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小霸王易兴阳,听到孙碧云对他一声大喝,先是吓了一跳,但易兴阳从小养成的小霸王心气,哪甘示弱,待片刻反应过来,冷笑道:“孙大头领,你要我服你什么?汝是土匪,吾是强盗,你们东落寨攻打孙家堂,劫人家钱粮烧人家宅院,我霄峰寨就不能劫山下的粮道,捞一份口粮?你让这么多头领同我拚杀,拚不过,用下三滥手段对付我,叫我怎么服你!”
孙碧云在当时要杀凌豹的时候,就怪这厮多嘴,现在还这么嚣张,若不压压他的傲气,岂能降服为我所用,怒道:“你这小小年纪,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为将者,应是有勇有谋,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若只凭匹夫之勇,哪有不败的道理!”
易兴阳被孙碧云一顿数落,大损脸面,也怒道:“你有本事,就与我真刀真枪地拚,没有本事,就不要同我这么多废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孙碧云听了,冷笑道:“你要死,我也难留你!”就对王兴道:“王兴听令,把这无法无天的狂徒给我推出去斩首!”
这大头领的话一出,一时整个大厅的大小头领都傻眼了。冯平见势不妙,忙示意众头领为易兴阳求情,众头领晓得军师之意,扑咚一声全跪在聚义厅前,道:“请大头领息怒,刀下留情。”刘尚冲碧云笑了笑,道:“易兴阳年少气盛,说话不知深浅,请大头领看在他父母全家含冤被杀,其杀元军有功,是一位难得的反元义土份上,将功折罪,宽容他这一回吧。”王克平也跪下磕头,道:“孙大头领,你大人有大量,给我家主人保留这根独苗吧。老夫给你叩头了!”
王克平自押到聚义厅后一直一言不发,此时为救易兴阳而跪倒在孙碧云跟前。他本是朝廷一员副将,官至从四品,何况已大把年纪,孙碧云不由十分感动,忙上前亲自去撑扶王将军。道:“将军请起!你是前辈,别折杀小女子。”又对众头领道:“众头领也请起来吧。”
众头领不见答应,哪会起来,孙碧云将王克平拉回到座位一边,令赐坐了,对王克平道:“王将军为易将军一家,宁弃前程,倒戈反元,舍生忘死,勇救小主,我等敬佩之至!碧云刚才对易小英雄之言,只在他持勇逞强,目中无人,要杀杀其傲气,才如此发怒,碧云真要杀他,还等今日!刘尚二头领不是念其含冤身世份上,凭他的功夫,这易兴阳早已成其枪下之鬼了,这易兴阳要是不服,以后有的是机会比比看。似他这等性子,如不收敛,将来也难有作为,更谈不上杀敌报仇了。”王克平听了,感激不尽,不禁痛哭流涕,忙下坐去撑扶易兴阳,道:“小主!我死命保你性命,为了什么?还不是为着有朝一日报杀父母全家之仇!就为这点事斗气死了,你值么?还不快快起来,谢大头领的不杀之恩,我们一起投奔这东落寨,将来借助他们的势力,报仇雪恨,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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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同王克平的一番话,让易兴阳不觉羞恨交织,低下头来,一时无言以对。碧云见了,忙上前亲自为兴阳松绑解绳,将二人撑扶上来,也命赐坐了,对兴阳道:“我的话,你可以不听,但王将军的话,句句在理。你的家仇,也是我们的国仇,将来,我们这个队伍,不仅要杀那乌贼,还要把元军赶出我大汉,复我大汉天下。二位若不嫌弃,就做我东落寨的头领,以助我山寨大业。如何?”
