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惊讶地嘴·巴都合不上,她怎么都没有算到,林谷雨竟然在那么多人包围的情况下脱,真是了不得。
“娘?”如意眼圈微微发红,难以置信地望向唐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着如意这么问,唐氏这才回过神,慌乱地伸手指着林谷雨,焦急地说道,“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是她,是她故意的陷害我的。”
“是因为我知道了三太太被害死的真相,所以你要杀人灭口。”林谷雨一脸失望地望向唐氏,眉头轻拧着,声音更加的冷漠。
如意踉踉跄跄地朝着后面栽去,如果不是因为身后有个桌子抵着她的话,说不定直接栽倒在地了。
“是这样吗?”如意眉头微微一抬,万分失望地望向唐氏,瞧着唐氏不说话的样子,声音陡然提高,歇斯底里地质问,“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这样?”
事情已经摆在如意面前,唐氏不知道该怎么样为自己开脱。
“大太太,”林谷雨说着,一把将长剑收回来,毫不犹豫将周婆婆打晕过去,抬脚朝着唐氏面前走去,“你这是逼着我将你所有的事情全都说出去。”
此刻,眼泪都已经干涸了,唐氏抬眼望向林谷雨,嘴唇微微发颤,小声地说道,“不是的,事情不是这样的。”
“不是?”林谷雨眉头微微一抬,鄙夷地勾起唇角,“那好,你告诉我,为什么找了八个人堵着我?”
八个人啊,那可是八个壮汉啊,唐氏忍不住地后退,林谷雨竟然能够脱身,林谷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谷雨身上的血腥味让唐氏有些受不了,反感地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脸戒备地望向林谷雨。
“如果不是因为想要如意好起来,过去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说,苏眠那个贱人,害死了我哥,我怎么可能放过她?”唐氏破罐子破摔,怕及了林谷雨,声音却依旧冷漠残忍,“她还想好好的当她的侯爷夫人,做梦,这侯爷夫人的位置原本就是我的!”
如意双手忍不住地抱住她自己的肩膀,哭着蹲在地上,就像是当年看到了苏眠被杀的样子一模一样。
“为了一个侯爷的夫人的位置,”唐氏眉头轻抬着,鄙夷地勾起唇角,面带微笑地说道,“我怎么可能让她好过?”
“不是这样的!”如意忍不住地大声叫起来,双手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太阳穴旁边的青筋突起,努力辩解着,“婶婶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还婶婶?”唐氏冷眼望向如意,嘲讽道,“我是你娘,你觉得这世上还有谁比我对你更好了,你整天跟着那个女人身边,你觉得她能给你什么?”
其实一开始,林谷雨已经不想再追究苏氏的死,毕竟苏氏都已经死了二十年了,当时唐氏千不该万不该的对她动手。
“婶婶最想念的还是舅舅,你什么都不懂,凭什么乱说,我现在就将证据拿过来!”如意拉着林谷雨的手,飞快地朝着外面跑去。
等到花园的时候,如意从林谷雨的手中将刀子拿过来,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地开始挖土。
当唐氏追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如意使劲的在挖土,正要说话,就瞧见泥土中,静静地放着一个木盒子。
如意将木盒子的的从里面拿出来,一把丢到唐氏的面前,愤恨地说道,“当时大夫说了,婶婶活不长了,可婶婶不想连累舅舅,就随便答应了三叔的求亲。”
“如果不是三叔手中有千年雪莲,婶婶早就死了,即便三叔拿着上好的药给婶婶服用,可是婶婶却还是没有办法治好身子,”如意双眼噙着泪,轻咬着唇,“而且,良哥哥根本就不是婶婶生的,是三叔跟一个婢女生的!”
这个消息的无异于一颗炸弹,将林谷雨炸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果不是三叔的话,婶婶估计活不过三年,因为三叔的药,婶婶勉强地活了十几年,每天都要忍受着万蚁咬心的疼痛,”如意愤恨地看向唐氏,声音带着些许的怒气,“平时婶婶还能忍受这些,可是当犯病的时候,她疼得想要自杀!”
林谷雨的眉头轻拧着,难以置信地看向如意,不敢相信地问道,“为什么会生这么奇怪的病?”
如意眸中地泪水簌簌落下,指着唐氏,失望道,“当年娘跟婶婶关系很要好,那时婶婶还没嫁进来,娘怀着哥哥,每天要喝安胎药,那次婶婶帮着娘端药,瞧着汤药的颜色有些不对劲,直接将一部分倒在了花盆里面,那花瞬间就焉了,婶婶吓得要命,失手打破了药,却不想碎片划破了手指,毒药就顺着伤口进入了婶婶的体内。”
唐氏呆呆地抱着手里的木盒,隐约地记得苏眠曾经打破过她的药。
“大夫断定了婶婶活不过三年,更不能生儿育女,”如意眼泪簌簌的落下,带着哭腔地说道,“我本来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自从三叔出了事情,婶婶就以泪洗面,偶尔将以前的事情说出来,你手中拿着的木盒,是婶婶每天给舅舅写的信!”
