆基被两个人说的心欲动。
“我估摸一下啊,按现在的蒸汽机功率,从长安,到积利州,得行一旬啊,十天左右,积利州有一处地方,沙子那才细呢,浅水的距离很长,上有白鸥比轻云,下绕银鱼如挂衾,礁岩不在天边外,随处珍珠在蚌噙。”
张小宝顺嘴说来,又向王鹃道:“看多了腻味,是吧?”
王鹃点头。
“不远,不远,十天而已,加上游玩,一月足矣,没玩到的下次再去。”李隆基此刻恨不能插对儿翅膀飞过去看看。
张小宝趁热打铁:“陛下,大唐江山都是您的,您想去还不容易?您是皇帝,皇帝看看自己江山很正常,十天单程去积利州太慢,新的蒸汽机就要出来,到时即便是去陆州,只要把铁路修过去,我保您五天到地方。”
“是呀,陛下,到了陆州,您才能看到真正的碧海银沙,看到椰林晚照,海天一色,渔舟唱晚。”王鹃跟着说。
李隆基明知道张小宝跟王鹃在诱惑自己,却也清楚人家没说假话,二人说的地方真的很美,是呀,自己是大唐的皇帝,凭什么不能去看看?
不就是钱嘛,朝廷的国库收入越来越多,哪怕群臣反对,小宝家也有钱,花他点钱又花不穷他,尤其是有了电台,在哪不能理政?
如是想着,李隆基向张小宝问道:“小宝,这个修铁路的钱,朝廷要是不能全出,你家是不是……?”
李隆基的话没说完,意思表达清楚了。
小贝在一旁瘪嘴:“小远,哪有这样的,皇上伯伯不提咱们的钱,还要让咱家出钱,亏得哥哥能赚钱,哥哥要是不会赚钱,咋办?”
小远吧嗒两下嘴儿:“哥哥要是不会赚钱,咱就得跟着过苦日子,出门再也没有那么多护卫,内院也不能几个时辰一换班,得从早忙到晚,想想太恐怖了。”
小贝可能是想到没钱的后果了,吓的小脸一下子白了,怕怕道:“还好,现在的日子不是做梦。”
张小宝听不到弟弟妹妹的话,听李隆基说完,应道:“陛下,如果需要我家出钱,我家一定出,然,我家跟国库,用不着花钱,想筹集修铁路的费用很简单,钱,不是问题。”
李隆基颔首:“朕就喜欢听小宝说话。”
周围服侍的人深以为然,谁不喜欢听张小宝说‘钱,不是问题’的话?
“那……尽快去修吧。”李隆基催促起来。
“陛下,钱的事情好解决,大唐钱庄有钱,您不要里面的钱,我一直帮您运作,只说每年真正得到的利润,也不比国库少,何况当存取和借贷的储备金达到一定的比例的时候,有很多钱能够随时抽出来。
甚至是铁路也可以直接发行债券,铁路修好,火车运营,无论是拉人,还只载货,只要里面别有太多的私利,别有太多的损公之大钱为利己之小钱,很快修铁路的钱便可赚回来。所以…….。”
王鹃接过话:“所以,陛下您以后找小宝来,莫言愁钱,小宝什么都怕,就不怕缺钱,小宝的意思是,修铁路,会死人,父母失子,妻妾失夫,子女失父,对于一家来说,太过沉重。
我打仗之所以打得那么狠辣,就是想着震慑住别人,以后会少打仗。不打,不代表我怕,我是不舍,真逼我动手,我大唐男儿也不缺热血,凡我大唐兵临城下,举城降者,衣食之,医治之,教化之;凡我大唐兵临城下,不自开而降者,城破,必屠之。”
王鹃前面的话让李隆基很欣慰,后面的话就有点吓人了。
李隆基也晓得王鹃重视士兵的性命,给的抚恤很多,多到让个别人愿主动去战死的程度,而张小宝的狠,对外不对内。
遂说道:“有鹃鹃在,朕的大唐我忧也,不是说让日本过来二十万人修铁路了么?不够?这样,还有昆仑奴,身强力壮,朕想办法,让周围其他地方的人过来帮着修路,我大唐百姓,在一旁监管便好,然否。”
张小宝不管已往的历史怎样评价李隆基,只知道,眼前的李隆基让他很舒服,皇上嘛,得有一个皇上的样子,不爱百姓的皇上算什么皇上。
“有陛下的话,为臣将大炼钢铁,哪怕动用部分大唐储备的矿产,陛下若给臣调集百万非大唐工匠,臣立军令状,一年内,修通铁路三万里,臣不愁钱,臣只恐无人力可用。”
张小宝放狠话了,一百万的工人,修三万里路,平均是一百人一年修三里,三里,不是三公里,还不到一千五百米,一千四百米左右,一百人一天修不了四米?
李隆基可不想让张小宝立什么军令状,道:“不必,尽力便好,尽力便好,三万里,能修到何处?”
“从京城修到积利州,加上从京城修到陆州,还能修修别的地方。”张小宝算了一下,觉得还有剩余。
“到吐蕃可否?”李隆基又问。
张小宝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那地方修铁路技术达不到,您想去,还是乘船吧。”
王鹃也点头:“吐蕃真不行,而且过黄河与长江,也不可能直接走桥,要换成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