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情报,最新情报。说本县那个最让人讨厌的陈家今天下午有了大动作。”
小贝对围坐在一圈的其他八个人兴高采烈地说道。
“我们听见了,说正事。”小远适时地出言阻止小贝继续汇报情报。
小贝这回没有说小远,把两只小手放在桌子上:“正事就是我们先要了解他家要干啥。”
“还能是干啥,当然是找我们了,县中的百姓几乎人手一份我们画像的印件,谁把我们的长相给刻在板子上印出来到处卖的?我不反对他们的行为,我生气的是他们没给我们收入分成。”
小男明显对肖像权非常看重,在肖像被出卖,而自己一文钱都得不到的情况下,说不生气那是假的。
实际情况也如小男所说一般,陈家在知道大房的长子曾经得罪过小贝等人之后,马上开始商量对策。
最开始时想要派人通知把放在别处的货物藏起来,但天空中盘旋的鹰明确地告诉他们,他们已经被人盯上了。
水云和红鸾两只鹰的风采无时无刻不告诉见过它们的人张王两家来了,那一红一白的颜色太过显眼。
陈家发现这个情况之后,很想追着鹰群找到小贝他们,但显然是不可能的。剩下的办法便是发动县中的百姓帮忙,陈耀族交代了,小贝他们那天想进县城。
等找到了人,才能够一边跟小贝他们接触。一边派人去安排别的事情,因为那时想来小贝九个人会放松警惕。
现在小贝等人是琢磨什么时候动手,以何处为契机,由于不曾发动大规模的情报联络。只在县城当中派人打听,收集到的资料不多,说定罪还略有牵强。
“咱们是不是可以先与他们见个面?没证据证明他家犯错,仅仅怀疑不如打草惊蛇。”小贝想要主动出击。
小远却有其他的考虑,说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先离开,你们想啊,他们让当地人找我们,找不到难道不会挨家搜查?我不想以现在的情况与他们见面。”
“我同意。咱们撤。”小海考虑了一下,支持小远。
“那就走。”小贝见哥哥说话,马上答应。
当天黄昏的时候,小贝九个人再次被通过各种化装与运输工具给送出县城。
他们前脚刚走不到半个时辰。衙门的衙役与陈家帮忙的家仆便挨家挨户询问起来。问到小贝四人刚住过的邻街的店铺的时候,这个改行对外卖炊饼的店里只有两个从本地招来的伙计。
等再查到后面被买来打通的宅院的时候,陈家终于知道张小贝他们曾经来过,而且还住了一段日子。
‘啪’的一声,陈光厚在家族议事堂中当着其他人的面使劲地扇了自己大儿子一巴掌。
“仗着家中的钱财和与其他地方官员之间的那点关系。整天出去惹事。一次次地告戒你,你不听,现在你把灭门之祸惹来,以后也不需要再告戒与你。”
陈光厚脸上的皮肤明显耷拉下来。一种失去水分的样子,眼窝也在短时间内深陷进去。打完儿子,他跌坐回椅子上。微微张开嘴,好似穷途末路般。
“爹,爹,不要杀我送给小贝他们出气,不要杀我。”挨过一巴掌的陈耀族扑跪到父亲的脚前,抱住父亲的双腿哀求。
“杀你?杀你要是能解决了现在的事情,你早被杀了。在张小贝他们的眼中,你不过蝼蚁尔。白天在天上转的鹰你没见到?对付你会出动水云将军?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三房陈光纯家的双胞胎中的陈耀伟出声讥讽,显然凭他的年龄还无法知晓许多事情,是听他父亲所说,除非他能像小贝几人那样一直被重点培养。
前几天他们两个兄弟可是被家主狠狠说过,现在终于有了报复的机会,不懂事的他们在面对家族存亡的一刻还不忘了落井下石。
“我记得大爹那天还说过我们惹事,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惹的事情比起大爹家的大哥来说还是太小了,佩服,实在是佩服,小弟见识了。”
陈耀宏也随弟弟一同抨击大房。
“都闭嘴,我还没死呢。”陈家的老爷子双手扶住椅子的把手中气十足地喝道。
厅中其他人家族中的人都把目光放到平时基本上不管家中事情的老头身上,一个个期待着,希望老头子还能帮助家族来个力挽狂澜。
老头子的眼睛睁大,再不复一直以来的眯眯的样子,那眼皮下露出的眼珠子,给人一种精光四射的感觉。
“现如今,不要指望去与张小贝他们道歉,越道歉越显得我们心虚。刚才派人去查,得到消息,说张小贝一众人离开的时间不长。多日来他们不走,今天才走,说明我们在县中发的图让他们知晓,所以再去找他们已没有必要。”
陈老头眼睛在家中的晚辈身上来回看看,沉声说道。
“爹,不去找他们,难道等他们找上门?不如借黑夜立即派人去别处传达家中命令,至少先把一批货藏起来或者处理掉。”
二房陈光良说出心中的打算。
陈家老头摇摇脑袋:“晚喽,你能想到,别人同样能想到,今天晚上任何一个出县城的人都会被人盯上。”
“孩儿不信小贝他们有那么聪明。”陈光良坚持。
“小贝他们身边的人是摆设不成?九个孩子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他们的身份与辅佐他们的队伍。”陈老头不满地看了二儿子一眼。
