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几日眨眼便过,这日,他被唤往白衣少女寝殿觐见。
“死亡神明大人,您唤我来,有何事吩咐?”
“小宁子,我要外出一趟,需用破界珠。你带来的那两人如要离去,就抓紧送他们回去,我此次不知多久才会回来。”
唐宁听她此言,似乎这次不打算将自己带在身边了,于是问道:“那需不需要我相随?”
“你不用去了,那里很危险,老老实实呆着吧!我这次去时间可能会有点久,若一切顺利,我回来后就会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您指的是?回到仙界吗?”唐宁惊问道。
“待我取了那样东西,就该回去了,之后你便好自为之吧!”
虽然早就料到它不会在死灵界一直呆下去,但真正听到其亲口说要离去时,唐宁心中竟有一种莫名的伤感:“死亡神明大人,您这次究竟要去哪啊?大概多久?”
“我去的地方很遥远,名为星海之眼,处于乱流虚空之中,不在三界五行之内,那是时间老家伙的地盘。至于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我也说不好,星海之眼与外界时间流不在一条线上,彼处的时间变化时快时慢,在里面一天或许外界已过了十年,也有可能里面十年外界才过了一天。”
“死亡神明大人,恕我直言,您该不会在那星海之眼呆上几千上万年吧!”
“不知道,这星海之眼我也只是听说,从未实地去过,这也是第一次前往,彼处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是未知之数,再加上时间那老家伙向来行踪诡秘,没人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会不会捣乱。”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能不能先回天元?”
“怎么决定,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
“你去吧!”白衣少女挥了挥手,唐宁应声而退,回到城内寝居之所,柳茹涵立马迎了上来:“夫君,它召你去,为了何事?”
唐宁便将白衣少女方才所言如实陈述了一遍。
“星海之眼?夫君打算怎么办?咱们回天元界吗?”
“再看看吧!说不定它很快就回来,我现在回天元的话,也只能找个僻静无人的地方闭关隐居,不如等等看。”唐宁缓缓说道,脑海中思绪电转。
白衣少女自苏醒后,迄今为止一共去了两个地方,一是往星外渊取宝,二是往精灵界取宝。
这两次行动他都跟在其身旁,全程参与,并收获颇丰,在前往星外渊时,虚幻道祖出现,助他融合了死亡大道烙印。
在精灵界取宝时,他又在坠入血池底步时意外去了梦许之地,并听到空间道祖呓语,得到了创界之海的重要信息。
显然,这两次行动,白衣少女带着他都是有用意和明确目的,并非心血来潮一时兴起之举。
去星外渊取宝时,白衣少女早就看破了虚幻道祖附身在他体内,因此将他带在身边,既是取宝疗伤,又有着逼虚幻道祖现身之意。
唐宁虽不知虚幻道祖现身后的情况,但从事后并未发生冲突来看,两人在那时应该已经达成了一致协议。
而在精灵界,他意外回到梦许之地,应该也是在白衣少女算计内的。
也就是说,这两件事大概率并不在白衣少女原先计划之内,是临时起意做出的决定。
白衣少女最初降临死灵界目的肯定不是去星外渊和精灵界取宝,盖因那个时候自己还没出世,她也预料不到会在通往仙界连接的空间通道时受到重伤,封印那么久
去星外渊既是为了治疗伤势,又是为了逼虚幻道祖现身,此行肯定是苏醒后做的决定。
至于去精灵界想必也是在发现自己和空间道祖有莫名关联后才做出的决策。
它下界真正目的应该就是去星海之眼,也不知道那地方有什么宝贝,能让她专门下界一趟去取。
虽然白衣少女从来没有谈过从仙界下凡界需要什么条件,但想来肯定不容易达成,否则仙界那么多人,为何从来不见有仙界下凡之人存在。
柳茹涵见他心事重重模样,开口问道:“夫君是不是担心没了破界珠,回天元后,就无法再往来死灵界了?”
“这也是一个问题。到时它回了死灵界,而我在天元界,消息不互通,它回了仙界我都不知道,关键是,我现在还不知道连接仙界空间通道的具体方位。很多事情我都是一头雾水,需得等它归来再一一解开。”
“那夫君是打算留在这里等她回来吗?”
