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易兴阳、刘月芳两个男女魔头寻衅药山彭氏大寨,没有想区区不到一个时辰,竟生擒和打晕四个头领,并喝令众喽啰缴械投降。一个三代守业六十余年,号称甲子寨的大寨,却断送在易兴阳与刘月芳等人之手。易兴阳命人把彭树德、彭翠香等四个头领都捆了,又用水泼醒了彭友林。彭翠香气冲斗牛,对易兴阳道:“易兴阳!你不要得意得太早!我山寨还有一千多人马十多个头领围了这主寨,他们要是晓得主寨遭难,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你也难逃出这个寨子!”原来这山寨周围有四个分寨,把守主峰四个出口,各分寨有喽啰四五百人,主峰只有彭氏四个头目和喽啰一百余人。只是近年来这山寨既然无官军来剿,又无强寨来犯,把守四个寨子的头目和喽啰都松懈了,前门兴阳等人自有彭翠香带进主寨,后门成峰、唐林等率人偷袭,守门喽啰哪会防备,待发觉大事不好,已经晚了,两个头目前来阻挡,哪是成峰、唐林的对手,被杀的落荒而逃,其他人也只有抱头鼠窜的命,眼睁睁让成峰、唐林等数骑一路上了主峰。
彭翠香的话倒是提醒了兴阳。成峰道:“这彭翠香说的不假,此次我等从后门上山偷袭,好在我等是出其不意,守山喽啰猝不及防,才侥幸过了那关口,要是他们早有防备,我们是突破不了那关卡的。易将军要尽快了断此事,离开这主峰,要是让四面分寨的喽啰得知真相,一千多人马一堵,我们就难出山了。”
兴阳一听,呵呵笑道:“你们真是鼠目寸光,弄不了大阵势。他们的几个首领全都控制在我等手下,群龙无首,周围的这些个喽啰还能闹腾得起来?慌什么!我在这里看管着他们,你们去找找,有什么金银财宝,先寻了来,然后押着他们一起下山。我就不相信这周围的喽啰还能掀起大浪!”
方云与刘月芳等众人遵命,忙点了数十名投降的喽啰,领着进入寨内,打开仓储,只见粮食有满满好几大仓,少说也有几千石,布匹绸缎和虎豹狼狐山羊等皮子不知其数,各类酒油干菜装有十几窖,熏干的野鸡、山羊、獐、麂、山牛、野猪、干鱼等肉类,还有干菇,木耳,沙耳,干笋,干菜,也是不计其数,至少能供两千余人吃上一年有余,还有药材堆得小山一般,只是金银财宝被锁得牢实,没能打开。方云与刘月芳不便搬动,只得将彭树德等家眷赶了出来,对兴阳道:“这寨里的东西实在太多,光我等这些人,哪搬得动。这些家眷,又如何处置?”兴阳一听,就有些犯难,就见徐小红道:“既然如此,不如劝这些头目归顺我义军,弃了此寨,将合寨人马及粮食物资一同运回铁顶寨。”兴阳道:“事已至此,只怕这些家伙不答应。”成峰道:“这些头目们都在我们手中,我们只要晓以大义,讲明道理,想他们不会不动心,手下的其他头目或喽啰,愿意投奔我衡州义军的就随我们下山,不愿当义军的可以自动离开,还发给他们些盘缠。然后一把火烧了药山寨,断了他们回寨的念头。”刘月芳也点点头,道:“正好,我们兄妹投靠孙盟主后寸功未立,义军正是用人之际,如果把这两千号人马妥善押回铁顶寨义军大营,正是大功一件。”兴阳一听,也点了点头,就见一旁的彭翠香冷笑道:“易兴阳!你想让我等归顺你,做你的美梦去吧!我们就是死在这山上,也不会跟你们走的!”彭树德也道:“我们的人马很快就要来了,现在鹿死谁手,都还未定。我彭氏家族在这山寨经营了三代,也有六十多年的根基,如今就这么轻易归降你等几人,就是我答应,我列祖列宗也不会答应!”兴阳一听,呵呵大笑。彭翠香不解道:“你笑什么?”兴阳道:“我笑你等如此愚昧,都这等地步了,还不识时务,你等现都在我等押下,败兵之将,还有何面目面对手下这几千兵马?他们即便是汹涌而来,敢对我们下手么?再说了,真惹了我,我一把火将这寨子烧了,一切化为灰尘,你又能如何?你还能在我等面前逞什么犟?”