“那怎么办?”挨打的陈耀族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等,家中在县城的买卖继续好好做。把几年来的账目拿出来,家中杂役没参与家中事的都送出去吧,记得给足钱,参与过的都留下来。像是帮助家中小辈儿打过人的。负责运送不该运的货物的,留下一起。”
陈家老爷子挺直了腰下命令。
其他人都在往肚子里吸凉气,似乎不敢相信老爷子会下这等命令。
二房的陈耀东咬咬牙,说道:“难道只有鱼死网破一条路?家中留下的人根本打不过张小贝他们的人。”
“打?什么时候我要打过?我是等着他们过来,直接把账目交给他们,任凭他们处置,我死也便死了,只求他们给我陈家留一线香火。”
陈老头的话说出来让家中的其他人失望了。原以为会有什么好办法,最后居然是束手就擒。
陈耀族愣了愣,随后嚎啕大哭:“早知道那天我回来不去惹他们,或者是不回来。家中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呜呜呜……”
除了陈家的老爷子,其他人都用愤恨的眼神瞪着哭起来不停的陈耀族,恨他给家中惹来大祸。
陈家老爷子摇摇头:“起来吧,不怪你,我想明白了。你回不回来,惹不惹他们,跟今天家中的事情都无关。”
“怎么无关?要不是他非要调戏张小贝,还威胁人家。人家能进到县城中暗地里查我们?”陈耀伟见祖父给大房的人推卸责任,不高兴地说道。
“闭嘴。”陈老爷子哼了一声。随后说道:“张小贝他们上次过来,必然是想看看县中的情况。县中根本没有学堂。他们见到,第一个会问的便是县中谁家买卖做的最大,等问出来是我们家,又必然会问我家的地方。
到时候看见我家住的地方大,还有很多钱,但却没有拿出来修学堂,他们会不继续调查?苍天啊,果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不出钱修学堂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手上不干净。”
“要是早知道,那时我们就花钱修学堂了,等张小贝他们一来,便不会使劲调查我们。”陈耀东后悔不迭地说道。
陈家的老爷子笑了:“呵呵,呵呵呵,还记得两年前在城西做香烛买卖的东家樊凡吗?他当时找到我们陈家,说想联络县中其他商户,由我陈家领头,先在城外的那边荒地上修一个学堂,然后我们各自出钱给县中的娃子念书用。
结果没有人同意,我也不同意,凭什么要把钱拿出去给无关的人?然后樊凡自己拿出点钱来要修学堂,我们又说他用此方法逼迫我们,最后他只能自己花钱印书给孩子们看。
时期去年我们就应该知道做错了,那时家中买卖缺少活钱用,想去钱庄抵押借贷。平时比我们差很多的商户去贷款,钱庄考核后都给钱了,而且还是低息。
等轮到我们,无论我们怎么提供数据,也无论我们怎么要求可以提高点利钱,大唐钱庄都没有给我们放贷。
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吧?钱庄本是个赚钱的地方,不应该管别的事情,但钱庄又是张小宝建成的,做的事情需要符合张小宝的要求。
大唐钱庄正是用此方式来褒奖为大唐孩子付出过的商人,除非他们的活钱多了,才会考虑到借贷给我们这样的商人。
我现在相信了,善有善报,即使老天不报他们也会报。甚至是给学堂出过钱的人,后来经营不小心赔了,只要拿出来一个合理的新赚钱方法,钱庄也会给他提供钱。
报应啊,人报比天报来的更直接,也更狠辣。这就是规矩,张王两家定的规矩。只要我们没有本事与他们对抗,没有本事逃离他们控制的范围,我们就必须要按照他们的规矩做事,不答应,便是现在的后果。”
陈家老爷子说了一番话,再不出声,重新缩回椅子中,整个人都矮了不少,眼睛闭着,似乎睡着了。
厅中其他陈家的人也说不出任何的话,他们以前不是没想过出点钱,做做好事,只不过家中孩子们的花消大,比如陈耀族,六百人的队伍,一部分是家中买来的下人,更多的是雇佣来的。
平时出去玩乐需要花钱,想吃美味的东西和穿舒适的衣服需要花钱,拉拢官员需要花钱,这些钱都是自己享受到的,要是拿出去给别人家的孩子,自己能得到什么?
如果要是没有别的事情,还真不怕,顶多到钱庄借钱的时候费劲,实在不行从别的地方借也一样。但现在是有别的问题跟着,而学堂就是一个漏洞,让人去查的漏洞。
翌日早上,正如陈家老爷子说的那般,张小贝一行人不用他们去找,而是自己找了过来。
只不过这次过来跟上次不一样了,上次张小贝九个人是看别人的排场,今天他们不打算看别人的脸色了,所以他们打出了大唐朝廷三品官员带天巡查的仪仗。
还有票吗?我这句话喊出来怎么像喊‘还有流氓嘛’一样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