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不过打趣儿的说张梓晴睡得多,她自己也没有放在心上,依例每天睡到日上三竿。
倒是赵嬷嬷像是这几天总是神神秘秘,一会儿给张梓晴送个参汤,一会儿又端来碗燕窝,成天吃下去,脸都绿了。
“嬷嬷,您这几日日日都给我吃如此进补的东西,倒不怕把我养胖了。”
张梓晴手里端着一碗红枣燕窝桃胶羹,是一点儿都咽不下去。
“夫人。这些都是进补的食材,夫人前些时候受惊吓,如今补补才能恢复好气色,老奴已经约了府医来,给夫人瞧瞧是不是喜事将近。”
赵嬷嬷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藏都藏不住,倒是让张梓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什么喜事?”张梓晴转头瞧了瞧清湖,见她也直摇头,便只能瞧着赵嬷嬷了。
“夫人呦,您还年轻。这样的事情难免糊涂着,老奴可是记得清楚,您这个月没有来月信吧?”
赵嬷嬷一向信心,这些事情都是牢牢记在心中的。
没想到,赵嬷嬷会提这一茬。张梓晴瞬间觉得手里的羹汤不香了。她和张嘉澍并未同房一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府里的人自然是不会想这样多的。
“这,嬷嬷您想多了,不会的。我自己的身子,自己还不知道么?”张梓晴觉得尴尬,一味的摆手拒绝。
赵嬷嬷只当她是害羞,转身儿出去就找了府医来。
倒是清湖现在终于明白,赵嬷嬷神秘兮兮的在说些什么了。
“夫人,这如果是真的,那可是咱们府中的大喜事啊!这要是老爷知道了,还不一定怎样开心呢!”
瞧着清湖开心的模样,张梓晴在心里悠悠想到,如果你现在告诉你们家老爷,夫人有喜了,恐怕他就得气昏过去了。
赵嬷嬷很快带了府医过来,张梓晴这些天的确睡得有些不正常,叫个人来瞧瞧,也是好的。
府医捋着胡子,在几分钟的把脉过后,细细的点了点头:“夫人的身子并未有任何得喜之兆,睡得过多,可能只是,身体里的余毒未清,所以才导致夫人如此喜欢昏睡。”
“可是,我们夫人已经调养了许久,身子还是没有好透么?”
“嬷嬷可是在质疑老朽的医术?老朽虽然比不得太医,但好歹行走江湖数十年,这点病痛还是瞧得出来的。”
这府医也是个有脾气的,当即撂了脸子。
他这样的性格,倒是对张梓晴的脾气。
“大夫您别生气。赵嬷嬷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怀疑我不是余毒未清,而是又中了新毒。”
这是张梓晴自己想出来的结果,皇帝送来的解毒丸,都是天底下最好的解毒丸,按理来说,她本就中毒尚浅,怎可能还有余毒未清的迹象?
可这大夫却还是口口声声的说着,她这些都是中毒之兆。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又被人下了毒!
“哦?夫人既然这样怀疑。那不防让老朽一试。”
说着府医从医箱里抽出一根银针,对准张梓晴的后脑,就扎了下去。
疼的张梓晴微微蹙了下眉头。
“回夫人,老朽在您的风池穴扎了一针,若是针变色,那便表示您中毒了。”
众人此刻的眼神儿都聚集在那针上。只见府医缓缓将那针拔出,刚开始还是银针的雪亮之色,可不一会儿,便赫赫的变成了青色!
屋内的一干人等,脸色皆是一滞。
“夫人,您请看,这针变成了青色,略有紫相则表示夫人您中的是****,还好中毒尚浅,老朽给您开些药,按着房子,吃下去,半个月后,就无碍了。”
果然是被下了毒,张梓晴心中的猜想被证实。心中到是没这样生气了,倒是赵嬷嬷和清湖相自气愤起来。
“大夫,能瞧得出来,我们家夫人中的是什么毒么?”
“具老朽这么多年的经验。夫人应该中的是露香粉,此粉无色无味,用一点儿也不伤身体,用久了却能使人逐渐无力,从而只能瘫软在床上,无药可医。”
张梓晴暗自敛下眼眸,眼里闪过一丝凶狠。
“还真是费尽了心思,如果不是嬷嬷你心细,我今日恐怕逃不出这阴谋了。今日这事,先不要对外透露,叫咱们的人都闭着嘴。只说大夫是来瞧我恢复的怎么样的。”
“是,夫人。”
张梓晴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的手中渗出一丝的细汗,来京城之后,没有一日不过的凶险,当真是叫人伤心。
当天张嘉澍下了朝之后,一进主院,全然没有平日里轻松愉悦的气氛,反而每个人都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心中存了丝疑惑,走进了主屋,见张梓晴独自坐在塌上眼眶略微有些泛红,一瞧便是自己偷偷哭过了。
张嘉澍当即一阵心疼,搂姣人入怀。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不开心?谁惹你不高兴了?”
