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窦维94年的新专辑《黑梦》,里面的作品都是他做梦时写的,或者说是梦里面的一些片段和想法,甚至他把自己的乐队都起名叫做梦。
所以轮到窦维上台时,现场灯光突然变得光怪陆离,真的有一种梦境的感觉。
然而等窦维一开口,好多观众都懵逼了,因为他一直在念中文词语:“矛盾、虚伪、贪婪、欺骗,幻想、疑惑、简单、善变,好强、无奈、孤独、脆弱,忍让、气忿、复杂、讨厌……”
每次窦维念完一组词语,大家都以为他要开始唱了,结果接下来还是继续念道。好不容易终于唱了一句“幸福在哪里”,马上又接着念他的两字经。
台下一片寂静,不少观众都冒出同一个想法:这哥们儿以前是和尚?
如果是说唱大家都还能接受,但窦维真是在字正腔圆的念词语啊!
“幸福在哪里?幸福在哪里?”窦维穿着西装衬衫,端端正正地站在舞台上,半眯着眼睛唱完这一句,然后这首歌就结束了。
完了?
红馆里上万人傻乎乎地看着窦维,他们感觉自己不是来听歌,而是来听人背课文的。
等窦维把《高级动物》唱完,康剑飞也忍不住感叹:窦大仙终于收招了,他的这首歌,还真没几人能够欣赏得来。
但不可否认,这首歌属于窦维的标志性作品。
纯以音乐的角度来看,开头的贝斯低音与效果器空灵缥缈的高音对比,像是两个人在诉说着什么,或者是理想与现实的对立。在两个小节后,架子鼓一直处于核心位置,给人一种动荡不安的感觉。
还有整体音效的差异选择,在诉说部分的时候,音乐色彩偏向于昏暗,效果器营造出阴森的气氛,把人和社会的阴暗面表达得淋漓尽致。而反问幸福在哪里的时候,又突出了一抹亮色来诠释幸福,很有那种身在地狱仰望天堂的感觉。
可惜这种深层次的东西,普通观众很难听懂,倒是台下的一些明星歌手体会到了丝丝妙处。
在观众有点不耐烦的时候,窦维的第二首歌《噢,乖》来了。这首歌带有浓郁的hip-hop风格,窦大仙玩起嘻哈来显然也很厉害,把窦维的唱功和创作才华体现得淋漓尽致。
王霏坐在台下,看着上面那个叽里呱啦唱歌的青年,她两只眼睛都在发光。王天后显然被窦维的才华给惊住了,颇有些春心萌动的意思。
“噗!”康剑飞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旁边的周蕙敏问:“怎么了?”
“没什么。”康剑飞笑着摆摆手。
康剑飞发笑的原因,是窦大仙居然临场忘词儿了。
或许是因为太紧张,又或许是窦维在演奏乐器,再加上歌词是三人对话形式,情感上需要一心三用,于是窦维唱着唱着就忘记下面怎么唱。
中间的好长一段饶舌歌词,窦维都是糊弄着临场编词唱过去的。幸好香港观众对这首歌不熟,居然没人发现,反而给予了热烈的响应,许多观众都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喝彩。
在1994年玩嘻哈摇滚,放到华语地区绝对新潮前卫,窦维就这么唱出来,而且作品很有深度,完成度极高,带给香港观众极大的震撼。就连张雪友、林子详、泰迪罗宾等人,都惊讶地站起来,在歌曲结束时热烈鼓掌。
窦维的第三首歌是《黑色的梦》,新专辑《黑梦》的主打歌。
这首歌跟《高级动物》的基调差不多,都是黑色迷幻的,让人怀疑窦大仙在创作时是不是磕了药。
在演唱会的现场,配合着灯光及音响效果,《黑色的梦》营造出超强的梦境感,把全场观众都搞得好像嗑药嗑嗨了,不由自主地跟着手舞足蹈。
反倒是演唱者窦维,穿着西装衬衫,规规矩矩地站在舞台中央,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就好像他唱的不是黑暗摇滚,而是明丽的意大利歌剧,这反差着实有点强烈。
周蕙敏惊叹道:“这人好厉害啊!”
康剑飞点头说:“嗯,他叫窦大仙,再过几年就要成仙了。”
“额……”周蕙敏翻了个可爱的白眼。
王霏那边坐的都是歌星,张雪友、林子详、叶倩纹、梅艳芳……一个个都放下明星架子,聚在台下跟随音乐节奏摇头晃脑,这群家伙已经快疯了。
窦维表演结束后,接下来上场的是零点乐队。
五个北方汉子往台上一站,那气场别说开演唱会,每人提把西瓜刀去砍人都够了。最搞笑的是,主唱周小欧居然真听康剑飞的话,把一头长发给剪成了大光头。
他们唱的第一首歌是《炽热心肠》,摇滚曲风中带着流行口水歌的味道。如果仅此而已,那么完全不值一提,因为这种歌都快烂大街了。
让香港观众感到新奇的是,零点乐队的歌声有那种北方汉子特有的粗犷,而且还夹杂着一丝民俗的味道。他们三首歌唱完以后,同样赢得了全场热烈的掌声。
然后就是黑豹乐队登场。
黑豹乐队的《don\'tbreakmyheart》和《无地自容》在香港很有名,前者还拿到过香港商业电台的榜单冠军。但他们没有选择唱这两首歌,(wwwuukasu.com)因为都是窦维创作的,实在没脸当着窦维的面拿出来唱。
黑豹乐队唱的是他们去年的新歌,《光芒之神》、《海市蜃楼》和《我不想说》。这些作品虽然不算惊艳,但是质量上乘,旋律优美,朗朗上口,起到了非常好的暖场作用,至少普通观众听得很嗨。
怎么说呢,零点乐队和黑豹乐队的歌都比较商业化,在艺术上没有达到窦维那种高度。听时很过瘾,但听完之后,不会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有请来自香港的太极乐队!”
司仪的声音出来,台下立即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这是太极乐队的歌迷在呐喊。
演出后台,窦维抽着烟说:“下一场就该你了,能挺住不?”
“还行。”张楚说话时手都在抖,越临近演出,他就越是紧张。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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