彭树德听了,一时无语,彭翠香还想说什么,就听徐小红劝道:“我看彭头领也不会是不明白事理的人。实不相瞒,我等既不是要想剿除你的官军,也不是打家劫舍的强盗,是一支反抗元军,推翻昏庸无道当朝的义军。要说我义军势力,现也有五六万之众,我义军将军,也有数十人,文韬武略,人才济济。官军先后三次派大军来剿,都被我等击溃,前次元将哈利派两万官军来伐,被我打得大败而逃,此次那皇帝小儿又钦点大帅帖木儿派五万多精兵再伐我义军,又被我义军打得连夜逃回衡州。这澧州城刘成谦率五千大军配合帖木儿来攻我寨,被我义军围困,走投无路之下,只好归顺我义军,你看这月芳姐,已成为我义军的将领。你等势力再大,不说帖木儿的五万多精兵铁骑,就说刘成谦将军及刘月芳之势力,恐你等也不及,我等让你投靠我义军,同举抗元大旗,成就大业,又如何辱你列祖列宗?”
徐小红一席话,说得彭树德、彭翠香等无言以对。只是忍辱不言。这当儿,不料彭氏家眷中,却冒出一位知晓大义的女子,向兴阳等说出一番话来,令在场所有人惊叹不已。
原来这女子名叫熊小晴,乃彭树德的婆娘,是一位出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这熊小晴爷爷与彭树德的祖父私交甚密。彭氏不满元朝统治揭竿上山时,熊家没少暗地里资助钱财。到了彭树德的父亲时,两家承上代交情更加密切,结拜为兄弟。一个上山为匪的山大王偏与个尊孔孟之道的学究先生结为异姓兄弟,被当时常德、澧州一带的义士与绿林传为佳话。两个毕生瞒着官府来往密切,不是熊先生偷偷到药山寨做客,一道开怀畅饮,就是彭友森悄悄混进常德城内会友,笑谈天下之事。二人的婆娘先后有孕在身,彭友森便与熊先生指腹为婚,后来,两家十月怀胎,彭友森家生了一个胖小子,熊先生家生了一个小丫头,果然就对上了亲家。眼看孩子长大成人,熊先生不负誓约,亲自将女儿熊小晴送上山,与彭家儿子彭树德成了婚事。
此时已到元朝末期,官吏贪酷,天下豪杰并起,元朝气数已终。熊召明常常郁闷不已,对彭友森道:“当朝无能,官吏盘剥,各地造反势力风起云涌,百姓水深火热。大哥何不效各地志士,祭起反元大旗,复我大汉天下,救黎民于水火?” 彭友森叹息道:“我何尝不想有此义举?只因我年老体弱,这身子也坚持不了几年了,我山寨虽有些势力,终是孤悬一方,左右均无友军,一旦举事,如若官军来剿,四面一围,便无胜算。” 熊召明也只得认命。
这熊小晴嫁到山寨不久,彭友森便因病去世,夫君彭树德成了山寨之主。不几年,生下二男一女,熊小晴受其父影响,知书达理,贤明温孝,相夫教子,也憎恨元朝腐败,深忧百姓疾苦,言语之间常劝夫君不要结交官府,不得伤害百姓,不许纵容烧杀奸淫之事。这彭树德晓得妻子乃贤德之人,不但对贤妻之言也是言听计从,一旦有大事难以决断时,还要与她商量或者请她拿注意。
现这熊小晴虽是被方云和月芳等押了出来,听了徐小红的一席话,不觉惊叹,她也曾隐约听说过衡州有一伙义军,收编各地山寨绿林,反抗官府的壮举,便问徐小红道:“刚才女壮土所说,莫非就是衡州孙碧云盟主的义军么?”徐小红一看,问话的却是押出来的一位拖儿带女的妇人,便道:“你是何人?怎晓得我孙大盟主之名?” 熊小晴不卑不亢道:“我乃此山寨主彭树德之妻熊小晴是也。才听女壮士所言,也晓得些壮士的一些来历,故此插话打搅。既然各位壮士有收编我山寨之意,小妇人也有一言相求,不知各位壮士能采纳否?”兴阳一听,就晓得这女子不是等闲之人,便道:“只要有益,但说无妨。”熊小晴道:“我刚得知,各位壮士同我寨寨主打斗,皆因我寨不明各位壮士的来历,疑为官军来犯,才发生误打误伤。现壮士既已亮明身份,且壮士之义举,我等也敬佩之至。既然同为绿林好汉,且皆有反元之义举,壮士又有收编我山寨之意,何必行如此尴尬之地步?