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薄命,会试!

嘉郡王妃从悲惋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止住了哭声,内心深处只有一片激动与喜悦。

虽然至今不知宁雅的下落,但是她留下一息血脉。

她地内心得到一丝慰藉。

“慎之他……”

“慎之去国子监念书,要晚上才回来。”商枝煮两碗茶出来,放在嘉郡王妃面前,“您先喝一杯茶,祛寒。”

嘉郡王妃觉察到手指通红僵硬,在小辈面前失态,她似有些不好意思地抚弄着鬓角的银发。捧着一碗红枣姜茶,冰冷地掌心一片暖意,浅浅饮几口,温暖地热流漫向四肢百骸,体内地寒气被驱散。

商枝看着嘉郡王妃死寂般的眼睛里,焕发出光亮,那是对生活有期盼。那一张宛如佩戴上面具的面容,在这一刻被卸掉,淡淡地哀愁被喜色覆盖,眉眼间地温婉,十分平易近人。

“郡王妃,我知道您盼望着亲人回到身边。慎之手边有襁褓与宁雅县主留下的手书,但是他究竟是不是,还需要请人亲口询问薛伯父,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当年那个时间点,许氏的确怀有身孕,这是做不得假,薛伯父也是请稳婆摔断的腿。如果慎之真的是您的外孙,就是不知这中间出了什么意外。”商枝认真地给嘉郡王妃分析,也是做一下预防,万一若不是,也有一个心理准备。

嘉郡王妃点了点头,“我会派人去杏花村询问薛定云,如果慎之是雅雅的孩子,他们对慎之十分苛待,却也有几年养育之恩,如果不是他们,慎之说不定……总之,会感激他们。”

商枝颔首,嘉郡王妃性子温良,方才会将朱淳视若己出,只可惜朱淳并不感念恩情。

朱淳生母一事,怨不得嘉郡王妃,更与宁雅无关,他是以怨报德。

“若是慎之真的是宁雅县主的孩子,我有一事请求郡王妃体谅。您想要认亲,等科举之后再认亲。他十年寒窗苦读,我不希望因为这一重身份,让他在仕途上出现岔子。当然,您会说以如今郡王府的地位,他不必辛苦科举也能蒙荫。慎之有他的骄傲和抱负,我想他更愿意用自己的努力站在他想要的位置。”商枝想到嘉郡王府的恩怨,她自私的不想要薛慎之认亲,去趟浑水。但是他心底是渴盼着亲情,嘉郡王妃对亲情的期盼,也让她于心不忍,不能因为一己私心,让他们血脉分离。

那是薛慎之的人生,她不能过分的去干涉。她能够去做的,只有支持与陪伴!

嘉郡王妃默然,良久,她轻轻点头。

商枝捧着一碗热茶,喝一口,她缓缓地说道:“郡王妃,郡王府的恩恩怨怨,我并不太清楚,只听秦老夫人提过一些,朱淳对您怀有敌意,我不知道慎之若是回府,他若是做出一些下作手段,您会如何处理?”

毕竟宁雅县主出事,与朱淳脱离不了关系,朱淳依旧在郡王府过得很好。如果他们因为朱淳是郡王府唯一的子嗣,留下他继承爵位,传承香火,无论他做什么都会包庇朱淳,那恕她不能让薛慎之回郡王府。

“枝枝,我知道你心中的顾虑,为何不处置朱淳,这件事你别问。慎之回郡王府,我就算是舍下这条命,也不会让他受到威胁。朱淳若是对他动手,我不会收下留情。”郡王妃表明她的决心。

商枝微笑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们该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这是商枝行事的准则。

“我只想好好守着雅雅留下的孩子。什么大局为重,什么温良贤淑,我所受地这些教育,让我失去亲生骨肉,还能如何去以德报怨?”嘉郡王妃苦笑一声,“你说的对,就该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慎之安心科考也好,这些年我不大管事,府中我也该好好收掇收掇。”

商枝说的这一番话,就是希望嘉郡王妃能够立起来,有她在府里做主,朱淳也难以翻天,他不过一个庶子,还能够越过嫡母去?

嘉郡王妃小坐一会,她便回到郡王府。

贺氏正在正院等着嘉郡王妃,这些年他们搬出郡王府。郡王府嘉郡王妃并不管事做主,一切都是管家在打点,有重要的事情方才来请示嘉郡王妃。如今他们搬回嘉郡王府,自然要把掌家权握在手里。

“娘。”贺氏见到嘉郡王妃唤一声,抬头看着嘉郡王妃满脸冷肃地模样,心中暗自想着,贺平章说的那个薛慎之,或许不是宁雅的孩子,嘉郡王妃失望而归?“娘,您与爹年事已高,我们搬回来,孝敬你们,为你们分忧,让你们晚年好好享福。”

嘉郡王妃并未理会贺氏,直接坐在主位上,她对沉香道:“去请管家。”

“是。”沉香快步离开。

贺氏心中一喜,嘉郡王妃这是打算将权给她,“娘,您放心,儿媳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会将府里上下打点好。”

嘉郡王妃掀着眼皮子,这才正眼看她,“你父亲是三品官的出身,你是嫡女不错,你嫁的是庶子,也随他是一个庶妻。府中庶务交给你打点,府外的应酬让你去应付,你让那些诰命夫人,宗妇如何想?以为这嘉郡王府真的没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妻去羞辱她们?将一个个得罪狠了,让嘉郡王府推上风口浪尖?”

