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姚若溪进门为妾的话顿时都愣了愣。
陈寡妇脸色瞬间拉了下来,瞪着姚若溪。
姚若溪淡凉的看着她,解释道,“陈嫂子先别恼。我大表哥是少年英才,年纪就已经是秀才相公,以后前途无量。以后入士为官也好,致力学业也好,凭着大表哥的才能和以后的地位,三妻四妾免不了的。而陈嫂子再嫁之身,想要嫁个好人家都不易,我大表哥的正妻之位,陈嫂子也坐不上。何必弄得两败俱伤,握手言和不好吗?”
当然不好!她儿子连正妻都没有娶,就纳个寡妇回去做妾,让人知道,还有哪家姐愿意嫁进来!?王金花简直恨死了姚若溪,要不是姚满屯和王玉花都在旁边盯着,她早上去掐死姚若溪了。
赵书豪摇头,“我不同意!要纳这个贱女人回家,我这辈子还能名声扫地,又还能娶到正妻吗!?”
“大表哥被发现在陈嫂子炕上,已经斯扫地了。”姚若溪叹息的摇摇头。
这是一个死局,陈寡妇进门为妾,那就没有哪家姐愿意嫁给一个没娶妻就纳妾的穷书生。而陈寡妇更不可能为妻,否则别人笑话死王金花一家。赵书豪以后也在同窗面前抬不起头做人。
赵书豪身子晃了晃,站不稳,跌坐在地上。
王金花想要反驳,张老婆子眼神一转,尴尬道,“两厢折中,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吧?”她可不管陈寡妇当妾还是当正妻,只要能把陈寡妇弄走。
陈寡妇咬牙恼愤,却也知道自己的寡妇身份不可能嫁给一个秀才相公当正妻,她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抓住赵书豪,攀附上去。可要是她没法当家,进了门又是低贱的姨娘身份,那她岂不是也得不到好处?!可又想到赵书豪年纪轻轻就考中秀才,以后飞黄腾达之后,她就算做个姨娘,也比当张志权的姘头强!王铁花那个贱人还处处防备,她现在又生了儿子,腰杆子硬了,等她缓过来还不收拾她!?到时候张志权爹娘也会帮着王铁花那贱人的!
所以想了又想,她见好就收。决定就先跟着赵书豪当他的妾,只等赵书豪以后发达起来,她就成官家姨娘了。不过陈寡妇不是傻子,却没有先应声。让对方求着她,她的筹码才更多。
王三全沉沉的叹口气,看向王金花,“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王金花刚想反对,就见王三全眼神凌厉起来,想到大儿子的名声和一家子的名声,她恼恨万分,却也只能咬牙同意,十二分不甘愿的点了头。
程氏见大闺女被逼点了头,顿时哭了起来。又不敢大声嚎。
王三全没有管她,而是上前来对陈寡妇道,“书豪以后是要为官的,你不可能做官家正妻。进门为妾,你要是愿意就进门。不会亏待了你。”
陈寡妇看了看王金花几个又看看赵书豪,觉得不能逼急了,低泣道,“可怜我命苦,竟然进门给人当妾了!”
这就是答应了,王三全立马给王金花使个眼色。
王金花几乎站不住,强忍一口气,把头上的银鎏金簪子拔掉递给陈寡妇。
陈寡妇上来伸手接过,就知道不是金的,只是银鎏金,暗自撇了撇嘴,不过也算好的了,起码能进门,好日子在后头,得先熬着。她要是在正妻进门之前生下儿子,那就更好了。
不过姚若溪不会让王铁花那么轻松,王铁花行方便谋害她大姐,她还帮她解决掉一个麻烦,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儿。有胆子谋害她们家的人,她也绝不会让她们好过了。所以在事情下之后,姚若溪就皱眉一副担忧道,“大姨!大户人家的规矩,正妻进门之前,一般是不会纳妾的。除非那起子不重规矩的人家,最多放个通房。陈嫂子进门就是姨娘,可不能当通房。先把亲事定下,等大表嫂进门之后再抬陈嫂子进门,这样也全了两家的体面啊!”
