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二章 满府获罪,归还李家!

苏景年为何要帮助她,商枝不知道。

她甚至都不能往这边去想,仅有的一次碰面,苏景年对她并不友好。

但是种种讯号,却都是指向苏景年。

商枝觉得她有必要去会一会苏景年,有的时候,看一个人,不能只看他的表面。

当初在宴会上,苏景年虽然对她冷嘲热讽,实际上却是化解豫王对她的刁难。

“小姐,我还要接着往下查吗?”沈秋询问道。

商枝摇了摇头,“不用查,我亲自去见他一面。”

沈秋替商枝邀约苏景年,去同福酒楼。

商枝在约定时间前,去同福酒楼,坐在三楼雅间临窗的位置,望着车水马龙的长街,心里在思索着苏景年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除了第一次见面,与听到关于苏景年在外的恶名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一旦记起来的,只有几个标签,还有那一双阴郁的眼睛。

她对苏家的一切,知道得太少。

忽而,她看见苏易跨马而来,将缰绳丢给小二,进了酒楼。

商枝招来沈秋,让她去请苏易上来。

不一会儿,苏易穿着黑色劲装进来,身量修长,肤色黝黑,五官愈发棱角分明,性子沉敛,商枝扬唇笑道:“大哥,你今天来城里办事吗?”

“嗯。我去找你,龚星辰说你在酒楼,我见你一面,就回军营。”苏易坐在商枝的对面,沈秋斟茶递给他。

苏易抬手接过,喝一口茶,询问商枝,“你请我来有事?”

“大哥,苏景年是什么样的人?”商枝觉得苏易与苏景年一起长大,他对苏景年的事情最清楚不过!

苏易皱紧眉心,眉目沉敛,也在想如何去形容苏景年。

“他生性放纵不羁,不受约束。二叔觉得这侯府爵位不需要他继承,便对他要求不高,只望他能够谋取一官半职,安稳度日。见他越来越不着调,成日里走鸡斗狗,飞扬跋扈,经常在外惹是生非,便将他送去军营磨砺,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二叔对他十分头疼,不知道该如何管教他,也便随他去了,只要不闹出人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商枝双手捧着茶杯,指腹摩挲着温润的杯身,隔着袅袅水雾看向苏易,“哪有为何传出他凶狠暴戾,残暴不仁的消息?”而且还男女不忌,欺男霸女。

苏易嘴角往下一压,眉峰紧蹙,脸上的那一丝轻松消散,转而有写凝重,“何氏的父兄是外祖父手下的副将,她的父兄战死沙场,嫂子病倒没有熬过一年,留下一个孤女,被何氏养在膝下。何云曦比苏景年大二岁,性子十分沉稳端庄,苏景年与她的关系很要好,如同亲生姐弟。”

苏易停顿一下,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下去。

商枝并不知道还有这一桩事,自从回京之后,苏家的消息,她听到的很少。参加何氏寿宴的时候,也未曾见到何云曦。

“苏景年的性情大变,和她有关?”商枝心里有一个这样的猜测。

苏易‘嗯’一声,看着商枝好奇的模样,最终言简意赅道:“她死了。”

至于如何死的,苏易并没有多说。

商枝却觉得这件事,只怕并不简单,如果只是寻常的死因,不至于让苏景年彻头彻尾的发生改变。

商枝还想再问,苏易一副不愿多说的表情,商枝也便没有再问。

不是苏易刻意隐瞒,而是实在不太光彩,他不想让商枝知道人性究竟有多黑暗。

“我约了苏景年。”商枝将皇后与兴宁侯的事情,告诉苏易,“我怀疑是苏景年在背后帮忙。”

苏易并不觉得意外,苏景年当年是一个十分护短的人。只是后来性情大变,不再与他们兄弟在一起,与一帮狐朋狗友在一起厮混。后来双腿打断之后,他便深居简出,很少出现在人前。

他觉得一个人再如何改变,一些深刻在骨血里的东西,只要没有泯灭天良,都会无法抹去。

苏易看一眼天色,“让小二上来点餐,苏景年不会赴约。”

