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刘尚荣归赵家堂 碧云施银救乡民

说话兴阳、方云等杀了李云等父子四人,一旁的兵丁和捕快见势不妙,正要开溜,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一惊,待人马近前时,碧云一看,正是刘尚率马队赶来,刘月芳道:“元帅来得正好!我等一齐收拾了这群害群之马,一把火烧了这阎王殿!”为首的百户长自知不是对手,不想束手就擒,慌忙下跪道:“各位壮士且慢动手!我等只是受县令指派,奉命而来。现李家父子已被你们所杀,我等也没有伤着众位壮士,壮士可否放过小的们一马,保全我等性命!”碧云见状,道:“既然你等无罪,也是职责所在,且放过你们,你等回去以后,可如实禀报官府,不是我等乱杀无辜,实是此府主人仗势欺人,欺男霸女,作恶多端,我等被辱不过,只好替天行道,铲除恶贼,以平民愤。”这百户长一听,只有磕头的份,哪敢回言。待碧云挥手喝退,便好似出了鬼门关,一会溜得无影无踪。碧云也不便久留,忙带领众人离府,方云道:“既然破了这阎王殿,也不能白走一趟,府上应有不少赃银,何不取了些来,充作义军军费。”兴阳等听了,不由分说,忙喝令老管家带路,进了库房,将库中黄金白银搜索一空,也有万金之数,全数装上了马,运回客栈。次日趁天还未亮,匆匆吃了早饭,慌忙赶路,不提。

却说这县令一听有人洗劫将军府,杀了老将军及三个公子,大吃一惊,跌脚道:“我命休矣!”慌忙领了众兵丁和捕快前来察看,一进府门,早听院内已哭成一团,地上横七竖八倒了四具死尸,血流满地,一群家眷围着几具尸体推天拜地嚎哭。这县令忙令仵作检验尸首,又取了管家供词,一面叫管家置办棺木,将四人收殓了,一面赶急派人去郴州、辰州,给其大儿子和二儿子报信,又令捕快速速追查凶犯。众捕快明知凶犯去向,哪敢去拿,只是点头,虚张声势去了。县令又安慰李府家眷一番,然后回衙门,把李家被劫杀之事禀报辰州路府,不提。

且说孙碧云与刘尚一行出了溆浦县城,直往辰渓赵家堂进发。徐小红原以为过了雪峰山,出了溆浦县城后就没有大山了,哪知出了县城不久,只见一山更比一山高,路过之处,几十里荒无人烟,伴随的都是深山老林,野兽结队,飞鸟成群,见了他们,也不惊慌,大摇大摆的行走。小红笑道:“自古人说天高皇帝远,这话说得丝毫不差!不要说这些独霸一方的官员了,你看这些飞禽走兽,竟也嚣张至极,目中无人,哪里把我等放在眼里!”刘尚笑道:“这一带的山路,少有人行,就是有了人行走,也是无遐伤害它们,因此这些动物便不怕我们,山上的猴子,飞禽,见了我等吃干粮米饭,还会来讨一口吃哩。”众人听了,也觉稀罕。

一时又忽见一座大山,大山脚下是一层层的梯田,梯田中长满绿油油的麦苗,被山风吹来,一道道麦浪如潮水般涌动起伏,正前方从山顶到山腰,又全是一色木皮所盖的吊脚木楼,犹如鱼鳞塔一般,迭迭叠叠。山顶处,有一座木塔,约有十几层楼高,青瓦盖面,形如羊角,高耸入云,塔面精雕细作许多人物故事或飞禽走兽,木塔之下,一股瀑泉顺山势而下,被阳光映照,散出一弯彩虹,万道霞光。正值山花烂漫之时,山寨四周不是古木参天,就是鲜花盛开,犹如天上人间,世外桃园。