易兴阳本是个性情中人,看众头领素不相识,却如此讲义气,下跪为他求情,真是难得,很受感动。刚才碧云的一番言行举止,更令他羞愧难当,忙离坐面对碧云等众头领跪了下来,道:“众位头领义薄云天,孙大头领礼贤下士,吾虽是愚昧之人,但还晓得知恩图报。从今往后,我叔侄二人跟随孙大头领鞍前马后,万死不辞!”王克平也跟着对众头领拱手道:“我家小主人说得好。未将虽是年老体迈,愿与我家少主人兴阳一起跟随孙大头领,生死与共,死而后已。”
碧云忙又将二位扶上坐了。众头领这才欢天喜地。冯平笑呵呵道:“恭喜大头领及众位头领,东落寨又喜得两员大将,此乃众头领之福、山寨之幸也。”众头领一个个向方云、易兴阳、王克平与张贤冲祝贺。
易兴阳、方云和王克平等上东落寨后,土气大涨。一时山寨无事,二头领刘尚与军师冯平便开始操练士卒。喽啰们在各个头领的带领下刻苦操练,士气旺盛。军师冯平把新来归顺的人马编为两个队,由易兴阳和方云各带一个队,老将王克平任教头,雷正任付教头,每日里操练不休。
一日,有探子来报称,龙王寨李成近几年养精蓄锐,现已人多势众,扬言誓报东落寨两次失败之仇,要踏平东落寨,娶大头领做他的压寨夫人。
孙碧云听了探子的话,登时气得面红耳赤,一时说不出话来。刘尚更是大怒,道:“这龙王寨到底有多大能耐,那李成有多大本事,敢如此貌视我东落寨?”唐林哼了一声道:“他们曾是我们的手下败将,有什么本事!那李成只不过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草寇罢了。二位头领也不必动怒,唐林愿率一支兵,踏平他的山寨,活捉李成来见二位头领。”
军师冯平听了,笑了笑道:“唐兄弟此举,那李成正是求之不得了。据我所知,那李成就是因为曾经连吃我东落寨两次大亏,被大头领打得损兵折将,就连他亲弟弟也死于成夫人之手,总想着要报仇雪耻。现在他要率兵来攻打我东落寨,依贫道看,谅他没这个胆子。现在我东落寨已人多势众、兵强马壮、猛将之多,他岂敢犯我山寨虎威?他如今放出这话,只不过想激我们去攻打他龙王寨,他在山寨以守为攻,破了我的人马后,再乘机杀回我山寨,以报前仇。”
刘尚道:“区区一个龙王寨,竟有如此嚣张,李成那厮一日不除,我东落寨一日不得安枕,众兄弟也难咽得下这口气!”唐林道:“他既然等我们去打他,我们就不能做缩头乌龟,要不然,还以为我们东落寨好欺负。”
孙碧云道:“军师分析得不错。若是我们出兵攻打他的龙王寨,那李成就占地利天时之便,我们没有全胜的把握,军师可有妙计?”冯平道:“各位不必动怒,这龙王寨李成就是不折腾,我们下一个要收服的目标也就是他了。李成虽是个混混出身,但他手下那几头目,也个个功夫不凡,其中曾询、伍林的功夫不在易兴阳、方云之下,杨铁儿、陈福胜、吴志刚的武功也不一般。还有,他那山寨据险而守,一定固若金汤,我们贸然攻山,搞得不好真得损兵折将。依贫道看,先调王六和李三回寨,令他俩分别带人去探听龙王寨的动静,摸清山寨底细后,再定用兵方略。”孙碧云点头赞成,忙召回王六、李三,各带一队人马去龙王寨不提。
