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郝氏得知夫君阵亡,悲痛欲绝,便要悬梁自尽,魂追郎君,慌得月芳忙上前解救。众姐妹闻知,又一同来到马府,日夜守护劝慰,过了些时,这郝氏才渐渐收了心,不提。
却说义军先锋洪可郎与副先锋刘金禅率一千兵马途经衡州耒阳,日夜兼程来到土富山与曾询会合,赵贤君得知,慌忙亲自下山,迎接两位先锋来到营中。这曾询见来了这两位名不见真传的小将来当先锋,很是不解,问洪可郎道:“洪先锋带了多少兵马来打先锋?”洪可郎道:“将士共一千人。”曾询笑了笑,不好再说什么,只道:“你等一路行来,鞍马劳顿,先好好歇息歇息罢。”洪可郎涉世不深,哪知深浅,便道:“我等既然来了,何不趁敌不备,先去郴州挑战一下那焦野,如那厮不敌,我趁势攻击,如何?”曾询一听,想这小子真还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哼了哼道:“若你这一千兵马能攻得了郴州,我就不用请盟主再派援军了,还是等元帅大军到了再议罢。”洪可郎还要争辩,一旁的赵贤君明白曾将军有轻视洪将军之意,而这洪将军又是一个说话不知深浅的人,怕引起内讧,只得对洪可郎道:“郴州之敌,不可小觑,城内尚有三四千兵马,依城高墙厚坚守,还配有不少火炮,若非数倍于敌军之勇士,难以攻城,故曾将军只能等大军到了以后,才能商定对策。常言道:兵未动谋先行,洪将军先歇着,等大军到了以后,再定夺不迟。”刘金禅一听,也点头道:“赵头领说得没错,还是等后续大军到来后再说罢!”洪可郎一听有理,也不好再坚持,于是命军士先且安营扎寨,不在话下。
次日下午,刘尚、冯平率五千兵马来到土富山,曾询、赵贤君、洪可郎与刘金禅等下山迎接。赵贤君见了刘尚、冯平,忙施礼相谢,道:“若不是元帅军师火速派兵相救,我等均亡命土富山矣!”刘尚、冯平等也一一还礼,刘尚笑道:“你我已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套!”冯平见了赵贤君,笑道:“赵兄弟与贫道只是偶尔相识,又是数十年没有谋面,想不到还能想到贫道。”赵贤君道:“愚弟与师兄相会之时,念念不忘师兄之厚德博学,满腹经纶,高风亮节,虽已经数载,师兄之谆谆教导,犹音在耳,岂敢相忘!没想到师兄还没能忘记愚弟,危难之中,毅然相助。”冯平笑道:“你我共襄义举,危难之际,岂能袖手旁观。”众人寒暄了一番,到了山上,一面安顿兵马,一道共议取郴州之事。
赵贤君道:“我等同曾将军的援军联合袭击焦野、郑豪之后,其已率残部退回郴州城,吾料郴州元军经此败后,暂不会出城与我决战,只会死守不出。”冯平道:“郴州现主将是谁,其勇谋如何?”赵贤君道:“城里主将乃是守备李小勇,此人乃是原湖广行省副将李云老将军的大公子,有万夫不当之勇,其功夫胜过他父亲,且文武兼备。李云老将军因年迈已离职回到溆浦老家,只是听说不久前那李云一家横遭了大祸,李老将军同其三个儿子被人杀害,这李小勇得知后,慌忙离城回家奔丧。”刘尚听了,大惊,道:“原来他就是李云的儿子,真是冤家路窄。”就把自己回辰溪途中,徐小红误入将军府,李云的小儿子欲行非礼,被兴阳、方云等相救,杀了李云一家四口之事说了一遍。赵贤君听了,惊叹不已,道:“原来元帅就是杀他一家的凶手,这李小勇要是晓得,就与元帅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岂能就此罢休。”冯平笑道:“既然有此等冤家,正是我攻城的机会。”众人一听,疑惑不解,冯平道:“吾正担心那李小勇闭门不出,若是晓得刘元帅在城门挑战,他岂忍耐得住?我等出言激一激他,他必出城报仇,我等可趁其出城之机,夺门而进。”众人听了,忙点头称妙。冯平道:“郴州乃湘南重镇,扼湖广咽喉要地,我等既来此,无论如何,必夺取之。”便命洪可郎、刘金禅仍率部为前部先锋,洪凯为向导;曾询、赵贤君为中路先锋,刘尚同自己为后军,发兵郴州,先围了城,再趁势夺之。
且说郴州守将李小勇接到家中突遭横祸的消息,如睛天霹雷,一时两眼发黑,晕倒在地,慌得众人急急救醒。待清醒过来,恨得咬牙切齿,忙告假回了溆浦,到了家中一看,得知家父与三弟、四弟和五弟系被衡州铁顶寨的叛匪女匪首孙碧云及元帅刘尚等所为,直气得浑身发抖,击掌顿足道:“我李小勇不除孙、刘匪贼,誓不为人!”
