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号,二十六号,二十八……就是这里!”
苏菲拿着张纸条,一个门牌、一个门牌的找,终于找到了要找的地方,她上前轻轻敲响了房门。
巴黎的演出是成功的,先后举行了六场演唱会,不仅场场爆满,而且还带动了唱片和磁带的销售。目前,香港由于股市的原因,经济大幅衰退,这才刚刚开始,在未来的一、两年里,这种局面都很难扭转,因此苏菲想把精力集中到日本和欧洲市场。
日本方面,她已经写出了几个剧本,其中《伊豆的舞女》已经准备开拍,而香港那边也正在准备几部喜剧片的开拍,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这几部片子都是小成本的制作,纵然不成功,也损失不了多少。有些让她郁闷的事,原本新的电视台发照事宜,因为股灾的影响,又向后推迟了。
这一次来巴黎,她还有两件事情,一件事是受老师张大千所托,前来巴黎拜会一位法籍华裔女画家潘玉良先生。另一个原因就是毕加索去日无多,她也希望找机会去见这位老师的最后一面。
潘玉良,是中国着名女画家、雕塑家。是民初女性接受新美术教育成为画家的极少数例子。潘玉良,画家、雕塑家。毕业于巴黎及罗马美术专门学校,作品陈列于罗马美术展览会,曾获意大利政府美术奖金。1929年,潘玉良归国后,曾任上海美专及上海艺大西洋画系主任,后任中央大学艺术系教授。1937年旅居巴黎,曾任巴黎中国艺术会会长,多次参加法、英、德、日及瑞士等国画展。曾为张大千雕塑头像,又作王济远像等。她也是东方考入意大利罗马皇家画院之第一人。
在小薇的资料库里,有这位潘女士的生平简介,甚至还有一些小说、影视作品。尤其是对于她的出身,更是充满了传奇色彩,所以苏菲对这位女画家也充满了好奇。在美国的时候,张大千听友人说过,潘玉良的身体不太好,有些牵挂,但张大千自己也是年逾古稀,知道苏菲要来法国演出后。便让她代自己前来问候,这当中自然也有请潘玉良帮忙提携,指点一二的意思。
房门很快就打开了,一个慈眉善目的华裔老妇出现在门口,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背着画筒的东方女孩,老妇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开口就是中文:“小姑娘,你会说中文吗?”
“我是中国人,当然会说中文。”
苏菲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我叫苏菲。您是潘玉良先生吗?”
‘先生’这个词,是一个尊称,尤其是对那些取得优异成就的女生,譬如宋庆龄先生,廖仲凯的夫人何香凝先生等,都是尊称。
“是我,苏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潘玉良问道。
“我的老师是张大千先生,我是奉老师的命令前来探望您的,同时也希望能够得到您的指点。”苏菲老老实实地说明来意。
“是大千先生的弟子?快请进来。”听苏菲说。是奉张大千之命而来。潘玉良显得十分高兴,热情地让苏菲进屋,等来到厅里之后,肖雨馨将随身带来的张大千的书信交给潘玉良。
“坐吧,苏菲。”
潘玉良示意苏菲坐下,她开始看信,苏菲将背后的画筒放下。开始打量这个房间。这里是客厅,但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艺术陈列室……或者说是工作室,案台上还有未完工的雕塑,房间里陈列着很多雕塑和画作,尽管如此,整个房间给人的感觉并不杂乱,而是很有序,看上去非常和谐。
“大千先生好吗?”身后传来潘玉良的声音。
“老师身体还好。就是眼疾总是给他带来一些困扰。”苏菲连忙转身回答道。
“坐下吧。”
潘玉良很喜欢面前这个女孩,这不仅仅是来自同样的华夏血裔的原因。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你是一名歌手?”
“是。”
“我听说过你的名字,不过老以为你是美国人。”
潘玉良点点头:“你的素描和油画是跟毕加索先生学的?”