“大哥,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来?”商枝疑惑的问道。

“他腿断了之后,再也没有出府。”苏易吩咐沈秋去叫小二。

商枝懊恼,“我没有打听清楚,贸然约他,会唐突他。”

“不会。”苏易点几道家常菜,“你想见他,去苏府就行了。那里……也是你的家。”

何氏寿宴上发生的事情,商枝不想再进苏家的门。

“再说吧。”商枝觉得改天找到机会,再向苏景年道谢。

果然如苏易所料,直到两个人用完晚饭,也不见苏景年过来。

商枝与苏易从雅间出来,正好碰见礼王。

礼王外表俊秀,性情温润平和,一副没有脾气的模样。

商枝向他行礼,礼王含笑道:“在外面不必如此多礼。”

“礼不可废。”苏易道:“我们不打扰王爷,先告辞了。”

礼王颔首。

商枝与苏易下楼。

礼王站在雅间窗前,看着站在酒楼门口的商枝与苏易,轻声对身侧的人道:“他们兄妹感情似乎很好。”

兴宁侯看一眼,沉声说道:“苏秦两家的家世,商枝不是个愚蠢的,就该知道如何做。兄妹感情好,并不意外。”

礼王摇了摇头,不太赞同兴宁侯的话。

商枝有名气,有钱财,苏秦两家给不了她多大的帮助。

毕竟商枝的相公背景并不低,嘉郡王的外孙,苏秦两家能给的帮助,嘉郡王都能给。

刚才一个照面,他从苏易眼中看出防备之色,下意识的将商枝挡在身后。

礼王觉得他们之间的兄妹感情,并没有掺杂利益。

难免会让他动一些心思,只是这一份心思,隐藏的极深,一旁的兴宁侯并未发觉。

“侯爷今日请本王出来,有重要的事与本王商谈?”礼王合上窗户,转过身来,看着憔悴不堪的兴宁侯,哪有以往的意气风发?

兴宁侯这几天被皇后打压的焦头烂额,更糟糕的是兴宁侯发现身边有元晋帝安插的人,更是不敢轻举妄动。“私兵招募已经到规制,多数朝臣已经站在我们这一边,我们缺少兵权,如果能将五城兵马司的人拉拢过来,对我们来说最有利。”

礼王觉得兴宁侯差不多是一颗废棋,皇后有多少手段,他心中十分清楚,并不能打压得兴宁侯毫无翻身的余地。可皇后最近出手对付兴宁侯,他觉察到有多方势力出手,兴宁侯迟早会崩塌,而他不能出头帮兴宁侯,引起父皇的猜忌。

更何况,兴宁侯已经将他的价值体现出来,已经没有多余利用的价值,并不值得他出手相救。

兴宁侯是利益至上的人,礼王与他合谋,只是想将豫王的旧部收归己用。如今兴宁侯已经将人归顺他,礼王并不打算与兴宁侯更近一步的合作,就怕他会成为第二个豫王。但若想要将兴宁侯踢开,只怕会撕下自己一层皮。

而兴宁侯如今提议拉拢五城兵马司的人,正好是一次机会。因此,礼王并未阻扰兴宁侯,“按照你的计划进行。”

兴宁侯迫切的想要礼王将元晋帝拉下马,他登基上位,自己的命就保住了。

“今晚我给指挥使去信。”兴宁侯得到礼王的首肯,提着的心落定下来。不过,还有第二件事要告诉礼王,“薛慎之如今站在襄王身后,在朱淳没有将嘉郡王府拿下之前,薛慎之身后站着嘉郡王,我心里很不安,元晋帝会因为嘉郡王的支持,而对襄王另眼相看。而有一个人,正好可以掣肘薛慎之。”

礼王惊诧,不知道兴宁侯手中究竟有多少张底牌。

兴宁侯道:“当年李家灭门,并没有全数被斩首,还有我三弟的女儿,当初嫁进李家,李家获罪之后,三弟请求我救侄女一命。我最看重骨肉亲情,最后将人给放走,并不知道她腹中怀有遗腹子,如今在儋州府清河县,她的儿子叫李明礼。除去这一层血脉关系,他与薛慎之也是同窗,关系还不错。李家洗刷冤屈,不是罪臣,他十分有才学,王爷可以将他请回京。”

礼王如何不知兴宁侯的意思?利用李明礼挟制薛慎之,这种做法,虽然卑劣,十分有用处。

薛慎之受父皇器重,说不定日后他成为重臣,对他成为一种威胁,李明礼就能够派上用场。

“王爷,李明礼如今是秀才的功名,待下一届乡试,他一定会高中。”兴宁侯此刻非常后悔当初对李明礼的打压,如果不打压李明礼,只怕他如今已经能够考取进士!