一时合家举丧,将一家四口发送上山,此事轰动了溆浦县,合城百姓见义军除了这股欺男霸女的恶势力,暗自欣喜不已,奔走相告。这李小勇办完了丧事,正要寻这伙匪贼行踪,却见郴州来人急报,称郴州已被叛军围困,路府李总管与腾尔大人请李将军办完老爷丧事后,速回郴州守城退兵。李小勇闻讯,叹息道:“朝廷已虚弱,叛匪四起,战事不断,连我郴州也不得安宁。”军情紧急,不敢耽搁,只得速打点回郴州。
次日一早,正要出门,却见前门守卫来报,黔阳守将岳宏,要来投靠李将军。李小勇一听,惊疑道:“他一个黔阳守将,如何却来投靠我?”急忙出门迎接,见了岳宏,还是军官打扮,带了几个兵士,李小勇一见,忙趋上前,二人行了礼,小勇道:“老兄在黔阳任职,怎么到这里来了?”岳宏一听,摇了摇头,道:“一言难尽。待到了府上,听我慢慢细说罢。”小勇忙将其引到府上客厅坐了。原来这岳宏原因剿匪不力,差点全军覆没,被朝廷革职查办,后被李小勇当保降为黔阳县做个马军头目,故此二人相识。这岳宏便道:“说来话长,原想托将军的保举,在那小小的偏远之地黔阳县衙做个马军头目,也不会有什么闪失,也是愚兄时远不济,喝口凉水也塞牙,谁想一股衡州的叛军从天而降,偏偏降到我这小小县城,我原也没有把这伙叛军放在眼里,就有些轻敌,哪曾想领头的却是衡州叛军女匪首孙碧云和大元帅刘尚,我等哪是她等的对手,被打得落荒而逃,县城也丢了,也不敢去上司那儿送死,只得带着这几个弟兄流落到此,昨闻将军府上在举行大丧,将军也正在府上,这才带领几外兄弟来投奔将军。”
李小勇一听,更是直恨得胸痛,气咻咻道:“如此说来,这贼首孙碧云和刘尚,竟是我等二人不共戴天的死敌了!”岳宏一听,惊疑道:“难道那贼首孙碧云和刘尚也得罪将军不成?”李小勇恨恨道:“不瞒兄弟说,我家父亲及三个兄弟惨遭杀害,全是这贼首孙碧云和刘尚所为。”岳宏一听,大惊,道:“这是何故?”李小勇只得把一家被祸情形细细说了,道:“我也正收到郴州报来叛军围攻我郴州城的消息,正要回城,既然兄弟前来,如兄长不嫌弃,就一起随我到郴州去,如何?”岳宏一听,哪有不愿之理,道:“兄弟我已是走投无路,既然将军愿意收留,兄弟们情愿追随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李小勇一听,大喜道:“现在叛匪猖狂,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就凭岳兄一身功夫,先委屈你做郴州守军一个副千户,等兄长立功之后,再呈请朝廷官复原职,如何?”这岳宏原以为自己在官场已走到尽头,没想到今日又遇上李小勇,言投意合,柳暗花明,不禁欢喜,道:“兄弟已将此身托付将军,全凭将军作主就是。”小勇一听,更是欢喜,忙命家人安排酒宴,为岳兄弟等接风洗尘。
次日,李小勇吩咐夫人代他在家守孝,自己带岳宏等十几个随从,一大清早就从溆浦出发,经白马山,入永州路过阳明山。这阳明山是零陵县最高最险的一座山,山高数千丈,因山面多是朝阳,故此而得名,山上怪石嶙峋,峰路险绝,只有一条通往新田、桂阳再进郴州的古道。李小勇等进了古道,对岳宏道:“此路段常不清静,经常有土匪出没,我等须小心为妙。你且先行,吾来断后。”岳宏点头。