徐小红一看,又来了兴致,就要去看那木塔。刘月芳道:“霸王娘子!省省心罢,就莫再生事了。这是苗人所居住的苗寨,可比不得雪峰寨和将军府,好进不好出。”徐小红道:“就去看看而已,怎么就生事了,一个小小寨子,还会有哪个敢吃了我!”刘月芳哼了哼道:“这苗寨之人,不只是个个会武,会武的人,想你不会当一回事,只是这苗王手下专门养着一班人,善会施放蛊毒,专来对付入侵的外人。就说这塔,也许是他们敬祖求佛的圣地,哪能容你生人轻易闯入?记得我同大哥成谦在山寨时,跟我大哥十几年,什么人都敢打,什么寨都不在话下,唯独这些苗寨,我大哥绝不许手下人去冒犯,想我大哥也一定是吃了苦头,才有此训。”孙碧云听了,笑道:“人说你也是个毒蝎魔女,也有怕的地方!”月芳道:“苗人不同于我其他族人,防外之心甚严,如若与之对抗,那牛角号声一吹,呜呜作响,合村无论男女老少,都来与你厮杀,一个个都是不怕死的,就如狼群一般,扑上来就杀,连那几岁的孩子,也抱了腿脚就咬。这也还罢了,那些年长的长老,还念念有词,念着咒语,一面就有人施放蛊毒,你就是有万夫不当之勇,也会倒在他的蛊毒之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徐小红听了,再也不敢作声。

却说刘尚故乡赵家堂,现也有百十来户人家,当年的赵家大院,由赵家的一户本家堂叔赵成玉看守,这赵成玉为修缮旧居,还从赵家划分一处良田给本家堂弟耕作,以作为修缮费用。这刘尚一队人马数十人,携带兵器,的奔村落而来,被在村口放牛的娃娃看见,以为官军或是寨匪进村来了,慌跑进村来报告,村人一听,哪还了得,吓得举家往四面山上躲避,一时全村鸡鸣狗跳,乱成一团。赵学东远远见了,慌忙向村民喊话,村民哪里听他,只有一位赵氏家族的族长赵公公,已年近古稀,白须足有尺余长,跑不动了,也不想跑,反拄着拐杖要到村口看个究竟,家里两个儿子也六十多岁了,见劝不动,只得硬着头皮随老爹一道跟来,这赵公公一见是赵学东,带着五十多位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女,便道:“贤侄!你这是何意?”赵学东笑呵呵道:“老公公!你快快去向村人说,这是赵家堂赵员外家的儿子刘尚回村祭祖来了。”这赵公公一时听不明白,道:“胡说!赵家堂赵员外早已作古,哪来的姓刘的儿子!”刘尚一听,也认了出来,忙上前作揖,道:“原来是赵老公公!您还记得赵员外有一位被一和尚带进白狼峰修道的儿子赵尚么?”这老公公道:“怎么不记得!只是自从赵员外一家遭瘟后,这孩子就失踪了,这十多年了,一些音讯全无。”刘尚一听,道:“老公公!我便是赵员外的儿子赵尚!”这老公公一听,上前细细端祥,道:“看样子倒还像赵员外,你这长年在外,如今是作了官了,还是做将了?”孙碧云怕刘尚说出是义军,带来麻烦,便上前施礼道:“回公公的话,赵尚现在宝庆任职。”这赵公公却要打破沙锅问到底,道:“这宝庆路是湖广行省之大府,不晓得贤侄是任何职?”刘尚只得道:“小辈现任路府守将之职。”这赵公公一听,方呵呵笑道:“没想到我们这五恋山上,赵家堂家,还真出了一位将军!”又对刘尚等道:“你看,这村里人见识少,见你等前来,还以为是官军来了,都吓得进山躲避去了。”忙叫身边几个儿子回村告知村人,请众人下山回家。这赵公公两个儿子一听,也是欢喜,忙回到家,找了一面烂锣,对着四面山上,一边敲着锣,一边高喊赵将军回家祭祖,请村民回家。赵老公公也携了刘尚的手,一同往赵家堂而来。

