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灵虚见两人言辞激烈之下,众人都有倾向赞同之意,连忙说道:“诸位误会我的意思了,签署停战协议绝非割地求和,只是权宜之计,为的是先稳住牧北妖魔。好全力以赴对付魔界入侵,待击退魔界生物,自然还是要收回东莱、北海、平原三郡的。”
“我再重申一遍,本商会从始至终都支持青州联军,与联军是保持同一战线的,之前如此,今后依然如此。”
“本商会之所以希望签署停战协议,完全是为了大局考虑。我们可以与妖魔谈判,却无法与魔界生物谈判。”
“说句不好听的话,若是妖魔占领了天下,诸位或许还能偏安一隅,可若魔界生物占领了天下,在座所有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面对魔界入侵,我们只有正面击溃它们这一个选项,商盟希望能够团结所有天元界各方力量,暂时放下一切敌对形态,联合对抗魔族入侵。”
“照耿道友的意思,如果不签署割地的停战协议,牧北妖魔就不会抵抗魔界生物入侵了?就会将牧北拱手相让了?”形意宗掌教谢温性子急躁,耿灵虚话音方落,他就急不可待的辩驳,话语更是没有留丝毫情面。
“耿道友口口声声是为了大局考虑,既然如此,我有一个提议,将贵商会在兖州占领的辖地割让给牧北妖魔,来换取停战协议,道友不会反对吧!”
耿灵虚面色微变,沉声道:“谢道友,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们是在讨论,不是在置气。”
北海郡一位修行世家代表也随即符合道:“除非牧北妖魔肯退回牧北,将青州三郡还给我们,否则我等绝不同意割地的协议。”
“如果我们签署这样的协议,又怎么向之前为抵抗牧北妖魔而死的修士交代?牧北妖魔提出这样的条件无疑是狮子大开口,这不可接受。”沧溟宗掌教也紧接表态:“如果牧北妖魔要趁牧北入侵之急,继续南下,那我们奉陪到底。”
众人一言一语争议不下。
…………………
临淄郡,幽冥海组织分部,巍峨的洞府内,孙杰英高坐主位,下方一名男子正在向他汇报着事宜。
“我们已取得了目击者的供词,可以确定当年救下南宫绯月的那神秘人就是牧北敌军中的秦天蛟,除此之外,在其养伤期间,曾外出过两次。每次皆无人证,约莫也是秘密见了秦天蛟,由此可以断定,她和秦天蛟一直保持着秘密联系。”
“既然有了证据,那就按程序走吧!”
“是。”下方男子应道:“有一件事不知您是否知晓,姜承禄到本部来了。”
孙杰英眉头微皱:“姜承禄来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约莫一个时辰前,是护卫殿的轮值修士告诉我的,姜承禄来了本部后,与文主事在议事殿谈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我知道了。”孙杰英点了点头:“你们肃歼监察队要尽快将南宫绯月案子办实,所有相关人员的口供和签字画押都要落实,还有那几个非妖族也盯紧点。”
“我已派了一个小组专程负责那几名非妖的案情,相信很快就会有线索。”男子话音方落,外间敲门声突然响起,石门转开后,一女子自外而入,行礼道:“禀孙副主事,文主事派人来了,请您到他府中,有事商议。”
“你回去吧!那边抓紧点。”孙杰英摆了摆手,下方男子道了声是,起身离去。
待其离开后,过了一会儿,孙杰英才动身前往,作为幽冥海组织的老人,他一向很有威望,特别是在临淄郡这一亩三分地上,他的心腹亲信遍布,主事文济虽则职务比他高一筹,但无论修为或威信都不比他强,盖因其是总部直接调任过来的,此前在临淄郡毫无势力,所以很多事情都绕不过他。
…………………
来到文济府中后,孙杰英被领到了候客厅,不多时,一名身形清瘦五十余岁男子自外而入。
两人寒叙了几句分宾主而坐,文济道:“这里没有外人,就不必掖着藏着了。孙道友,今日我找伱来,主要是为了姜家的那档子事儿,就在刚才,姜家驻临淄郡的主事姜承禄亲自到本部来了,要求本部释放姜羽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姜羽桓私闯本部重地,还打伤本部修士,如此行径简直是藐视本部权威,若只因他是姜家子弟,便不加惩戒而放归姜家,本部威严何在?此例断不能开,否则将来祸害无穷,麻烦会源源不断。”
“那照你的意思呢?该怎么处置他?”“按照本部规章,依规将其囚禁在本部,待刑满之后,再放其离去。”
“本部与姜家目今正通力合力,并肩作战,把他们子弟扣押在本部,只怕会引起他们不满。”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并非我们针对姜家,而是其主动挑衅上门,似这等乖张行径如不严惩,则本部威望尽失,事有可以忍者,有万不能忍者,此若能忍,孰不能忍?”