贺氏脸色一变,当年她嫁进郡王府,她爹还不是三品大臣。

“娘,相公是放在你膝下教导……”

嘉郡王妃毫不留情地说道:“放在我膝下教导,也抹不去他体内低下的血脉,做的事情也下作上不得台面。我与郡王如何放心将这偌大的郡王府交到他手里?郡王只有他一子,宗室却不止他一个。好在我身子骨算硬朗,还能从宗室挑选一个过继,撑起郡王府的门庭。”

面对突然转变的嘉郡王妃,贺氏险些招架不住,这与她设想的不一样。

过继?

这个时候过继,老爷岂不是成为笑柄了?

人人都认为这嘉郡王府是他继承!

这时,管家与沉香一同过来,他从沉香口中得知郡王妃要重新掌权,将印章与账房钥匙带过来,一并交给嘉郡王妃。

“郡王妃,账本全都锁在账房,老奴等下给各个铺子与庄子的管事送口信,让他们明日来郡王府,您与他们对账立规矩。”

嘉郡王妃将印章与钥匙收起来,“朱淳住的院子是正院,郡王世子的规格。管家,你在郡王府几十年,这一些规矩都不懂?比照其他亲王府庶出的规格,多出的人数裁减,可不能乱了套。”

“是。”管家应下,心底暗暗心惊,郡王妃这是大刀阔斧,准备动大老爷了?

贺氏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嘉郡王妃一口一个庶出,比照其他的庶子规格,这不是将老爷的脸皮子丢在地上踩?不得叫人笑话死?

“娘,相公……”

“住在郡王府,就得按照规矩办事。贺氏,你也是从书香门第出来,这些规矩不用我说,你心中该有数。”嘉郡王妃裁减人数,就是要削弱他们的力量,吩咐管家道:“立即执行。”

贺氏还想说什么,见管家离开将他们将院子腾出来,然后裁减人数,连忙跟过去,生怕管家动了不该动的人。

嘉郡王妃按揉着太阳穴,满面疲态。

“郡王妃,您这么做,奴婢担心朱淳会狗急跳墙。”沉香将自己心底的担忧说出来。

嘉郡王妃冷笑道:“他不会。”

而且,嘉郡王妃就等着朱淳狗急跳墙,一举将他给拿下。

朱淳有几分脑子,他想要继承爵位,一定会选择忍辱负重。

“放出消息,我要在宗室挑选十二岁至十六岁的男子过继。”嘉郡王妃垂着眼睑,人人都认为朱淳会是继承人,虽然是庶子,在权贵圈却得到人认可,而她若是挑选一个教养几年便能够支撑门庭的继承人,也能够分化朱淳的势力。

这一刻,嘉郡王妃不禁庆幸,当年想要看朱淳的品行,因而并没有将朱淳记在她的名下,便是防备着他心术不正,若是记在她的名下,便能够名正言顺继承爵位。非但不能成为雅雅的靠山,还会成为雅雅的厄难,事实也是如此,雅雅因他而死!

过继一事,也是对朱淳的警告。

沉香惊异道:“郡王妃,您是打算将郡王府交给小主子继承?”

郡王妃摇了摇头,“朱淳将郡王府视作囊中物,若是给慎之,只怕他会对慎之动手。慎之有自己的能力与抱负,这空头架子,要来何用?”

意思是真的打算过继一个过来,制衡朱淳。

嘉郡王妃说做就做,她邀请宗室的人来府中做客。

朱淳听后,气怒地将书案上的东西扫落一地,满面阴霾。

贺氏焦急地问道:“老爷,院子难道腾出来?我们如果腾出来,真的让郡王妃过继一子过来,只怕我们在贵族圈里难以立足。”

朱淳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他除了忍,别无他法!

郡王妃这是准备打击报复他了!

“搬!裁人!她如何说,我们照做!”朱淳一拳锤在书案上,憋着一肚子窝囊气。

他如果不按照嘉郡王妃的去做,一顶不敬嫡母的帽子扣下来。

嘉郡王妃开口,元晋帝没有不答应的。

他必须要敬着嘉郡王妃。

贺氏忍不住多嘴道:“你现在为皇上办事,你请爹去请封世子,皇上会批下来。”

朱淳眸子里晦暗不明,他只是元晋帝眼中的一条狗。顺眼养着,不顺眼哪里能留着?他若是敢言语有威胁之意,只怕不等嘉郡王妃动手,元晋帝第一个就要除掉他!