刘尚原想老家一定是破房荒院,衰败不已,没想来到府上一看,大院依旧整洁,前院两棵古柏,仍然荗盛挺拔,两旁古木参天,翠竹成荫。这赵公公便道:“你家这院子,乃本村的大宅豪房,你叔赵成玉怕荒了可惜,便主动前来守护,这十几年,也修缮了几次,才不致破落。”这赵公公一边说着,一边领众人进了院,便喊:“成玉!成玉!”就见也是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慌忙从屋内出来,一见赵公公带领一大队人马进了院子,吓得直哆嗦,一时竟不能言语。赵公公一看,指着刘尚,呵呵笑道:“成玉,你细细看看,这人是哪个?”这赵成玉看了,哪想到是刘尚,还是摇了摇头。赵公公这才道:“这便是赵员外的公子赵尚,现在已贵为宝庆府的守将,今日是回乡祭祖来了!”赵成玉一听,不禁涕泪交流,半晌说不出话来。刘尚只得上前拉着成玉的双手,道:“老叔!刘尚这些年愧对家人先祖了!”说了几句,也不禁心酸,言语梗咽,被成玉紧紧拉着刘尚的双手,一路哭着进了屋,也冲着屋内喊:“老伴!老伴!你出来看看,哪个来了!”这成玉的老伴也是见了一大队官兵进了院,早吓得躲进茅厕了,一听老伴喊她,只得壮着胆子出来,一见众人,颤怯怯上前施礼。听成玉道:“快来看看,这是当年赵员外家的公子赵尚回家来了。”刘尚也上前作揖,喊了声大婶,这老伴一听,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惊喜不已,道:“老天爷呀!原来是贤侄呀!我同你老叔总算盼到这一天了!”招呼到院前坐了,忙着泡茶烫酒,又喊成玉忙去把子女叫回来,打酒买菜。赵成玉就要出门,刘尚道:“老叔!您先坐了,这多年不见,您我也好好聊聊。”赵公公道:“我已叫人下山了,很快就会回家。这里人多,想成玉一时也忙不过来,不如就留下贤侄和几位官军在此,其他人等,我让人带去赵家祠堂,让我那家人安排好食宿,如何?”刘尚一听,只得道:“如此便好,只是有劳赵公公了。”于是留下刘尚、兴阳、方云夫妇及赵学东,其他人等,由赵公公吩咐人带去祠堂食宿,众人去了。

一时这叔婶将花生、瓜子、薯片等摆了上来,刘尚等同赵公公、赵成玉等叙了寒温,说了十多年来各自经历,都感慨不已。又将碧云等引见给众人,碧云也一一见了礼,赵公公赵成玉两口子见了,都惊叹这夫人美貌无比,气质非凡。赵公公叹道:“要是你爹赵员外倘在世,见了如此媳妇,该有多欢喜哩。”刘尚一听,不免又心酸起来,道:“自先父去世后,刘尚就一直没有回来扫墓祭祖,实是有负先父母,愧对列祖列宗。此次专程回乡,没想事先照应不周,反惊扰乡邻,心里好不愧疚!”赵公公听了,笑道:“贤侄有所不知,这村里虽处穷山僻壤,那官军和土匪也都没有放过,这十多年来,已多次遭官军逼粮和土匪袭扰了,村民苦不甚言。贤侄虽为宝庆守将,老朽也有一言相问,不知贤侄以实相告否?”刘尚道:“刘尚终归是这村子里的人,是老公公晚辈,老公公但说不妨。”赵公公道:“老朽虽在山里,难知世外之事,却也闻知这当朝已是衰落,官府已失管治,以致各地暴民迭起,光我湘西南一带,已是义军遍野,直逼湖广省府,以至百姓涂炭,社稷危在旦失,贤侄身为将军,不知有何看法?”刘尚一听,看了碧云一眼,见碧云不作声,只得道:“公公之言不假。要不然,我村子就不会连遭官军相逼或土匪袭扰了。”赵公公一听,愤然道:“既是如此,还要这官府何用?要这官军何用?贤侄身在宝庆,若上不能替当朝扶危,下不能保百姓平安,还不如弃了这官,带这些兵马留在村里,也能保全这一村人平安。”刘尚听了,只是笑笑,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碧云笑道:“老公公所言,无不道理。常言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当朝既已昏庸无能,上无力挽救社稷,下不能救济百姓,至天下百姓处于火深火热之中,我等怎能还替他们效劳?当以天下百姓安危计,当奋率千万民众,驰骋万里疆场,抗官军,攻官府,杀恶匪,驱鞑子,清匪患,还天下黎民安宁清平世界才是。”这赵公公听了,先是一愣,继而站起身来,拱手道:“惭愧!惭愧!没想我等堂堂大丈夫,还不如这贤媳胸怀!贤媳如此深明大义,说话如此慷慨激昂,想一定不是等闲之人?”刘尚听了,心里暗笑,不好明说,只得请赵公公坐了,笑道:“老公公过奖了,她一女子,懂得什么,不要听她胡说八道。”碧云等众人听了,各自掩嘴而笑。