当初不知道薛慎之还活着,不打压李明礼,就怕他成材之后报复。

礼王沉吟道:“你去信请李明礼母子回京。”

兴宁侯苦笑一声,“我若去信,只怕他们母子会躲起来,这件事还要王爷自己去办。”

礼王眼底闪过精芒,兴宁侯与李明礼关系并不亲厚,如此更方便他重用李明礼。

兴宁侯见礼王对李明礼很感兴趣,心中略略放松,襄王看似吊儿郎当,很不成器,但是暗中积聚的实力,令人心惊。薛慎之背后不止是嘉郡王府,还有苏秦两家,一个得皇上看重,一个手握兵权,只这两样不是礼王能够分庭抗礼,他才会想到李明礼,让他掣肘薛慎之。

从同福酒楼回府,兴宁侯立即提笔给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去信,盖上私印,派人送过去。

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收到兴宁侯的信,连忙呈递给国师。

国师展开书信,淡淡扫一眼,取来匣子,拿出一张指挥使签下的契书给他。

指挥使拿着契书,心里松一口气,得国师相救需要付出代价,这一张契书放在国师手里,心中惶惶不安,就怕不是力所能及之事。如今取回来,犹如获得新生一般。

“国师大人,这一书信,对我没有害处吧?”指挥使不确定的问道。

“不会。”楼夙将信放在书案上,抬眼看向指挥使,“继续与他联系,并将这个放入他书房之中。”

指挥使手里捧着匣子,只觉得沉甸甸地,带着匣子离开。

楼夙盯着那一方私章看了一会,将书信与一叠罪证给净月,让他给皇后送去。

“主子,外族那边传来消息,您请过目。”净月从袖中拿出一封火漆封缄的书信。

楼夙接过信,展开看里面的内容,第一次为之变色,倏然站起身,淡漠的语气里,终于有了一丝起伏,“去,备马车!”

净月连忙问道:“有消息了吗?”

楼夙眸光沉沉浮浮,紧抿着薄唇,表情无什么变化,“你去准备马车,本座给元晋帝送药。”

“是。”净月退下。

楼夙入宫,元晋帝披着披风,坐在龙椅里批阅奏折。

“国师今日进宫所谓何事?”元晋帝放下奏折,抬眼看向楼夙。

楼夙将丹药放在龙案上,“皇上请本座再炼制一颗长生丹,如今材料有下落,本座前去取药,归期不定。”

元晋帝自己服用一颗长生丹,这次便是给宁雅求的,一听药材有着落,当即大手一挥,“国师只管去,朕头风症发作,有商枝能为朕医治。”

楼夙抬手作揖,退出大殿,出宫乘坐马车,直接离开京城。

——

皇后拿到心腹呈递上来的资料,看完里面有关于兴宁侯这些年犯下的罪行,还有与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暗通曲款的书信,冷笑一声,眼底闪过厉色。

这一次,她定要兴宁侯付出代价!

让他再无翻身的可能!

“为本宫更衣!”皇后吩咐红姑姑。

红姑姑伺候皇后更衣。

皇后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去往勤政殿,刘公公看着皇后来势汹汹,守在门口道:“皇后娘娘,皇上还在安寝。”

“本宫有重要的事情禀告皇上,若是耽误了,你担待得起吗?”皇后身上散发出上位者的威势,居高冷眼看向刘公公,“刘公公,你进去通传,本宫有关于兴宁侯的事情禀告,就知道皇上愿不愿意接见本宫。”

刘公公心中凛然,兴宁侯一事,皇上必定会要见的。

兴宁侯私底下动作大,与礼王来往甚密,暗中招兵买马,皇上的容忍度已经到极限。

只不过,昨日兴宁侯进宫,请皇上去侯府鉴赏墨宝。

皇上却答应了。

刘公公觉得在这之后,或许皇上要动手了的!