若依小的建议,不如请各位壮士且放了我等寨主首领,一同到我山寨聚义厅,容我等先设宴治酒,给各位洗尘,再商讨我山寨同贵义军合并之事,如何?”兴阳一听,心中生疑,难以决断,月芳道:“说得倒轻巧,怕我等放了你,你们又使出什么鬼主意?还有,你说的话,能算数么?”熊小晴冷笑道:“我药山寨虽比不得上你们义军大寨,却也在此立寨六十多年,不敢说行侠仗义,江湖绿林之义气还是有的,各位壮士若有疑虑,你可将我熊小晴绑了,若是我这几位长辈及夫君有什么异动,行杀了小晴就是。各位若是要用强,我也就不好劝了,常言道,士可杀不可辱,依我姑姑的性子,大不了同归于尽,连同这寨子烧个精光。至于我说的话能不能算数,壮士只问我夫君就是了。”彭德树一听,连连点头,道:“贤妻的话,就是我的话。我等只凭贤妻的号令行事。”
兴阳一听,不禁叹服这妇人的大义、胸襟与胆气,道:“罢了罢了!难得你这山寨还有这等大义凛然的贤女子,我就依了你!”忙喝令众人松绑。兴阳为彭树德松绑,徐小红为彭翠香松绑。其他头目也被放了,熊小晴一见,忙对山寨众喽啰道:“大家听着!刚才发生了一场误会,造成冲突,现已消除误解,化干戈为玉帛,各位请仍各回各位,各司其职,速备酒席,众人齐宴,招待来客!”众喽啰一听,欢喜不已,慌忙分头去了。彭树德只得同几位叔姑陪同兴阳等进了大厅,分宾主坐下。不一会,彭的家人们献上茶来,彭树德叔侄们不免有些尴尬,不知说些什么好,兴阳只得找话道:“只听说这药山盛产芍药,我原对这芍药不太熟悉,此次上山,见这一片片山花,如此鲜艳灿烂,近前细看,真想不到,不说这是一味药了,只凭这花,也不愧是花中之王!”彭树德道:“不瞒头领,我这药山之芍药,不光是这花鲜艳冠名,这药也是镇痛、镇痉、祛瘀、通经之良药,治刀枪之创伤,也是一绝。不说别省别府,就这方圆数百里之地,只有我这山有这上好的芍药。先祖也就是看上这块药王之地,数代在此经营。产出的芍药加工贩卖到附近数个州府。后来兵荒马乱,不论是官军还是绿林,因伤者众多,此药供不应求,为怕官府或绿林好汉抢占此药山,才聚齐一批人马,保守此山。故此才有今天这局面。”兴阳听了,点了点头,众人又说了一些药山之事,不觉酒席已备,彭树德忙请兴阳等入席。
兴阳进到宴会厅一看,早见山寨一百余名喽啰早已齐齐坐好,只等头目同客人入席,那熊小晴正在张罗,见兴阳等来了,忙请入席,众喽啰也是欢呼相请。兴阳不禁问彭树德道:“贵夫人真乃聪慧贤德,胸怀大度,敢作敢为,不知是何处人氏,出身何家?”彭树德见问,只得将夫人身份简要说了,兴阳一听,连连点头道:“这就是了,寨主真是好福气!难得夫人这等聪慧,我看,今天这宴,就由夫人来主持吧,如何?”彭树德只得道:“但依头领之意就是。”
酒宴由熊小晴安排,小晴请兴阳主坐,兴阳哪里肯依,道:“今天我等有幸宴聚,全在彭夫人之功,无论如何,都要请彭夫人主持,否则,我是不依的。”熊小晴要推辞,兴阳不依,硬是将熊小晴推在主席坐了,右首兴阳,唐林,方云、王克平,成峰,徐小红,刘月芳,左首彭树德、彭友树、彭友林和彭翠香等。
众人坐定,熊小晴只得举杯道:“今日幸会孙部义军易兴阳等头领,乃我山寨之大幸。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我们打了一场,才晓得义军头领真乃神勇之将,我等深感佩服。我山寨特略备薄酒淡菜,为义军将士接风洗尘,不成敬意!”说完,举杯敬了酒,将酒杯递给彭树德,道:“易头领是赶鸭子上架,我是喝不得酒的,就让夫君代喝了吧。”易兴阳也只得由她,领众人喝了,自己也只得举杯回敬,道:“我等上山,鲁莽失礼,任性放纵,得罪了各位头领,这杯酒,先向山寨各位头领道个歉吧。”说完自己喝了。彭翠香一听,哼了一声道:“你打死打伤了我的人,难道就这一杯酒就打发了?”兴阳一听,正要发话,徐小红笑了笑道:“刚才彭夫人说得对,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刚才夫君虽是已向各位致歉,但这样也算不得真诚,不如我同夫君一道,先向彭头领敬杯酒,以示诚意。”说完,亲自斟了酒,同兴阳双双递至彭翠香面前,彭翠香一见,只得端起酒杯,也不答话,同兴阳夫妻喝了。