不一会,就见赵成玉一家回家来了,刘尚一看,两位女子正是原家里的两个丫鬟元秀和银花。元秀和银花一看,一时也懵了,刘尚笑道:“你俩人不认得我了么?我便是赵尚。”元秀和银花这才认出来了,慌忙要行大礼,刘尚忙上前扶了,元秀和银花抹着泪,相对泣哭起来,元秀道:“自从大少爷出走,我等不想离开这个家,日也盼,夜也盼,盼了这么多年,以为这辈子见不到大少爷了,哪里想到今日能够重逢。”刘尚也不禁唏嘘,道:“难得你二人还留在这里,我还以为你们早已出嫁走了,不知李四还在么?”元秀道:“大少爷出走后,李兄弟按少爷之意,将家里的田地无偿给了佃户耕种,他自己也种了几斗田养家,我与银花看院守家,日子也过得去,哪知过了一年,他便得了一场大病,不久就去世了。我与银花也大了,就嫁给了赵家的两个儿子,做了赵家的儿媳妇。”刘尚一听,更是伤心。成玉只得安慰道:“如今乱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者,多矣,公子今天既然荣归故里,亲人重逢,便是我全村的大喜事,不必过于悲伤。”忙安排酒宴,给刘尚等接风。赵公公也安排下去,令杀猪宰牛,要在本家祠堂操办宴席,欢迎赵家公子荣归故里,又安排附近的几个龙灯舞狮队,跟随刘尚上山祭拜祖坟,不提。

次日,刘尚便陪同碧云参观自家宅院,也是三堂二横布局,刘尚也是十年未回,见了旧居,想起往日时光,自然伤神。碧云道:“这院子倒也宽敞明亮,宅子也气派奢豪,雕龙画凤,工艺考究,虽是有人维护,然年代已久,必要大修翻新,方可维持。不若借此机会,拔了些银子,劳赵叔请了工匠,好好缮一番。”刘尚道:“只是此次匆匆而来,未曾带些银两。”碧云笑道:“这次来的途中,我们也是搂草赶兔子,清剿的那小股土匪,杀了恶官,收的些银子,就拿来垫上吧。”刘尚道:“这些银子,都是兴阳、方云等兄弟们用命换来的,用来作义军军费,怎能我私人动用?”兴阳一听,笑道:“刘兄这话就见外了,我们山上的哪份银子,不是兄弟们用命换来的?难道就动用不得了?如今能拿来修缮这宅子,正是用到实处,也不用说什么垫支了,就算我等尽一份心,送一分礼罢。”赵学东道:“这修缮赵家宅院费用,岂能让义军开支!理当由我来出,下次我去钱庄提取送来就是。”碧云道:“这是我刘家的宅子,何劳赵兄弟费心,也不能用义军的公银。只是这路途遥远,若是带着这么多金银回寨,也不方便,先借用了,回寨再还就是,就这样定了,不必多言。”众人听了,也不敢再言。碧云又对赵公公及刘尚等道:“此次祭祖,清明节宴,以赵氏家族出面,宴请全村人,酒席以及请狮舞等各项开支费用,我已备好,务请赵公公收下,不要吝啬费用,安排得热闹些。”赵公公只得点头应承。

转天就是清明节,一大早,赵家祠堂前的大坪上就摆开了一百多张酒桌,到了正午,早已聚集一千余名合村的男女老少。一时开席,先是祭祖,赵公公率刘尚等赵氏村民在赵家祠堂前敬了香火,拜了赵氏祖先,礼毕,刘尚、碧云二人到了众宴席前,对众村民执酒行礼。刘尚道:“刘某小少离家,已数十载矣!现虽执掌小城之印,却不能保故土众父老乡亲安宁,实自愧不已!今特备小酌,以补刘某对众父老之歉意,答众乡亲之恩情。”众人也齐声答谢,欢声雷动,开怀大饮。吃饱喝足了,四支龙狮灯队的锣鼓唢呐吹打起来,刘尚率赵氏众人,开始进山祭祖。

这五恋山下几个村子,大部份村民姓赵,只有少数是杂姓。赵家祖先同赵氏家族的坟山,就在五恋山之中的主峰狼头坡下。一时四支龙狮灯队在前吹打起舞开路,龙狮灯队后,刘尚、碧云两骑在前,易兴阳、方云夫妇等率五十余骑卫紧随,后面便是赵公公率赵氏男女老少,也有近千人,浩浩荡荡向狼头坡进发。