“闭嘴!”朱淳阴晴不定,他握着拳头道:“你顺着郡王妃,她给你气受,你也得忍着。”

贺氏满腹委屈。

这时,有人过来禀报,“主子,贺平章逃了。”

朱淳厉声道:“追!”

“是。”来人准备退下去,就听朱淳道:“就地处置了。”

——

贤德殿。

云姑姑吩咐下去的侍卫,并没有找到水底的人,只得将文娴带进宫。

文娴一进寝宫,立即跪在地上,“姑姑,不是我害的表姐,是那个穷酸书生,他想要尚公主,利用我找人欺辱表姐。姑姑,娴儿知道错了,今后会对表姐忏悔。”

文贵妃目光冰冷如刀地射向文娴,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若不是她是礼王妃,她有千百种手段对付她,让文娴生不如死!如今不得不顾及礼王。

“你怨恨本宫未给你求来如意的亲事,将心中的怨恨,报复在永安身上。”文贵妃握紧扶手,永安半夜惊醒过来,若不是有宫婢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早已寻短见。她好好的女儿,被文娴给害了!

“不不不,姑姑,娴儿没有,不敢怨恨姑姑。”文娴吓得眼泪都要掉出来,浑身颤颤发抖。

“不敢?”文贵妃面色阴沉,步步走到文娴的面前,看着她面色苍白的求饶,一副无辜的模样,怒气填胸,“你不但敢,还敢做!”

“姑姑,娴儿……啊……”

“啪”地一声,文贵妃扬手一巴掌打在文娴的脸上,狠狠掐着她的下颔,逼迫她仰着头,望着文娴眼底的惊惧,文贵妃冷声道:“平日里本宫待你不薄,永安将你这个表妹放在心尖上疼爱呵护,谁若是让你受委屈,她必然为你讨个公道。而你又是如何回报她?文娴,若不是你是礼王妃,本宫要将你千刀万剐!”

“姑……姑姑……”文娴被文贵妃掐得满脸痛苦,面皮被尖利地指甲划出血痕,她抓住文贵妃的手,张口想要求饶,“姑……姑姑,娴儿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饶我这一回……”

文贵妃将文娴狠狠甩在地上,看着文娴捂着下颔干咳,意味不明道:“你是礼王妃,又是我的侄女,你难得犯一次错,本宫还能杀你不成?”对云姑姑递一个眼色。

不杀她就好!

文娴心中松一口气,下一刻,被云姑姑掐着下颔,将一粒药塞进她嘴里。

文娴脸色骤变,她抠挖着咽喉,药丸早已顺着喉咙滚落下肚。

“行了,你回府去吧。你对永安做的事情,一笔勾销。”文贵妃俯视着文娴,看着她满面泪痕,不禁勾唇道:“再晚,本宫就要改变主意了。”

文娴担心吃的是毒药,听到文贵妃的话,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的爬出贤德殿。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文娴闷着头跑,离开贤德殿一段距离,她靠在树干上喘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宫门离贤德殿很远,她是被云姑姑带进宫,自己跑出来,没有安排软轿,只能走出去。

文娴心里发慌,等她走到宫门口,只怕已经下钥了。

她快步往宫门走去,寒冷地晚风吹刮在身上,文娴并不觉得冷,反而口干舌燥,心里燥热起来。抬手擦去额头上的薄汗,文娴感受着体内的异样,心里的不安逐渐扩散。

不敢停留,文娴越走越快,到最后她跑起来,恨不得立即跑出宫门。

身体也越来越热,小腹里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皮肤也干渴起来。身上的力气渐渐流失,她双腿发软地倒在地上。冰凉地触感,让她舒服地呻吟。文娴连忙捂住嘴,惊恐地瞪大眼睛,终于醒悟过来,她这是中药了!

文娴惊慌失色,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又软倒在地上。浑身热得她不受控制的在地上摩擦,汲取冰凉缓解身上的药效,却生出更多的渴望。双手随着身体的反应,去扒身上的衣服。她的理智尚存,却无法克制住自己的行为。

文娴绝望了!

她狠狠咬着舌根,剧烈地痛楚让她停止手上的动作,往宫外爬去。

“这是哪个宫里的人?”

耳边传来一道尖细的嗓音,文娴克制不住地伸手朝对面的人拽去。

内侍吓一跳,连连往后退,看着文娴的生面孔,从她的穿着认出是哪家的夫人。

“你快去找人,将这女人撵出宫去。”内侍吩咐同伴。

文娴却扑过来,将内侍抱住,双手撕扯着内侍的衣裳。吓得内侍脸色煞白,尖细地叫喊着,“快将这疯婆子拉开!”

