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人换了个地方继续撒网打鱼。
七朵走到渔人弃之不要的杂物旁。
所谓的杂物,除了一些烂泥水草外,还有一个个湿漉漉的螺蛳。
这些杂物并不是一次倒就。
螺蛳的数量还不少。
“朵,看啥呢?”六桔走近,见七朵停下,不解的问。
七朵指了指那堆螺蛳,“二姐,我们将这些螺蛳捡回去吧。”
六桔拧眉,奇怪的看着七朵,“朵,你忘啦,咱们家的鸭年前都卖了,弄这些东西回去做什么,腥死了。”
七朵暗汗了下。
谁说弄这些回去是给鸭子吃的,是人吃好不好。
看着地上那一堆螺蛳,已经想到香辣过瘾的麻辣小螺蛳。
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不过,她知道,这儿的人没有吃螺蛳的习惯。
螺蛳一般会被捡回去砸碎了喂鸭。
就因没人吃,所以她才要捡回去,也许它能为自己带来一些效益呢。
昨儿晚上七朵想了很多。
要想改变现状,无论分不分家,都先要想办法挣钱。
能为谭家大把大把的赚钱时,看谁还敢压在大房的头上。
若是分了家,更要好好利用灵泉和异能,还有前世的知识,发家致富,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今儿随便瞧了瞧,她已经生出很多赚钱的点子。
对未来,七朵充满了信心。
“二姐,我好像听谁说过,这螺蛳是能吃的。”七朵笑眯眯的说道。
六桔瞪她,“能吃?怎么可能,别听其他人瞎说。”
“恩,好二姐,你在这儿看着,我回家去拿盆来装好不好呀?“七朵只得嘟着粉唇,眨着黑眸,使出撒娇这一招来。
撒完娇,她禁不住身上寒毛倒竖,为自己恶心了一把。
六桔眨巴了几下眼睛,心软了。
“你这傻丫头,真受不了,好了,你在这儿等着,我回去拿。”六桔抿嘴嗔着。
“嘻嘻,还是二姐最好。”七朵适时的拍了下马屁。
六桔佯瞪她一眼,嘴角噙着笑意,先挑着篮子回家。
而七朵在等六桔时,又在塘埂上用剪刀挖了些地儿菜。
不到一刻钟,六桔拿着一个木盆去而复返。
七朵将地上的螺蛳尽数装入盆中,同时又去渔人后来打鱼的地方。
果然又拾到一些。
看着份量,大约能炒两大盘子。
“可惜少了些。”七朵咂嘴。
六桔撇撇嘴,“这东西你要是喜欢吃的话,到时可以让爹去帮你捞,后山脚下的石溪河中多得是。
不过,要是被奶知道,免不了要挨顿骂,说你浪费她的油盐,一天到晚就知道掂记着吃。”
石溪河!
哈哈,河中应该还有不少其他的好宝贝吧!
七朵眸子又愉悦的动了动。
六桔帮七朵挑了篮子,七朵则端着木盆,两人一起有说有笑回了家。
回家后,徐氏已经做好了早饭,正在外院喂猪喂鸡。
七朵和六桔赶过去帮忙。
谭家养了二十只鸡,鹅与鸭年前卖了。
两头肥猪年前宰了,如今只剩一只怀了仔的母猪。
母猪再过月余就要产仔,到时会留下两三只小公猪仔养起来。
这边七朵母女四人在忙碌着不停。
赵氏房间内,谭德银正愁眉不展的唉声叹气。
“唉,如今像我们这一行当越来越不好做。
起得比谁都早,磨破了嘴皮子,说得喉咙生了烟,结果只得些这东西。”谭德银一边诉苦,一边点着桌上一个笸箩。
笸箩中有十来个鸡蛋,一块布料,一包点心,几个铜板和一些面粉。
赵氏披着袄子斜靠在床头。
谭老爷子坐在桌旁喝着茶,眉头紧拧。
“要是不好做,咱就不做了,省得受累。”谭老爷子半晌开口说道。
在乡下,以物易物的情形十分常见。
因此,谭德银说村民们都用鸡蛋之类的东西来抵算命的费用,谭老爷子和赵氏都没生疑。
“呵呵,爹,娘,不过今儿倒有些意外收获呢。”谭德银忽然面现一抹神秘的笑容。
“什么意外收获?”谭老爷子和赵氏两人眼睛都亮了亮,同声问道。
谭德银笑着从袖笼里掏出一个碧绿色的玉镯来。
他起身走到床边,恭敬递向赵氏,“娘,这是今儿一位县城里的夫人送的,我看着是好东西,起码能值十来两银子。