到了坟地,碧云、易兴阳、方云夫妇环顾四周,只见四面高峰屹立,东南方有一巨峰,似鹤立鸡群,山顶一巨石,直指天穹,巨峰山腰之间的丛林之中,似有一青砖瓦房,露出角檐半墙,一股青烟盘旋而起,向山顶飘散。碧云便指那处对刘尚道:“难道这群峰中还有人家居住?”刘尚一见,便道:“那便是我从小跟随恩师的修炼之处,叫白狼庙。”碧云道:“既然是你的修炼之处,我等也得去拜访拜访才是。”刘尚不禁伤神,道:“此庙虽在,可惜恩师已作古了。”碧云也不禁伤感,道:“那就去祭祭恩师,也好。”刘尚点了点头。

一时祭奠已毕,刘尚吩咐赵公公领众人回村,自己便同碧云等众人往狼庙而来。到了庙前,众人下了马,进了庙内,见也有数人正在烧香,庙中一老一少两个和尚正在打坐念经,那老和尚见来了一群着装整齐的男女香客,慌忙敲打钟磬,口中念念有词。刘尚抬头一看,只见菩萨两旁各挂一幅画像,右边正是灵惠恩师的画像,左边也是一幅僧人的画像,刘尚不认得。只得先同众人敬香跪拜,拜毕,便向老和尚打问道:“请问大师,这两幅画像是出自哪两位高人之手?画像高僧是谁?”老和尚道:“这左边的画像,是曾在此庙念经守庙多年的灵惠师兄的高师智灵大师,画像系灵惠师兄所作;这右边的画像,正是灵惠师兄,画像便是老衲所画。”刘尚一听,慌忙拜倒在地,悲诉道:“师祖,师父,徒儿徒孙不孝,没有为您二老塑造金身,实是罪过!”这老和尚一听,吃惊不小,便下殿来,搀起刘尚道:“施主不必悲伤,老衲听施主之言,莫非与本庙师父师兄有渊源么?”

刘尚只得道:“不瞒大师,我乃灵惠大师之徒,智灵大师是我师祖。今日前来,特为师祖师父祭祀扫墓。”老和尚一惊,问道:“难道施主就是从小就跟随灵惠大师习文练功的赵尚么?”刘尚点头道:“正是。”这老和尚一听,立时涕泪纵横,道:“原来你就是赵尚!老衲终于能见上师侄一面了!”刘尚不知就里,只得将这和尚拉到一旁坐了,问其原委,这老和尚便道:“老衲原本在凤凰县城一寺中,是灵惠师兄送你下山后,便把我邀到这白狼庙中做主持,我来到这白狼庙后,你师父便画了智灵大师的画像,并告知我智灵大师的所葬之地,向我交代说,他要去寻找师侄你的去处,暗中保护你,之后便一走了之,音讯全无。我只好把智灵大师的画像挂在这庙堂之上,日夜打理这庙,总在盼望你师徒二人归来。不久前,才得知灵惠师兄已经归天,被徒儿收殓,送往牧云峰厚葬了,故老衲便也画了灵惠师兄的画像,供在这庙堂之上,正想去寻师侄,一者答谢师侄厚葬师兄,二者也想随同前往牧云峰祭拜师兄,没有想今日相见。”

刘尚一听,也是伤心不已,也忙下跪,道:“师叔在上,请受徒侄一拜。”老和尚慌忙扶起,道:“阿弥陀佛,我正要答谢师侄才是,岂敢受礼!”便请了刘尚等人到后堂小雅入坐,命小和尚烧水泡茶。刘尚道:“师叔不知,灵惠师父之恩,小侄毕生难报,安葬恩师,乃小侄分内之事,师叔不必挂怀,这塑金身之事,还是由徒儿来出资,尽徒儿一份孝心吧。”老和尚一听,忙又要行大礼相谢,刘尚忙阻止了。刘尚吩咐赵学东,先垫支六百两银子,为师祖智灵、师父灵惠两位大师塑造金身,另出五百两银子作为修缮白狼庙之费用,赵学东点头遵命。老和尚见他出手大方,诚心敬佛,便道:“贤侄出资多了,这修缮白狼庙之费用,还是由白狼庙香客捐的钱粮开支罢。”刘尚道:“师叔不必推辞,目今乱世,哪有香客能捐出许多银子来,就让小侄尽一份诚心罢,”老和尚听了,也不好推辞,正值午时,便备了一桌素菜,招待刘尚一行。刘尚等人用罢饭,又到了智灵坟前祭奠,祭奠毕,趁天色还早,众人沿白狼庙后山上山,爬上五恋山主峰白狼峰。