却说这龙王寨占据衡宝两府要道之处,人马踞扎于龙王洞峡之谷中,主寨设在玉女峰上,周围群山环抱,古树参天,主寨之下是一道数十里长的峡谷,峡谷两旁全是高山峻岭,峰耸云端。峡谷两端入口小中间大,易守难攻。峡谷中可隐藏千军万马。李成是位土诸族人,从小就过惯了大山中半野人的日子,来到这龙王山,如鱼得水,在这里占山为王,也乐得逍遥自在。时光流逝,倏忽已有十七八年了,这些年,李成先后以强压弱、以势制势灭了不少的山寨,可说攻必克战必胜,树招贤纳叛之旗,也吸引了不少的贤能志士。山寨势力一度如日中天,在这衡、宝两府之中,一家独尊。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一旦到了顶峰,就是衰退的前兆,凡事太顺,就意味着红运已到了尽头。就在巅峰时期,李成遇上了名不见经传的杨成瑞、孙碧云,好比遇上了克星。几年来,先是中了东落寨瞒天过海嫁祸于人的诡计,错打了佘湖寨,两寨拼得两败俱伤,差点被那邪姜寨的邢开山端了他的老巢;卧薪尝胆两年之后,听从曾询之言,举全寨之精锐去攻打东落寨,没想到又被对手杀得大败而回,就连亲弟也惨死荒山野岭之中。此仇此恨就好比一根鱼刺卡在他的喉中,咽不下吐不出,难以忍受。现在又经过了两年的养精蓄锐,他放出狠话,想激孙碧云下山来攻他龙王寨,凭龙王寨的地利,一举打败孙碧云的人马,再一振雄风。
一日,探子来报,说东落寨前些日子劫了湘乡一个大户,劫得粮食数千石,金银和布匹不知其数,而且新收服几员大将。现东落寨红运当头,兵多粮足,猛将如云,又从凤凰山请来一位道长作军师。这孙碧云大有在衡、宝、潭三地称雄之势。
李成得知这一消息,吃惊不小,问探子新添几员勇将的情况。探子道:“东落寨的二头领刘尚与军师冯平率人马攻打孙家堂,先擒凌豹,后又与另一个护院叫方云的挑灯举火夜战,从三更起一直拼到五更止,整整拼了大半夜,方云不敌被刘尚降服。听说那方云就是衡州镖局的镖头,力大无穷,有万夫不当之勇。后在途中又遇上一伙新到霄峰山扎寨的强人,为首的一位叫易兴阳,是一员武功高强的猛将,连续打败东落寨几个头领。新降的方云与他拼杀无数回合也战他不下。刘尚偷袭他的山寨后,赶来换下方云与他大战一番,胜负未分。是军师冯平设计捉拿了他,于是两拨人马都成了孙碧云的手下干将。”
李成不听则已,一听好生妒忌。对曾询道:“冯平那贼,我让你去请他上山,却请不来,现今却去了那东落寨,这是怎么回事?”曾询叹息道:“我那时也是诚心诚意去请他,他却推三推四不肯下山。当时我还以为他不愿身陷绿林,干那打家劫舍的勾当。哪知这老道另有打算,被东落寨的孙碧云给请去做了坐上宾。人各有志,强求不得,只是孙碧云有此人相助,将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我龙王寨将无宁日了。”
李成听了,不以为然,道:“一个臭道土,能有多大能耐!你也多虑了。上次攻打东落寨之败,我痛定思痛,一是我们的消息透露,让人家守株待兔,我们找上门送死;二是没有摸清那几个头目的底细,没想她们使下三滥的手段,用暗器伤人,要不然,他们哪是我们的对手!现在我也不去惹他,就是想个办法让他来惹我,只要他来攻打我山寨,凭我山寨防线以及众头领的功夫本领,我定叫他们有来无回,杀他个片甲不留,再乘胜追击,踏平他的山寨,雪我龙王寨两败之辱。”曾询道:“如今那山寨已今非昔比,孙碧云手下已文武全备,智勇双全,猛将如云,真要来攻打我山寨,也是有备而来,切不可掉以轻心。”李成听了,哈哈一笑,道:“我李成也不是当年的李成,现在只怕他不来,他要来,正好给我报仇雪耻的大好机会。”曾询听后,话不投机,再不好相劝。其他头目早已习惯迎合李成的口味,李文道:“大哥说得甚是,我龙王寨不是孬种,若是孙婆娘敢来攻打我龙王寨,必叫她死无葬身之地。”李成传令,吩咐各大小头目看守好山寨要道,做好迎战准备,派出探子沿途打探消息,那东落寨一有动静,火速禀报。
