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依兰听完花朵朵一番暗带嘲讽的话儿,顿时脸色一白。她印象中花朵朵一直是个乖巧有礼的姑娘,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竟让花朵朵对她的态度一日千里。
崔依兰忍下心里的惊慌,着急地拉着花朵朵的手,“朵儿姑娘,我是真的有事找你三哥,求求你让我见见他吧!”
花朵朵见她还不死心,目光顿时变得冰冷起来,“崔姑娘,我方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三哥不会见你的,你请回吧!”
说罢挣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她之间的距离。方才崔依兰身上那股浓郁的脂粉味呛得花朵朵鼻子一阵难受。她真不晓得这女人怎么当娘的,都怀孕了还涂脂抹粉的,一点当娘的自觉都没有,花朵朵不禁为她那还未出世的孩儿可怜。
崔依兰见花朵朵态度如此坚决,当下急得脱口就说:“我怀了他的骨肉,我今天一定得见到他!”
花朵朵收起了心里的那点同情,冷笑道:“崔姑娘,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我三哥与你清清白白,何来毁你闺誉一说?你不要清誉我三哥还要名声呢!就你方才那番话我可以状告你污蔑!”
崔依兰急得口不择言,“他……他夺了我清白,我如今已怀了他的孩子,这事儿你三哥也是晓得的,我没有骗你!”
花朵朵嗤笑道:“好笑了,难道大街上随随便便一个姑娘没了清白都能栽赃在我三哥头上?崔姑娘你该不会真以为我花家仁善得甘愿做冤大头吧?”
崔依兰被花朵朵呛得嘴唇一阵发抖,她没想到今日之行会出如此多的变故,如今非但没能见着花志昌,还被花朵朵堵在门外连番抢白,她的心里已慌成一团乱麻。
眼下崔依兰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好,只一味慌张地重复着。“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骗你!”
花朵朵见事已至此,索性把话给说开了,“崔姑娘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是艰难,我也很同情你,你要是需要帮助大可向我们开口,只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们花家不会吝于伸出援手。”
说到此花朵朵话锋一转,“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主意打到我三哥的头上。他只是喜欢你罢了,这又有什么错?你为何要把你的痛苦转嫁到他的身上?”说罢目光如刀般落在崔依兰身上。目含谴责。
崔依兰脸色白得跟纸一样,她攥紧拳头,连连摇头否认道:“朵儿姑娘。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还想继续装下去吗?”花朵朵的耐性已经被她耗尽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想必你心里很清楚吧?需要我寻个大夫来帮你诊诊脉吗?”
崔依兰摇摇欲坠,“不……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肚子里的孩子当然是花大哥的!”
崔依兰不甘心一番苦心就这么白费,犹自在做最后的挣扎。
见自己话已说得如此明白。崔依兰还不肯死心,花朵朵无奈地摊了摊手,“你要自欺欺人我也拿你办法。莫非你真以为你所做的事儿天不知地不知么?奉劝你一声,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对我三哥做过什么龌蹉事儿不用我逐条与你说明吧?”
崔依兰不安地看着花朵朵。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花朵朵是何时知晓这事儿的,但花朵朵既然这般说了,那十有**是已发现了自己背后做下的事儿。崔依兰顿时有些惊慌失措起来。
花朵朵面无表情地看着崔依兰。“我话已说到这里,你若是不想与我花家对簿公堂,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还是尽早回去的好!”
崔依兰见此事已再无转圜的余地,眼泪终于扑簌扑簌地掉了下来,“花大哥他……他晓得了吗?他是不是再也不愿再见到我了?”
花朵朵目含嘲讽。“你在做这些事情之前,就该想到事情败露后会有什么结果吧?莫非你以为我三哥真大度到被你这般侮辱还能不计前嫌地一心为你?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
“我花家在青门镇一带那也是排得上号的人家。我三哥自己更是一表人材又有本事,他根本不愁找不到好的姑娘。你不过是仗着他性子良善才欺到他头上去罢了!但我花家却不是任你欺辱还闷不吭声的人家,你做这事儿之前就没好好掂量掂量与我花家为敌是什么下场吗?”
