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出了洞府,在外间等候了好一阵,才见柳茹涵自内而出,他连忙迎了上去,迫不及待问道:“茹茹,你师傅都说了些什么?”
柳茹涵低垂着眼眸,轻声道:“师傅将我留下,主要还是谈师兄的事儿,她给师兄说了不少好话,要我理解师兄,还叫我去探望师兄。”
“那她有没有谈到我?”
“师傅说,你跟师兄的关系是你们之间的事儿,劝我区分开来。”
“我早就说,这事儿跟你师傅说了也没用吧!你师傅向来都不怎么待见我,怎么可能为了我一个外人责备你师兄,说不定她还觉得是我在背后挑唆你们之间关系呢!”
“师傅不为咱们主做,咱们今后不理师兄就是了。”
“那也不好,你该和他往来还是一样往来,咱们日后防着他一点就是了。你师傅既让你去探望他,你就去嘛!这样,干脆咱们现在就去。”
“现在去?夫君也一起去吗?”
唐宁笑道:“我要不去,你万一跟你师兄吵起来了怎么办?我在一旁还可以帮着你骂他,咱们就算打不过他,两个人骂他总比一个人好使吧!”
……
云逸谷座落于东莱郡北部,其峰高耸入云,远远望去,仿如连天连地的一根石柱。
两人来到此谷时已是入夜,一名轮值守卫将两人带至一间广阔的宫室前,敲响石门。
很快,石门转开,苏渊华面庞苍白,脸上带着微笑:“师妹和唐师弟来了,快请进。”
两人入了里间,在室内落座。
“师兄,师傅令我来看看你伤势,你如今可好转了些?”
“有劳师妹挂心了,为兄伤势并不紧碍。”苏渊华目光从柳茹涵身上掠过,望向唐宁道:“看见唐师弟无恙,我就放心了。”
唐宁看着他脸上温和的笑容,不冷不热回道:“苏师兄的关切我可不敢当,好在我气运不错,没有死于敌军之手。”
苏渊华面上仍挂着和煦微笑,听闻此言,淡淡一笑:“唐师弟是否怪罪我把你安排到商盟队伍中?”
“苏师兄作为纵队长,所行之事,自有考量,小弟怎敢怪罪。”
“其实我早想和唐师弟好好聊聊此事,当时做出这般决策,我也是出于无奈。纵队上下,谁都知晓我和唐师弟的关系,为防韦一元等人起疑心,我才忍痛割爱,以监督之名请唐师弟去其战船,以释其疑,否则其一旦生疑,整个计划便功亏一篑。”
“师兄,你要使他们安心,也没必要瞒着夫君吧!况且纵队那么多人,你偏偏选了夫君做替死鬼,这么做可曾考虑过我?”柳茹涵冷声道。
苏渊华叹了口气:“师妹见责的是,当时为兄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如何使计划顺利完成,好在唐师弟吉人天相,安然无恙,否则我真是愧疚无及了。”
唐宁见其一副歉疚模样,心下冷笑,他早已看透其为人,自不会被其假模假样表现的态度糊弄。
“苏师兄不必歉疚,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当时情况危急,谁也说不好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自当稳重行事。况且我如今也安然无恙,反倒是苏师兄因此负伤,故大可不必因此感到歉疚。”
“唐师弟能理解我的苦衷,那是再好不过了,老实说,我一直担心你因此记恨,现在听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咱们第十纵队现今如何?”
“从千源城撤离后,本部退到元贤县,后遭牧北妖魔围攻,在元贤县大败,所存修士十不足四,联军于是安排本部回东莱郡整顿,如今驻于茫月山,新的兵力暂时还没有得到补充。”
“诶!元贤县兵败之事我也听说了,想不到会一败至此,最可惜的是,连青武营主事莫恒之师叔祖都命丧,使青州联军又失一栋梁。对了,本部纵队那些道友如今怎么样?”
“第十纵队我只知晓朱道友和孔道友下落,其他人就不知晓了。”
唐宁敷衍着与其对话,聊了好了一阵后,两人起身辞别而去。
……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微风佛过,心旷神怡。
鲁芝县,一艘艘飘扬着牧北旗帜的战船迤逦而行。
雷滋船甲板上,牧北第四军团长萧丈原矗立船头,远望连绵群山,意气风发,手指着苍茫大地:“这片土地,所有的一切,自今以后,就全归本部所有了。”
“萧道友,苍原城内,仍有不少兵力守备,咱们不可太轻敌了。”身后一名苍髯老者轻捋白须说道。
“吴道友对于青州玄门这些人还是不够了解啊!”
“萧道友何意?”
萧丈元微笑道:“我在青州盘踞多年,深知这些人做派。青州联军遭元贤县大败,连太玄宗青武营主事都授首,此刻早已惶惶如丧家之犬,哪还有心思抵抗?吴道友可愿和我打个赌?”
“萧道友要赌什么?”
“你信不信,本部不伤一兵一卒,不费吹灰之力就可拿下苍原城。”
“哦?萧道友有何妙计?”
“我料此刻苍原城守军已然退去,内里只剩一座空城,你信吗?”
“萧道友莫非已有情报?”
“没有。”
“那为何敢如此肯定。”
“你若不信,咱们便拭目以待吧!”
牧北大军行不多时,远处一道遁光激射而来,径直登上了雷滋船,来到几人面前,行礼道:“禀萧前辈,据探子回报,苍原城守军昨日连夜全部撤离,现如今苍原城并无敌军一人。”
“哈哈哈哈。”萧丈原闻言大笑:“怎么样?吴道友,萧某所料无虚吧!”
“萧道友妙算,在下佩服,道友何以得知敌军会将此城拱手相让?”
萧丈原微笑道:“很简单,当得知苍原城守军队伍人员时,我就知晓咱们此行定不费功夫,加上先头所部一路推进太过顺畅,根本没遇到像样抵抗,我就猜到对方要不战而撤了。”
“苍原城驻军本就非青州联军主力队伍,其驻守主将乃青州第五军团副军团长余子健,其本济南郡上元宗弟子。第五军团的大部分修士都是从济南郡调来的,包括其部军团高层,大部分皆是济南郡本土修士。”
“你想想,以济南郡的修士为主体的队伍前往东莱郡作战,为东莱郡守土抗敌,又岂会尽心尽力?”
“何况他们兵力本就不足,加上元贤县大败导致人心惶惶,这种情况下哪还可能坚守孤城,所以我料定大军一到,其必仓皇而逃。”
“萧道友高见,老朽佩服。”吴姓老者捋须微笑道。
两人说话之际,远处又有几道遁光行来,现出几人身形。
“嗯,此人是谁?”萧丈原望向被几人夹在中央,一名容貌娇弱女子问道。
几人之中,唯有此女未穿牧北联军服饰,故十分显目。
“禀前辈,此女自称乃鲁芝县魏氏家主之女魏怡,说有要事求见您。”为首之人应道。
“晚辈魏怡拜见萧前辈。”那女子上前稽首道。
“你有何事?”
“晚辈奉家父之命而来,有密信呈奏。”女子手中翻出一纸卷宗。
萧丈原接过卷宗展开看了一会儿,嘴角微微扬起:“贵府还挺识时务的。”
“只要前辈一声令下,敝府皆唯贵部马首是瞻。”
“此事容我考虑,你等将魏怡道友先带下去歇息。”
“晚辈敬候前辈之旨,先行告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