且说王六与李三奉军师之命,趁夜悄悄下山,来到龙王寨附近,兵分两路,一路由王六带领几个喽啰乘夜色直奔龙王寨,打探李成老巢的兵力分布情况;另一路由李三带队,到龙王寨周围了解李成的活动规律及龙王寨的出入道路。
王六一队四人摸入龙王峡谷时,天公作美,天空乌云散去,月亮从云中露出,王六好不容易在附近找到一位姓黄的猎户,送了些银子,黄猎户收了银子,便带王六等察看龙王寨的动静。守关的喽啰哪会想到这深更半夜会有人来探寨,因此黄猎户带王六等人很顺利摸到各个关卡及分寨,观察各进山路线及喽啰部署情况,画影图形,山寨也无人知晓。
王六不看不知道,原来龙王寨的大小分寨,均建得十分隐蔽,不是建在峡谷之中就是建在山梁避风之处,平时发现不了,只有走入龙王洞后才看得清楚。主寨玉女峰,是整个龙王洞的最高峰,峰高千丈,玉女峰周围设有分寨,拱卫主寨,大部分喽啰驻扎在峰下龙王峡谷中。峰下的峡谷,山峰重叠,茫茫林海。峡谷东西谷口建有用土石筑成的寨门,重兵把守,以防官兵来剿,若想从东西主道攻打他的主寨,恐比登天还难。南北山势陡峭,原本无人防守,后因邪姜寨偷袭,才引起李成重视,也加派了兵力,在各险要处设了关卡。但这些关卡,虽是有人把守,但因山势陡峭,各关卡几乎没有平地,容人有限,一般只有二到三人把守,只要计划周全,乘李成不备,从南北两面上山,干掉哨兵,趁其来不及反应,强攻入谷,还是有几分把握。王六在龙王洞周围观察仔细,直到拂晓才离开。
再说李三扮成收山货的商客,走访龙王寨外围附近农民猎户,搜集情况。走了几家,不时提起龙王寨,谁知这些山民和猎户一听说李成的名字,一个个竟恨得咬牙切齿,也说了些不少山寨的情况。看看天色已晚,李三便在一家姓聂的农家过夜。聂家的大儿子炒得一手好菜,平常附近红白喜事都由他去主厨。后李成得知,便派人到聂家请他上山做饭,聂家哪愿意去做土匪,找些原由拒绝,李成哪听得这些,令人强拉硬拖把聂厨子抢上了山,专门为几个头领烧菜做饭。开始对他管得很严,后混熟了,得到李成的信任,一个月放他回家两天照看父母、老婆孩子,对山寨情况熟悉得很。
正好这天聂厨师回来了,李三混惯江湖的人,忙掏出银子来,道:“难得大师傅回来,早闻师傅大手艺,能否冒昧请几道口味尝尝,也使得兄弟不枉此行?”这聂厨师也是豪爽之人,便道:“客官既然看得起我,何必破费,难得你我有缘,今日我就露一手,喝个痛快!”李三欢喜道:“难得品尝大师傅的手艺,只是大师若不收这银子,我也不敢坐在这里了。”硬是将银子送给了聂厨师父亲手中,聂也只好收了。不一会,就见几道现炒的菜出来,一盘青蒜腊肉,一盘干椒山鸡,一盘烟笋熏鱼,还温了酒来,另叫堂客再弄些青菜来。李三大喜,三人边吃边聊,这聂厨师也喜欢拉呱,讲到了龙王寨,聂厨师就有说不完的话,道,李成这人,心狠手辣,是个只认钱财毫无人性的人,打家劫舍,祸害百姓,村里人无论贫富,都深受其害,周围的村民没有一个不恨他的,只有那曾询还算是个豪杰,讲义气,同情这些穷人,对李成的一些做法很反感,因此二人面和心不和。李三便问这曾询的来历,聂厨师道,这曾询原是个将门之后,祖父做过南宋军中提辖,父亲也是习武之人。后南宋被忽必烈所灭,祖父便带着他的父亲、姑姑等一家人隐名埋姓来到衡州老林深处开荒种地,做起了农夫,与同样是将门之后的表弟伍林一起习文练武。正值李成招兵买马,两人便投靠了龙王寨。本想借助李成的势力,干一番大事,哪知李成只想做个打家劫舍、称霸一方的山大王,无意对抗官府反抗元朝统治,毫无大志可言。