这岳宏带了几个军士,走到一个山道转弯处时,就见道上倒下几棵大树,拦住了去路,岳宏只得同几个军士下马搬树,不料刚一下马,就见从路旁跳出几个喽啰,手技钢叉刀棍,其中一个为首的喝道:“阳明山上是吾家,过路客官不要怕,只要留下钱和粮,保你平安过此山。”岳宏一听,不禁暗笑,道:“你们是哪路好汉,报上名来。”那为首喽啰一听,哼了哼道:“你没长耳朵么,我说过阳明山上是吴家,就是我吴刚吴大哥的家,你若知趣,好好儿的把钱财留下,免得我发起脾气来,伤了你等性命。”岳宏不禁冷笑,道:“你去告诉那吴头领,今日来此路过的,乃是郴州府的李将军,你问他头上有几颗脑袋,敢来劫将军的道!”不想这人一听,哈哈大笑,道:“我不晓得什么李将军桃将军,莫说是什么狗屁将军,就是天王老子,要过老子的道,都要去财消灾。”岳宏一听,不禁大怒,便打马杀将过去,那汉子与其同伙也不含糊,纷纷举刀相迎,战了不到十个回合,那伙人哪是对手,一声口哨,离马逃去。岳宏也不追赶,叫军士搬开路障,继续前行。走不到两里处,前面又迎来一伙土匪,却是先前那汉子引着一个骑马的大汉前来,只见那大汉手持一根熟铜棒,足有茶碗般粗,指着岳宏喝道:“你是何人,敢在我的地盘上行凶撒野?”岳宏余怒未消,也喝道:“你是何人?竟敢拦劫郴州府将军的道!”那大汉一听,哼了哼道:“老子立不改名坐不改姓,就是阳明山寨大当家吴刚,我不管你什么将军,哪怕是皇帝老儿,从老子道上过,都要守老子的规矩,除非你能赢了我这手中的铜棒。”岳宏一听,冷笑道:“一个小小的山寨蟊贼,竟也口吐狂言,看来今天不让你尝尝我岳宏的厉害,你也不晓得天高地厚。”便拍马举枪杀来,吴刚一见,挥舞熟铜棍接上了招,两个便厮杀起来。
这李小勇见前面喊杀声,晓得岳宏遇上了土匪,便打马上前一看,只见那匪首吴刚身长七尺有余,黄脸阔面,鹰鼻突眼,些须胡须,又硬又长,着一身紫色战袍,骑着一匹棕色大马,好一条汉子,正与岳宏厮杀得紧。只见得:
飞沙蔽日,杀气遮天。这个朝中干将,一杆长枪直奔要害;那个山中虎王,一根铜棍不离心坎。这个长枪乱刺,犹如银蛇狂舞,啸啸吐寒光;那个铜棍混打,恰似金龙闪电,嘶嘶映亮天。直斗得昏天地黑,马疲人竭。
李小勇一瞧,这二人势均力敌,不相上下。没想这山道上还能有如此功夫的汉子,若能降服此人做我手下副将,岂不又多了一个杀叛匪的英雄。便深怕二人有失,忙拍马上前,喝道:“两位且住手,且听我说来!”岳宏一听,忙收枪退出,那吴刚哪里会罢休,见这说话的也是仪表堂堂,声音宏亮,便也收了棒,哼了哼道:“你是何人?有何话说?”李小勇道:“我就是郴州守将李小勇,刚才看兄弟武艺出众,也是个将才。现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兄弟若不弃,不如加入我官军,做个副将,如何?”吴刚一听,哪里肯信,呵呵大笑,道:“你等以为我是三岁小孩,随便哄的了?你少来这一套!要是能赢了我,什么话都好说,要是不能赢我,小心你等的狗命!”李小勇一听,只得道:“看你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的莽汉,罢罢,也让你见识见识!”说罢,挥枪上来迎战。这吴刚也矛来枪迎,刚接了几招,就感觉对方功力不凡,一杆长矛千斤般沉重,如同泰山压顶。不到十余合,便抵档不住,欲拖棒而逃,李小勇哪能放过,大喝一声,一枪将其扫下马来。吴刚手下喽啰一见,便要来救大头领,岳宏见状,挥枪上前,将吴刚生擒了过来。