能够进宫的人,身份都不低,一眼就能够看出文娴中药,这些人哪里敢碰?根本不敢上来解救被文娴缠住的内侍,撒腿跑了,只恨没有看见这一幕。

内侍狠狠地推开文娴,文娴跌倒在地上,被内侍踹一脚,她根本不知道痛,抱住内侍的腿,爬上去双腿缠住内侍,“热,我好热,给我,你快帮帮我……”

“啊!”内侍的衣裳被扒开,他尖叫一声,胸口一痛,被文娴粗鲁的咬上来。

内侍被文娴扑倒在地上,他吓得肝胆俱裂,就怕有人看见,他脑袋都保不住。双手乱摸,摸到一块石头,狠狠地在文娴头上砸几下。文娴吃痛,内侍趁机抓着她的肩膀将她掀开,提着裤子逃命。

药效太烈,文娴对痛觉都麻木了,身上仿佛有无数的虫子在啃咬她,抓心挠肺的在地上打滚。

巡逻的侍卫走过来,文娴眼睛发光,抓着前面的一个侍卫,双手双脚缠住他,往他身上乱啃。侍卫被文娴突然扑上来,咬住他的脖子,吓一大跳,脸色不善的单手将她拎开。文娴死活不肯放,力气大的惊人,嘴里念叨着,“热,我好难受,给我,求求你给我……”

侍卫脸色难看,双手将她扒拉开,文娴双腿勾缠住侍卫,双手去撕他的衣裳。

其他的几个侍卫回过神来,一人抓着文娴一条胳膊,将她从男人身上拉下来。

“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我是礼王妃!你们敢碰我,小心我让王爷剁掉你们的手!”文娴拼命地挣扎着,手抓不住侍卫,扭动着身子往侍卫身上蹭。

侍卫听到文娴自爆出身份,面面相觑,想要松开文娴,又不敢松开,就怕她缠上来。

“你们去通知皇上。”

其中两个侍卫立即去通禀皇上。

元晋帝一听礼王妃淫乱宫闱,震怒,让刘通去将人带过来,又命人去礼王府将礼王传进宫。

刘通跟着侍卫过来的时候,就看在文娴缠着一个侍卫磨蹭,其他几个侍卫脸上都有血印子,顾及着文娴的身份,不敢将她给敲晕了。

“将她打晕了。”刘通看着眼前的情形,心往下一沉,文娴分明是中药了。

侍卫得了刘公公一句话,一记手刀将文娴劈晕。

刘通看着挂彩的侍卫,吩咐他带来的两个宫婢,将文娴带到勤政殿。

礼王这时也急急赶进宫,在门口与刘通相遇,目光阴沉地看着衣襟散乱,浑身狼狈地文娴,双手紧握成拳,先一步踏进殿内。

元晋帝看着躺在地上的文娴,脸色铁青,拿着手里的奏折砸向礼王,“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大婚第一日,不来宫里请安谢恩。一个女人都管束不住,在后宫……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

礼王连忙跪在地上,“父皇,儿臣疏于管教,愿受责罚。”

元晋帝切齿地指着礼王,一甩袖,在玉阶之上来回踱步,不知该如何处置文娴。她的所作所为,就该弄死了。但是文娴与礼王成亲才一日,传出文娴的死讯,定有不好的传言流传出去,顾惜着皇家颜面,元晋帝最后下定夺,“你带回去将人管教,时机一到,处置了。”

“儿臣告退。”礼王应下,抱着文娴往外殿外走。文娴清醒过来,双手往礼王衣裳里钻,礼王脸色难看,将她打晕了,带出宫。

元晋帝目光阴鸷地看着离去的礼王,下令道:“参事的人,都处置了。”

“是。”刘通应声。

“文伯府教女无方,丢尽皇家颜面,取消爵位世袭罔替,罚俸禄三年!”元晋帝心里怒火难平,他指着刘通道:“立即着内阁大学士拟旨!”

“是。”刘通立即出宫请内阁大臣徐耒进宫拟旨。

元晋帝捂着痛得欲裂的脑袋,坐在龙椅里,印堂上隐隐的灰暗略带黑色。

而礼王将文娴关押在僻静的厢房中,勒令下人抬一桶冰水过来,安排两个粗使婆子,“她醒过来,将人丢进木桶里。”

“是,王爷。”婆子将文娴扶着放在床上。

礼王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不久,文娴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嘴里喊着,“热。”

婆子抓起她丢进冰水里,彻骨的寒冷令文娴瞬间清醒过来,一只手将她的脑袋摁进水里。文娴扑腾着挣扎,快要闭过气去,那只手松开,她吐出一口水,大口大口的喘息。下一刻,又被摁进水里,将要窒息再将她放出来,反复折腾大半宿,文娴去掉半条命,体内的药效解了,才将她拎出来,丢在床上。

文娴双眼喷火,指着两个婆子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将我溺在水里!明日让王爷,将你们统统杖毙!”