曾询人在屋檐下,只好忍气吞声。从前李成曾几次要打附近的袁公寨,清除异己,遭曾询反对,曾询因袁公寨的袁勤是个反朝廷的义士,虽也揭杆立寨,但绝不危害其它山寨,也不抢劫百姓和绿林同道抢地盘,专劫官府钱粮,在百姓和绿林界很有威望。从那时起两人结怨。曾询渐渐后悔与李成为伍,只是平时不表露。李成忌惮曾询武功了得,不敢公开得罪他,但有重大事情要下山去办,也很少派曾询去,曾询也不在意,倒乐得逍遥自在。四头领伍林与曾询是表兄弟,俩人感情很深。其他几个头领与李成是揭杆落草为寇的结拜兄弟,是生死之交,这两年又新添几位头领。
李三与聂厨师聊得尽兴,将龙王寨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一直到三更方散,当夜就在聂厨师家就寝,第二天清晨便与王六会合,在黄猎户家坐了一会后,赶回山寨向孙、刘两位头领和军师禀报。冯平听了,也看了王六绘制的地图,得知龙王寨设在玉女峰,由李成、曾询、李文、伍林把守,主寨的南北两端又设两个分寨,北寨由杨铁儿把守,南寨由吴志刚把守,仙娥岭也就是东谷口由陈福胜据守,西谷口又称小石口,是进入山寨的主要通道,由李佑芳把守。李佑芳是李成的堂兄,李熊死后,他被李成请来。此人气暴如雷,武功了得,与死去的李熊性格相似。李成很信任他,由他把守小石口。龙王寨的兵力,布置在主寨有三佰人,南北两寨各一佰伍十人,仙娥岭三佰人,小石口伍佰人,还有三佰余人在峡谷中耕地种菜。
李三补充道:“那李成虽说恶盈满贯,周围村民对其恨之入骨,但他手下的两位头领曾询,伍林,却与李成不同,此二人不但功夫高强,还是个能干大事的豪杰,因此与李成面和心不和,是可以争取的将才。”冯平点了点头,道:“这个事,我也晓得些,那曾询也曾来找过我,我也劝过他,到时候,我们尽量争取过来。”
孙碧云道:“看来,这李成倒也有所防备,要想拿下,也要很费一番功夫,军师有何高见?”冯平道:“既然李成想在他龙王寨的地盘上与我决一死战,当然是有所防备,但从二位头领提供的情况看,也不是牢不可破。既然东西峡谷布置重兵,地势于我不利,正面进攻不可行,但南北山势虽是陡峭难攻,势必守卫的兵力薄弱,我寨有不少猎户,攀爬能力强,就从南北方向偷袭。可分兵两路,一路挑选一批猎户出身和善于攀登山崖的人马组成一支奇兵,乘黑夜从南北两山之处悄悄登上悬崖,偷袭玉女峰,直捣李成的老巢和两个分寨。第二路派出我寨主要头领在小石口佯攻,吸引李成带领山寨之兵下山与我对阵厮杀,以掩护另一路奇兵偷袭,待偷袭成功后,前后夹击,才能有取胜把握。”
孙碧云听了,点头称好,其他众头领也拍手叫好。孙碧云传令,由刘尚率方云、刘道成和王六,挑选善于攀登山崖的喽啰五百人,从东西两山之处攀山,乘夜偷袭玉女峰,直捣李成的老巢和两个分寨;由我带领军师、易兴阳、王克平、唐林、王子成、雷正等大队人马,从小石口佯攻,吸引李成等人马;王兴、成芳等其他头领留守山寨。
