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梓晴听他说出这句话,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她忽然扑上去,紧紧的抓住大夫的衣领,“你说什么?你凭什么认为我没有钱给我儿子治病,你们凭什么这么认为!”
“我穿的穷怎么了,你们就是狗眼看人低!”张梓晴从来到这里的那天开始,就没有如此的愤怒过,无论什么事情她都能一忍再忍,可是今天她实在是无法隐忍下去了。
她一时气不过,一巴掌打了下去,大夫没想到她真的会动手,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她,顿时大气都不敢出。“赶紧给我救人!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店都砸了?”
张梓晴这一下子把动静闹得特别大,街上的人都围了过来,几个胆子大好奇的人探脑袋进去瞧了瞧,只见医馆的大夫躺在地上,张梓晴凶神恶煞的看着他。
“这…这是怎么了嘛!齐大夫需要帮忙吗,这女的是谁啊?”
齐大夫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连忙抬起头,“快,快去给我报官,这女人要砸了我的店!”他本来还怕的要死,现在看见这么多人站在自己这边,瞬间底气十足。
张梓晴微微一愣,报官?她可不怕!“哼,有本事你就报官,我倒要看看,这管家老爷是觉得人命要紧还是钱要紧,而且…我可还没有砸你的店,你这算是谎报啊!”
齐大夫闻言,看着张梓晴的眼神中都带有一丝惧怕。“你…你真是疯了!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如此没有礼数!”
“没有礼数?我看不懂规矩的人是你吧!作为一个大夫,就连基本的医者仁心都丧失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做大夫?行,既然你不愿意救我儿子,那我去找他人!”
张梓晴看了眼在一旁昏昏欲睡得张忆南,实在是拖不得了!“你走,你走!哼,今天你得罪了我,我看整个京城还有哪个大夫愿意给你儿子治病!”
张梓晴抱起张忆南,面无表情的看着齐大夫,“你算个什么东西?”
齐大夫被她羞辱的趴在地上抓狂,张梓晴压根就不想搭理,可是当她要出门的时候,竟然呗看热闹的人堵住了去路。“你们想干什么?”
“像你这种女人,活该儿子没有人医治!说话那么难听,恐怕是儿子遭报应了,才会这样吧!”围观的人纷纷替齐大夫说话,他们自然明白,现在,在这个京城,谁更有地位。
张梓晴紧紧的抱着张忆南,手指因为用力都开始泛白。“让开!”忽然,一袭白衣出现在她的面前,那白衣近的连那股清香味张梓晴都能闻到。
“所谓医者仁心,百姓友爱,互帮互助,才能使得一国繁荣昌盛,可你们现在这样,还让我国如何昌盛?”张嘉澍站在张梓晴的面前,伟岸的身躯将她牢牢护在了身后。“你没事吧?别怕,我们马上去找大夫。”
张梓晴抬起头,看着他眼眶发红,眼角的泪水硬是被她逼了回去。“谢谢…”她第一次感觉如此的无助,她紧紧的抱着张忆南,生怕他会离自己而去。
“既然齐大夫不愿意医治,那你就跟我走吧。”张嘉澍在京城的威望是人人皆知,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张嘉澍真人,所以有不少人都在怀疑,这个穿着富贵,风度翩翩的公子会是谁。
张嘉澍再众人的目光之下,带走了他们母子俩。“张公子!你这么护着他们母子俩,该不会是和他们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吧?”
张梓晴闻言,微微抬眸,看到了一副丑陋的刀疤嘴脸。她看了眼一旁的张嘉澍,“你们认识?”
张嘉澍轻笑一声,他这才想起那天她正好不在场。“不过是个蝼蚁,没什么好记住的,你儿子的性命要紧,还是赶紧走吧。”
“张嘉澍!”刀疤男见他们要走,一心急,直接堵了上去,“你是不是心虚了,不敢承认?那个小男孩是你的儿子吧!难怪你那天如此拼命维护!”
张梓晴闻言微微一愣,这样大的误会,张嘉澍难道不准备解释解释?她看了眼一旁沉默的张嘉澍,“你还是赶紧解释一下吧,不然误会可就大了。”
“清者自清,明者自明,有什么好解释的。”张嘉澍发出一声闷哼声,一般他这样就是已经极其不耐烦了。一旁跟着的阿年一听,脸色都变了,连忙上前赶人,“胡说八道什么!”
