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花朵朵本就对闫老爷子和太皇太后的关系心存怀疑眼下听楚凌轩这么一说,她仍是忍不住一阵吃惊。
花朵朵咋舌道:“原来师傅当年还有过这么一段曲折的情事儿啊!”
她感叹罢后又不解道:“不是说先太宗皇帝最宠爱的女人是贤妃吗?他怎么反倒和我师傅的女人勾搭上了啊?”
楚凌轩淡淡地睨了她一眼,“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说话就不能收敛一下吗?”
花朵朵吐了吐舌头,“好嘛,下次不会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花朵朵打破沙锅问到底,眼巴巴地瞅着楚凌轩。
楚凌轩揉了揉眉心,忍住不耐简要地述说了当年的事由。
原来先太宗皇帝还是太子时,几位皇子对皇位虎视眈眈,皇上又色令昏心,两耳不闻国家事儿,太子储君之位甚是不稳。
皇后为了巩固太子的势力,当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订下了霍大将军的千金为太子妃,霍将军手握重兵,要是太子能得到霍将军的支持,储君之位将魏如泰山。
霍将军常年领兵在外,并不晓得家中夫人已给嫡长女订下了亲事儿,他在边疆接到皇后的密令后,当即便同意了这们亲事儿。
待得他领兵回朝,回到家中方才发现闺女早已心有所属,而她那心仪之人正是当时才气名动京城的三元及第状元郎闫太傅。
此时皇家懿旨已下达,霍将军纵是心中有愧,也不能冒着灭族的危险来抗旨不遵。他只得咬咬牙将夫人私下定下的亲事儿强行退去了,把闺女嫁进了皇家当媳妇。
花朵朵听了这么一段曲折离奇的故事不由大为感叹,“我家师傅还真是可怜啊!好好一段姻缘却被强行拆散了。”
怪不得师傅终生未娶了,敢情是心里还藏着这个被迫背弃誓言的女人啊!师傅对她的生辰这般上心,想来是还未曾忘怀这段旧情了。
花朵朵不禁为闫老爷子感到惋惜,这大半辈子都过去了,师傅还对她念念不忘,耗费了大半生的年月来缅怀这个已嫁作他人妇的女人,落得下半生这般凄凉寂寥的境况。
楚凌轩提醒道:“闫老爷子和太皇太后这一段秘史并无多少人知晓,我当年也是听师傅私下感叹才晓得的。为了你的小脑袋着想,这事儿你还是听过便忘了吧,皇家秘辛不是我等人该知悉的。”
花朵朵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她连忙甩了甩头保证道,“你放心吧,这事儿我就算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说出去的。”
“你记住便好。”楚凌轩说罢也不再理她,拿起书册便随意翻看了起来。
马车哒哒地奔驰在通往白鹭书院的官道上,车厢里随着俩人的沉默不语又忽然寂寥了起来。
花朵朵百无聊赖之下,又巴住楚凌轩八卦地问道:“对了,楚凌轩,你师傅是谁啊?”
楚凌轩眼也不抬,惜字如金道:“王老。”
“王……王老?”花朵朵张大了嘴吧,仿佛被雷劈了般,目瞪口呆。
楚凌轩睨了她一眼,心里一阵好笑。他低下头又继续专注着手中的书册。
花朵朵吃惊道:“你的师傅竟是王老?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啊?”
楚凌轩挑眉道:“我有必要跟你说这个吗?”
花朵朵瘪了瘪嘴,在心里腹诽道:“哼,小气鬼!说出来会少你一块肉吗?”
花朵朵忍下心里想要抓狂的冲动,又狗腿地问道:“不是说王老没有传人吗?他什么时候收了你这么个嫡传弟子的啊?”
楚凌轩揉了揉眉心,头痛道:“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吗?你都问了一路的话儿了,就不能闭上嘴巴歇息会儿啊?”
花朵朵窒了窒,不满地嘟嘴道:“人家这不是无聊嘛!车厢里就你一个人,我不跟你说话,难不成对着空气自个儿自言自语啊?”
楚凌轩嘴角抽抽,他抚了抚额,无奈道:“王老是我外公的至交,我三岁那年便拜他为师了。师傅为人低调,不欲将收我为徒的事儿对外宣扬,我是他唯一嫡传弟子这事儿被瞒了下来了。”
花朵朵眼睛贼亮贼亮的,“听闻我师傅与你师傅当年可是并驾齐驱的两大文坛巨匠,他们斗了大半辈子也没能斗出个输赢来。”
楚凌轩心里一阵警惕,“所以呢?”
花朵朵兴奋道:“如今你师傅驾鹤西去了,我师傅他老人家最遗憾的事儿便是没能在王老临走前分出个胜负来。你说要是让我师傅知晓王老还有你这么个嫡传弟子,他会不会兴奋得即刻将你收至门下啊?”