陈寡妇脸色一阴,立马就要反驳,“你们不会是合伙欺骗我。先拖着我,回头不认账吧!?”
“我大姨是个正派人,我大表哥也品行高洁,既然答应的事儿,肯定不会反悔。再你握着这个把柄,也没人敢反悔啊!”姚若溪看似叹息的话,却是提醒陈寡妇抓紧手里这个把柄,王金花就不敢反悔。
“对!正妻进门之后再纳妾。这事儿有我看着,不会反悔!”王三全也沉声道。暗蹰幸好这个外孙女提醒,不然先纳妾,再娶妻怕是就不容易娶到了。
王金花却一点不领情,这件事儿就是这个贱人她们家害的,现在还假惺惺的出主意,没安好心!可对方得对,她不能先让儿子纳个妾进门,得先给大儿子娶一门好亲事再。
深吸几口气,王金花阴沉着脸道,“不会反悔。”
陈寡妇得了保证,又想着自己手里有把柄,她也要好好琢磨琢磨以后的事儿该咋办,也只好应了。
赵书豪脸色一片僵白,简直话都不出来了。
王三全看事儿定下,再不多待,率先出去。
姚若溪也抬脚随着姚若霞和爹娘一块出门。
外面巷子口看热闹的人一见这么多人脸色不好的从陈寡妇家出来,正猜测着,就见陈寡妇一脸笑容的出门送客。都纳罕惊疑了。不是来抓奸的!?
陈寡妇看着人走远,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簪子,得意的冷哼一声。还算王铁花有眼色,给她找这样的人家。不过进门当妾,让她心里就很不舒服了。赵书豪娶亲,最快也得年底,她只有明年才能进门了。还有的是时间,她就是走,也得给王铁花那个贱人添堵添够了!
王铁花听到消息的时候,惊愣的好一会反应不过来。
程氏几个只当她是太惊讶了,却没往别的地方想。
王金花却没心思再多待,当即就告辞走了。
王玉花始终都在看热闹,见王金花一家都走了,她也不好多待,跟王铁花打了招呼,也要走了。
王铁花看她分明不了解内情,再远远看院子里的姚若霞和姚若溪,顿时都想明白了。今儿个出事儿的人本该是姚若霞,却莫名其妙变成了陈寡妇,这个事儿肯定跟姚若溪脱不了关系。可她都实在难以相信,姚若溪今年也才过十岁,虚岁十一,真有这么重的心机!?
等送走了所有客人,王铁花立马叫了张志权过去问话,谁了啥话,啥时候的,都问的一清二楚。最后捋顺了这件事儿,满面复杂又心里深沉。不找别人偏偏找陈寡妇,解决掉她的一个敌手,却还留着她一段时日给她添堵,这是在警告她啊!
想通这一点,王铁花当即警告了张志权一通,“你要是再敢沾惹她,她就沾上你,到时候我看你纳她进门,赶走我们娘俩,还是等着给人背黑锅!”
张志权急忙摇头保证,现在王铁花生了儿子,在家里她就是最大,而且王铁花的娘家人地位越来越高,陈寡妇已经定下是赵书豪的妾了,他也不敢再乱来了。
王铁花却是不咋相信他能忍住,就算他忍住了,那陈寡妇没有当成正妻,心里正恨她,也会想法设法勾引张志权。想了想,又把婆婆叫来,跟她了厉害,看住张志权,又给他找了个艰难的活儿干。看孩子。
张志权苦不堪言,不让他看孩子,一天到晚除了睡觉吃奶,可有不少时间在哭,还要把屎把尿,他哪会!?
王铁花却打定主意,防备着,紧盯着张志权。
张老婆子两口也商量,儿子绝对不能再沾惹上那陈寡妇,决定看好了儿子。
只是陈寡妇就会善罢甘休吗?