刘尚道:“军师、大头领以此计策攻打龙王寨,我等无异议,只是大头领不可亲自下山,由军师率队即可。”军师及其他众头领也力劝大头领不必下山。孙碧云笑道:“你们不晓得,那李成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要抓我做他的压寨夫人,我就得亲自到他的山寨去,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来抓我!再说了,我若不去,势必不一定能吸引他亲自下山同我对阵,他一下山,他手下的几个头领也一定会同他下来,这样,才对我二头领奇袭山寨有利,可减轻他们的压力。”刘尚道:“既然如此,必须确保大头领的安全,那李成手下的一帮虎狼之辈,也是个个武功了得,不可大意,让方云与大头领行动,以防万一。”孙碧云听了,看了刘尚一眼,一阵温情油然而生,道:“二头领不必多虑,你偷袭能否成功是此役的关键,比起我们更是凶险,方云不在你身边,我更不放心。我身边有兴阳,唐林等大将,可保无忧。这件事,我决心已定,不必再议。”刘尚只得依了。
冯平道:“二头领队伍的行动,必须做到不被对方觉察,一旦被李成那厮察觉,一切都成泡影,且有性命之忧。这李成既然防备我们去攻打他的山寨,也肯定会派探子日夜沿途打探,因此,你们要深夜出发,绕道而行,避开李成的探子,万不可走漏风声。”刘尚点头称是。
次日,刘尚挑选伍佰善于攀崖的精干喽啰,乘着夜色,悄悄绕道向龙王寨出发。当夜四更时分,已潜入至龙王山区的老林深处,天刚亮,刘尚便令几个喽啰扮成樵夫观察龙王寨的动静,又令方云、刘道成督促喽啰静心潜伏,不许走动。一切安排妥当,刘尚便带领王六去拜会王六先前结识的黄猎户,了解上山的道路。刘尚对黄猎户说明要攻打李成偷袭龙王寨的来意,黄猎户也很恨李成,一听也很欢喜,主动要求为刘尚他们带路。黄猎户道:“你们要偷袭龙王寨,找我就对了,我祖辈几代就生活在这里,这山寨上上下下,没有一处我们不晓得的。这东西峡谷就不用说了,且不说他们有重兵把守,很难进来,即使进得峡谷来,也就进了死路,一旦谷口一堵,你们纵有千军,就是长了双翅,也飞不出来的。南北两面虽防守人马不多,但山势陡峭,大多是悬崖,而且峰高,离主寨太近,又设有瞭望台,若有动静,很容易被人发现。要想偷袭奏效,还是要从北寨侧面偷袭,这是北分寨和主寨的结合处,是李成主寨的背面,李成没有防范,是因为此处悬崖下面是一片数里宽的密不透风的灌木,人很难靠近,就是靠近了,也是悬崖峭壁,不易上得来。但他们哪里晓得,我们这些猎户,为捕猎物,也多次钻过这灌木的,可从灌木里潜入到那悬崖底下,而且我也观察过,那悬崖也有不少断缝,生长有不少植物,只要多准备勾爪绳索,完全可攀爬上去。”
刘尚与王六听了,大喜,忙谢了黄猎户,约好三更动身,便回到潜伏区。到了午后,探子来报,说大头领和军师已率大队人马进入龙门峡正向金沙坡进发,准备在那里宿营,军师要二头领务必在天亮之前登上玉女峰,待李成率队下山,迅速拿下主寨及南北两个分寨,然后下山合围李成。刘尚对探子道:“你转告大头领和军师,这里不必担心,我等会按时在山下合围李成。”打发探子去了。
到了二更时,龙王洞的气候多变,先凉后又转冷,一阵阵寒气袭来,不久,又刮起一阵阵的西北风,由小到大,后来越刮越凶。刘尚担心风后会有大雨,对攀崖带来不利,正在发愁,就见黄猎户带领十几位猎手来到潜伏区,刘尚大喜。
事不宜迟,刘尚正要出动,却见一探子慌忙来报,称有一股几百号人悄悄从龙王寨下山,往东落寨方向奔去。黄猎户也忙道:“刘头领,我等正要向你说来,我的一个兄弟也发现了这股土匪是从龙王寨出来的,认得领队的就是龙王寨的二头领曾询和李佑芳。”刘尚一听,大吃一惊,暗叫不好,这曾询与李佑芳的队伍此时出寨,一定是打听到东落寨要来攻打龙王寨,乘机要绕道去偷袭我东落寨的。没想到这李成并不笨,还这么狡滑,也晓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这一手!