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鸠鸠因为太上皇李渊那档子事儿,虽然是脱了陷,但也因此丢了官弃了职。
虽然吏部是孔颖达掌管,但因为郭业远在南方平叛并未跟孔颖达打声招呼,所以关鸠鸠这个扬州盐运使的官帽子,还是被吏部以渎职之罪彻底一撸到底。
回到长安寻郭业又寻不到,只得暂时寄身在郭府直到今日。
此时的他可不管郭业嘴里怪话,现在这个时候表忠心才是第一要紧事儿。
立马冲郭业说道:郡公爷,,学生对您可是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啊,是不是朱胖子那王八羔子在岭南那边给我穿小鞋,在您面前挑拨离间说学生的是非啊?
关朱胖子屁事?
郭业皱着眉头冷喝一声,骂道:关秀才,你瞧你在扬州干得那点破事儿。不单惹了满身骚,还险些误了老子的大事儿。现在走投无路,无处可去便知道寻老子来了?早干嘛去了?你说你从扬州脱险至今,可曾找过老子?可曾来过一封信?哼
呃
关鸠鸠神情一滞,恍然明白过来,心中叫苦道,敢情儿小哥是为了这事儿啊。
狗日的冷脸铁面,你可坑死关某人了,我要前往南方投奔小哥,你却阻了老子去路。这下好了,小哥倒是误会起关某人了。你个冷脸怪,若小哥自此不再信任关某人,学学生老子跟你没完,哼!
随即,关鸠鸠火急火燎地喊道:郡公爷,里头有误会啊,你听学生解释。并非学生不想去南方助你平叛,也不是学生不愿去信向您报平安,这里头学生委实是有不得已
少扯淡!
郭业挥挥手,不耐烦道:秀秀临盆在即,老子懒得和你在这儿磨牙。回头再来收拾你,走开~
他心忧着还在老太君院子里待产的秀秀,直接将挡住前路的关鸠鸠推搡在一旁,然后直奔老太君的小院拱门方向。
见着郭业匆匆离去,关鸠鸠意识到这事儿误会大了,随即他重重地跺了跺脚,气急骂道:冷脸怪啊冷脸怪,你坑死关某人了。不行,这事儿也只有你才能跟小哥解释的清了,不把你拽来,关某在小哥面前纵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罢,关鸠鸠猛地一扯袍裾,匆匆直奔郡公府外方向而去。
郭业一进老太君的院子,果不其然如贞娘所说如出一辙,院子里早有丫鬟老妈子忙活不停,不是有人在提桶在院中小井打水,便是有人在院中的一处小灶房中烧着热水。
而稳婆,大夫更是多达十数名在那儿候着,平阳郡主要产子,动静岂能小的了。
在几名大夫中,郭业还貌似看到了一两名宫中御医的身影,应该是李二陛下或长孙皇后派过来的。
啊啊啊
疼,娘,疼,疼啊!
突兀,房中传来凄厉的惨叫声,郭业听得真真儿,正是秀秀的声音。
他站在院中,耳中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更是五味杂陈,隐约有几分心痛。
他虽初为人父,但关于女人生孩子之事儿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
既然开始阵阵腹痛,那说明秀秀离生不远来。
听听,开始痛了,痛了~
这是快要生了呀,快,快让人赶紧烧水。
张婆子,你比老身有经验,不如平阳郡主由你来接生?
王婆,平阳郡主多金贵的身份啊?老身怕有所闪失啊,要不由你来吧?
废什么话?
郭业听到两个稳婆还在那儿你推我让,不由斥道:都给老子进去,如果我家夫人有何闪失,老子拿你们是问。
一番横眉冷对的痛斥,顿时让院中这群稳婆子们寒蝉若惊,不敢再有推辞。
此时,几名大夫中的一名御医也张罗道:诸位,据老夫之前诊断,郡公夫人这一胎的胎儿体型偏大,要生下这腹中孩儿,想必是困难重重,几近九死一生啊。失血过多是免不了的,不如咱们也先讨论一番开上一张补血的方子出来,也好让下人及时去抓药,不是?
是极是极,魏御医说的极是,小老儿最擅长的便是产后滋补的方子,不如由小老儿先抛砖引玉一番,诸位以为可好?
好好好,薛家药房在长安以滋补药材而闻名,就由薛郎中先来吧。
诸位,不如咱们去那闲置的小房中吧,免得在院里嘈杂扰了平阳郡主。
魏御医所言极是。
走
几位,这边请。
随着大夫们去了院里一间闲置的小房探讨药方,以备不时之需。院里的几名稳婆子也先后端着热水脸盆和纱布进了房间。
霎时,整个院子里恢复了清静,除了房中传出秀秀越发高亢和凄厉的惨叫声外,便只有来来往往忙忙碌碌中的丫鬟老妈子了。
听着秀秀的痛哭大叫,郭业在院中也呆不住了,迈腿径直就要往老太君的房中奔去。
不过还未掀帘入门,就被秀秀的贴身丫鬟绿荷给阻了去路。
只听绿荷双手叉腰,娇声道:郡公爷,这里头可不是你一个大老爷们能进去的,我家郡主就要生了呢,你进来作甚呢?
郭业心急秀秀安危,早已没了淡定,不悦道:废话,本郡公进去自然是看看秀秀,给她打打气。
那可不中!
绿荷还是摇头果断拒绝道:男人是不能进这种地方的,您这一进去肯定会扰了我家郡主。
卧槽儿,这刁奴婢还来劲儿了。
郭业顿时耍浑道:绿荷,赶紧让开,小心惹急了本老爷,皮鞭子抽你。
绿荷并未退却,继续摇头道:你便是抽死奴婢,也是不让你进。再说了,这是老太君吩咐过得,她让郡公爷您别在这儿耗着,去院外头转转,回头只管进来抱孩子便是,咯咯~
说到轻快处,绿荷不禁掩嘴乐了出来。
郭业一听是老娘吩咐的,便偃旗息鼓了下来。敢情儿老太君已经听到了他在院里的发飙,已经知道他回家了。
既如此,郭业也不再逗留,牵挂地再看了眼房内,虽看不见秀秀,却能依稀看着房中稳婆们和丫鬟老妈子们的忙碌。
随后,带着五味杂陈的心情返身出了拱门,离开了小院。
刚走到花厅附近,迎面便见着几人过来,一人正是刚才被自己训斥得体无完肤的关鸠鸠,而另两人则是陌生面孔,一左一右正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之上坐得便是戴着半张青铜面具的东厂暗夜。
离郭业不足十步距离,只见轮椅上的暗夜轻轻一抬手,示意身后推车的两人停住,然后冲郭业微微拱手,说道:暗夜见过大人!
郭业一见这厮,心中猛地想起岭南关于情报闭塞那桩事情来,心道,奶奶的,不去找你小子算账,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好,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