“现在定去留还为时过早,到时视情况再定吧!我反正也不着急回天元,在此间呆个几百年也无妨,若它一直未归,再想法子……”
夫妻二人在室内计议着应对之策,谈到最后,还是没有决定下来。
………… 南宫暮雪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黑色石壁,她一转头,但见唐宁和柳茹涵矗立一旁。
“师傅,您醒了。”
“师叔,您终于醒了,怎么样?身体无碍吧!”唐宁一副关切愧疚的模样:“早知如此,我实在不该带您贸然去见它,这都是弟子的过错。”
南宫暮雪虽已苏醒,但面色仍然苍白,神情阴沉的想是要滴出水来,目光中似有怒火腾起,她自幼在太玄宗修行,不仅天资出众,且背景深厚,作为师徒一脉的核心弟子,一直深受器重,什么时候受过此等屈辱。
纵然她城府极深,平日清心寡欲,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难免怒火攻心,想起当时情境,她心中又惊又怒,恨不得立刻去找那白衣女子算账,找回颜面。
作为太玄宗最强支柱之一,亦是天元顶尖战力,她已习惯了高高在上,无论走到哪里,谁人不是客客气气,至少得她几分薄面,哪知在此竟受如此羞辱。
为了弄清这死亡神明的真面目以及其背后隐藏的秘密,她已经做了极大让步,身为一个大乘修士竟然向另一个大乘修士俯身叩首行礼,这要是放在天元界定然颜面扫地,成为天下笑柄。
然而她纵然做了如此大的让步,竟然还是被视作蝼蚁一般,只因抬头看了一眼,就被其攻击侵入神识海。
此等行径就像是奴婢因不守规矩看了主人一样,被主人啪的打了一记耳光。
毫无疑问,那白衣女子显然是将她当成了奴仆对待,对于一向自视甚高的南宫暮雪而言,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而最让她心中不平的是,她竟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当场昏迷了过去。
想起当时情境,她惊怒之下不禁又心有余悸。
尽管事先唐宁已多次提及那白衣女子实力如何如何强大,但她未曾亲身体会过,心中仍是半信半疑,没想到两人之间差距竟会大到这般地步。
室内死一般的寂静,南宫暮雪紧绷着脸,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唐宁在说了几句场面话没有得到回应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他表面上虽是关切自责内疚模样,心中还是有些暗爽的。
盖因南宫暮雪在他跟前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形象,与他几次相会都是俯视的姿态,此次难得见其吃瘪受辱,他心里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变态快意。
当然,这种想法只能深埋心底,是万万不能表现出来的,哪怕在面对柳茹涵时,他也坚决不能承认自己有丝毫幸灾乐祸。
三人独处一室之内,气氛微妙,谁也没有开口,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境地。
唐宁目光瞥向柳茹涵,望她能劝解南宫暮雪几句,化解这尴尬的气氛,然而柳茹涵眼见南宫暮雪动了真气,也不敢说话,低着头矗立一旁一言不语。
“这里哪里?”沉默了好一会儿,南宫暮雪才阴沉着脸,声音低沉的问道。
“渊幻山。”唐宁赶忙应道。
“怎么回来了?”
“是这样的,前几日,死亡神明大人召我觐见,言要事外出一趟,需要动用破界珠,所以我趁它出发前,将您送了回来。以免没了破界珠,无法回器灵界,耽误您的事儿。”
“它要外出,去什么地方?”
“弟子不知,它没有告知弟子具体去何处,也没说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南宫暮雪环顾了一圈,眼神微微眯起:“我昏迷了多久。”
“有五六日了。”
南宫暮雪目光闪烁,没有接话。
“师叔,请恕弟子直言,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太玄宗,您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可在它眼中,任何人都如蝼蚁一般。这死灵界多少豪强都被它像蝼蚁般碾死,其中不乏大乘中后期的领主,皆被它所灭。”
“弟子初来乍到之时,也有过和您一样遭遇,因与其直视,而受到神识攻击,自它来死灵界之后,此间大乘级别领主非死即降,相比之下,它对您还算是宽容大度的了。”唐宁轻声道。
生怕她因遭受此番屈辱而丧失理智,将死灵界的秘密暴露给天元界各宗派,要是那样,麻烦可就大了。
“你出去吧!”
“是。”唐宁看了眼柳茹涵,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随即离了此间。
“师傅,夫君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几天他一直守在您跟前,很是自责内疚。他虽名为神明使者,其实也只是那人身前一个跟班,做什么都是看其眼色行事,决定不了任何大事,您别怪罪他。”柳茹涵细声说道。.
“你也出去吧!为师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那徒儿先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