这吴刚已被摔得头破血流,半天才回过神来,听岳宏冷笑道:“就你这点功夫,也想在将军面前放肆!你如今还有何话说!”吴刚此时已如霜打的茄子,坐在地上一言不语。李小勇忙将其扶了起来,对他道:“我刚才对你说的话,并非虚言。你若愿意,便随我去郴州赴任,若是不愿去,我也不会强逼你,你走开便是。”这吴刚一听,自己已有言在先,怎好离去,只得跪拜行礼,道:“既然吴某是将军手下败将,只凭将军处置罢。”李小勇一听,大喜,道:“我李某已失去了几位骨肉兄弟,可喜又收留了你二位兄弟,二位若是看得起我李某,我们三人在此结拜为兄弟,如何?”岳宏、吴刚一听,哪有不愿之理,岳宏道:“将军看得起我等,正是我等莫大荣幸,事不宜迟,我们就在这里撮土为香,对天地结拜罢。”于是各人自报了庚辰八字,岳宏为长,李小勇居中,吴刚为次,三人撮土为香,拜了天地。拜毕,吴刚道:“我等既结拜为兄弟,也是大喜事一件,岂能不摆酒设宴相庆?二位哥哥若不嫌弃,小弟就请各位上山寨去做一会客,让小弟也尽尽地主之宜。”李小勇等听了,只得点了点头,随吴刚上山。
一时到了山上,举目一看,只见四面峭石林立,群峰巍峨,一片红日,映射万道霞光。山中一块平地,约有数百丈长宽,一排排平房毛草盖顶,圆木为墙,整齐有序,房后乱石中,有一汪清泉,泉水清澈见底,泉后一片芭茅,足有二三人高,青翠欲滴,别有一番洞天。李小勇一见,叹息道:“若不是你二哥官职在身,吾真想与三弟为伍,在此快乐自在。”岳宏也道:“三弟的营盘,真是个天外有天,世外桃园!”吴刚笑道:“两位哥哥取笑小弟了,小弟在此,也是世道所逼,这穷山僻壤之地,官府管治不了,盗匪群起,我等不来这里,就没有活路。只是成天在这山下杀人越货,也不是个正活,小弟我早有心不想干了,只是放不下这帮弟兄。今日有两位哥哥指条明路,使小弟脱离苦海,也算恶尽善始。今日就委屈哥哥等各位在此住上一夜,明日就让兄弟们收拾行装,随两位哥哥下山。”李小勇听了,点了点头。当晚,吴刚便把山寨好吃的东西全搬出来招待客人,一时众人喝酒把盏,尽兴而散。次日,众喽啰便收拾起程,随同李小勇一同下山,往郴州而来。
郴州路府总管李家和得知李小勇回到郴州府,还带来两位勇将和不少人马,大喜,忙亲自出城迎接。众人忙入府坐定,李小勇便打听叛匪攻城消息,李家和便把这连日来的战况以及腾尔如何阵亡的事细细说了,道:“现我退回城后,只是闭门不出,只等将军回城定夺。昨又闻知,那衡州叛匪得知他有两位头领被杀,不甘罢休,又派了不少人马前来助战,看来这衡州已有欲夺我郴州城之企图,我等决不可轻视。”李小勇道:“可知那衡州叛匪带队首领是谁?有多少人马?”李家和道:“听说是孙匪部下号称元帅的刘尚,以及号称军师的冯平,共有人马六千人众,加上原来同张匪及曾部援军的人马,恐怕有上万人。”这李小勇不听犹可,一听到刘尚,不觉气冲斗牛,道:“罢罢罢!我正想如何上寻上门这恶贼报仇,这贼却自己送上门来,待我先取了他的人头,来祭家父和兄弟,再等那孙匪首来寻死!” 李家和一见李小勇一时气性大发,担心其意气用事,只得陪着小心道:“想这刘贼和那军师必不是等闲之辈,我等务必小心谨慎,决不可轻敌,以免落入贼匪圈套。”李小勇气恨恨道:“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忙传令,一面安排探子打探叛匪动情,一面安排兵马加固城防,令东、西、南三面城门关闭,只留北门开放,严查人员出入。并请李家和代授岳宏、吴刚副将之职,随同李小勇左右,共同守城御敌,李家和爽快答应。
却说前部先锋洪可郎与刘金禅奉军师之命,率一千兵马马不停蹄直奔郴州而来,正值午后,便在城下西北门扎下营帐,埋锅造饭。这郴州巡逻官兵见状,慌忙报与李小勇、李家和和郑豪。李小勇问:“可知带队贼首是谁?”巡逻官道:“见那旗上打的是洪、刘旗号,并不晓得是何贼首。”郑豪一听,也摇头不知。李小勇道:“这一定是来我郴州打头阵的,可趁他立足未稳,我等出城冲杀他一阵,杀杀他的锐气!”郑豪道:“将军且不要轻动,待末将带一支人马去探探虚实。”李小勇点了点头。