清湖在一旁插嘴:“老爷您总算回来了,您可不知道今日里出了些什么事情,夫人被人下了毒,今日才查出来,差点就酿成大祸呢!”
清湖这话,也让张嘉澍吃了一惊,赶忙将怀里的张梓晴拎出来,仔细的瞧了瞧。
“这样大的事,怎么不与我说,之前可有不适?府医怎么说,会不会留下毒素?”
张嘉澍的一连串问题,问的张梓晴有些发蒙,再加上本就中了毒,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一会半会儿竟然发呆了。
“小芳,你这是怎么了,问你话呢?”
张嘉澍在张梓晴的眼前晃了晃,这下张梓晴才反应过来。
“大夫开了方子,说是吃上半个月就无事了。”
“这样就好。”
张嘉澍刚刚放下心来。另一边张梓晴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急得张嘉澍瞬间手足无措。
“这,这是怎么了。我知道你委屈了,我一定会将这下毒之人找出来,以后定不叫任何人伤害你,相信我好不好。”
张嘉澍自己痛心不已,自己没有护好妻子儿女,已是无能,如今还让小芳这样伤心,心中的气愤更甚。手中的拳头不由得越握越紧了。
“我不是被吓到了,我只是觉得,这样太累了。你想想,自从我们来到了京城。就没有一天是平平安安度过去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照顾好你。”
张梓晴不知哭了多久,哭的累了。竟然在张嘉澍的怀中睡了过去,看着怀里的人儿小小的一团,张嘉澍只觉得心里一阵温暖。
想起今天白天的事情,不禁眼里浮上了一层阴鹜。
阿年已经不记得,少爷多少年没有这样生气过了。
书房里,张嘉澍负手立于窗前,周遭肃杀的气息,使人不禁胆寒。
“上次让你查的毁坏药材的最终凶手可是有动静了?”
“回少爷。还没有查到,是阿年无能。”
上次的凶手实在是狡猾,阿年蹲了他这样久,还是没有找到人影。就连一丝蛛丝马迹都没有,心细的程度,真是叫人发指。
“不是你无能,而是这人恐怕就在眼皮子底下,我瞧着小芳这次的事情多半也是和他脱不了干系。”
张嘉澍翻着眼前的古书,语气冰冷到了极点。
“少爷您的意思是,我们府中出了内鬼,可是我们府中除了自己的人,宫中后来的人,我们都一一摸清楚了。怎么可能?”
张嘉澍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阿年。
“难道是?少爷,这怎么可能呢?”
阿年一脸不可置信的瞧着张嘉澍。
“没有什么事不可能的,除了你,其余的影都来了么?”
张嘉澍的语气更加的冰冷起来的,本来他也愿意这样快就刀戎相见,可是没有办法,他们实在是太过于欺人太甚。
“到了,少爷得了状元的第一日,我就通知一影带着他们过来了。”
提到了这个组织,阿年脸上的神情不自觉的也肃穆起来。
影是张家的一队神秘组织,从祖辈以来就为了张家服务,一直到现在。而他自己虽然是被老爷捡过来的,老夫人却让他带领着影。
年纪轻轻就担此大任,阿年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也是越来越重了呀。
“你带着一影和二影,一起去查这件事,我已经迫不及待的与他见面了。”
张嘉澍相信,和那人见面的时候,一定是非常惊喜的。
等张嘉澍和阿年谈完事情以后,已经是三更了。
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坐在了张梓晴的旁边,瞧着床上熟睡的人儿,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嘴角,将被子掖好。
许是动作太大了,床上的美人儿嘤咛了一声过后,悠悠醒来。
看清床边的人后,才将那双大手握在怀中。
“你怎么才回来。外面夜深露重的,也不怕冻到了自己。”
“不怕,那书房冰冷冷的,有什么好,当然是美人儿的怀里更加香软可人儿!”
说罢,张嘉澍一个鲤鱼打挺钻进了张梓晴的怀里。
“你说,今日赵嬷嬷找大夫来,本来是怀疑你有孕了?”
“是啊,下人们不知情,所以有这样的误会,也是正常的。”
“我们生下虎子,也好些年了,不如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