婆子们早就听到风声,王妃不得宠,洞房被冷落,她在宫里做了丢尽皇家颜面的事情,王爷将她关在这里,文娴这辈子没有翻身的可能!

“王妃忘了自个干的丑事?老奴也是奉命行事,王妃还是好好在这里反省,说不定有活命的机会。”婆子丢下这句话,离开屋子,嘭地关上门。

婆子的话让文娴心中惊慌不已,那些被忘掉的画面,一帧帧在脑海中呈现,全是她向侍卫与太监求欢的画面,文娴脸色煞白,气焰顿消,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耻辱与恐慌。她在皇宫做出这种下贱的事情,最后惊动皇上,却没有将她处死,很大的原因是念在礼王新婚的份面上。

想着婆子的话,文娴浑身发冷,礼王是不打算让她活了。不是将她关到死,就是等一段时日,再找个契机让她暴毙。

她不想死!她还这般年轻!

文娴顾不得身上的虚软,脱掉身上湿透的衣裳,跳进冰水里,狠狠擦拭被太监和侍卫碰触过的身体,眼底布满嫌恶之色,恨不得将那些下贱的人,全都给杀了!

心里怨恨文贵妃狠毒,下手半点不留情,给她吃chun药,就是让她淫乱宫廷!

皮都快要搓掉,冻得浑身僵硬,文娴才从冰桶里爬出来,皮肤全都变成青色,牙关打颤,从箱笼里翻出一件衣裳穿上,‘阿嚏’一连打几个喷嚏,文娴吸一吸堵塞的鼻子,去开门。门板已经上锁,掌心拍红了,外面也没有动静。

文娴看着屋子里紧闭的窗户,推开窗子,惊喜地发现窗子没有被封死,她踩在凳子上翻出窗户,从后门跑出去,打算回文伯府,求她娘救命。

守门的婆子,就是将她按在冰水里的两个婆子,文娴脸色一变,她躲起来,等明早换人的时候再跑出去。

天蒙蒙亮,婆子已经被人替换走,文娴躲在草丛里,四肢冻得僵硬。中药后身体本来就虚弱,冰水里泡很久,吹半宿冷风,文娴病倒了,脑袋昏沉,浑身滚烫。她摇了摇头,支撑住,堂而皇之地走出后门。

婆子认出文娴是新王妃,并没有阻拦,只是心里嘀咕着,王妃大清早从后门离开做什么?

很快,她就知道了,王妃是逃跑了!

礼王府派人出来追拿文娴。

文娴一出府,就往文伯府跑。发现有人在追拿她,文娴东躲西藏,脑子昏昏沉沉,慌不择路,跑到繁华的街道。她喘着粗气,抬头茫然地看着四周,忽而,目光一顿,他看见人群里鬼鬼祟祟地贺平章!

心里涌起怒火,如果不是贺平章,她怎么会沦落到今日这种下场?不是这个贱人的诬赖,她还是风光无限的礼王妃!

文娴咬着牙根,含恨地朝贺平章走过去。街道上人来人往,她一下子被困在人潮中,看不见贺平章。手腕突然一紧,她被大力的朝一个方向拽去,贺平章的面容在她面前一闪而逝,胸口剧痛,一把剑从胸口贯穿,身后也传来一道闷哼声,贺平章被刺穿文娴的剑扎伤胸口。

他忍着痛,将文娴往前一推,顺着人潮散去。

刺客拔出剑,文娴扑通倒在地上,胸前的血窟窿汩汩冒着血。

周遭的百姓受到惊吓,尖叫着,“杀人了!出人命了!”

刺客看着混乱的人群,不见贺平章的踪影。

贺平章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往僻静地巷子里蹿去,冷汗滴落进眼睛,肩膀往眼睛一擦,他看见一户院门打开,文氏拿着帷帽戴在头上准备离开。

“扑通”一声,贺平章摔在门口,站在门内的宝翎看一眼贺平章,又看一眼文氏,示意她快点离开。

文氏颔首,脚步蹒跚的离开。

宝翎看着眼前的人,唇边浮现一抹冷笑,这个人不就是文娴联手,谋夺永安清白的男人?

贺平章伸出手,向宝翎求救,“救……救我……”

宝翎踱步至他的身边,讥诮道:“本宫为什么救你?”

贺平章从怀里掏了掏,拿出那本小册子。

宝翎看着皱巴巴的小册子,皱起眉心,捡起来翻看,越看越心惊,她捂着心口,目光凌厉地看向贺平章,“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捡……捡的……”贺平章十分虚弱,看着掌心暗黑的血,剑上涂了毒药。

宝翎攥紧手中的册子,她终于明白父皇为何不重用兴宁侯,却处处维护兴宁侯,原来是有把柄在兴宁侯手里。难怪兴宁侯是父皇宠臣,行事却不敢嚣张,也是怕被父皇给除掉。

贺平章‘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宝翎看着面色青白的贺平章,沉吟片刻,吩咐香凝道:“将他拖进去,请郎中过来。”

郎中急匆匆过来给贺平章诊脉,检查胸口的伤势,摇头道:“他毒入肺腑,没有办法根治,吃药压制,最多只能活一年。”

“一年?”