姚若溪冷笑一声,回屋就给于晋然写了封信,让他帮忙找几本不太重要的秘籍来。
只是她的信还没发出去,就被萧恒墨拆了。
“要武功秘籍,不会找我开口吗?对救命恩人,我是不会吝啬的!”萧恒墨坐在椅子上,两脚放在炕上,翘着腿。
姚若溪从睡梦中惊醒,简直咬牙切齿,“萧恒墨……”
“不用压低声音,你家别的人都睡着了。”萧恒墨弹了弹手里的信。
“萧恒墨!侵入别人家里,随便翻看别人的信笺,这种无耻下作的事儿你也会干?”姚若溪麻利的套上衣裳。
“你的银针就别发了,否则下次来,不准你家就一夜……”萧恒墨挑挑眉毛。其实他也是想看姚若溪又画了什么图纸,这才忍不住翻了下。实在是那个三连发的弓弩,配备到军中,有如神助。
姚若溪噎了口气,却也停住了手。
“真是一点不乖巧!”萧恒墨着,又把信扔在桌子上,指了指旁边的一袋子,“你的压面条机,给你送一个使。我饿了,先给我弄点吃的来。”
到底是谁欠谁救命之恩!?姚若溪却知道师父叫他变态,肯定是他做了很多变态的事儿,即使欠她救命之恩,却保不齐他做出点啥事儿,不是她们家能承受的,咬牙起来去准备做吃的。
萧恒墨伸手拿了本棋谱,挑了挑眉。这棋谱像是从孤本上抄录下来的,毕温良那老头子果然不收没用的徒弟,即使在千里之外,也不忘调教徒弟。
姚若溪大半夜起来,还得去做吃的,简直一肚子不爽。还特意走到姚若霞门前敲了敲,没一点动静。只好到前院去开了厨房的门。
萧恒墨也跟过来,驾轻就熟的摸到啤酒桶,给自己倒了一碗喝着。
姚若溪深吸口气,无视他,打了几个鸡蛋,烧上火,煎了鸡蛋皮子,又把井水里冷着的肉末拿出来,和青菜一块卷在鸡蛋皮子里,上锅蒸熟,切成段,又拌了个黄瓜茄子。
萧恒墨拿着筷子夹了一个鸡蛋卷吃,醇香味正,蒸过更显的软和。不过一会就把满满一大盘子鸡蛋卷吃光了。拌的黄瓜茄子却不想动了。
姚若溪看着皱起眉,“吃光。”否则明儿个爹娘看见这多出来的剩菜,一定吓到。
“倒掉就好。”萧恒墨才没有节省的想法。
姚若溪抿了抿嘴,拿的筷子自己吃掉。
“真乖!”萧恒墨桃花眼笑眯起来,闪身离开,“你要的武功秘籍过两天给你送来。”
姚若溪冷哼一声,把锅碗拾掇干净,又回屋睡自己的。上次已经试过,不知道萧恒墨用的啥方法,她扎针也没用。只能等着明早爹娘她们自己睡醒。
次一天都没有发现异样,就是四的肉末不见了,鸡蛋少了几个,鸡蛋在篮子里,数量多还看不出来,肉末少了,王玉花现在不做饭,是没有发现,姚若霞却发现了的。
姚若溪只好自己晚上吃的少,实在饿的慌,就自己吃掉了。
她晚上吃的的确少,姚若霞是从来不会怀疑姚若溪,就相信了,是晚上调豆腐皮儿,让姚若溪多吃点饭再睡。
姚若溪点头,吃了饭,赵书阳过来。家里气氛很不好,他留在家里照顾爷爷喂猪,没看到发生了啥事儿,可也知道大哥要纳妾,所以忙完家里的活计,急忙就溜出来了。
姚若霞看到他,皱了皱眉,心里膈应,却又不好赶他走。
姚若溪布置了课业给他和丁显聪,四,就回院子里把萧恒墨拿来的袋子打开,招呼了姚满屯帮忙,组合压面条机。
姚满屯奇怪的不行,“你啥时候弄得这些东西?”
