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族长很快将村民们召集到自家院子中来。
七朵说了买种苗养鸡和养鸭一事,将其中的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
谭家庄不但背靠大山,还面临石溪河,无论是养鸡还是养鸭,条件都极好。
若无这条石溪河,想要大规模的养鸭还真是难呢,光靠村里那口水塘,可是养不了几只鸭子的。
你鸭子要是养太多,将水塘给占了,那村民们平日里的吃用水和洗衣洗菜,那可就成了大问题,村民们肯定会反对的。
石溪河穿村而过,远不见边,河里水鱼小虾极其丰富,养鸭是上佳的选择。
七朵特意将石溪河的优势也说了下,好让村民们回去好好琢磨。
听完了七朵的话。
人群有些沸腾,这又是一桩能赚钱的营生呢。
但是因为要先huā钱买种苗,有些村民可就犹豫了。
平日村民们家中养的鸡鸭可都是自家用蛋孵化出来的,几乎是不要成本的,一个幼仔要四文钱,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呢。
“七姑娘,要不这样行不行,那小鸡我们自家孵,我们家老母鸡这两天正好要抱窝呢。等小鸡养大了后,我们卖给你,怎么样?”一位五旬的妇人笑着问。
如今的谭家庄,除了谭家人和谭族长外,已经无人直接唤七朵的名字了,都是直接称呼一声七姑娘,很是敬重。
妇人话一出,立马有几位村民眼睛亮了亮,想着到时拿些鸡蛋过去。让妇人家的母鸡帮着孵下,可以省近百文钱呢。
七朵笑着答。“大娘,我们让大家养的鸡鸭,和我们平时家里养的鸡鸭品种可不一样,不然,哪儿能三个月就可以出窝卖呢。我们让大家买回去的小鸡小鸭。不但更好吃,而且长得特别快。这样一来,我们每年可以养几茬呢。”
“只是,这种苗要好几文一只,太贵了吧。”有人道。
七朵依然笑着道“贵吗?来,我给大家算笔账啊。
种苗四文钱一只,一只鸡三个月要吃的稻谷我们最多最多最多huā十文钱。这已经是顶天了。这样算下来,一只鸡huā费的成本大约是十四文。
正常情况下,一只鸡三个月可以长到三斤左右,三斤可以卖三十六文,一只鸡我们就可以赚二十二文呢。
如果我们一次养五十只,那三个月就可以赚一两一钱银子,要是养一百只呢,那就是二两二钱银子。一年下来。我们最少可以养四茬,就算每回只养五十只,那我们也能赚四两多银子呢。一百只就是八两多,二百只可就是十七两多哟,养得越多赚得就越多。
而且我们这只是算了养鸡的收益,要是再加上养鸭,那就是双重收益。
一年到头,我们辛苦的种田能挣多少钱。相信众位伯伯婶婶比我会算。而且养鸡养鸭又不会耽误种庄稼的功夫,单纯是额外的收益哟。
当然,我这样说,并不是说大家一定要买种苗回去养哟,我只是将账算给大家听,大家可以仔细考虑考虑再做决定吧。若有愿意养的,我们到时会签份正式的契约,保证大家所养的鸡鸭我们一定会收回来,销路不用大家去犯愁。”
一笔账算下来,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啊。
大家都是泥巴地里刨食,一年忙到头,皮都脱几层,一家老小加在一起,最多赚个三四两银子,这还得是风调雨顺的好年景,才能挣这些。
但是除去一家人的huā销和各项课税,最后真正剩下来的,更是少得可怜。
而现在只是在家养养鸡鸭,一年下来,稳稳的就有近十两银子进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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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人人都动心了,有钱不赚那是孬子啊。
“七姑娘,账虽然是这样算,只是我们养鸡养鸭的都晓得,要是碰上鸡瘟或者什么,那鸡鸭可就遭了殃,弄不好一只剩,到时我们搭进去的稻谷不算,这种苗钱也就打了水漂呢。我们庄户人家挣点钱可不容易,那可都是我们一点点抠回来的啊。”长舌嫂葛氏拍了下大腿道。
“这话说得也没错,前年放鸡瘟,我家养的二十只鸡,连个做种的都是没剩,后来我大闺女做月子,还是huā钱买了鸡送月子礼呢。后来就因鸡送的少,婆家还不高兴呢。”一位四旬的妇人立马接话,满脸的忿忿。
“哟,这倒是啊,上回我家养了十五只鸡,还被黄鼠狼给叨去了好几只呢。”又有人道。
无论是养鸡还是养鸭,死伤是不可避免的事儿。
葛氏这番话,顿时让众人跟在后面附合起来,都认为有风险,一时之间大家的面色变得犹豫了。