熊小晴一边向众头领劝酒劝菜,尽兴而饮,一边笑了笑道:“今日夫君及二位叔叔和姑妈均在,我代各位头领先向孙部义军说说我等的打算吧。我父亲同公公生前在日,也曾有言在先,当朝官吏贪酷,天下豪杰并起,元朝气数已终,百姓深受盘剥,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父亲同先公本想效各地志士,祭起反元大旗,复我大汉天下,救黎民于水火,一者因公公多病体弱,难酬其志,二者因我山寨虽有些势力,终是孤悬一方,方圆无义军支援,难以抵抗官军围剿,故只得以逸待劳,等待时机。现有孙部义军来劝我投靠,共举反元之旗,同谋兴汉之事,这正是天赋难逢之机。现孙部义军有人马数万,战将数十人,势力已遍及衡、湘、宝、潭数个州域,我等若依靠该部义军,何愁反元大事不成?不知夫君和叔父姑妈心意如何?”
彭树德向来对妻子的话是言听计从,自然点头答应。彭友树道:“要投靠孙部义军,我没有意见,只是该如何投靠?你等有何打算?”兴阳道:“自然是弃了这个寨子,举寨迁至我义军大本营铁顶寨去。”彭友树一听,连连摆手道:“如此却使不得,我等先祖在此立寨,世代以来,皆因在这药山经营药王之号,若是弃了此药山,祖辈的药王基业不就白白丢弃了不成?”兴阳道:“我等何尝不想让众头领留在此山,只是如若继续留在此寨,一旦官军得知这山寨投靠了我义军,一旦发兵来剿,这里远离我大本营,即便是我总部得讯,派人马来援,也来不及,实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依我等之见,各位头领虽弃了此寨,也只是暂时,到时候我等义军势力壮大,攻州占府,待到我势力遍及到这里,这药山岂不是自然又回到你等手中了么?或有朝一日天下太平了,还不是由你彭氏来经营?”彭友树一听,也就低头不言。彭翠香道:“你等让我投靠,你说得了算数么?我等投靠以后,如何编制?我有言在先,无论如何,我兄弟和寨主及手下人众也有近二千多人,决不能分开的。”徐小红笑道:“彭头领多虑了,我孙大盟主向来心胸宽广,光明磊落,喜交纳天下豪杰,爱结识绿林志士,倾慕文武韬略之才。要是得知有彭头领数千人马来投,必定欢喜不已,不说兴阳在义军中为第一大将,向来被孙盟主器重,就连我同月芳姐,同孙盟主乃姐妹相称,我们的话,她没有不听的。至于如何编制,按照惯例,各位头领去了后,平时职位不变,人马不动,自成为一队,自己管理,只要遵守盟约盟规,盟主决不插手各寨主内部事务,各寨主与兴阳等权利一样,互不干涉,战时才根据需要下达指令,分配战务。”
彭翠香道:“不管怎么说,总是你等一面之辞,不是我等不相信你们。我的意见,你们要收编,也不在这一时半刻,不若现在即派人回你总部,将此事禀报了孙盟主,待孙盟主有指令传来,我才好放心弃寨上路。况且,我这山寨主寨和各分寨头目,不一定都愿意随同搬迁,我等还要想法劝说,实在不愿走的,也得安置好,还有各寨人马,物资,要举寨搬迁,也不是一两日功夫备得下的,各位头领也可在我山寨盘桓几天,趁机好好看看这里风光,也不枉到此一场。”
兴阳听了,也无不道理。便同唐林,方云、王克平、小红、月芳等商量,大家点头赞成。兴阳也只得依了,当即写了手信,令两位手下人快马回寨,送与盟主和军师,收到盟主之令后,速来回令。两人领令去了。
