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越发紊乱的步伐,凌月再次出击,这次直接将中年男子打的吐了血。
“你这替天行道也不行啊,还是干不过我的正当防卫!”凌月取笑道。
中年男子知道自己难逃一死,看着近在咫尺的凌月,阴狠地道。
“鬼物,我杀不了你,自然有人杀得了你!要你死的人,可不止我一个!”说着自断经脉。
凌月看着倒下的男人,耸耸肩一副玩世不恭地道。
“我当然知道要我死的不止你一个,可那又如何,你死了,我还活着!”
说完随手将对方的尸首收进空间,转身离去。
人杀了,尸体收了,可凌月还是很不爽,总这么锦衣夜行的还真是有些憋屈呢!
可不这样又要怎样呢?
凌月躲过一波巡视京都的侍卫,来到十字街口,看向一个方向,略一迟疑,飘身过去,很快在一个街口前停住。
里面住着几家权贵人家,其中一家正是平昌候府。
置身黑暗的凌月,看着街里面的灯火。
权贵人家大门外都会挂几盏灯笼,彻夜不息,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凌月想的是,如果将刚才的那个男人尸首挂在这里,明天她的舅舅看到了会不会被吓死?
应该不会,在社会打拼了那么多年,不至于就被一个尸体吓死。
就算是有她的原因也不会。
吓一跳倒是会的,从此惊疑不定也会的,那要不要试试?
不知为什么,凌月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老婆婆,不由叹了口气。
还是算了,吓着她老人家可就不好了。
那个老人一直在找她这个外孙女。
找到了也没有打搅,只是默默地关心着。
除了要她趁早回来认祖归宗外,没提过任何要求。
她没法认同,却也不能完全无动于衷。
这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牵挂着原主的亲人,要是因为她的一时痛快,吓个好歹那就是她的罪过了。
凌月沉默地看了一会,最终转身离开。
还是换个地方挂尸吧。
可还没离开多远就感觉到有人跟踪!
凌月顿时警觉起来,当下加快了速度。
奇怪的是对方犹豫地追了一段就放弃了。
可凌月却不想这样算了,继续加快着速度,从另一个方向遁去。
她打算绕到后面,堵住对方。
因为查了那么多西柳巷,对京都地形虽然还谈不上了如指掌,但部分地方还是熟悉了,而眼下的地方恰好在熟悉的范围内。
跟踪她的人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当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却看到凌月站在那里,顿时愣住。
凌月也愣住。
月光很亮,这里周围住的又是权贵,门前多多少少都点着灯笼,尽管光线昏暗,但她还是看清楚了对方的样子。
满头白发,俊美逼人,气质雍容……
不,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方的五官眉眼,竟和她有些相似!
再结合对方看上去是个中年人,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两人对视着,沉默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凌月转身走了。
是真的走,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前行。
后面没有声音,但她感觉到,对方在跟着她,距离和刚才两人对视的距离一样,不远不近,没有半点变化。
这说明,她转身走,对方就跟上来了。
为什么要跟着,刚才不是都放弃了吗?
凌月有些恼火,可又觉得自己恼火的可笑。
随手折下根树枝,用手拿着毫无意识地划着旁边的墙壁,时而孩子气地对着空中挥舞几下,就这样走出了这条街。
又到了十字街口,凌月停了停,忍住了回头的想法,抬腿朝另一个方向走,后面的人说话了。
“这边有个馄饨馆,很好吃的。”
凌月身体僵了僵,却说了句孩子气的话。
“我没钱!”
男人微怔,唇角现出几丝笑纹。
“我请你。”说完转身往另一个巷子走去。
看着那个男人倒背着手,就那么施施然然地走着,像是一座山,坚实而厚重。
凌月忽然眼睛有些酸涩。
她想起了另一个时空的父亲,给她的背影也是这样的感觉。
似乎想了很多,似乎又什么都没想,纠结了一会,挣扎了一会,直到那个人看不见了,才抬脚跟上去。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上去。
或者说,在认出对方是谁,自己为什么没有马上离开,还做出那样幼稚的举动。
这不是她的风格。
可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因为此时她正和对方隔着一张油腻的桌子,稀里哗啦地吃着馄饨。
馄饨确实不错,这人没骗她。
忙活了一夜,杀了人,堵了心,刚才又受了惊,还真是饿了,连吃了三碗才觉得肚子有了底。
“吃饱了?”对方问。
凌月注意到,对方只吃了一碗就一直坐在那看着她吃。
“吃饱了。”凌月下意识地去拿旁边的茶碗。
男人对着昏暗的里面说道。
“沏壶清茶!”
凌月听了又把手缩回去了。
她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可说什么呢,想了想对上对方的目光,还是直言不讳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
说完又觉得这话有毛病,可话已经说出,也懒得纠正了。
“我不知道怎么知道的是你,可看到你,就知道是你。”
问的有毛病,回答的像绕口令。
“所以你就跟着我?那为什么又不跟了?”
男人沉默了一会。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后来又不想了。直到看到你,才知道是你。”顿了顿道,“你的眼睛和你母亲一模一样。”
这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凌月整个时空的生父,长兴侯凌天!
凌天说完反问道。
“你呢?又怎么知道是我?”
“纳兰说你一头白发,还说我长得像你,自然看到你就知道是你了。”
说到这凌月也放松了,一首拄着下巴,毫无礼貌地看着这个便宜父亲,似笑非笑。
“你说我眼睛长得像我娘,可我觉得更像你一些。”
这倒不是讽刺,而是她真的觉得这双眼睛很像面前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