崔依兰心里一阵害怕,她颤抖着身子,掩面道:“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我爹一直在逼我……”
花朵朵打断她的话,“不管你是有意也罢无意也罢,伤害已经造成了不是吗?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我们也无意追究你的责任,但是请你以后也别来纠缠我三哥。以后你们桥归桥路归路,大路通天,各走一边,就当从未认识过吧!”
“这一千两银子是给你肚子里的孩子的,这笔银子足够你将他好好抚养成人了。事已至此我们花家已经仁至义尽,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下次要是再上门,恐怕就没有这般客气了!”
说罢把包裹往她怀里一塞,毫不留情地转身合上了大门。
崔依兰愣愣地抱紧怀里的银子,呆呆地看着花家高高的青墙黛瓦,傻傻的回不过神来。她对花志昌做了这般龌蹉的事儿,她以为花朵朵至少会把她赶出青门镇去,没想到他们不仅不与她计较,反而还给了她一大笔银子。
这到底是多好的一大人啊,她到底对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啊?崔依兰心里顿时悔恨莫及,她抱着包裹掩面痛哭了起来。
崔依兰深觉无颜再面对花家的一草一木,当即转身无比萧索地朝自家马车走去,登上马车消失在茫茫的晨色当中,为这段不堪回首的过去画上了一个残缺的句号。
而此时,花家大门后,花朵朵揪着花志昌的耳朵,把他从门背后揪了出来,“行了,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花志昌揉了揉被花朵朵揪得发红的耳朵,满脸讪讪道:“呵呵,我这不是闷得慌,想出来走走么?”
花朵朵鄙夷地睨了他一眼,“怎么,偷偷摸摸地出来瞅着,是怕我吃了人家啊?”
“哪能呢!”花志昌连忙陪着小心,“我这不是怕我的好妹子被别人欺负了去嘛!”
“滚!”花朵朵怒其不争地狠狠戳了他脑门一下,“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还掏心掏肺对人家好!我真想问问大伯父你到底是不是咱老花家捡来的啊!”
花志昌傻乎乎地摸了摸后脑勺,“好歹相识一场嘛!就当买个心安呗!”
“那眼下都按您老吩咐给足遣散费了,现在你安心了?”花朵朵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花志昌满脸嬉笑地搂住花朵朵的肩膀,“我家妹子办事儿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啊!”
花朵朵没好气地甩开他的大手,嘲讽道:“花三少爷,你这安心费还真是高得离谱啊!都抵得上普通老百姓一辈子的嚼用了!得了,既然你不在乎这银子,那这一千两安心费就从你的月历银子里慢慢扣好了!”
“别啊!我的好妹子,你这让三哥怎么活啊?”花志昌一听这话儿立马哀嚎了起来。
花朵朵不容反驳地挥了挥手,“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不惩罚惩罚你让你长长记性,你日后又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妹妹……”花志昌双眼水汪汪地瞅着花朵朵,“换个方式来惩罚行不行啊?”
花朵朵无视花志昌小狗般可怜兮兮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以后记得得带眼识人咯,不然这学费交得岂不冤枉?”
说罢笑眯眯地转身往里屋走去,背影说不出的得意与潇洒。
燕草见状忍不住捂住嘴吃吃地笑,见花志昌狠狠地瞪向自己,燕草连忙跟上花朵朵,免得遭池鱼之殃。
花志昌欲哭无泪地追了上去,“妹妹啊,不带这样子的,我可是你哥哥啊,亲哥哥啊,你忍心让你哥哥苦哈哈地过日子么?”
“我太忍心不过了!”花朵朵头也不回。想象花志昌那吃瘪的模样,花朵朵的心情就说不出的灿烂。
花志昌听完这话一个踉跄差点撞到一旁的老槐树上,想到未来好长一段日子都要勒紧裤带过日子,花志昌忽然觉得前路一片黑暗。
放下这块心头大石后,花朵朵心里说不出的轻松,当下便兴匆匆地组织楚五等人进行一场篮球比赛。
花朵朵前些日子闲来无事就在自家宅子旁边的空地上让花永夏带人做了个木地板篮球场,在篮球场上盖起棚子,还煞有其事地在球场边建起几排观众席。
古代娱乐设施有限,花朵朵绞尽脑汁才想出来造篮球场的法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教会了楚五等人规则。
前些天楚五等人好不容易学会了玩法,但碍于当时大伙都忙也没时间真正实操,如今总算能办个似模似样的比赛活跃活跃气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