一会酒足饭饱,众人散了,彭树德忙吩咐家人为客人备房休息。兴阳等刚进入房间,就听外面一片声吵闹起来,兴阳到外一看,原来是各分寨头目领了大批喽啰进了主寨,声称要来护驾。就见彭树德等都在劝说。兴阳一见,暗自笑了笑,对小红道:“可笑这等头目,此时才来‘护驾’,要真是寨主有难,黄花菜都凉了。”小红也笑了笑,道:“这主寨离各分寨甚远,消息也不通,要不是有这彭翠香领我们越过关卡,插入他的心脏,直捣黄龙,我们要到这主寨也难。这寨子多年也没有发生敌情了,自然松懈,这也怪他们不得。”二人相视而笑。
次日,彭树德在熊小晴安排下,带领兴阳等人参观了药山寨及各分寨,一路只见遍山花红柳绿,风光别致。兴阳道:“要是天下太平,我等若有这药山经营,既能衣食无忧,又身居这花草丛中,消遥度日,才算不虚此生。”彭树德叹息道:“只是如今这乱世,这药山却成了一块肥肉,官也贪,贼也惦,匪也抢,哪有安份日子过!我等也是逼不得已,才招兵买马以自卫。”兴阳也感慨不已。
到了各分寨,同各分寨头目一一相见,到了后寨,那头目见了唐林,不知原由,禁不住问道:“这不是昨天冲我关卡的官军吗?”唐林一听,哈哈一笑,彭树德也不禁笑道:“洪兄弟,我正要问你,我让你数百兵马守这关卡,你却让这几个人随随便便就过了关,直打到我的主寨,你是怎么守卡的?”原来这头目姓洪,这洪头目道:“也怪我等懈怠,在这关卡待了这些年,何曾有人马来冲卡?这壮士陡然来此,我等还没有摸清来路,早被他挥枪击倒了我守卡兄弟,等我上前来阻挡,哪里是他的对手,被他几下就杀退了,冲过关去,我待要上山追赶,又担心后面有大队官军来犯,只得仍在原地坚守。”又对唐林道:“壮士要上山相聚,何不事先打个招呼,却要硬冲强撞,幸壮士勇猛无敌,我也是猝不及防,被壮士蒙混过关,否则,要是伤了壮士,我等何以交代?”唐林一听,哭笑不得,彭树德冷笑道:“我来问你几句,你倒还振振有词,还来怪唐头领来了!实话对你说了吧,莫说你这几个兄弟,我和几位叔姑,都是他们手下败将,凭你等功夫,要不是唐头领等手下留情,你还有命么?”这洪头领一听,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不敢再言语。
这彭树德一面陪同兴阳等游玩,一面收拾山寨物资。到了第三日,去大本营铁顶寨送信的喽啰回来,送来盟主的手信和冯军师的口信。盟主令兴阳速率愿意投靠的药山寨众兄弟回铁顶寨,回寨后,盟主将亲率义军大小将领迎接药山寨众兄弟,其投靠后归编一事,将一切尊重药山寨众兄弟之意见行事,决不让山寨兄弟为难云云。军师口信道,兴阳率药山寨众兄弟举迁回铁顶寨,路途遥远,一定要多加小心,不得惊动沿途官府及山寨绿林,建议宜晓住夜行,隐蔽而行,方保安全。兴阳得了信,忙传喻给彭树德、彭翠香及山寨大小头目,彭翠香及各头目才放下心来。
兴阳即传令,药山寨当晚即收拾下山出发,凡不愿随队投义军的,每人发银十两,粮百升。一时统计不愿投靠义军人数,均为老弱病残者,约二百余人。彭友树也道:“你等去投义军,我也不能丢下祖业不管。这些老弱病残的,也是同先祖一块创业的人,总得有人照看,我就留下来吧。”兴阳等忙来劝导,又请小晴等来劝,无奈彭友树决心已定,兴阳等只得罢了。愿意随队投靠义军的,加上各头目亲眷,共一千六百余人,马六十余匹。兴阳令分前、中、后三队前行,前队自己负责,同徐小红、王克平及彭树德为前锋,率人马五百,先行出发;中路由方云负责,同月芳、彭友林率人马六百,随后而行;后路由唐林负责,同成峰、彭翠香率人马五百,押后而行。凡山寨能运走的物资,全部运走,运不走的,留给彭友树。队伍晓住夜行,隐蔽行动,不得有误。
众人遵命,迅速安排部署连夜出发。正是:
霸王只为观山景,谁想惊动数千兵,
可叹勇猛男子汉,不如柔弱小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