特意揣在身上,想给娘一个惊喜呢,呵呵。”
“哟,那位夫人出手可真是阔绰。”赵氏接过玉镯细致瞧着。
只见玉镯绿得泛光,看着像是好东西。
她将镯子试着向手腕上套。
大小正合适。
赵氏十分喜欢,眼角眉梢都带了笑意。
“你这孩子,这大把年纪了,还这样逗弄你爹娘呢。”赵氏嗔道。
“嘿嘿,还不是想让娘您高兴高兴嘛。”谭德银笑着说道。
而后他看向谭老爷子,满脸正色道,“爹,我不怕受累,只是不能挣更多的钱来孝敬你们,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呢。”
赵氏开口道,“老二,你也别这样说,这些东西大水也淌不来,家里不正好要吃用嘛。
这些年,家里可是多亏你想着法子挣钱,不然,这一大家子几十口人,靠什么来养活哟。”
她摸着手上的镯子,心中十分舒坦。
活了这大把年纪,还真没戴过这样好的镯子呢。
她现在看谭德银,可是越看越顺眼。
越看越觉得孝顺懂事。
“娘,您这话我不乐意听啊,我比几位弟弟年长,挣钱养家不是应该的嘛。”谭德银皱了眉说道。
满脸的正气,一副有功也不能受禄的模样。
“唉,你是老二啊,德金要是也能像你一样挣钱,咱们家的日子过得会更好的。”赵氏叹气。
谭德银也轻叹一口气说道,“爹娘,其实大哥的能耐不比我差,只是他与我的想法不一样罢了。
大哥是位好父亲好丈夫,事事都为妻子儿女着想,处处将他们摆在第一位。
这点,我永远比不了大哥。
心无法二用,顾大家就顾不了小家,顾小家则顾不了大家。
唉,我只顾着大家,倒忘了那个小家,孩子们心里可能都有怨吧。
特别是大郎,那个样子,想想我可真是亏心啊,嗨!”
他说着说着,就垂头捂了脸,声音有些哽咽起来。
这番话明着是夸谭德金。
实则是赤果果的挑拔离间,说谭德金从来不为大家庭考虑,不孝顺父母,不愿为大家尽心尽力。
正好有七朵的事儿在前,赵氏这心中的疙瘩更大了,认为谭德银的话有几分道理。
再想想徐氏是个小脚,只能干家务活。
二霞手脚慢,七朵以前又是哑巴,六郎不但不能干活,反而还常常要看病吃药。
六桔算是正常的,但是个女娃,年纪又小,也不能做什么出力的活儿。
还有,六桔那张小嘴不是个省事的,背后还不知说了自己多少坏话。
赵氏这样一想,七朵一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却忘了谭德金能吃苦耐劳,力气又大,一人能顶两个年轻小伙子,田地里的活儿就数他干得最多。
“哼,自从他娶了那徐氏,这心就跟我这做娘的越来越远,娶了媳妇忘了娘,这话可真一点儿不假。
那白眼儿狼的死东西,枉我十月怀胎生了他。”赵氏恨恨的咬牙骂道。
谭德银忙替谭德金辩道,“娘,大哥那不是疼大嫂嘛,您别生气了。”
眸底滑过一抹冷冷的笑意。
谭老爷子见赵氏还想说什么时,出声打断了她,道,“好了,别再数落老大,这些年,他也不容易,他心里苦着呢。”
五个儿子,脾气各不相同。
谭德金老实憨厚,但骨子里却十分倔强,认准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
这份倔强,当初在他与徐氏的婚事上,体现得十分透彻。
他让父母感觉不好掌握,赵氏不喜欢他。
但谭老爷子并不讨厌他,认为男人该有骨气。
谭德银性格温和,爱说爱笑,又会挣钱,在乡里名声十分响亮,人人都赞他人好。
为此给谭老爷子和赵氏俩人挣了不少脸面,最宠他最信他。
“是啊,娘,别说大哥了。”谭德银跟在后面附合,将此事揭过。
他眸子一转,忽压低了声音对谭老爷子道,“爹,年前和您说得那事儿,考虑得怎样?如今可是势头最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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