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下纯一郎几个日本人听着小贝的话心中十分不舒服,好像以前人家没把他们当‘成’人来看一样。
暂且忍下因武力不同产生的地位差别,竹下纯一郎虚心求教道:“为何非要‘衣’‘食’‘住’?其他的东西不行吗?”
“行,其他东西也行,看你日本想要以什么东西换取我大唐的货币了,准确地说是我大唐对你日本最需求的东西是什么,比如说铜,你们要是能确定我们与你们兑换货币的目的是购买铜,你们就可以用铜价来作为你们官方货币的比值基准。
真正的做法其实是计算两国之间的单位货币购买力,然后从中寻求一个平衡点,就是生存必需品购买力和奢侈品购买力。
但是你日本能计算出来自己国家的货币购买力?我大唐倒是可以计算,因为我们有钱庄,还有各地税收中的商品成税种类与其最终汇总数据,问题是我们不可能告诉给你们知道,我都不知道,我朝有资格知道的人很少。”
小贝多介绍了一些,她也是昨天晚上听哥哥讲的故事想出来的。
竹下纯一郎听得是深以为然,猛点头:“好,就是铜了,还有白银。”
“我建议你们还是用粮食来计算吧,比如说你们现在的粟米大概是一斗二十六文钱,我大唐是一斗七文钱,加上百分之二十的出口税,还有大船的运输费用,一斗大概是九文钱,一文换你们二点……。”
“二点八八九。”小海直接开口说出数。
“对,二点八八九,就一文换二点八文好了,因为你们国家太小了,粮食出现集中卖出的时候会有一个涨价的过程,加上你们也需要运输的费用,哎呀,我这人实在是太善良了,竟然给你们出了这么好的主意。”
小贝摇头叹息一声,好像很对不起大唐似的。
竹下纯一郎三人低头想了想,依旧没想明白是啥意思。
山本很不好意思地又问:“为什么我国的钱不值钱?”
“什么叫你国的钱不值钱?是铜不值钱好不好?所以相对不值钱,但你们的铜可以直接卖到我大唐从而购买到我们大唐的东西,懂不?”
小贝一副你们很笨的架势摇头不已。
周围陪同的一些人同样‘迷’糊中,他们平时也不研究这个,听到小贝说出来的事情觉得很深奥,只有小贝清楚,自己只不过学了点皮‘毛’,拿出来唬人的。
山寺考虑了一下,问出了周围很多人都想问的问题:“是不是说你大唐的钱相对来说值钱?”
“你这人怎么这样?看问题辨证‘性’地看不行吗?哪值钱了?与你们日本国内的够买粟米来比是看上去值钱,实际上却是不值钱了,出现粟米七文一斗的情况是粟米不好吃。
我们对粟米的需求变得越来越弱,随着寺农寺的研究转换生产技术,家禽与牲畜的产量提高了,人不用吃太多米,其他的食物也丰富了。
真正说来是钱不值钱了,但是货币的膨胀说明我们的消费细节做的更足了,以前一个糖葫芦一文钱买俩,现在一文一个或者两文一个,方便我们购买了,总收入增加一倍或者两倍,收入与支出比没有变,当然,这是一点点来的,不是一下子就翻倍。
其中的道理很简单,某一产品在生产单位不变的情况下,它的价钱增长速度比货币膨胀速度慢,单位货币可以买到更多的它的话,说明它的生产单位有了更好的生产技术。
比如豆子,以前一斗是二十二文钱,种的是一亩地,现在还是种一亩,价钱是三十八文一斗,可是钱膨胀了一倍,豆子的增长速度就比货币膨胀速度慢了,说明什么呢?说明我们的豆子亩产提高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替代的东西出现了,懂了吧?”
小贝挥舞着手比画,像个金融大师一样。
众人有的聪明一点的明白了,点头表示佩服,笨的还没有想清楚,哪怕小贝举的例子非常具体了。
竹下纯一郎三人暗自叹息,愁啊,看看人家的小孩子都这么厉害了,背后大的人岂不是更有本事?以后不好拼啊。
山本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又询问:“非要盯在粟米身上干什么?换成别的不好吗?”