王玉花和姚若霞,姚若萍也都奇怪的看着姚若溪。
“早几天就弄出来的。”姚若溪不准备解释,这事儿根本也不能解释的清楚。总不能她救了个变态,半夜三更偷她图纸弄来的吧!?
见她面色无恙,家里人又一向对她放心,也就没多问。
姚若溪教给姚满屯用钳子和活口扳子,然后又让他打了一个木架子,把压面条机装了起来。
王玉花听她早先见她擀面条累就琢磨了,心里很是感动,也不顾大着肚子,看她和姚若霞捣鼓压面条。
姚若溪又磨了青菜汁和苋菜汁,和在面里,压好又叠放在一起,切成一条一条,然后再放在压面条机里压出面条。
“这个面条…这个花面条…”王玉花稀奇的瞪大了眼,不知道咋叫。
“这叫彩虹面条,四不喜欢吃面条,做成这样,她能多吃点。”姚若溪微微笑着解释。
“三妹真是太有心了!”姚若霞由衷的感动又窝心。三妹虽然学东西快,可要学的东西也多,还净花心思在家人上。
王玉花也揉揉姚若溪的头,转而瞪了眼无所事事的二闺女。
姚若萍从被打过那一顿,老实了很多,见王玉花瞪她,后退了一步,眼里却闪过恼恨之意。
晌午煮的彩虹面条,欢喜的四舍不得吃。姚若霞哄着,丁显聪也哄着要跟她比着吃,直接吃了一大碗。拉着姚若溪明儿个还要做这个吃。
姚若霞现在也动脑子了,看着压面条机沉思。这样的东西肯定是她们家独一份儿的,要是卖出去,定然能卖一大笔钱。再者一个,擀面条实在是个累活儿,很多人家舍不得吃白面,都是杂面条,煮出来就断了,要是她们压面条在村里卖,谁家吃多少就买多少,回去直接炒点菜花儿,烧滚了水就能下面了,农忙的时候也方便的。这也是一条财路。
想好,姚若霞就找姚若溪了自己的想法。
姚若溪之所以没提,就是要给机会,让家里人动脑。听了姚若霞的提议,微微笑起来,“大姐离才女又近一步了。”
以前姚若霞指定认为,过日子学成才女又有啥用,可现在想法完全变了,有了学识,过起日子来也会轻松惬意很多。丰富的是自己的内涵,人也会觉得更加充实。
于是姐妹俩商量了,决定把压面条机租出去,让谁家在村里压面条卖。而且压出来的面条可以风干存放,还可以往外卖。也算是一个营生。
姚满屯和王玉花也觉得好,王玉花还想着自己做,可看几个闺女都忙着学东西,自己又大着肚子,就打消了想法。
姚满屯通知了村里的人,又把压面条机搬到院子里,不少人都开看。
见直接和成面絮子不一会就能压出面条出来,宽窄随便选,都惊奇的不行。
“想压面条的,回去和了面絮子来,先试一下。”姚满屯看围的严严实实的人,让王玉花心的坐到外面去。
几个妇女一听,忙回家和了面絮子,姚若霞又告诉压面条机不费力却不太快,让几家轮换着来。
不大会,四五家人都端着面絮子过来,一家一家的排队压了面条。
姚满屯这才了打算,“这个压面条机,如果谁家要是想的,就租了。也是一个营生,也方便咱村里人。压的面条也不愁卖,咱两个村,天天吃面条的人家也不少的。能提前把面条压出来,风干了,谁来买直接就买走了。干的啥价钱湿的啥价钱,随你们定个合适的!不过只有一个,也就是一个营生,都不要争不要抢,商量着来。”
当下就有几家喊着要干的,姚满屯又放出条件,“家里没在啤酒厂做工的,有在啤酒厂的,也忙不过来。”
顿时一大片人遗憾叹息,随后又议论纷纷。听姚满屯解释,都觉得合理。本来啤酒厂赚这钱,再做工拿着工钱,还要霸占这个压面条机,那还让村里其他人怎么活!?