“皇后娘娘稍等,老奴这就进去通报。”

皇后嘴角浮现冰冷的笑痕,眼底布满讽刺。

刘公公不一会儿便出来,请皇后进去。

皇后一个人入内,她将门合上,杜绝刘公公进殿。

元晋帝手里端着茶盏,看都不看皇后一眼,喝两口茶,“你说有关于兴宁侯的事情要禀告?”

“正是!”皇后娘娘将手里的书信与罪证放在龙案上,“皇上,臣妾得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十分吃惊。您对兴宁侯处处照拂,他们却狼子野心,阴谋夺嫡,如此大逆不道,请皇上明察细审,严惩不贷。”

元晋帝嘴角慢慢泛出一丝冷淡的讥讽笑意。并没有谈兴宁侯的事情,反问道:“皇后,你应该清楚,后宫不得干政,你这些东西,从何处得来?”

皇后凄苦一笑,“皇上,豫王是您的亲儿子,他遭人谋害,半身不遂,如今躺在床上,生不如死,不见您给他任何公道。本宫是一国之母,却也是一个母亲。儿子遭受最难,我身为母亲痛心之极,不能坐视不管,不给他讨回一个公道!即便遭受皇上的误解,本宫也无所畏惧!皇天不负苦心人,让本宫查找到是兴宁侯谋害豫王。本宫将此事告诉豫王,豫王将这些罪证拿出来给本宫。”

皇后将证据推脱到豫王身上,算不上后宫干政。

元晋帝半掀开眼帘,看向皇后,“豫王坠马一事,朕派人彻查,是你告诉朕,豫王坠马是意外!”

皇后面色发白,她深吸一口气道:“皇上,臣妾之前查的时候,豫王坠马的确是意外。冷静下来之后,臣妾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派人暗中再查探,果然是有人蓄意谋害!”

皇后跪在地上,双手交叠在地上,额头抵在手背,“皇上,臣妾恳求您为豫王做主!”

元晋帝拿着书信,一目十行,目光最后落在兴宁侯的私印上。

“皇上,您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查!臣妾认为他府中,定然藏着其他罪证!”皇后心中也捉摸不透元晋帝的心思,按理说臣子谋逆,天子会震怒,可元晋帝却是如此淡定,吃不准他会不会继续袒护兴宁侯。

忽然间,电光火石间,皇后想到一个可能,难道元晋帝早就知道兴宁侯的所作所为了?

皇后猛地抬头看向元晋帝,就见元晋帝摆了摆手,“不用,你要说什么,朕都知道了。”然后唤刘通进来,“传朕口谕,命秦景骁带人搜查兴宁侯府,将兴宁侯押入宫中,朕亲自审问。”

“是。”刘公公退下去,立即去秦府宣读元晋帝口谕。

秦景骁领命,带领亲兵去往兴宁侯府。

——

兴宁侯在书房与指挥使密谈后,两人达成一致,兴宁侯送指挥使离开。

兴宁侯夫人与张雪姗过来,张雪姗看着黑沉沉的天空,胸口也闷得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爹,我们真的打算要谋……”张雪姗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兴宁侯夫人捂住,呵斥她一句,“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再胡说八道,小心你的皮!”

张雪姗咬着下唇,忐忑不安地说道:“我心里发慌,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爹,我们张家守着爵位与皇上的隆恩,今世也能富贵无忧。我们如今这般筹谋,不如家中栽培出一个读书人,才能够真正的兴旺不衰。”

兴宁侯薄怒,“你懂什么?”

他已经与指挥使商谈好,让他今晚开城门,让私兵入城。

到时候他寻个借口,将元晋帝请到侯府,与礼王逼迫他写禅位书。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张雪姗劝不了兴宁侯,忧心忡忡。

兴宁侯夫人心中叹息,事到如今,不是侯爷想要回头就能够回头!

他们只能义无反顾往前走,回不了头!

“侯爷!侯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管家急切的声音响起,满面惊惶的跑进来,踉跄的摔倒在地上,“秦……秦将军带着人朝侯府来了!”

