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日清晨六点半,当约旦河向东的一面天空中出现鱼肚白时,突然在它的下方的天际交汇处,亮度骤然增加了十倍不止。
如果是曾经经历过安家军与德军连番大战的人,就会知道,这种另类的亮光其实是大量火炮开火时所产生的焰火现象采访中东战事的中外记者,无不用手里的照相机,忠实地记录下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尤其是获准进入炮兵阵地的战地记者,更是无比的幸福,当镜头里那种四五百门大炮排成一排排、炮口整齐喷射的场面,让所有人为之震撼。
为了用大量的炮弹和炸弹,将整个约旦河西岸来一次彻底的大清洗,负责这一线进攻任务的彭万钧中将,将麾下第一坦克集团军、第二十三集团军和犹太人师的各型火炮,全部集中在了一起使用。
两大集团军共四个重炮旅,加上两个火箭炮旅以及九个师的炮团,共两千多门大炮,一起向约旦河西岸开火,其威势可想而知。
这种几乎是无差别的覆盖炮击,从天空中看下去,就像是一场超大规模的定向爆破,而且所有的炮弹并不是一股脑儿地到处乱炸,而是分区域、逐步逐步地向前一层一层推进。
从天空中看下去,整个约旦河西岸德军的防御阵地,就像是个大大的围棋棋盘,分出若干个方格,从这个棋盘的东部开始,安家军的炮弹几乎把第一层方格整体覆盖,然后一格一格地向西方推进。
这些炮弹中夹杂着大量添加近炸引信的特制炮弹,前面说过,这种近炸炮弹非常阴险无耻,当在空中两三米处炸开时,哪怕是战壕也无法保护躲在里面的士兵,爆裂溅射开来的弹片弹雨,几乎是一瞬间就将躲在战壕里的士兵杀死。
曾经的历史上,四四年底德军在突出部战役中突袭盟军,美军火炮在十二月八日的恶劣天气中首次使用近炸炮弹,德军没有防备而伤亡枕藉,按事后统计,炮火的威力增加了约七倍。
特别是现在,由于安家军炮兵的熟练技术,集群炮击已经达到了非常高的水平,在这种由无数炮弹堆砌而成的火力网的推进碾压下,任何一个经受炮击后的阵地,无不变成一片片废墟,各种口径火炮喷射的炮弹爆炸时所产生的压制弹幕,让准备对安家军迎头痛击的德军第三十军和法国东征兵团第四军的部队无所遁形。
德军根本没办法躲避,由于预测到安家军的总攻将会在这几天发起,大多数官兵都进入了战壕待命。这种无差别的饱和炮击,躲在战壕里的官兵哪怕不被炸死也会被震死,而且炮击中除了近炸炮弹外,还混有若干枚130毫米火箭云爆弹,就算是不被震死,也会被燃烧弹烧死,或者是空气耗尽后憋死,可以说这是最残酷的毁灭性打击手段。
这样密度的炮击,逐渐地向西方延伸,跟随在集群炮火后面的,却是一些中小口径火炮、迫击炮,对有可能漏掉的火力点的最后压制。
在炮火覆盖的同时,工兵部队已经开始架设由预制构件连接而成的浮桥,仅仅半小时,强大的坦克、装甲部队已经开始驶上浮桥,向约旦河西岸发起突击,紧跟在坦克和装甲车后面的,是负责为坦克、装甲车掩护的装甲步兵们,他们肩负着消灭一切残余之敌的任务。
截止上午八点半,经过两个小时的战斗,德军苦心经营的约旦河防线,土崩瓦解,溃敌向耶路撒冷城撤退。
如此快就打破了德军在媒体上宣称的不可摧毁的约旦河筑垒地区,实在大大出手了随军采访的欧美记者的预料,他们跟在大部队后面过了河,逐条战壕地拍照,可惜没有一个俘虏,他们不理解这种上次欧战证明、现在依然在沿用的堑壕战术,怎么在安家军的攻击面前就会吃瘪?
没有人解答这些记者的疑问,第一坦克集团军、第二十三集团军和犹太人师,咬着德军的屁股,一直向西,近三十公里的路程,到中午十二点时前锋部队即已抵达,双方在耶路撒冷城区边缘地带再次激烈交火。
德军在耶路撒冷城部署有第七装甲师、第二十摩托化师,以及帮助守城的十多万武装起来的阿拉伯士兵。
阿拉伯士兵原本对多次向自己部族展开无情的屠杀的日本人抱有刻骨的仇恨,连带着对于日本的盟友德国也没多少好感,但现在听说安家军队伍中拥有一个犹太人师的时候,立即爆发出强烈的民族情绪,踊跃参军,准备阻击安家军的前进。
对于攻城战,安家军官兵早有心理准备,最先与德军接战的装甲步兵和其他部队的步兵在装备上基本一致,但是有一点、不同的,那就是这些士兵身上的负重装备中,枪弹类的弹药并不是很多,最显眼的是那些挂满军服上的各种手榴弹和枪榴弹,甚至每个士兵还背负着一发40毫米火箭筒的弹药,为每个班配备的口名火箭筒手提供弹药。
在城区边缘短暂的对峙后,紧急赶到的一个重炮旅和一个火箭炮旅,再次对德军的防线展开无差别打击,德军显然是接受了早上的教训,同一个区域内不敢部署太多部队。因此当一轮炮击完毕后,并没有留下多少德军的尸体。
攻城战于中午一点半在锡安山西北方正式发起,在坦克和装甲车的掩护下,大量的装甲步兵冲进了冒着滚滚浓烟的城市。
“注意,前方十一点钟方向,发现有敌人在活动!”