朱氏听了这消息,心里是十分想接下这个活儿的。当初闹着要宅基地,虽然是被挑拨的,可他们家先开的头,最后开啤酒厂,姚二兴也舍着脸皮交了二两银子,啤酒厂选工,却没有选他们家的人。连姚大兴一家都没选中,对他们很是怨怪。
姚二兴听她提这事儿,顿时拉了脸,“你有脸跟人,我还没脸呢!”都怪这个没眼色的女人,非要跟林凤娥一块好,还听她挑拨,跟王玉花闹翻。要不是借着换宅基地的关系,他们家也跟姚满屯家交好,那好处绝对少不了。搞得现在钩衣裳都不好卖,也赚不几个钱了。
朱氏听他怨怪,气的心口疼。明明当初她是犹豫过,是姚二兴王玉花施舍她赚的钱本该就是他们家的,现在出事儿又来怪她。
她气的不行,出来串门。
村里都在议论谁家要做这个营生。
姚满仓跑过来,是他要做,让姚满屯把压面条机给他。
“大哥已经在啤酒厂做着工,家里又该做新的豆瓣酱,那么忙活了,还跟村人争这份利就不好了!”姚满屯开始就没打算给自家人做。
“我是你大哥!”姚满仓又要摆大哥的架子。
姚满屯斜着眼看他,“我是里正。先公后私,理所当然为村里谋福!”
姚满仓憋了一肚子气,被姚正中知道了,直接喝了他一顿,“眼皮子那么浅,家里这些营生还不够你的!?与民争利,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毛氏听的时候就劝他不要去,看他又被姚正中训了一顿,回屋就跟他了一通。不能引起众怒。
村里很快有人知道,三五成群八卦的时候,对姚满仓多有鄙视,看姚满屯的面子,见面还是跟姚满仓打招呼笑。
很快一家姚姓的夫妻上门来,当初选啤酒厂做工都是不光看人品,还选的都是身强力壮的,姚壮实却天生的跟名字不符,是个细长条,话声音也很细,她媳妇儿刘氏倒是个利索的,只是啤酒厂都是重活儿,不收女的。
还有另外两家,姚满屯了解情况后,姚壮实爹早死,寡娘把他拉扯大落了一身病,底下三个孩子要养活,地又不多,就决定把压面条机租给了姚壮实和刘氏夫妻。
刘氏个不高,长了一脸的蒙脸沙,却是个大嗓门儿,很爱笑,知道自家没有关系,能租下来这压面条机,全是看他们家日子艰难,两口子红着眼特意过来谢过,然后就回去借了二两银子拿来交租金。
“这二两银子拿回去在挨着大门墙加盖一间屋子吧!门开在外面,专卖面条。不用担心租金的事儿,压出来的面条不光卖咱村里,还能往镇上卖,往别的村子卖。”姚若霞又把银子推给了她。
刘氏咽了下口水,为了卖面条就再加盖一间屋子,这样手笔有点大了,她家里实在有些吃不消的。连啤酒厂的银子都是记账,到现在还欠着一两多呢。
姚壮实却看看媳妇儿身上打着补丁的衣裳,又想想仨孩子,咬咬牙,细声道,“盖!等卖了面条,咱再慢慢还!”
