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伞先生冲着他微笑着点点头,冲着那四条狗道:“大虎二虎,三虎四虎,怎么这么没规矩,快给风兄弟道歉!”
四条黑犬不屑地看了一眼殷风,一甩尾巴跑一边去了。
镇财神犬啊。这个殷风再不知道那就真的是白痴了。据说安城有四条由武财神赵公明座下的黑虎化成的镇财神犬。善识天下金钱珠宝,如果能养一条在家里,那还不发死了呀。
“没事,没事,咱怎么能跟它一般见识嘛,对吧?红伞老哥,你不知道,俺媳妇最喜欢狗了,不如把你这几只宝贝借俺些日子,回头再还你?”殷风的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了。
他心里盘算:把这四条狗借回去,只要随便找点过去的地主老财埋的金条银元啥的,妈呀,那还不发了呀。
红伞先生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这个不急,咱们先把这次丢的黄金找到再说,如何?”
殷风猛然一醒,心里狠狠地进行了一番批评与自我批评,展开了一番先进性的自我教育。
“不过,红伞老哥,就算这笔款找到了,可还有一个坎啊。”殷风意味深长地看看妙元子。
“哦?”红伞先生奇道。
“就是此人!”殷风把手指指向正在对着红伞先生微笑示意的妙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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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风把两人打赌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给红伞先生讲了一遍。红伞先生不悦道:“这笔款子是关小悠这孩子的性命,你怎么如此不慎,还打这种无聊的赌局?”
殷风一脸苦笑。
他哪想得到自己一个警察竟然能让人家俩车匪给抢了呀?可毕竟自己丢钱是实,也确实无话可说。
“也罢,我和这位道长沟通一下,看事情有没有转圜。若是他不放手,咱们有黑虎助阵,难道还怕了他不成?”红伞先生冲着妙元子走过去,深深一礼:
“道长,红伞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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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城城北三十里外。丰河河畔。
一辆摩托车碾碎了河畔的宁静。摩托车车把一歪,连人带人都躺在了河边的草地上。
迎着路灯,后面那人,赫然是白天抢殷风的那个愿城管临时工张小三。前面那位也把头盔摘了下来,果然是和他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老搭档,原城管临时工李小四。
“三儿,今天到底抢了啥货?那个二百五竟然跑着追了咱一个小时!”
“不知道,死沉死沉哩。估计少不了。”张小三一边解背包的搭扣一边道。
“装两砖更沉。”李小四撇撇醉。
“妈呀——”张小三惊叫一声,窜了起来。
吓得李小四也窜起来,急忙问:“咋啦?咋啦?”
“黄,黄,黄。。。 。。。”张小三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有黄鼠狼?”李小四奇道。
“黄他妈的金!”张小三终于喊了出来。
“妈呀——”李小四也尖叫了起来。
两人又兴奋又恐惧,一边冲上去摸着金条,一边大叫“妈呀。”
“这得多少啊,抓住了一定枪毙!”张小三一边贪婪地摸娑着金条,一边胆战心惊。
“这能叫多少小姐,能枪毙多少回啊?”李小四使劲用牙齿咬着金条的成色,眼泪哗哗地流。
“都够咱天天吃着鲍鱼燕窝坐牢啦。”张小三也哭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两人一会哭,一会笑,折腾了半个小时,这才平静了下来。
“三儿,这钱烫手啊。抢个千八百,公安都没空理咱,这可是一百多斤真金啊。”李小四瞪着张小三。
“那咋办?要不,咱把包丢到公安局门口去?”张小三问道。
“你个傻X。就是自首,咱也是抢啦。明白不?只要金额上了万,那就是大案。亏你以前还当城管的副头哩。”李小四道。
“那咋办?用又不能用,还又不能还。急死人啦。”张小三急道。
“出息。咱不兴把它给埋喽?如果咱俩没事,等上几年,风声不紧了,咱俩再挖出来享受,不就两全其美啦?”李小四得意道。
“中,就听你的。只要这次咱没进去,过上两年,咱一定好好享受享受!”张小三道。
两人心中忐忑不安,一时倒没了话。
“四哥,俺还是想当城管。不用提心吊胆地,想吃就吃,想拿就拿,心情一不好了就去执法,多美呀。”张小三忽然深情地道。
“三儿,哥也想啊”
兄弟两人再也控制不住感情,抱头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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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伞先生,并非小道贪他这笔浮财,这其中因果复杂,小道也是应劫而已。”妙元子施了一礼,只是深深地看着红伞先生,不再多说。
这下可把红伞先生难住了。修行人,最怕纠缠的就是因果。一但因为因果纠缠卷入其中而应劫,一个不慎就是身死名裂的地步。
老实说,就是他红伞先生,又何曾不是卷入其中,也在应劫呢?
虽然大家都是有大神通的人,个个都是翻江倒海、能掐会算的主儿,可一但到了这时候,那也是前路茫茫,如履薄冰了。
虽然看起来好像妙元子帮的是个亏空公款的纨绔子弟,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和小悠的一条性命相比较的。但深论进去,妙元子之所以结缘郑公子,全是为了报答那小贩老妇当年的救命之恩。算起来,也是一条性命。天道公平,两条性命相比起来,还真难说该偏向谁。这就不仅仅是情操问题,而是更森严的、不可违背的天律了。
就是他红伞先生和殷风,又谁知他们与小悠有着怎样的因果纠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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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红伞先生和妙元子沉寂的时刻,殷风拍拍屁股过来了。
“我说二位,咱就别坐在这里空口说话了。既然不知该怎么处置,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大家各凭手段,谁抢着了归谁。这也算是让老天来成全吧,如何?”
红伞先生嘴角一笑。算起来,自己跟殷风算是一个阵营的,又有四条镇财灵犬相助,难道还搞不定对方一个道士,自然大度道:“恩,这也是一个办法。道长怎么说?”
妙元子岂能不知他们打的算盘,不过心里盘算一下,自己虽然在实力上没办法跟对方一个老怪物,一个小无赖,以及四条土狗相比,但好在自己老就留了暗手,占了先机,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于是也卖个人情,笑道:“如此甚好!那咱们手下见真章!”
三人各怀鬼胎地一击掌,心照不宣地奸笑起来。
(妈呀,累死了,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