“是的,他的毒在肺腑,我给他施针压制毒素,可能每日都要受心绞痛之苦。”郎中给贺平章施针,清理伤口,包扎好,留下药方离开。

宝翎看着半死不活的贺平章,冷哼一声,“薄命相。”

“公主,如何处置他?”香凝在一旁问道。

宝翎看一眼手中的册子,好歹他给她送来这么大的一个惊喜,“留一个人照看他。”是死是活,就与她无关了。

香凝安排一个婢女留下来,照看贺平章的生活起居。

“回宫。”宝翎坐在马车上,突然想起一事,“今日初几?”

“回禀公主,今日初三。”

“初三……还有六日科考。”宝翎嘴角弯了弯,商枝的未婚夫婿,不就是进京参加科举吗?“十年前会试贡院,生出火灾,烧死举人九十余人,烧伤者不计其数,令人不胜唏嘘啊。”

二月是大风肆虐的时节,考棚是木板与苇席搭建,一旦起火便是火烧连棚。

宝翎目光微微闪了闪,准备动用关系,将薛慎之安排在靠近火号的考棚。

——

国师府。

文伯爷求见,一见到楼夙,跪在地上哭求,“国师大人,小女被人算计中药,才会举止出格,皇上降旨取消爵位世袭罔替。如今小女被人杀死于闹市,皇上只派人彻查,并未收回成命。下官恳请国师在皇上面前,为下官求情,美言几句。”

楼夙将最后一字写下,经文算是抄完了,他晾干墨迹,这才抬头看向文伯爷。

“伯爷还记得之前替文小姐求药方,签下契书一事?”楼夙将契书拿出来,扔在文伯爷脚边,“你将兴宁侯府这几十年来做的罪孽,证据悉数取来,抵这一纸契书,本座再向你请求皇上开恩。”

文伯府与兴宁侯府是姻亲,兴宁侯府犯下罪恶,文伯府也有牵扯,文伯爷手里多少有罪证在。

“这……”

“文贵妃与伯爷兄妹情分,并不亲厚。”楼夙漫不经心的提起。

文伯爷心中凛然,文娴中的药就是文贵妃下的,她为永安一事,将他记恨上。文娴一死,让礼王丢尽脸面,礼王那边靠不住,他又与兴宁侯撕破脸,如今文贵妃也将屠刀指向他,只有求得国师的庇护。

但是将兴宁侯的罪证给国师,他也将自己的命脉送到国师的手里。

“你以为没有那些罪证,你就能避开劫难?”楼夙轻笑一声,似乎在讽笑他不自量力。

文伯爷握紧了拳头,佝偻着背脊跪在地上,心中最后一线生机似乎被楼夙掐灭,他长叹一声,“我给。”

楼夙眼底并无波动,仿佛在他的意料之中。

“几十年的证据,我需要时间,半个月!”文伯爷提出时间上的宽限。

楼夙手指叩击一下桌面。

准了。

文伯爷心情沉重地退出三清殿,他不能让爵位断在他的手里,只能放手一搏了!

他一走,净月捧着一叠资料进入三清殿,“主子,属下已经查明,贺平章是杏花村里正贺良广与邓桂花之子,他的身世并无异样,遇见钟鸣是意外。另外,钟鸣已经死了,他去别庄取东西被兴宁侯的私兵截杀。”

楼夙垂着眼眸,辨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还有一事,当初嘉郡王妃误认薛慎之为宁雅县主的孩子,据说他的样貌与宁雅县主、李玉珩有几分相似。正好他也是杏花村人,属下一并将他查了。”净月将薛慎之的资料放在楼夙手边,“薛慎之是宁雅县主所出!”

楼夙眼中波澜剧烈的晃动。

净月道:“二十年前,薛定云的妻子许氏生产那一日,薛定云去请稳婆,半路上捡到薛慎之,因为救薛慎之摔断一条腿,薛大虎将人带回去,再去请稳婆,许氏生下死胎,在乡下生死胎会传出闲话,名声不好听,薛定云夫妻将此事隐瞒下来,将薛慎之当做亲生儿子养着,许氏却怨恨薛慎之,因为他的缘故,耽误请稳婆接生,才会害得她的儿子胎死腹中。这些年一直苛待薛慎之,直到薛大虎救薛慎之而死,许氏无法容忍,将薛慎之赶出薛家。”

楼夙沉默良久,他问,“为何胎死腹中?”