刘氏看着姚若霞微微笑着,笃定能赚到钱的样子,也是心动了的,听姚壮实话,也用力的点头。
二两银子盖一间砖瓦房,下面多用点石块,也已经差不多了,两口子当即就回家找了人,买了砖瓦回来。银子不够,又跑过来姚若溪家借了一两。
没几天就盖了一间屋子,拾掇的干干净净的,朝外开门,朝里开了大窗子。
这几天间,不少人过来试用过了压面条机,即使不喜欢吃面条的,也为了套套关系露个脸,和了面絮子过来,坐着话,套套近乎。
姚壮实和刘氏准备好了面,姚若溪又把彩虹面条教给他们,刘氏也是个会动脑子的,见姚若溪用有颜色的汁水和面做彩虹面条,头一天开张,也做了豆面条,杂面条。
彩虹面条被一抢而空,大人都买个稀奇,孩子更是稀罕,闹着吵着一定要买。
头一天开张生意就好,姚壮实和刘氏更是感激姚若溪家教的方法。
进了八月天气凉起来,王玉花现在不伸手干活儿,也是闲不住的,在家里做衣裳鞋袜。刚把姚若溪的新裙子做好,让她去试穿,“看是不是胖的,拿来我再改。”
姚若溪应了声,放下笔,洗了手去试穿了裙子。
这布是严如卿送来的一匹料子,王玉花也不认识这是啥料子,知道姚若溪喜欢素色的,就拿来做了。牙白色带暗纹,姚若霞绣了鹅黄色撒花。
姚若溪穿出来,王玉花招手,左右扯了扯,“正好不用改了。就是这颜色看着鲜嫩,太素了。”
“这样就挺好的。”姚若溪转了圈,让她看。
王玉花突然抓住她,“三丫头!你腿好了!?”
姚若溪一愣,“左腿好了啊!”
王玉花狐疑,让她放下拐杖走几步。
姚若溪眸光微闪,看她坚定的眼神,只好放了拐杖,走了几步给她看。她确实能走了,只不过右腿还经常有力弱的时候。
王玉花看着她的走姿,虽然能走几步,却坡着脚,眼泪突突落下哭起来。
“娘!师父也要一年半载,让不能操之过急。现在才一年我就能走成这样了,等明年后年,我肯定跑起来的。”姚若溪眼眶也有些酸涩,微笑着上前来劝王玉花。
姚若霞也高兴的擦眼,劝住王玉花,“娘不能大喜大悲,三妹腿好是好事儿。相信再过些日子,一定会全好的!”
“那是当然!”王玉花横她一眼,理所当然道。
姚若溪松了口气,前些日子她就发现了,这段时日虽然还拄着单拐,却多数都只是装饰,只有右腿力弱的时候才用到。师父来信让她千万不能急,筋脉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补全的,要是伤着更不好。她只能慢慢的慢慢的来。
见王玉花眼泪还流个不停,姚若溪忙转移了话题,“师娘下月过寿辰,我想给师娘送点寿礼。”
“你想送啥,三妹?”姚若霞抬眼问她,她们家的境况不咋好,可她知道三妹肯定不会送拿不出手的东西。
王玉花的心思果然一下子就被转移了,姚若溪过个生儿,都送了那么多东西来,她们家能拿出手的东西却没有的。
“自己做的才用心,我想酿酒。大姐跟我一块去摘桂花吧!”这个时节,很多桂花都开了,山上虽然少,不定哪有一棵,家里也移栽了些,可却显然不够的。
姚若霞当即应下,问姚若溪要准备哪些东西。
“江米就够了。”姚若溪微微一笑。她要酿桂花稠酒,前些日子打听过了,虽然有米酒,却不是稠酒。酿这个出来,也算她孝敬师娘的一份心意。
姚若霞听了,就跟着姚满屯出门买了几百斤的江米回来。
江米其实就是糯米,这边叫法是江米。
买回来米,姚若溪把先前做的酒曲拿出来。爷几个就忙活了起来,王玉花在一旁看着。
稠酒的酿制很是容易,只要泡发了江米,上锅蒸的软而不烂,又不夹生,再用冷水冲凉降温,晾一下。均匀的拌上酒曲,贴着缸壁装在缸里,中间成空漩涡,盖上即可。
几百斤的江米都被酿上了,姚若萍被打发出去没让看,却夜里起来偷偷看了几次。
姚若溪知道也不吭声,即使稠酒酿制再简单,光看那些缸也学不会。姚若萍,她会找机会狠狠收拾她一顿。让她永远记住教训!