“换成河北到北部一年一熟的大米,你日本有那品种?换成豆子,你日本可以种多少?选粟米是因为你们平时就吃这东西,而且大唐的粟米不是战略品种,你们随时能在大唐买到。
我是真心地为你们好,你想啊,万一我大唐拿着一千万贯去你们那里换钱,换完了全买粟米,你们难道不会傻掉?
但我们现在用粟米的价值来确定货币的兑换比例,你们就可以在无损失的情况下到大唐把粟米买回去,至少饿不死你们。”
小贝好心地提醒,说出来的话却把日本人吓出一身冷汗。
竹下纯一郎哆嗦了一下,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汗,深吸口气,道:“多谢提醒。”
山本则是想到了其他,故问:“照此说来,一比一兑换我们还占了更大的便宜。”
“那我们直接销售给你们商品,货物的价格不是一比一吧?然后我们购买你们东西的时候用你们日本钱来结算,还有其他手段,不信你试一下,千万记得我的好心肠哦。”
小贝不屑地撇撇嘴,至于其他手段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反正她相信自己的哥哥和姐姐能玩死日本人。
竹下纯一郎又哆嗦了一下,看向山本,因为山本曾经就觉得自己很聪明,到人家张小宝和王鹃当官的褒信县去骗,要玩经济手段,结果是折腾来折腾去,运到人家那里的白银全折进去了。
当然,自己也不服气,同样过去耍手段,也同样折戟沉沙了,此刻听到小贝的话,才知道究竟与人家差距有多大,当初怎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呢。
“张巡查使,我等也是一问,至于最终兑换比例如何,还要看国内的人最选择,但我相信,我日本与贵国一直都是保持着不变的友谊,您说呢?”竹下纯一郎微笑着说道。
“啊?哦,换‘交’流方式了?好吧,我承认,我们两国的百姓是爱好和平的,是同样对美好生活充满了向往并愿意为之付出辛勤劳动的,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不会改变,在历史的长河中许多东西消失了,许多新的事物出现了,但我们两国的情谊却越发的深厚了,沉淀在点点岁月当中,冲洗不去也消磨不掉。
那么今天,我们依旧去观看代表了贵我两国友谊的运动员进行的比赛吧,在竞争中成长,在成长中加深了解,他们在赛场挥洒的汗水要比星辰更绚丽,请。”
小贝见对方说起外‘交’辞令了,也连忙配合,她最愿意说这种话了,这才是她的强项。
竹下纯一郎三人又忍不住同时叹息一声,对张王两家的孩子实在是没辙了,山本埋怨地看了竹下纯一郎一眼,竹下纯一郎则理亏得不敢出声。
刚才他嘴贱,非要说什么两国的友谊,结果使得依旧保持了孩子的心‘性’,正在显摆经济理论的小贝也跟着改口,说了一大堆没有丝毫用处的废话,然后就断了先前的话题。
如果他不提友谊,说不定还能多从小贝的口中了解一下大唐的经济情况,比自己等人收集的情报要更可信,知己知彼的机会便如此错过了,现在只能去看比赛了,比赛有什么可看的,即使比出天‘花’来也不如多了解大唐一点金融政策重要。
今天体育场比的是游泳,一百米、二百米、五百米、一千米和五千米。
众人来到看台上的时候,小贝换了泳衣亲自跳下去跳了一段‘花’样舞,爬上来之后对竹下纯一郎等人说道:“我试过了,水温不错,能让人很快适应。”
竹下纯一郎表示赞赏地点头,心中却腹诽:‘你当然是对什么温度的水都能很快适应。’
等着开始比赛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好东西,触板,就是游泳的人碰到了前面的地方,那里的上面马上能亮灯,这玩意先进啊,什么道理呢?
心中想着,他对小贝说道:“不知道能不能尽快到我国举行一下比赛,尤其是这个游泳,场地的建设还希望能由你们来指导,跟现在看到的一样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