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监斩台旁的逐月在听见人们的议论声后,即刻蹙眉上前一步喝止道:“刑场之内,不准喧哗!”
这些人懂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跟王爷无关,昨夜还冒了生命危险将人犯给替换了,而今跪在刑台之上的人不过是刑部大牢里的死囚而已,为了将戏演得真实,王爷还特地像这些死囚做了保障,定会善待他们的亲人,不然,那死囚又怎会学了田富贵的语调说出这样一番话语来呢?
许是因着逐月脸上神色有些骇然,又或许因着逐月话语声一出,那些御林军的将领便将手中的长矛直指人群,总之,这一声之后,场内鸦雀无声噤若寒蝉,不再有人置喙南宫景轩的不是。
跪于一旁的田风扬在看见逐月这嚣张压人的气焰时不禁唾了一口:“狗仗人势!”
逐月闻言,斜睨了他一眼,没有做声,心里想着这个死囚倒也配合得好,想必也全是为着自己的家眷作想吧。
经过这么一闹腾,南宫景轩愈发地觉得自己腹部有气息倒流,他皱了眉,说道:“行刑!”
两名囚犯被押往了铡刀处,然而,不待他二人跪地,却听得街口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竹之声,那声音响彻天际直奔人群而来。
“噼噼啪啪”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忽然炸开,引得人群忽然乱作一团,人们捂头的捂头,遮耳的遮耳,黑压压地人群瞬时似奔涌而出的洪水,顷刻间便乱了。
那些守护子啊人群前方的士兵也因着人们的涌动而乱了阵型。
就在这时,忽而从空中降落了十数名身穿黑色夜行服的人,那些人踏着人头而行,直奔刑台而去。
南宫景轩见状旋即命令道:“看好囚犯!”
一声令下之后,御林军的弓箭手即刻搭弓上阵,朝那些人发出羽箭,然而,在发出羽箭时,却见那些人影在空中瞬时变换阵型起来,那阵型飘忽难定,竟是让那弓弩手都未能射中。
南宫景轩见状,凤眸中的颜色暗自沉了一分,脱口而出,低嗔一句:“阳关阵。”
这个已然失传许久的阵法怎会在此处看见?施阵的人是谁?当真是她?她究竟是谁?
因着身体的缘故,他一直养在皇宫别院,少时便送往了西华山,由于对阵法五行十分感兴趣,却也在皇宫别院的书房中找到一本阵法书籍,在那之上竟是记载了许多他未曾涉猎过的阵法,其中有一种阵法,便是这失传已久的阳关阵。
有了阳关阵法的掩护,那些黑衣人很快便落在刑台之上,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身形明显比其他那些人看着要娇小一些,落到刑台之后,她忙奔至田富贵的身边,伸手想要将他扶将起来。
那装作田富贵的死囚全然没有料到会有人来劫法场,他直望着那奔至跟前来的黑影木讷万分。
南宫景轩见状凤眸一眯,一个旋身便飞掠至了那死囚的跟前儿,替换死囚一事自然不能让外人知道,不然他所做的一切就会毁于一旦了。
那奔至田富贵跟前的人自然就是田秋香,她俯身抬手想要去抓田富贵,却怎知,刚一俯身却见一白色身影瞬时闪至跟前儿。她眼眸一眨,迅即提力朝他打了过去,她用的乃是百里寻给她的破云剑法,此剑法不同于西华山派的武功,带着一些漠西特有的武功招式与内功心法。
“漠西的武功?”只那一招,南宫景轩便认了出来。
他手腕转动,呈莲花初绽,运气于腹,回转而去。
田秋香见他打得游刃有余,心下未免一惊,莫非她给他下的药竟是没了用处?怎么可能?他方才不还面有倦色么?就算被他发觉了,以她配置毒药的能力,南宫景轩想要调制出解药却也不能在一天之内成形。
因着怀疑南宫景轩身上的药力已没了太多用处,田秋香不与他多战,躲过他打来的那一掌后便又朝田富贵抓了过去,她唯一的目的便是带走田富贵与田风扬。
“你到底是谁?”
南宫景轩飞身想要去拿她,却怎知眼前竟是黑影一闪,不知从哪里又窜出来一抹黑色的身影。
田秋香许是也未想到为何会忽然出现一抹黑影,因着在商讨阵法时,她与另一人只负责救囚犯,其余人等做掩护,而这个忽然蹿出来的人又是谁?
有了那黑衣人的加入,南宫景轩自然没有多余之手再来管她,因为来人与南宫景轩的武功竟是不相上下,田秋香眼眸一眯,看了看他使出的招式便已猜出他是谁来。
他竟待自己如此,此生当真无以为报。
田秋香提了田富贵就往刑台之外奔去,而另一名黑衣人已然劫持了田风扬,那死囚见有人来救他,心下欢天喜地一片,自是不会在此时开口说话,以免来人发现他并非真的田富贵,从而撒手不管。
南宫景轩与那黑衣人对打一阵后,凤眸一敛,发现田富贵与田风扬俨然已经被人劫持而去,他倏地身影一闪,便消失无踪影了。黑衣人见他莫名消失,便也不再停留,只朝田秋香飞掠而去,想要护她周全。
此时围观的人群早已散乱成一片,许多身体瘦弱的人们被那些身强力壮的人踩在了脚下,街角之上哀嚎声连连,场面极为混乱。
田秋香手扶田富贵飞踏于人头之上,本以为会成功将人劫走,岂料,在她快要飞出人群时,却见监斩台上的南宫景轩不知何时竟是拿出了一把弓,他将弯弓打横,其上搭了两只锋利的箭羽,他一手笔直持弓,一手拉弦如满月,绷紧的弓弦啪啪作响,他凤眸微米瞄准猎物手一松那两只箭羽便带着破竹之势冲破而去,一只直射田富贵,而另一只则变了方向朝田风扬而去。
他百步穿杨,一箭双雕,箭羽呼啸而过,以极快的速度滑过人群,在田秋香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便已没入了田富贵的背部中央。
“啊——”只听田富贵闷哼一声,田秋香倏地转头惊问道:“爹,你怎样了?”
还未听得田富贵的回答,却觉她的身子倏地朝后退去,那力道极大极强,以至于挣脱开了自己握住他双臂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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