净月解释道:“属下找了稳婆查证,她记起这一件事,孩子并非是因为耽误时间而胎死腹中,胎儿在腹中死了几日,脐带绕着脖子窒息而亡,许氏不愿相信,认定是薛慎之的到来,克死她的儿子。”

楼夙点了点头,并未拆开资料,而是往净月面前一推,“送到嘉郡王府。”

“是!”净月拿着资料送去嘉郡王府。

嘉郡王妃反反复复看着资料,确定薛慎之是她的外孙,压在心口的大石落下,迫不及待想要去找薛慎之,她记起商枝的话,又想起身边虎视眈眈的人,强行按耐住要见外孙,与外孙相认的冲动,吩咐沉香准备香油钱,她要去国寺住几日,在菩萨面前还愿。

——

商枝提心吊胆几日,就怕嘉郡王妃找上门来,招来其他的是非,扰乱薛慎之清净。直到科举的前一日,嘉郡王妃那边都毫无动静,反而传出嘉郡王妃要从宗室过继,打压庶子。

京城里的贵族圈闻到风声,宴会邀请宾客,直接请嘉郡王妃,并不再给贺氏递帖子。这一举动,足以说明圈子里的人,到底是看中嫡庶之别。

之前嘉郡王妃不管事,朱淳是公认的继承人,自然会给贺氏送帖子,与下一任郡王妃打好关系。如今事情有变,都是正经的嫡出,谁会自降身份接待庶出?

嘉郡王妃的手段,让商枝挺欣慰,至少她在表明态度,为了薛慎之,她愿意重新出现在人前,拾起她应有的权利,尽她所能为薛慎之挡风遮雨。

只因为她一句话,嘉郡王妃再想念薛慎之,都能克制不来相见,足以说明薛慎之在她心底有多重要。

商枝将那一日与嘉郡王妃的谈话,全部告诉薛慎之,薛慎之也赞同。商枝反倒过意不去,是她擅作主张了。

“等你科考完,去见一见嘉郡王妃。”商枝将锅里煮的水煮鸡蛋捞出来,装在碗里晾着,给薛慎之明天带去考场吃。

薛慎之沉默半晌,方才点头,“好。”

商枝朝他笑了一下,数一数鸡蛋,一共十八个,会试有三场,每场三天,从二月初九到二月十八号。好在春闱不比秋闱,食物只要不加水,可以保存七八天。

她特地割了几斤牛肉与猪肉,全都切成条腌制,放在锅里用油炸干,加一些调料,并不放很辣,只是加一点辣椒粉,香辣鲜美的气味扑鼻,商枝尝一根肉干,十分入味有嚼劲。

商枝将瓷坛子的水渍擦干净,将牛肉与猪肉分装好,叮嘱薛慎之,“你吃的时候,用干净筷子挟出来,这样罐子里的肉干能够储存时间长一点不会变味。”

又给薛慎之做几个大肉包,与一些点心,只够头三天吃,后面的六天,商枝给做的是馒头与烙饼。

薛慎之看着商枝准备满满一大包,不由得失笑,从中拿出九个鸡蛋,“我吃不了这么多,留着明日做早饭吃。”

商枝想一想,包袱里装的干粮足够他参加完考试。

“行吧。”商枝看着薛慎之经过调理,微微红润的面色,准备两壶水,一壶盐糖水给他补充体能的,一壶开水给他解渴,准备得十分充分,“你的学具准备好了吗?还有油灯之类。”

“都准备好了。”薛慎之看着商枝操心的模样,忍不住拉着她抱进怀里,想亲一亲她,却被商枝毫不留情面的推开,“我看一看。”

商枝比薛慎之还紧张,生怕他有个不注意漏掉东西,看着篮子里准备的两支毛笔,絮絮叨叨地说道:“两支怎么够,你多准备几支,不占地方,还有墨碇,也多带两块备用,如果这块不好用咋办?”说着去书房取来两块墨碇与几支毛笔。

薛慎之十分无奈,却也由着她,让她放心一点。

一切都准备就绪,两个人洗漱躺在床上,商枝翻来覆去睡不着,“你回房去睡?我怕吵着你睡不好,影响明日考试。”

薛慎之将她搂进怀里,双腿夹住她乱动的脚,“我给你讲一个年兽的故事?”

商枝靠在他的胸膛,听他说讲故事给她听,眼睛一亮,“你还会讲故事?以前都没听你说过。”

薛慎之揉着她的脑袋,低笑一声,“我的娘子睡不着,只能出此下策了。”

商枝听到‘娘子’二字,脸颊滚烫,抱着他的腰,缩进他怀中,耳边传来他清润地嗓音,“传说在很早以前的太古时代,有一种凶猛的怪兽,名字叫‘年’,它生性非常的凶残,喜欢吃人……人们就会穿红挂红以示喜庆,并除旧迎新之时大放爆竹,后来‘年’就再也不敢来了。”

这个故事,就是哄一哄孩子,商枝却在他低沉地嗓音中,渐渐地熟睡过去。

薛慎之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眉眼温柔,握着她的手心,在唇边亲一下,将她的脑袋抬起来,被子掖在下颔,拥着她一起睡过去。