兴宁侯面色一变,元晋帝终于要动手了!

他反应迅敏,安抚着兴宁侯夫人与张雪姗,“你们快逃走,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现。立即离开京城,带着我留下的旧部,找到时机向皇后报仇!”

按下府中密道开关,兴宁侯将脸色煞白,六神无主的张雪姗推进去。

兴宁侯夫人抓住兴宁侯的手,“侯爷,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来不及了!”他要走的话,这条密道一定会被发现,一个人都逃不走!

“侯爷,我不走!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也有可能,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糟糕!”兴宁侯夫人说什么也不愿走,“我走的话,说不定更难圆过去,只要珊儿逃走就好。”

兴宁侯还想要说什么,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他面色大变,立即将暗道的门关上。

下一刻,秦景骁已经带人进来,身后跟着士兵。

“秦景骁,你擅闯官宅,简直目无法纪!”兴宁侯脸色铁青,呵斥秦景骁。

秦景骁冷笑道:“侯爷,我是奉旨办事,你若有疑问,去向皇上阐明。”

兴宁侯心里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可真正亲耳听见,还是有一些难以承受。

兴宁侯夫人连忙搀扶住兴宁侯,“侯爷!”

兴宁侯稳住身形,目光凌厉的看向秦景骁,“我跟你走,你别为难他们!”

他担心反抗,反而会不利张雪姗逃命。

“带走。”秦景骁让人将兴宁侯扣下,然后让人搜府邸。

“秦景骁,你欺人太甚!本侯不反抗,跟你入宫,你胆敢让他们搜查本侯府邸!本侯的官阶在你之上,你这叫以下犯上!”兴宁侯挣开士兵的钳制,怒指秦景骁,“本侯要向皇上讨一个公道!”

秦景骁冷声说道:“侯爷,我们同是在朝为官,为皇上办事,何必阻拦为难我?皇后将你的罪证呈递给皇上,状告你招兵买马,密谋交通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与朝臣意图谋反,你有冤情向皇上陈情,也可以状告我私闯官宅!”一挥手,“搜!”

士兵分成几队,向各个院落搜查。

兴宁侯气血上涌,紧攥着拳头,血红的双眼充满恨意。

皇后!

又是她!

兴宁侯夫人几乎气到昏厥,捂着嘴在一旁无措的哭泣。看着士兵在府内穿梭,一片狼藉。

整个兴宁侯府乌云盖顶,人心惶惶。

兴宁侯看到他们搜查完屋子出去,并没有发现暗道,松一口气。

士兵在书房中搜查到一个匣子,里面装着玉玺大印,并一些与朝中重臣来往的密信。

兴宁侯在看到玉玺的玉玺的时候,两眼发黑。龙眼处那一点血红,映红兴宁侯的双眼,内心被恐惧充斥,这一个玉玺是当初他造假放在李家,正是正一方玉玺,让原本该是流放的李家人,满门被斩。

如今这一方玉玺,却出现在他的府中,即将成为他意图谋反的罪证!

兴宁侯浑身沁出一身冷汗,是被士兵拖着进宫,跪在大殿。他回过神来,连忙往前跪爬几步,磕头道:“皇上明察,微臣是被冤枉的!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毫无二心,怎么敢联合朝臣谋反?请皇上审慎!”

元晋帝看着兴宁侯冷汗淋漓,一字一顿的重申,“皇上,臣是冤枉的!请您明察,千万莫要信了小人之言。兴宁侯府沐泽您的皇恩,微臣若敢谋逆,愿意脱掉这身官府与官帽,关押大理寺认罪伏诛!”

元晋帝手里拿着秦景骁呈递上来在兴宁侯府搜查出来的罪证,仅凭里面的书信与玉玺,就能够将兴宁侯定罪,莫说他已经超出规制的私兵,还有指挥使的供词!

“指挥使,你来说。”元晋帝缓缓开口。

兴宁侯这才惊觉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也在一旁,他脸色剧烈一变。

“是你!是你栽赃陷害我!”兴宁侯想到那个在书房中被找出来的匣子,他府中根本没有这些东西,指挥使来过他的书房,秦景骁后脚就来搜查,这东西只有他有机会放进去!