家里的稠酒刚酿上,就到了姚昌娶亲的日子。
因为是在新宅子里拜天地,所幸酒席也在这边宴请了,空地大,也能摆的开。
毛氏和许氏连着忙活了几天,王玉花因为怀孕没参与,更怕有个啥事儿。姚若霞和姚若溪姐妹出面,姚若溪剪了很多红双喜,带花样的,不带花样的,窗棂上贴了,喜堂也贴了不少。
许氏对王玉花的偷懒很是气愤,阴阳怪气道,“真是会挑日子怀孕,赶这个时候,连露面都不用露面了!怀个孕就娇贵的跟老夫人一样,啥事儿不伸手了。”
“三婶也可以歇着不干,让自己闺女来!”姚若霞笑看她一眼,自己闺女除了吃,懒得推不动,还怪别人。
许氏被噎了一通,又看几个帮忙的媳妇子嘲笑的眼神,更是气恼的不行。摔了东西也不干了,可东西刚摔下,就见苗氏过来了,脸色一僵,又蹲下来继续干。心里不停的咒骂着。
看着的人更是笑个不停。
毛氏给她个眼色的眼神,继续忙活。
苗氏到处看了一遍,见姚若溪也穿着围裙拿着拿着刀在案板一旁忙活,抿了嘴又去看别的。
宴席的菜单子都是提前定好的,请的是县里的两个厨子来做饭,姚若溪没啥事儿,就拿了刀子把胡萝卜,白萝卜刻成了花儿。
她手快,又坐了一下午,等晚上两个厨子过油的时候,姚若溪已经刻了一筐子的简易花儿。
帮工的人看着都夸赞姚若溪手巧。
姚昌笑着过来,“早知道你这么闲,给你找点事儿干!”
姚若溪看着他笑笑。
正日子这天,一家人早早的就起来了,连王玉花也起来过来。四被叮嘱了不得离了姚若溪和丁显聪的视线,王玉花是不能离了四和姚若溪几人的视线。
姚昌是村里的秀才,又是姚满屯的弟,所以村里来的人很多,帮工的自然也很多。姚若溪就不掺和了。
因是离新安县的远,赶驴车跑得快也得一个时辰,所以借了马车来,把马车装扮成花轿的模样。姚昌骑着从于家借来的马,一路吹吹打打到县里迎亲。
就这样,也到了晌午过的时候的才赶回来,正好踩着吉时,毛氏和姚翠芬上去搀了新娘子下轿。
拜过天地,送到了洞房。揭了盖头,苗氏挤过来一看,顿时心有些凉。也是姚若霞和姚若溪同在新房里,让苗氏下意识的比较了。
卢秀春长相不算精致,有些托板嘴,一双大眼忽闪忽闪的极为有神,脸上虽然擦了粉,但看露出来的手和脖颈,也是个肌肤很白的人。
姚昌却很是满意,这是他自己选的妻子。他也是考察过卢秀春的品行和脾气的。
随着卢秀春嫁过来的还有两个婆子,嫁妆摆在院子里,不是很多,可对于乡下人也很是喜人了。尤其是屋里摆的家具,可都是女方打的提前搬过来的。众人纷纷夸赞姚昌好福气,娶了这样的姐。
姚若溪对这个婶子却不陌生,之前在新安县的时候无意中见过一次,后来姚昌起,有意中又见了一次。觉得卢秀春的脾气秉性很不错。看她没有陪嫁丫鬟过来,而是选了老实的婆子,知道她是个实际的人,更多了一分满意。
很快热闹过,就是宴席了。新娘子要坐在堂屋里陪客,却只能看不能吃。
堂屋里一桌坐的都是姥姥家的女眷长辈和姚翠芬姚丽芬,另加几个孩子。
姚若溪见姚春燕冷冷看她一眼,笑着坐在后面陪卢秀春坐了,也没打算凑热闹,和四跟着王玉花在外面坐了。
各菜色流水一般端上桌,立马引来一阵阵的夸赞。连卢秀春都露出讶异的神色。
桌上的菜都不是底下办酒席上的菜色,又有几道姚若溪的菜方子加进去的菜。还有那些雕刻的花儿,无论菜品还是味道都很是出彩。