这郑豪便率了一千兵马,打开西门,杀将出来,洪可郎一看,便对刘金禅道:“你且召集人马列阵以待,我先去会会那厮。”说毕便拍马迎向郑豪。这郑豪一看,见是一个少年后生,年方不过十七八岁,单枪匹马一人冲到自己阵前来,不觉呵呵大笑,喝道:“我以为是哪个强将,原来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蟊贼!看你小小年纪,就不要来送死了,快去换个年长些的来罢。”这洪可郎一听,晓得这贼轻敌,正要先拿了这贼来振振土气,也好在曾询面前抬头,便哼了哼道:“你还是先报个名来罢,只怕到时候我一不小心,伤了你的性命,还不晓得杀的是谁。”郑豪一听,哪里按耐得住,挺枪杀来,被可郎举枪相迎,两枪一碰,登时把郑豪的虎口都震出血来,郑豪一惊,暗想这厮小小年纪,气力还不小!哪还敢大意,便打起十二分的功力与对方厮杀。战不过十余回合,洪可郎擒敌心切,先是虚晃一枪,让郑豪挥枪杀来,可郎伸手一探,趁势抓住了郑豪的枪,使尽蛮力一拉,将郑豪拉下马来,就在郑豪倒地瞬间,可郎猿臂一伸,把郑豪活生生的提了过来。此时刘金禅早以列好阵势,见洪可郎已生擒敌将,便挥手一招,率一千人马杀奔过来。这官兵见主将被擒,哪还有斗志,猝不及防,难以抵抗,争先恐后直往城门逃来,李小勇一见,情知不好,慌忙令岳宏把守城门,自己率大队人马冲向城外增援,洪可郎一见,只好鸣金收兵,退回到原地列阵以待。李小勇冲到阵前一看,只见敌军阵前列队整齐,阵前两员大将一个持枪,一个持锤,威风凛凛。也只得令队伍排开阵势,李小勇居中,左手是衡州援军将领焦野,右手是新招安的吴刚。
李小勇便问焦野道:“这二人你可认得?”焦野摇了摇头,道:“我并未见过这二人,想必是衡州新来的援军。”李小勇便冲对阵喝道:“你等是谁,报个名来!”洪可郎道:“我等便是衡州孙盟主麾下正副先锋洪可郎和刘金禅是也!你等又是何人?”李小勇一听,哼了哼道:“你一个小小蟊贼,有何资格打听本将军名号。我见你年纪轻轻,不想同你计较,冤有头债有主,你先放了郑将军,叫你那刘尚来,本将军要与他作个了断。”洪可郎一听,不觉大怒,道:“我盟主和大元帅的名号,连衡州帖木儿听了都心惊胆战,你一个小小的郴州守将,连赢本将的资格都没有,却是好大的口气!我大元帅可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么?还说什么要作了断,恐怕你连半根毫毛都见不着,先就在我手中见阎王了。”这李小勇听了,哪里忍耐得住,大喝道:“哪位将军出阵先拿下此贼!”吴刚正想争头功,哪知深浅,便道:“末将愿往。”说完便打马冲来,洪可郎正要出阵厮杀,刘金禅道:“洪将军先歇着,让愚兄杀他一阵。”便挥锤上阵,二人接往对杀。只见得:
两个同出绿林,功夫不同凡响:一个梅山匪首,双锤上下如凶神;一个阳山大盗,铜棒来去似猴精。这个双锤使狠劲,恨不得一锤击碎头盖骨;那个铜棒挥蛮力,一心要一棒棒杀争头功。这个只恨地深双锤砸不穿,那个只怨天高铜棍捅不破,只见双锤滚滚似雷电,铜棍啸啸如卷风。
两个一口气斗了二十余回合,难分胜败,这焦野一看刘金禅也是使的一对铜锤,功夫了得,恐吴刚不是对手,也是见锤技痒,便打马冲上阵来道:“吴将军先歇歇,让本将军来会会他!”吴刚也是心知难战胜对手,只得提铜棍撤下阵来。这边洪可郎一看,怕刘金禅吃亏,也打马冲上阵来道:“刘将军你也歇着,让小弟与他耍耍。”刘金禅一见,也便退下阵来,就见这洪可郎与焦野厮杀一团:但见得:
一个英雄出少年,正如猛虎扑牛羊;一个战场老悍将,恰似强龙驱恶魔。一个双锤打天下,难逢对手;一个银枪战群将,大展身手。正是金鼓摞摞激勇将,杀气卷地起;号角齐鸣唤三军,吼声铺天来。
两个正是对手,一气之下斗了三十余招,势均力敌。焦野心想,这厮年不过二十,名不见真传,却能活擒我一位副将,现在我与他斗了近三十余招,不但没见他有怯意,而且锐不可挡。自己要是败在这小小孩儿手下,岂不颜面尽失!只是战赢心切,两锤越挥越急,欲置对方于死地,这可郎也是年轻气盛,要显本事,哪肯认输,也是一杆枪挥过不停,精神巨増,哪想罢手。
此时守城的岳宏也赶了过来,对李小勇道:“与焦将军厮杀的这洪克郎,便是攻打我黔阳之人,不要看此人年纪小,武功十分了得,末将曾与他拼杀过,不是他的对手,可要小心防范。”李小勇一听,点了点头。担心焦将军轻敌有失,便道:“乘叛匪大军未来之前,先杀他一阵再说!”于是一声令喝,率领数千元军杀入义军阵中。刘金禅和洪凯等却早有防范,便令义军拚死抵抗,两军一场混战,直杀得飞沙走石,白昼难辨。
此时曾询与赵贤君率领中路人马已赶到郴州城郊,只听前方喊杀声不绝,曾询一听,大惊,道:“不好!一定是洪、刘这两个冒失鬼与郴州城官军厮杀起来了!”便慌忙摧兵马急行,到了城下,只见两军已杀成一团,敌我难辩,情急之下,曾询便率三千兵马直向敌阵扑去,自己举锤冲进阵中,一看洪可郎正与焦野厮杀,两个斗得杀气冲天。曾询见状,心里一惊,忙问身边一义军道:“他俩斗有多时了?”义军道:“怕有一个多时辰了,先前还同郑豪相斗,只几招,就把那郑豪活捉了过来。”曾询一听,更是吃惊,不禁暗想,论焦野的武功,我曾询也只能与其在百招之内招架,百招以外,也不是焦野的对手。可这小子与他斗了一个多时辰,而且看样子还处于上风,没想一个小小年纪,有如此能耐,乃第二个小霸王,真虎将也!怪不得盟主和元帅这么器重他。正在惊叹,却见另一处刘金禅与另一位元将厮杀,也是斗得难解难分,不分胜负。便忙问赵贤君道:“那个与刘金禅厮杀的元将是谁?”赵贤君道:“那便是郴州守将李小勇。”曾询一听,知道这李小勇不是等闲之辈,这刘金禅竟也能与之斗得不相上下,也不禁佩服这刘金禅的功夫,也担心这金禅有失,提枪便冲向李小勇,对刘金禅道:“刘将军先歇歇,让吾来接他几招。”刘金禅见是曾询,大喜,更来了精神,道:“我不碍事,你先去解洪凯之危吧。”曾询便奔洪凯之处杀来,只见洪凯正与岳宏厮杀,洪凯不是岳宏对手,早已被对方杀得两臂发软,汗流如雨。曾询道:“洪头领先退下,让本将军来战这厮。”洪凯一见,如遇到救星,忙退到一旁,道:“这厮武功了得,将军切不可大意。”曾询也不答话,挥锤向对方砸来,岳宏挺枪相迎,当枪锤相交,便知对方双锤沉重。不敢大意,一杆长枪小心接招,两个拼了二十余招,岳宏便知对方锤重厉害,是个强手,自己的枪丝毫伤不到对方,却连连躲过对方几击重锤,已是凶多吉少。岳宏自知不敌,打马便逃,正在城楼观战的路府总管李家和见状,慌忙急令鸣金收兵,李小勇也知对方人多势人,只得收兵回城,闭了城门。曾询与洪可郎、刘金禅一时追赶不及,也只得收兵回营,等待刘元帅和军师到来。这正是:
郴州城下硝烟漫,杀气浸盛伏尸场,
可叹沙场老枭雄,难敌无名少年郎。
要知如何攻打郴州城,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