众人到了山顶,就见这尊白狼石有数抱之围,数丈之高,似立天之柱,面向东方,直耸蓝天。石下一片森林,枫红松绿,似五颜六色的蘑菇云,四周山峰环绕,沟壑纵横,几处山谷水塘,犹如数片铜镜,映照白云蓝天,几条谷中河水,又似数条彩练,盘山飞舞。看那赵家屋场,犹如放在仙人巨掌手心中一般。刘尚便向碧云等讲了白狼精的传说,碧云和易兴阳、方云等听了,感叹不已。

过了数日,诸事已毕,刘尚等众人便打道回寨。赵公公得知,不觉担忧,对刘尚等道:“贤侄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我等村人,上有官府敲诈勒索,下有土匪骚扰洗劫,已是困苦不堪,不知贤侄有何法子,便得我等生计安宁?”刘尚一听,一时难以启齿,碧云道:“老公公之言,我也有过考虑。如今乱世,一时我等也难以相顾。然我敢断言,这个乱世不会长久,不久就会有康泰天下。如今之计,不如我等备些银两,放在老公公处,以作扶危救急之需。若是有官府前来逼粮,土匪进村作乱,请老公公以救村民性命为要,率众乡亲及时进山躲避,不要为顾钱粮而惜性命,待官府或土匪走后,再以这些银两购粮救济。”说完,便吩咐方云,施银三千两,交与赵公公。赵公公哪里肯依,道:“你等银两,也是大有用得着的地方,怎能随意挪给我等使用,万万使不得!”碧云笑道:“老公公不必担心,我等现手上的这些银子,也是一路上收服土匪及贪官之银,尚未入账,权且堑放在公公处,以备救乡亲支用。我等既在外为官,却不能护父老乡亲之安危,怎能面对父老,安心他处!碧云心意已定,请公公一定收下罢。”赵公公见说,便感激不已,道:“既然如此,老夫便代表合村父老,磕头谢恩罢。”说着便倒头要拜,慌得碧云、刘尚忙双双上前,将其扶了,碧云道:“这是我等理应之事,公公何必如此!”赵公公泣泪道:“贤侄贤媳,你们这一去,不知何日能归故土?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无缘相见了。”刘尚道:“也请公公代我好好的向乡亲们道个谢,五恋山是生我育我的地方,刘尚不会忘记父老乡亲,还会回来的,只请公公保重就是。”赵公公泣泪相谢。

次日,刘尚等人整装出发,合村人扶老携幼,夹道送行,不提。

这正是:

游子出走十余年,荣归故乡祭祖先。

相见但闻官匪乱,不知何时得安生。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47.劫官道惊动两府 冯军师计败官兵70.姚参军定剿匪计 冯军师设破敌阵119.兴阳攻城受挫 于光胸狭排异96.涂貌梅山遇敌 东明设计破城90.刘尚二路败援军 冯平授计破府城68.元军三路伐义军 易华一战杀张宏24.屈云误入羊角寨 欧明出兵伐朱彪37.碧云擒雷正入伙 全明邀冯平出山36.神尼重返慈惠庵 姐妹界牌遇盗匪49. 欧明对酌谈家事 刘尚归家圆旧梦122.尤忠结亲欧梅府 刘尚重上铁顶寨120.兴阳火拚于督军 水陆合破夔州城45.伍林大战小霸王 李成叫阵决生死112.刘元帅归家叙情 小霸王城下逞威10.神尼夜探龙王寨 李成攻打聂家堂10.神尼夜探龙王寨 李成攻打聂家堂31.欧明归隐回衡州 梅秀经商成大富56.迷魂谷冯平祭灵 小霸王大闹黄岭82.孙盟主设宴赏雪 众姐妹咏诗浪情20.围猎误上红桥寨 刘尚山中遇故友105.小勇归途收二将 克郎攻城当先锋15.劫大户成瑞丧命 承夫业碧云主事56.迷魂谷冯平祭灵 小霸王大闹黄岭114.刘尚义放李小勇 义军连破两州城91.刘尚攻打武冈城 义军诛凶祭英灵101.可郎怒杀乌兰特 刘尚大战两界口24.屈云误入羊角寨 欧明出兵伐朱彪108.冯军师巧设迷阵 洪可郎斩将立功15.劫大户成瑞丧命 承夫业碧云主事115.义军离寨赴衡州 太尉奉旨招义军28.刘尚生擒孙碧云 欧明摆宴庆大寿38.碧云拜相定大计 方云镖失黄巢山123.众将庵中祭亡灵 刘尚辞官隐山林89.乌兰出城袭义军 燕木修书求援军44.刘尚巧取龙王寨 曾询夜袭东落山60.设伏兵围歼元军 中冷箭刘尚负伤43.碧云违心斩凌豹 方云求情报主恩33.乞丐李三探魔庄 王六救人遇神尼120.兴阳火拚于督军 水陆合破夔州城11.盘垅山谷劫粮道 李成误攻余湖山124.刘尚出家复为僧 汉王争霸江上亡41.易凡出征洞庭湖 元军兵败湘君山10.神尼夜探龙王寨 李成攻打聂家堂112.刘元帅归家叙情 小霸王城下逞威115.义军离寨赴衡州 太尉奉旨招义军98.方云火烧雪峰寨 小红误入将军府76.刘月芳归顺义军 方护院暗恋魔女25.破山寨夫妻被擒 施心计成芳救人54.众好汉共谋反元 女英雄统领三军98.方云火烧雪峰寨 小红误入将军府27.刘尚独闯东落寨 碧云初战打虎将98.方云火烧雪峰寨 小红误入将军府70.姚参军定剿匪计 冯军师设破敌阵40.刘尚大战方护院 王兴受困霄峰山122.尤忠结亲欧梅府 刘尚重上铁顶寨105.小勇归途收二将 克郎攻城当先锋99.刘尚荣归赵家堂 碧云施银救乡民39.冯平巧骗孙员外 王六卧底孙家堂44.刘尚巧取龙王寨 曾询夜袭东落山105.小勇归途收二将 克郎攻城当先锋11.盘垅山谷劫粮道 李成误攻余湖山98.方云火烧雪峰寨 小红误入将军府95.刘尚率军围衡州 兴阳城下斩韩褚37.碧云擒雷正入伙 全明邀冯平出山110.欧明暗宴众将士 冯平三打衡州城20.围猎误上红桥寨 刘尚山中遇故友34.祸害武林遭追杀 重出江湖兴血雨50.刘尚山中遇义叔 徐贵兄弟招佳婿31.欧明归隐回衡州 梅秀经商成大富45.伍林大战小霸王 李成叫阵决生死88.成松抗命入牢狱 刘尚二打宝庆路93.孙盟主大封文武 刘元帅重回猎场71.帖木设下金锁阵 刘尚闯阵破元军92.夏全明谢绝出山 聂东明计攻湘乡92.夏全明谢绝出山 聂东明计攻湘乡25.破山寨夫妻被擒 施心计成芳救人49. 欧明对酌谈家事 刘尚归家圆旧梦116.太尉颁旨封众将 刘欧两家结连理82.孙盟主设宴赏雪 众姐妹咏诗浪情17.地平负约镖下亡 全明火攻阳梅山57.碧云贪饮桃花酒 崖寨两魔拜仙子68.元军三路伐义军 易华一战杀张宏33.乞丐李三探魔庄 王六救人遇神尼72.夏凡袭营烧马槽 帖木反攻破四营54.众好汉共谋反元 女英雄统领三军45.伍林大战小霸王 李成叫阵决生死74.方云初会刘月芳 成谦大战小夹山7.宝云山寨添勇将 羊角峰上藏高人124.刘尚出家复为僧 汉王争霸江上亡47.劫官道惊动两府 冯军师计败官兵90.刘尚二路败援军 冯平授计破府城106.冯军师攻城受挫 孙盟主三增援军113.元帅巧取永州城 小勇落草阳明101.可郎怒杀乌兰特 刘尚大战两界口101.可郎怒杀乌兰特 刘尚大战两界口25.破山寨夫妻被擒 施心计成芳救人50.刘尚山中遇义叔 徐贵兄弟招佳婿26.姐妹私房赞刘尚 碧云借机攻欧明74.方云初会刘月芳 成谦大战小夹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