苗氏看着还算满意,最起码儿子这亲事是村里头一个了。
宴席一直吃到下晌过,毛氏和许氏都喊着累,不想去收拾。姚翠芬和姚丽芬是姐姐却也是客人,自然不会伸手帮忙。
姚若霞系上围裙,去挨着桌子收盘碗。姚若萍看了眼姚若溪凉凉的眼神,不忿的拿着盆子去收筷子。
几个帮忙的媳妇看着顿时又把姐妹几个夸了一通,还让王玉花放心歇着,然后忙活起来。
姚春燕看着勤快的姐妹几个,咬着唇,也出来忙活。毛氏忙出来伸手,让她别弄脏了新衣裳。
锅里的热水烧好,姚若霞帮着几个媳妇舀了热水刷完,被人拦住了,“姑娘家的手细发,还是别下手了。”
“若霞那手白白嫩嫩又细发,没干过活儿的,连个茧子都没长。快和你娘一块歇着去吧!别使粗了,可就不好了。”许氏皮笑肉不笑的斜了王玉花一眼。
王玉花看着心里暗哼,也不跟她呛。
许氏见她不吭声,顿觉得没趣,只好忙着拾掇起来。
卢秀春带来的两个婆子也卷了袖子下手干,毛氏忙拦着。
俩人笑,“我们是伺候姐的下人,自然是要干活儿的。”
毛氏又劝了几句,见劝不住,就让俩人干了。
姚满屯和姚昌几个都忙外面的事儿,等所有的大大的杂事儿忙完,已经傍晚了。
姚翠芬和姚丽芬两家都没有走,而是住下,等着明儿个认亲。
苗氏叫了王玉花,“老宅没地方,你家屋子多,让翠芬和丽芬住你家吧!”
啥叫没地方,姚昌住的那一间早先就空出来了,再加上还有一间空余的,真要住肯定住得下。王玉花笑道,“家里只有两间客房,那要让二妹和三妹挤挤了。”
“都住这边吧!这边有几间客房能住的!”姚昌忙过来道。
“哪有亲戚头一天住新房的!”苗氏嗔了他一眼,让不要再。
一块吃了晚饭,姚翠芬和姚丽芬两家都一块过来。
姚若霞把前院的两间客房拾掇出来。姚丽芬要往后院去看。姚若霞叫住她,“天晚了,姑还是歇下吧!”
姚丽芬看她虽然笑着,眼神却凉凉的,抿了抿嘴笑道,“不是内院住女眷吗?”
“内院住自家人,外援住客人。”姚若霞淡淡的回她一句,把门指给她。
王玉花已经撑不住了,姚若溪给她把了脉,让她早早去睡了。
姚昌又过来了会话,看没有事儿,这才回去。
姚丽芬只有一个闺女妞儿,三口住一间正好。姚翠芬却是四口人,可俩儿子,也不好推儿子去住内院,只好挤着了。
倒是朱敏儿,她是提前一天就来的,跟姚若霞在一屋住着。
拾掇好,睡下,已经很晚了,天不亮又起来,去老宅,看苗氏和姚正中吃媳妇茶,认亲。
卢秀春已经起来,由毛氏和姚春燕帮着,在老宅做了早饭。
不管是户闺女还是大户姐,当了媳妇都要过这一道,孝敬公婆。所以卢秀春来之前就准备好了,烙了饼,熬了黏稠软糯的米粥,炒了几样菜。带来的两个婆子都没有伸手帮忙,全程都由卢秀春自己做完。
苗氏却看她洗掉了脸上的粉,鼻子旁还有几个雀斑,更是不满意了。不过好歹是疼爱的儿子的媳妇,把之前准备好的红包地给她,接了茶。
姚昌看着松了口气,笑容更深切了一分。
姚丽芬却突然哎呀一声,“我带来给弟媳妇红包不见了!”
“咋回事儿?昨夜不是睡在二嫂子家的吗!?”许氏一听顿时兴奋起来。
王玉花和姚满屯脸色都是一变,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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