“不敢,因为某些原因,我只是受过毕加索老师的指点。”苏菲很谦虚的回答。
在中国的传统观念里,师生关系是很神圣的,是衣钵传承的一个标志,苏菲并没有真正长时间的在毕加索跟前学习,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中,那顶多是一个记名弟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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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玉良对于苏菲是如何走上舞台的事情非常感兴趣,尤其是在听说她的新剧即将在百老汇演出,更是连连称赞,叹惜年龄太大,无法去看她的演出。
“潘先生,我可以现在就表演给您看啊。”
苏菲立即清唱了《西贡小姐》中的一首歌,然后又唱了几首中文歌曲。
“苏菲,累了吧,这是我用自己的方子秘制的菊花茶,你来尝尝,很保养喉咙的。”潘玉良亲自给她泡了一杯茶。
“谢谢。”
苏菲双手接过来,轻轻地喝了一口,一股菊花的香气扑鼻而来,甘芳的茶水顺喉而下:“味道真的很好!”
她又喝了一口。
“喜欢菊花吗?”潘玉良含笑问道。
“喜欢。”
“中国自古以来有很多咏菊花的诗,晋陶渊明曾经写到,‘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唐元稹也曾经写过,‘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周敦颐曾经盛赞菊花是‘花中隐逸者’。苏菲,在你眼里,菊花是什么样的呢?”
苏菲侧头想了想,说道:“我不喜欢陶渊明和元稹的菊花诗,不是他们的诗不好,也不是他们的人不好,而是我眼中的菊花不是那个样子的。”
“你眼中的菊花是什么样的?”潘玉良颇感兴趣地问道。
苏菲说道:“白居易曾经写过一首菊花诗,‘一夜新霜着瓦轻,芭蕉新折败荷倾。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黄巢也写过,‘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我很喜欢这两首菊花诗。”
“为什么?”潘玉良挑了挑眉毛。
“意境。陶渊明和元稹写的菊花诗,意境是有了,但那是他们的意境,不是菊花的意境。菊花不是富贵逼人,也不是矫揉造作的纤云弄巧,更不是一味的高洁或者隐逸。它怒放于百花凋败之季,芳香飘逸于秋风之中,浓妆重彩不为霜寒所浸。它是花中的斗士,用那些堆砌出来的繁华词藻形容它,是对它的污辱!”苏菲眼睛发亮,侃侃而谈,没有注意到潘玉良嘴角流露出来的笑容。
潘玉良是个安静的听众,也很健谈,不知不觉中,她将苏菲对于菊花的认知从不同的角度来诠释,然后又结合东方、西方,对这种精神的探讨,甚至从不同的绘画风格来讨论,直到仆人过来招呼她们用餐。
“对不起,潘先生,我耽误您太多时间了。”苏菲连忙起身告辞。
“已经很久没有人来和我这个老太婆一起聊天了,你该不是厌烦我了吧?”潘玉良故作疑惑地看着苏菲。
汗!
苏菲心中暗自腹诽……这不知道有多少年轻人想在眼前这位‘老太婆’跟前蹭饭吃呢。
吃完饭,精神恢复了一些的潘玉良没有跟苏菲再摆什么龙门阵,也没有看她带来的画作,而是吩咐她作两幅花,一幅素描菊花,另一幅则是油画《菊花》。其实相对而言,真正难画的反倒是素描。
油画,可以通过色彩的变化加强效果,表现出作者对于绘画对象的理解;而素描,那绝对是个高技术的挑战,仅凭简洁的线条和光暗的调节,就要体现出画家对于菊花的理解,这个难度要更高一些。
她的作品融中西画之长,又赋于自己的个性色彩。她的素描具有中国书法的笔致,以生动的线条来形容实体的柔和与自在。她的油画含有中国水墨画技法,用清雅的色凋点染画面,色彩的深浅疏密与线条相互依存,很自然地显露出远近、明暗、虚实,色韵生动。
潘玉良对苏菲的作品非常满意,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经验与技巧传授给苏菲。历史上,这位老人的生命是在1977年结束的,虽然苏菲不能时时在身边受教,但在假期或者演出的间隙过来一趟,还是完全可以的。
苏菲在巴黎又呆了三天,除出演出时间,几乎都是在潘玉良跟前学习。三天之后,她起程前往戛纳,那是她在法国巡演的第二站,就在演出结束,准备去马赛的时候,杰奎琳给她打话,告诉她毕加索去世了,苏菲连夜起程,于当晚赶到了佛文纳菊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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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香》简介:
作者:曾经的青柳
传说,青帝所至之处,芳草如茵,百花怒放,
传说,青帝挥手间,枯木回春,肉白骨而医生死,
他的名字叫句芒……
一次偶然的车祸,一块古怪的花盆残片,引领着慕容纤纤打开仙境之门!
一段优美的神话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