走在炮火轰击过后的废墟边上,仔细搜索的士兵们,随时注意着残垣断壁中的异动。
一名战士发现在一处断墙之下,有一个浑身覆盖沙土、看不清楚面目的人稍微蠕动了一下。
由于距离那里足足有三十米远,大家并没有走过去查看,也没有对其展开试探性的扫射,此时坦克和装甲车已经驶过了断墙,正在向纵深突击,看来只能靠装甲步兵自己独自解决了。
“城里的犹太人大多被关进了集中营,这里更没有什么华人,今天上午我们的空军已经向耶路撒冷城区投掷大量用英语、阿拉伯语和希伯来语三种语言写成的传单,让所有平民离开交战区域。既然这些人不走,那就是我们的敌人!
“刑平,来两颗手榴弹清场,注意其中一颗照顾下断墙后面,小心那里有敌人隐藏的火力点!”
班长单浩上士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没有命令任何一名士兵上前去查看,见前方再没有动静,于是转过头,向一名下士面授机宜。
只见得到命令的下士,没有丝毫犹豫,便从身上掏出两颗手榴弹,拉弦后分别扔出,两颗手榴弹准确地飞过三十多米的距离,落到了那片可疑地区近处,其中一枚更是飞出一道弧线,直接越过了断墙,落到了断墙后面官兵们看不到的地方。
“轰轰一—”
两声猛烈的爆炸声先后传来,落在前面的那颗手榴弹,没有任何悬念地将断墙下炸开了一个洞,一名手拿冲锋枪、穿着长袍的男子瞬间就被炸得支离破碎,死得不能再死了。
落在断墙后面的那颗手榴弹,爆炸效果则让大家有些意外,因为在爆炸声中,大家明显地发现在冲击波产生的烟尘中,有一名头戴白头中的武装分子的身体被炸飞出来,而在爆炸的硝烟尚在蒸腾之际,断墙后面隐隐传来痛苦的呻吟还有哀号。
“有情况!再补两颗!”
看见断墙后面所炸出来的东西,单浩上士没有丝毫犹豫,小声向另外一名下士下达着补投的命令。
这名叫做黄澜的京族下士,没有丝毫迟疑,手中早已准备好的两颗手榴弹,一前一后扔了出去,和刚才刑平下士投出的手榴弹一样,精确地落在了断墙后面。
两枚手榴弹的爆炸接踵传来,不仅迅速将哀号和呻吟终结,同时官兵们还注意到,爆炸的声音不是两声而是六声,显然是手榴弹的剧烈爆炸,将对方的手榴弹也给引发殉爆了。连续爆炸所产生的强大冲击波,彻底地将断墙推倒,后面的景象顿时展露无遗。
只见那里躺着九具已经被炸烂的尸体,每一具尸体均被手榴弹爆炸的破片给打成千疮百孔,一条条被炸断的四肢散落在周围,其中还有两具尸身被炸成了两截,肠肠肚肚流了一地,看来是两枚挂在腰间的手榴弹被引发殉爆,至于其他两枚殉爆的手雷,估计此前不是放在地上就是握住手里,那些飞溅的血肉以及四处散落的灰袍和白布碎片,便是综合发力的结果。
“好险,差点儿就给这些家伙给阴了!”
刑平下士带着两个士兵上前,仔细检查了下现场,在尸体下方靠墙的位置发现一处深窑,或许就是这些人躲过炮击的重要原因。
“注意,全班以掩护队形,继续搜索前进,枪榴弹和火箭筒准备射击,德军中间混杂了大量本地武装暴民,他们大概以十人为一单位,其中一个人诱敌,其余人准备展开自杀式攻击。”
班长单浩上士吩咐完后,又通过步话机向连部做了简单汇报,然后再次上路,其中三名战士为手里的半自动步枪套上了40毫米的枪榴弹发射器。
“嗖嗖——”
“轰轰——”
部队士兵身上携带大量的手榴弹和枪榴弹,再加上性能先进的III式四0火箭筒,见到有威胁的目标残骸,二话不说,先轰一发过去再慢慢搜查。
如果这样还无法消灭对手,那就呼叫武装直升机,或者是召唤附近的坦克或装甲车前来支援,在这样的强力清扫下,哪怕就是一只耗子,也会在这种清扫下变成肉屑血沫。
至下午三点,战场已经向前推进到了四点五公里,到达了犹太人和阿拉伯人圣地的锡安山西南脚下的城区,战斗越发的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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