从头到尾,指挥使就是在设局偏他,为的就是拿到他交通朝臣意图谋反的证据!

指挥使笑容讽刺,“侯爷,你若没有谋反之心,我哪里能有证据检举你?”然后,指挥使对元晋帝道:“皇上,兴宁侯今日与臣密谋,要微臣今日夜里,开城门,放他一千私兵入城。事情是真是假,皇上可以等着今晚看城门可有私兵入城。”

元晋帝愣了片刻,额头上青筋爆叠,雷霆震怒道:“乱臣贼子!”

他面色阴沉的看向兴宁侯,今夜将私兵放入京城,已经准备要谋反,简直胆大妄为!

元晋帝陡然想起,兴宁侯说他找到一副稀世墨宝,只可惜主人不愿割爱,请他去侯府鉴赏。他自来对墨宝上心,那是宁雅喜欢收集墨宝,她也正是因为墨宝与李玉珩相遇、相知、相爱、相守!为讨宁雅欢心,他搜集绝迹墨宝,虽然宁雅不肯看一眼,这些年他从未间断过。

细思恐极,元晋帝倏然站起身,红着眼睛问他,“你将朕请去侯府,打算将朕拿下,逼朕退位!”

兴宁侯浑身抖了抖,张口申辩,“皇上……”

元晋帝直接避开中书省下达旨意,咬紧牙关道:“查证兴宁侯张骞,结党营私,招兵买马,谋害皇子,当以谋逆大罪论死,褫夺一切封爵,其府中亲属一律杖责五十,流放北漠。”

即便今日这一切罪证都是假的,元晋帝在看到玉玺与书信的时候,就决计不会放过兴宁侯!

那些东西,与当年构陷李家如出一辙。

兴宁侯早已不是当初忠心效忠他的臣子,而是拥有狼子野心的乱臣贼子,万万不能留!

而今,不过是给他一个下手的契机!

“皇上……皇上……微臣冤枉……”兴宁侯大喊冤枉,却被禁军拉下去。

元晋帝满目阴鸷,看向皇后,“皇后,你可还有话说?”

皇后被元晋帝雷霆万钧的处事手段给震慑住,唇瓣抖了抖,“臣妾……臣妾没有异议。”谢恩,退出勤政殿。

兴宁侯额头上青筋爆叠,目光骇人的朝皇后嘶吼,“我未曾得罪你,你为何处处与我作对!当初我真心扶持豫王,他已经与皇位无缘,我另择明主,不曾对豫王落井下石,你为何置我于死地!”

皇后满面冰霜,“你害得豫王不人不鬼,如今躺在床上,除了还有气息之外,与死人毫无区别,本宫不该为豫王讨回公道?”

兴宁侯愣住了,紧接着,悲愤道:“我从未害过豫王!”看着面色冷酷的皇后,兴宁侯哈哈大笑,面色狰狞道:“蠢钝愚昧,被人利用还不自知!本侯等着你!下一个,就该是你了!”

皇后听着兴宁侯瘆人的大笑声,心里不禁生出一股恐慌。

不是兴宁侯谋害的豫王,那该会是谁?

皇后抓紧手里的帕子,心绪不宁的回到寝宫,猛然看见满脸麻子的宝翎,吓一大跳,心脏砰砰跳动,她拍着胸口。

“你来有何事?”皇后看着宝翎坑洼的麻子脸,心里瘆得慌。

宝翎对皇后说道:“母后,这件事,你不觉得奇怪?兴宁侯并非不谨慎的人,我们的能力如何,你心知肚明,可这次对付兴宁侯有如神助,若不是有人在背后相助,我们根本不可能这般顺利的将兴宁侯拉下台!”

皇后惊疑不定,想到兴宁侯的话,脸色微微发白。

“指挥使是怎样的一个人,您不会不知道,他会轻易被您拉拢,帮您设局陷害兴宁侯?”宝翎轻笑一声,显得她的面容愈发可怖,“兴宁侯一个将死之人,他有必要撒谎?”

听闻宝翎一番分析,皇后越想越心惊,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推手,在背后操纵利用她,而她丝毫没有觉察到!