山寨现只有王兴和成芳,哪是曾询的对手!山寨安危要紧!刘尚忙命方云带几个喽啰,快马加鞭赶回东落寨与王兴等合力守住山寨,决不能让李成之计得逞。方云也很吃惊,道:“也不晓得这李成晓不晓得我们这一路偷袭山寨的事,如若得知,他早有防备,我们不也是上去送死吗?我要回去了,你一人在此,我们哪放得心?”刘尚道:“大头领大队人马,大张旗鼓去攻打他,他知晓也很正常,我们还是黑夜绕道来的,他们未必晓得,要不,他也不敢派两位强将去偷袭我东落寨了。眼下,先保东落寨要紧,你回去后,一定以守寨为主、杀敌其次,不得逞一时之勇,着了他们的道,把山寨丢了。”方云还在犹豫,道:“要不,我留在这里,你回寨子吧。”刘尚道:“这里钻刺攀崖,我们都是猎户出身,都很在行,你就不一定行,你在这里,那山崖你也不一定上得去,发挥不了作用,还是你回山寨,一定不能让曾询得逞。”方云只得点了点头,道:“二头领放心,人在山寨在。”只带了几个随从,打马去了。刘尚又忙让探子向大头领禀报,探子也领命去了。
刘尚担心地对黄猎户道:“我看今夜西北风刮个不停,怕是有大雨来临,行动不方便。”黄猎户道:“头领不必担心,这风乃是干风,不会有雨,这大风也是天意,不但不会影响登山,还能助我们偷袭李成老巢。”刘尚不解,黄猎户道:“风劲大,即使在登山中有什么响动,也会被大风的声音所掩盖。再说我们这班猎手,都是年青力壮,登山攀悬崖如走平地,不但可为你们带路,也可以帮你们捕盗捉匪。你就放心好了,今夜绝对一举成功,不会失误。”刘尚一听,大喜道:“黄大哥,有你这帮兄弟相助,小弟就踏实多了。”
却说孙碧云和军师冯平率大队人马,浩浩荡荡从大道向龙王寨开拔,孙碧云前面一杆绣着一个斗大的白底黑字 “孙”字的长方大旗开道,紧接着是军师和众头领的大旗伴随,大张旗鼓向龙王寨进发。早已有探子报知李成,李成一听,忙召集众头目,道:“东落寨孙碧云这臭婆娘,也不过如此,我这一激,到真把他激来了。她曾胜我两阵,就不知天高地厚,把我李某看扁了,认为龙王寨是个软柿子,想掐就掐。本头领正奈何他不得,现今竟送上门来,正是千载难逢之时机,她敢来我家门口闹腾,我们就要好好招待招待,一定让她们有来无回,再乘机拿下她的山寨,夺回粮食财物,以解我心头之恨。”于是下令,令曾询同李佑芳率三百精兵今夜奇袭东落寨,捣毁孙碧云的老巢,断其归路后,再回杀孙碧云;令李成、吴兴带两百喽啰看守山寨,以防不测;令各寨口关卡头目提高警觉,严防来人偷袭,自己同伍林、杨铁儿等众头目,点了三百喽啰下山迎敌。
曾询道:“大头领的安排,我等无异议,只怕那孙碧云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大头领只带这点人马下山迎敌,担心不是他们的对手。”李成哈哈笑道:“今日之战,比不得住日,就是硬拚硬,我也不惧他,何况即便打不过他,我等退入谷中,他们一进来,也是死路一条。到时你那边得胜归来,将路口一堵,我叫他一个人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曾询听了,也只得依了,率人下山不提。李成令众明日四更起床五更造饭,清晨下山迎敌。这正是:
山匪只恃自家勇,不知强手多如林,
可怜直到性命休,才知智勇不如人。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