听葛氏提到遭鸡瘟一事,七朵忽然想起,记得芦huā坡那边的鸡鸭健康状况极好,特别是那一千只鸡,几乎没听方大娘和汤胡娘子说起有死伤的事情。
送过去一千只,除了吃掉的,没有损失一只。
看来,用异能催化过的蛋孵出来的幼仔,对病菌的抵抗力极强。
鸭子因最初是直接从孵坊买来的,死了几只,后来因为一直饮用的都是灵泉水,也未听闻有生病死去的鸭子。
汤胡每天在芦huā坡巡高,不管是庄稼,还是动物,只要有任何情况,他都要记录下来,以备后查。
七朵看过汤胡的巡视记录,未见到有鸡鸭的死伤记录,故知道鸡鸭们都是十分的健康。
她心中暗暗高兴,鸡鸭不但长得快,又不易生病,哪儿还愁养不好呢。
但是,凡事都有万一的,她不会当着众人的面承诺鸡鸭不会死,那可是自寻烦恼。
谭德金与谭老爷子不约而同的看葛氏,有些反感她的多嘴。
想着要不是她这番话。说不定大家都决定买种苗了。
七朵则一点儿不反感葛氏这番话,反而有些感激。
有些话提前说出来。比日后出了事说出来更好。
她笑着面对犹豫的村民们道“葛婶子这话说得极是,养鸡养鸭时,极有可能会遇上一些不好的事儿,这就是风险。
只是话又说回来了。做任何事都有风险。
想当初我们家买下光秃秃的芦huā坡,有没有风险?当然有风险,弄不好就会血本无归。像大家种庄稼有没有风险?也有风险,万一遇上大旱或大水,那到时庄稼就会减产,有时甚至颗粒无收,大家不但几个月的劳力白费了,还浪费了稻种和肥料钱。
就像我们走路还会有风险呢。说不定在哪儿就摔了一跤将脚给扭了呢。
所以说,不管我们做什么事儿,都是有风险的,若我们因为怕风险,就不去做,那我们也就不用种庄稼了,不用出门了,什么事都不能去做了。因为都有风险啊。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会怎么样?
嘿嘿,恐怕这世上就不会有人存在了吧。
伯伯婶婶们都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吧。养鸡鸭的确有些风险的,但是风险与收益想比较起来,还是不算大的。如果有人真的怕损失那几十文种苗钱的话,我真心劝他一句,您暂时不要养,等看到别人家赚了钱之后。您再行动吧。
好,话就说到这,再说下去,就啰嗦了。”
听了她的话,又有不少人点头称是,的确是这道理,做什么事都有万一的。
这时,只见谭大马起身站了起来,高声道“七姑娘,我们家愿意养,您给我们家留一百只小鸡苗,五十只鸭苗。”
谭大马因着七朵家的缘故,这半年来挣了些银子,家里的条件如今是越来越好了,还打算明年开年盖新屋子呢。
谭族长见谭大马开口了,欣慰的点头,并站了起来,冲其他人道“你们这些人啊,前怕狼后怕虎的,永远挣不了大钱。七丫头这回可是想带着你们一起发财,你们倒好,还在那儿说三道四的,都给我回去好好考虑,有愿意的,到时来我家一趟,与七丫头签份契约。”
然后他又看几七朵“七丫头,算我家一份,鸡鸭各一百只,正好让你大奶奶和几位婶娘们在家养养,鸭子到时让二虎四蛋几个去放。”
“嗯,好嘞,我记下啦,晚上我回去准备契约,明儿一起过来签契约。”七朵笑眯眯的应了。
对于谭大马和谭族长二人当众支持的行为,她是十分感激的。
众人散了开去,都回去好好考虑了。
第二日,七朵将拟定好的契约带去了谭族长家,让他老人家过目。
谭族长认真看了契约,上面分别写清了双方的责任和义务,七朵家负责出售优质种苗和后期的回收,若不能回收,那就是违约。
养殖户们负责将种苗养大,三个月后只能卖给七朵家,不能卖给他人,否则就是违约。
双方如有违约,那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几天下来,又陆续有五六家过来与七朵签约。
如此算下来,整个谭家庄,最后愿意养鸡鸭的只有十家。
这样的比例不算高,但也不算低了,反正七朵满意了,眼下有这些家养着,也够了。
接下来,谭德金和谭德宝二人将种苗给运了回来,按照契约上的数量,将种苗给十家送了过去。
种苗虽然发放到了各家,可七朵并没有松口气,隔三岔五的就去这几家看看,并提一些可行的建议,希望大家能将鸡鸭养得更好。
而村子里另外几十户人家的眼睛都在盯着这十家看,等三个月后的成果,好做下一步打算。
秋雨绵绵,这场雨下了好几日,一直不见停歇,到了傍晚时分,下得越发大了,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豆大的雨点砸在瓦片上发出的脆响声,听着让人莫名有些不舒服。
七朵在屋里与父母亲商量着酱坊一事,忽然院门被人拍得呯呯响。
拍门声盖过了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