皇后心里的不安被扩大。能够不知不觉做到这个地步,想要除掉她,也是轻而易举。

“是谁?”皇后手指绞拧丝帕,手指骨发白,迫切的想要知道幕后黑手!

宝翎却是咯咯笑了几声,手指抚摸着坑坑洼洼的脸,觉得能捡回一条命,是她命不该绝!

那两个贱婢,不想要看守她在留在冷宫,给她灌下几碗酒水,想要加重她的病情,让她无声无息的死去。哪里知道就是这几碗酒,让她将痘毒给发出来,得到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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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你好好想一想,究竟谁才是你的敌手!”宝翎提醒皇后一句话。

皇后心里没有底,她并没有得罪过谁,除了在张涵嫣一事上对不住秦家之外,真的想不出其他。

“您忘了当初是谁害得皇兄被关在宗人府?”宝翎没有再多说,留下这句话,带着婢女回宝华殿。

上一次她狠狠栽个跟头,差点丧命,这一次,在没有把握前,她不会再轻易出击!

——

兴宁侯是元晋帝当场处置,没有让大理寺与刑部审讯,消息传开的时候,兴宁侯府已经被抄家查封,阖府上下全都拿下杖刑,发配到北漠。

张府唯有张雪姗不见了,张贴告示通缉。

商枝听到这个消息,觉得事情太突然了,“就算苏景年插手,兴宁侯也不会没有反击的余地。”

薛慎之刚才从襄王府回来,他隐约知道一些内情,“在皇后动手之前,兴宁侯府就已经遭受打压,遭受皇上的猜忌,不受重用,在朝中举步维艰。兴宁侯的私兵全都被剪除,而新招募的私兵,还不成气候,才会毫无反击的可能。”

他怀疑推动这一切的是国师,当初兴宁侯去过国师府,从国师府出来之后,他便与礼王合谋,甚至请一个道士算命。

薛慎之就猜测极有可能是国师对兴宁侯的命理进行过推断,才会让他抓住活命的生机,急功近利,自乱阵脚。

商枝诧异,原来早就有人在对付兴宁侯府。兴宁侯就像被剪掉利爪的猫,毫无伤人的能力。

薛慎之叮嘱商枝,“张雪姗逃走,你要小心着她。”

商枝觉得张雪姗不会来找她,如今京城对她来说太危险,一旦露面就有被抓的风险。

“我会小心。”商枝透过窗子,瞥一眼窗外,这一看不打紧,眼睛都亮了!“慎之,你种的土豆活了!”

商枝连忙跑出去,走到墙角边,薛慎之在沙地里种了小部分土豆,都抽出芽了!

然后,她看向另一边播的萝卜种子,也长出一点点细小的嫩苗。

“这个方法真的可行!”商枝兴奋得不行,许多地方多山石,或者是沙地,薛慎之的这个方法试验成功,再将经验传授下去,不担心没有种不出口粮!

虽然沙地改造是一个大工程,但是总也好过闹饥荒。

薛慎之并没有很乐观,“我们再观察一下,如果能结出果,我便将这个方法禀告皇上,推广下去。”

“好!”商枝点头应下。

接下来的日子,薛慎之格外悉心照料着地里的萝卜与土豆。

萝卜生长周期快,不过半个多月,薛慎之拔出一棵萝卜,已经结出手指大的萝卜。

商枝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觉得这萝卜长势都很好,没有半点枯萎发黄的迹象,她觉得试验很成功。

薛慎之拔出土豆,根部结了许多颗粒小土豆,如果全都长大,算是丰产。

他将种植方法与心得,全都写在奏折上,第二日,下早朝之后,薛慎之呈递给元晋帝。

元晋帝原来是要去勤政殿,突然脚步一转,改去乾清殿。

薛慎之跟在元晋帝身后,进殿之后,目光下意识看向内殿,盯着那宽大的龙床,在这之下,囚禁着他的母亲。

薛慎之攥紧拳头,极力的平复心底起伏的情绪,没有流露出半点异色。缓缓开口道:“皇上,臣不负所望,在沙地种出萝卜与土豆。皇上可以将这个方法,推广下去,让边塞的将士,运用此法种植。”

元晋帝展开奏折,他对农耕之术一窍不通,究竟行不行,也无从考证。

“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元晋帝目光若有似无掠过内殿,视线落在薛慎之的脸上,“你研制出沙地种植术,功不可没,在出成效之前,朕还不能嘉赏你。不若将李家的宅子归还,朕派人去清扫,修葺之后,你们再搬进去。”

薛慎之一怔,李家满门被斩,抄没家产,宅邸被封。

二十年过去,只怕早已年久失修,破败不堪。

修葺过后,不知还会保持原来的面貌的吗?