“姜承禄亲自找上门,已经放出了话,如若本部不释放姜羽桓,那么将来造成的一切矛盾和摩擦,将由本部负责。同时他也表示,只要咱们放人,他们会按照咱们的规章处理姜羽桓。为大局计,我看还是把此人还给姜家处置算了,否则真闹出了什么事,也不好收场。”
孙杰英沉默不语。
文济继续说道:“肃奸监察队不是把南宫绯月抓起来了吗?有什么进展。”
“已经证实南宫绯月与牧北联军有联系,她曾秘密私见过牧北联军中青蛟族人,基本可以确定,她就是牧北妖魔安插在本部的奸细。”孙杰英手中一翻,拿出一份卷宗递交给他:“这是肃奸监察队上报的关于南宫绯月调查报告,其中有相关人员的签字画押,可以说证据确凿。”
文济摆手道:“不必给我看了,肃奸监察队具体事务是你在负责,南宫绯月的事你看着办就是了,只要证据确凿,就按规章行事吧!”
孙杰英知道这是交换的条件,文济只是询问却不插手南宫绯月的事,任由他处置。但他也不得再插手姜羽桓的事,得按其意愿处置。
“没别的事,我就告辞了。”孙杰英起身离去,虽然他在临淄郡势力根深蒂固,心腹亲信各据要职,但文济毕竟是主事,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他也不能硬顶着来。
回到洞府后,不多时,孙干便闻讯而来。
“爷爷,听说文主事找了您去,是为那贱人的事吗?”孙干推开石门,迫不及待问道。
“姜家主事姜承禄亲自找上了门,要求释放姜羽桓。”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了他。”孙干咬牙切齿:“爷爷,你不能答应啊!”
孙杰英爱怜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孙干双拳紧握:“爷爷,当日的情形您都看见了,这对奸夫淫妇不仅毫无廉耻,而且丝毫不将您放在眼中。姜羽桓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众抢亲,不杀他们,难消孙儿心头怒气,孙儿以后一辈子都抬不起偷来,一生将会被人耻笑。”
“爷爷,求您了,不要放过这队狗男女。”
孙杰英似乎很疲惫的叹了口气,原本笔直的身体靠在背椅上,一瞬间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干儿,爷爷问你,如果爷爷不在了,你日后如何自保?”
孙干愣了一会儿:“爷爷,您…”
孙杰英打断了他:“爷爷这都是为了你好啊!爷爷老了,恐怕不能庇佑你一辈子,你得考虑今后自保之事,有爷爷在,一般人不敢动你,若爷爷不在了呢?”
“杀了姜羽桓,姜家的人未必会善罢甘休,爷爷倒是不怕,你怎么办呢?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能对付的了吗?”
“何况文济是本部主事,爷爷可以顶着他的压力,将姜羽桓羁押在本部,可一旦这么做,就是挑战他的权威,必然得罪他。将来他若报复你,你能自保的了吗?”
孙干沉默了好一会儿:“可是,可是,爷爷,难道就这么放了他们吗?以后孙儿还怎么抬头做人?”
“你放心,爷爷不会让他们好过的,南宫绯月的罪证已经做实了,爷爷会让她死的难看,至于姜羽桓,先留他一条狗命吧!只要有机会,爷爷会帮你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