天蒙蒙亮,商枝在薛慎之怀中醒过来,轻手轻脚下床,钻进厨房做早饭。

她一动,薛慎之就醒过来,紧跟着起身,洗漱后,帮着商枝做早饭。

早饭做好,沈秋也起来了,摆好碗筷。

龚星辰还未起床,商枝给他留一份,三个人围坐起来吃早饭。

吃完早饭,商枝与沈秋送薛慎之去贡院。

贡院里已经排起长龙,等着兵卫搜身,检查随身携带的物品是否有夹带私藏,与乡试的程序差不多。

轮到薛慎之的时候,已经半个时辰过去,大包小包摆在桌面上,兵卫忍不住看一眼几个人。

拆开包袱,闻到食物的香味,忍不住咽咽口水,实在是太香了,又品种丰盛,算是检查最煎熬的一个。其他人不乏出身好的,但是食物的香味却没有这般勾人。

“过!”薛慎之的检查完,确定没有问题,有人给他考棚的牌子。

薛慎之拿着牌子,皱一皱眉。

火号。

------题外话------

啊啊啊,终于科考了!

薛哥要崛起了!

能够娶媳妇了!

嘿嘿,小绫子好久没有一章更新一万字加了,今天更新了一万一!棒不棒!希望能够继续保持,么么~

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四十一章 怀孕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一章青梅竹马,暗中相助(二更)第一卷 第八十一章 情愫,爬床!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四章 有喜啦!(3更)第一卷 第十四章 护犊子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二章 替身,心意(二更)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十一章 引狼入室,辞退顾芸娘(补)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八章 打击报复,母女反目!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 清白换权势,美梦破碎!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六十二章第一卷 第二百零八章 铁证,百口莫辩。(二更)第一卷 第二百零七章 顾莺莺是凶手!第一卷 第三百章 永绝后患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小产,张涵嫣的下场!第一卷 第二章 大显神通第一卷 第一百零四章 啪啪打脸,苏锦瑟的绝望!第一卷 第二十章 克妻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五章 念念不忘,设局。第一卷 第一百零三章 虐苏锦瑟!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四十二章 杀了余青山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张释隐的隐情,十五年前真相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五章 遗憾,秦老夫人逝(二)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六章 身份揭露,真相大白。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四章 做妾,故人归。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章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二章 你自己去死!(7更)第一卷 第六十三章 遇故人(二更)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五章 这是他的儿子!(20)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二十四章 商枝来了,求子。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九章 弃妇,顾家的消息(二更)第一卷 第二百零四章 推翻,放我一条生路!第一卷 第七十四章 深夜谈心,发现商机!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二十九章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七十九章 大结局(五)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爹是谁?他的成功!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九章 苏哥哥,等等!第一卷 第九十六章 邀他同住,找茬被打!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三章 同床共枕,重生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六十三章第一卷 第六十六章 小产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十五章 恶有恶报,你想娶我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下药!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四章回归李宅,风声乍起(二更)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九章名动京城,请皇后娘娘做主!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四十六章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买山种药第一卷 第八十一章 情愫,爬床!第一卷 第二百章 亲事作罢,以退为进!(三更)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三章恶人吃相,一朵大白莲第一卷 第十一章 反转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二十八章 一见如故,奇怪的孕妇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事情爆发,贺锦荣的灾难第一卷 第六十五章 算计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六章 谁生,谁死!(二更)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九章 问罪!(4更)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四章 做妾,故人归。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一章 破镜难圆,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三章 卖窑子,休战(28更)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配不上她第一卷 第四章 失约退亲第一卷 第二百零七章 顾莺莺是凶手!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七十六章 大结局(二)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三章 团聚,他的怒火!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六章 罚跪夺权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六章 相遇!第一卷 第八十章 挑事,乔迁醉酒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四十五章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七章 灭口第一卷 第六章 恶人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七十一章第一卷 第五十六章 红颜知己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五章 扮猪吃虎治恶人,断袖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七十四章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八章 求一道护身符(23更)第一卷 第五十五章 新菜式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三章恶人吃相,一朵大白莲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打断你的手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四十章 二更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爹是谁?他的成功!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二十章 下毒第一卷 第五十章 活了!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五章 念念不忘,设局。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章 哑医身份,当年真相第一卷 第三十章 惩恶人!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苏越之死?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二章 你自己去死!(7更)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解气!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追查真相,他娘被囚禁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温情,牢狱之灾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二十二章 活剐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下药!第一卷 第七十七章 默默付出,蠢狗发威!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二十三章 张罗婚宴第一卷 第一百零三章 虐苏锦瑟!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三十四章 绝育汤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二十一章 中毒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 驸马梦,文氏与柳氏合谋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二十六章 共浴温泉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八章 找到宁雅,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