“朕会让工匠,按照原来的布置修葺。”元晋帝眼底的笑意,耐人寻味,“你是李家唯一的后人,应该要延续李家的血脉,将门第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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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啥,薛哥的种植术,推广到边塞,真的能种活吗?哈哈哈哈~么么么~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打脸文娴,温馨的小年夜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五章 遗憾,秦老夫人逝(二)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配不上她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六十四章 认祖归宗?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八章 婚期,打入冷宫第一卷 第二百零二章 投环自尽(二更)第一卷 第二百零三章 死无对证!(三更)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六章 决裂,交易(1更)第一卷 第二十章 克妻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四十七章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认亲,高中榜首!第一卷 第三章 友好邻居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七章 入狱,截杀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二十四章 商枝来了,求子。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 救命恩人?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六十章 终身不娶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追捕,暧昧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九章 放妻书第一卷 第九十二章 买卖谈成,兄妹相遇!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四章 兄弟阋墙,有戏!(二)第一卷 第五十九章 生辰贺礼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自尽,入宫告状!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二章 温存,遇险!第一卷 第八十一章 情愫,爬床!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长生丹,国师与商枝谁医术高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我是男人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处罚布局,她的情郎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五十一章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三十二章 顾娘子,你相公回来了。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买山种药第一卷 第七章 贵人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八章 借利子钱(13更)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中毒,下场惨烈!第一卷 第七十九章 身世,盛怒第一卷 第两百九十三章 主仆离心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六十三章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苏越的悔恨第一卷 第八十章 挑事,乔迁醉酒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三十三章 和离(二更)第一卷 第三百零八章 赏给你们玩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五十二章 休书第一卷 第九十二章 买卖谈成,兄妹相遇!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八章有孕,计划泄露(二更)第一卷 第三百章 永绝后患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三十一章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三章 同床共枕,重生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二十五章第一卷 第五十章 活了!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十三章 借尸还魂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八章 病情好转,冒牌货?(二)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四十章 二更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二十八章 一见如故,奇怪的孕妇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五十五章第一卷 第四十八章 信物换一次合作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章 孕吐(5更)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五章 设局,一切将要结束!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五十七章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二十七章 梳骨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五十章 小产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六章 决裂,交易(1更)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四章 对峙(9更)第一卷 第十八章 腹罨疗法第七章第一卷 第六十五章 算计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三成红利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三章 喜事临门,父亲归京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救出来了。第一卷 第九十二章 买卖谈成,兄妹相遇!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三章 危机四伏,美人宴(二)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十六章 生辰八字测算,逮住下料的人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天花传染,造筒车!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五十九章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引诱第一卷 第三百零一章 陪葬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四章 新婚第一卷 第七十七章 默默付出,蠢狗发威!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 状元及第,天花病起第一卷 第七十五章 商枝出手,不堪一击!第一卷 第一百零一章 知道真相了!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自尽,入宫告状!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九章 秘密,坑死你!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二章 要离开,恶毒的继女第一卷 第四十九章 落荒而逃第一卷 第七十五章 商枝出手,不堪一击!第一卷 第九十四章 吃醋,不安好心!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 状元及第,天花病起第一卷 第七章 贵人出自卫灵公篇第二十章。第一卷 第五十三章 认输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二章 圣旨到,婚礼(一)第一卷 第九十三章 她是商枝?她就是神医?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六章 挑拨离间,灭顶之灾!第一卷 第九十九章 管家找来上门认亲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四十七章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九章 礼尚往来,伤重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七章 入狱,截杀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四章 有喜啦!(3更)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等你回来,锒铛入狱(二)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九章 秘密,坑死你!第一卷 第九十六章 邀他同住,找茬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