手中的木盒忽然间变得格外的烫手,唐氏慌乱地丢下手中的木盒,不敢再看一眼。
“婶婶早就知道自己已经撑不住了,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写在了信里,带着我将这个木盒藏在了花园中,说是等她死了之后,再将事情跟您说,”如意眼中地泪水缓缓地落下,声音哽咽着,“婶婶是因为你,才没有办法嫁给舅舅,不想舅舅因为她的病着急,想让舅舅重新找个人。”
怪不得,当时苏眠死活都不愿意嫁给唐起,还有这样的事情在里面。
“婶婶本就活不长了,”如意眼神恍惚,回想着那日唐氏带着周婆婆来,心疼不已,“婶婶对我说,不要怨恨您,我当时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如果不是婶婶早就想解脱了,我早就冲出去了!”
“娘,”如意失望地看向唐氏,声音轻若鸿毛,“我不想你知道我知道了那些事情,整天惴惴不安,后来周婆婆喂我吃药,我实在是怕极了,再后来,我就躲藏起来,再也不愿意出来见人了。”
“真正的你藏起来了,你的身体被另外一个意志控制着。”林谷雨轻点了一下头,“所以无论别人怎么唤你,你还是疯疯癫癫的。”
“别说了......”唐氏嘴咧着,眼泪落入嘴中,苦苦涩涩的,如同苏眠跟唐起的人生一样。
林谷雨一脸漠然的站在一旁,看着唐氏那个样子,轻抿了一下唇,缓步走到唐氏的面前,“大太太,你还是起来吧,我们一起去衙门。”
唐氏在听到林谷雨话的时候,缓缓地点头。
害了她哥哥一身的是她自己,这段纠结了三十多年的事情,现在总算是有了了解。
“池夫人,”唐氏就像是一下子老了很多的样子,眼皮微微垂着,忧伤地看向林谷雨,“我会自己去衙门的。”
“夫人,你没事吧!”忽然间,徐束青忽然间出现在林谷雨的身后。
林谷雨看了一眼身后的徐束青,微微勾唇,淡淡的开口说道,“我没事了。”
徐束青在瞧见林谷雨肩膀上面血痕,连忙拿出巾帕帮着林谷雨简单的包扎一下。
唐氏摇摇欲坠地站起身子,一步一步地朝着如意走去。
此时的唐氏,已经没有了以前的优雅从容,现在就像是一个老人。
如意眉头紧拧着,一脸愤怒地瞪向唐氏。
唐氏从如意的手中拿过刀,看了一眼如意,唇角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毫不犹豫地朝着她自己的肚子刺下去。
“娘!”如意慌忙扶着唐氏,大声地叫道,眼泪簌簌落下。
“谷雨,”如意一脸祈求地望向林谷雨,可怜巴巴地叫道,“求求你。”
“对不起。”林谷雨淡淡地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我不能帮忙。”
只要是不触碰到她底线,林谷雨都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唐氏却已经严重地威胁到了她的性命,她现在没有上去给唐氏一刀,已经代表着她仁慈。
林谷雨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来,里面还穿着一层衣服,幸好里面的衣服没有被染上鲜血,沾满鲜血的衣服被徐束青拿着包袱包裹着带走了。
当林谷雨回到的池府的时候,就瞧着小雪站在门口。
林谷雨缓缓地朝着小雪走去,打趣地问道,“你怎么在门口等着?”
小雪眼尖地看到了林谷雨胳膊上的血迹,眉头拧成一团,慌乱的抓着林谷雨的手,“夫人,你怎么受伤了?”
一开始小雪以为林谷雨只是去给徐府的人看病,但是想着林谷雨浑身上下带着不少的东西,总觉得怪怪的,不安地站在门口等着。
可不想,千等万等,却瞧见林谷雨受伤了。
小雪一把拉着林谷雨进屋,小心翼翼地帮着林谷雨将胳膊上面巾帕解开,瞧着那一道伤口,有种触目惊心地感觉。
林谷雨看了一眼胳膊上的伤口,眉头轻蹙着,“拿酒来。”
林谷雨觉得伤口就应该消毒,当小雪拿着蘸着酒精的帕子给她擦胳膊的时候,林谷雨有种想哭的感觉。
这,实在是疼了!
“现在知道疼了?”小雪瞧着林谷雨那个样子,小脸一皱,嘀嘀咕咕着,“你当时不让我去,你自己去挨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