“我家公子清清白白,整个京城多少名门望族的姑娘想嫁给我们家公子,公子都拒绝了,更别说…更别说这种货色的女人了!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张梓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跟着张嘉澍一起离开了医馆。不过刀疤男说出来的话,着实让大家大吃一惊。
“哎哎,我怎么觉得刚刚那个混混说的有道理呢,张家公子以前从来都不会管这些闲事的,今天居然为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跟人翻了脸!”
“是啊!传说中的张公子不是只为张府的事情奔波操劳吗?对了,刚刚吗刀疤脸说的那天,正好我也在场啊,他说的不错,那天张家公子确实保护了那个孩子!”
“什么!难道…那孩子是张公子的私生子?”
“嘘!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要是传到了张夫人的耳朵里,我们都要死!”
刀疤男躲在人群中,听到人们谈论,一脸满意的笑着离开了,“哼,张嘉澍啊张嘉澍,没想到你也有今天,等着瞧吧你!我一定会让你后悔莫及!”
张嘉澍带着张梓晴母子俩来到了张府,走后门直接去了他的书房。“你在这里候着,我去叫家里的大夫来。”
张梓晴点点头,此时她的眼里只有昏迷的张忆南。张嘉澍转过身后,脸色忽然变得阴沉,他推开门,轻轻的把门关上,看了眼守在门口的阿年。
阿年顿时被他这眼神弄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公…公子!我都懂,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漏嘴,半个字都不会透露给夫人的!”
张嘉澍算是还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刚抬起手,阿年连忙应话,“公子放心,一回到府里,我就让秦叔去把张大夫叫来了,估计等下就到了…”
阿年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能干,乐呵呵的挠着后脑勺,“哈哈,公子千万不要夸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公子有什么需要的,不用你开口说,我第一时间就能给你办好的!”
张嘉澍闻言,不由得轻笑一声,随后脸色一变,突然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那你怎么不知道我现在特别不想看到你呢?”
“啊…公子,我可没有做什么让你生气的事情啊!”阿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看着张嘉澍,他觉得自己已经做的足够好了,该做的都做了。
“张公子!哎呀,张公子,你说你这急匆匆的把我叫来,老夫我这把老骨头都要散架咯!”张大夫是张府自家的大夫,世世代代为张府做事。
对于张嘉澍而言,张大夫就是自己的家人。“张大夫,真是麻烦你了,等今天这事过去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哎,有你这句话,老夫我就放心了。”张大夫摸着花白的胡须,因为走的太急,脸上有些虚汗都卡在了褶子里,“这…病患呢,在那儿?”
“张大夫,快请进。”张嘉澍推开门,带着张大夫进去,张大夫一进门看见一个穿着朴素,面容却让人觉得惊艳的农妇,有些疑惑,不过马上把这疑惑藏在了心底。
“大夫,快来看看我儿子!”张梓晴连忙起身,把位置让给张大夫。他走上前,看见躺在床上的张忆南,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怕是他见过最瘦小的男孩了!
他先上前把了脉,习惯性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捋着花白的胡须。“嗯…”
“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有生命危险吗?”张梓晴见张忆南已经昏迷这么久了,心里慌的不行,“他今天从屋顶掉下来,当时后脑勺还在出血,不过现在不知怎的没有流血了。”
“哼,你这个做母亲的,实在是太失职!”张大夫气的都不想正眼瞧张梓晴,“孩子现在昏迷不醒,正是因为后脑血块淤积!这血块若是不除,将会有生命危险!”
张梓晴闻言,如五雷轰顶般,身体顿时就软了,“大夫,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孩子,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他,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张大夫见她眼泪都出来了,无奈的摇头又叹气。“你们都出去吧,我准备施针看看能不能把血块消除,若是…若是不能消除,恐怕…”
“张大夫!尽力吧。”张嘉澍连忙打断他的话,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跟我出去吧。”张嘉澍看了眼地上的张梓晴,转身离开了房间。
张梓晴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胡乱抹了把泪水,“大夫,拜托你了!”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说完了这句话,离开前竟然连看张忆南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