楚凌轩不解地挑了挑眉,“他为什么要收我为徒?”
花朵朵翻了翻白眼,“你怎么那么笨啊!当然是为了比个高下啊!你想想你已尽得王老真传,若是能将我师傅的闫门绝学也尽学了去,这两门绝学在你身上两相比较之下,高下自然立马就能看出来了。”
楚凌轩冷哼道:“你倒是打得好算盘,打量着闫老爷子收了我进就能将你放养了是吧?”
花朵朵一阵讪讪,“你怎么晓得的啊?”
楚凌轩翻了翻书,漫不经心道:“你额头上写着。
花朵朵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纳闷道:“没有啊!”
楚凌轩唇角不自觉一弯,他连忙握拳轻咳了声,淡然道:“你这尾巴翘一翘我便晓得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了,你还是歇了这份心思吧!我不会另入师门的。”
花朵朵这才反应过来楚凌轩是在嘲笑她脸上藏不住事儿,她当下不由一阵脸红。
花朵朵泄气道:“为嘛啊?我师傅那身绝学多少人千方百计想学了去都入之无门,你倒反而往外推,你脑袋进水了吧你?”
楚凌轩好笑道:“既然闫老爷子学富五车,满腹经纶,那你为啥不好好珍惜这难得的机会,跟随闫老爷子好好钻研学问,反倒把机会退让与我呢?”
“我我我……”花朵朵一阵语结。
楚凌轩敲了花朵朵一记“说不出话儿来了吧?你就认命吧!谁让你上了闫老的贼船啊!”
楚凌轩说罢放下手中的书册,起身撩起车帘下了马车。
花朵朵这才发现马车不知啥时候已经到了白鹭书院的大门。她瘪了瘪嘴,无精打采地跟随楚凌轩下了马车。
花朵朵方跳下马车,便发现一群大臣向他们迎了上来。
莫尚书笑吟吟道:“楚公子,终于等到你的大驾来了啊!”
楚凌轩抱拳道:“抱歉让各位大人久等了。”
莫尚书毫不在意道:“没事儿没事儿,咱们也是刚到不久。”
卢家闹出了这般大的丑闻,他这会儿心情大好,见谁都是笑眯眯的,压根儿就不与楚凌轩计较这点子小事儿。
况且卢家这次倒大霉他相信背后必定有楚凌轩的功劳。那晚要不是楚凌轩的侍卫偷偷将事情禀告与他,他压根儿就不晓得卢定远出了这等子丑事。
看着卢家如今鸡飞狗跳的样子,他心里真是大大地痛快。楚凌轩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他当然得知恩图报。眼下不过是等上一时半刻的功夫,他还不至于会跟他计较。
再说了此次琴技比赛太皇太后可是特地指派了楚凌轩来负责的,他们这些大臣充其量不过是来陪衬的。
别看楚凌轩平日里一副吊儿郎当,风流不羁的模样,人家可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大红人,这样的任务还是宁可讨好也不能得罪的。
莫尚书想到这儿脸上的笑容更为真诚了。
楚凌轩客气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进去吧!莫大人请!”说罢客气地侧身让莫尚书先走。
莫尚书也不跟他客气,笑眯眯地率先踏步走了出去,一行人随后跟着往紫竹林的方向走去。
花朵朵提着小短腿,低眉敛目地跟在楚凌轩身后,低调得像个小透明似的,生怕被卢家的暗哨盯上处境堪危。
然而她再怎么小心还是没能逃过卢家人的眼线。此刻混在众大臣群中的彭参军便是卢启年派来盯着楚凌轩的暗哨。
卢启年先前派来的暗哨调查到花朵朵与楚凌轩的关系匪浅后卢启年当下便怀疑自家长子的伤跟楚凌轩有逃不脱的干系。
据他所知,花志齐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手无缚鸡之力,别说是踢伤远儿了,即便是反抗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儿。
那晚恰好楚凌轩也出现在紫竹林里,卢启年有绝对的理由怀疑幕后凶手就是楚凌轩。
奈何他没有证据证明事情就是楚凌轩做下的卢定远醒来后压根儿就不晓得他是怎么受伤的,更别提指证凶手了。
这段时日他只晓得日日对着丫鬟婆子们大发雷霆每日都招来一屋的小倌们以重塑雄风,奈何小倌们每次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返。
渐渐地,卢家大公子不能人事儿的流言已经传遍了京城上下,连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也熟知了这一秘辛。自此上卢家给卢大公子说亲的媒人门可罗雀。
卢启年心里对花志齐那是恨到了骨子里,尤其是他后来从卢怜菡口中得知这花志齐竟与自个儿的未来女婿勾搭成奸后,更是气得胸口生疼,这下他越发肯定这事儿就是楚凌轩做下得了。
卢启年气得即刻派出自个儿暗藏的秘密武器,让彭参赞来秘密监视着楚凌轩,务必找出花志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