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街口,绿翡回头看了一眼,低声问着。
“会的,”香雪就是自信,她说:“无求的人,都为了安稳,但安稳不了,他还是要有所求的,你看他那间房子,虽然还算完整,但里面连桌子都是歪的,想来他过的也只就能吃点饱饭了,但若是连饱饭都吃不了呢?”
“那他就会来了?”绿翡又往后看了一眼:“但,他似乎比较聪明……”
嗯?香雪听出不对,也回头看了一眼,那人竟然跟了出来?
“聪明人。”她继续走:“我们回去等着,反正他就是要到的。”
绿翡一边点头一边说:“夫人小心点儿。”
声音有些大,似乎是故意的,有意为后面的那人指路——他眼睛不好,耳朵就相对更机敏。
香雪就当不知,也没往后看,径自回去。
其实,就算她们不出声,那老道也是能找到的,他能看到光,跟着那光一路走,别的都不看。
他也没有件像样的衣服,甚至,他连东西都没带——额,带了,那唯一的家当,就是一个木匣,里面装着他惯用的龟壳古币以及朱砂。
就这么走到那葫芦街,挨着门问过去,直问到宋府,刚一敲门,门就开了。
“你是谁?要找谁?”
声音也是陌生的,他微微躬身:“烦问姑娘,这里是宋府吗?”
“我家老爷是姓宋,你是谁?”
开门的是红痩,香雪没交代,但她一贯对人都不分贵贱,也是误打误撞,让这老道以为宋府的人都很和气。、
事实上也是这样,宋府上下总共也就这四个人,自然是和气的。
“我找……宋夫人。”他也不知道那位该怎么称呼,不过既然让他来宋府,那差不多应该就是这里的主人了吧?
他自报家门:“老道道号白镜子。”
红痩噗的笑了:“哈哈,你等一下,我去和夫人说。”
转身进去的时候,还收不住笑:“竟然有人叫白镜子的,镜子都是黄铜的,哪里有白的?”
香雪刚坐下喝了半杯茶,听到她这么说,一口茶就喷出来了:“白镜子?”
“是啊,我还没听过这么奇怪的名字呢,虽然我的名也不好听,叫虫草,但那也是有的,比这镜子要好些吧?”红痩一直在笑。
“请吧,你去准备热水,我估计这家伙也是得洗洗换换,把老爷的旧衫给他拿过去。”香雪说着往衣柜那边看,绿翡过去拿了上下两件,递给红痩。
红痩有些意外,这人,真是夫人请来的?
香雪放下茶杯,说了她一句:“你赶紧去烧水吧,绿翡,扶去出去,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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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镜子没想到在这儿就看不到光了,但那声音没错,就是香雪的。
他也不是全部看不见,还能隐隐约约看个人影的,衣服也没错,但为什么那个光就没有了?
他老毛病又犯了,不由就给她算一卦。
“先生还是别算了,我可不喜欢命被算薄了,现在也不急着说,您先洗洗,等下吃过饭,然后我们再说。”香雪伸手把茶杯端了起来:“绿翡,去看看红痩把水烧好了没。”
“是。”
绿翡应声而去。
他被点破,也不好再说,只好收手,随即跟着去洗漱。
“今天天气好晴朗……”香雪心情不错,看着红痩舀出水之后就开始做饭,她省了不少的事,又有绿翡机灵在侧,现在这位白镜子“道长”也算是安稳助力,人生不要太美好了。
当红痩说:“夫人,饭做好了。”那个白道长还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