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老康泽后。安毅才发现长期以来自巳只注意日本和各现火军阀的动向,却从未关注过来自红军、来自苏区的情报。由于自小看红色影片长大,加上养父是个老军人,安毅对红军的高层普遍抱有好感,故此对其权力层的更替和方针政策的改变,大都抱着任其自然的态度,从未想过干涉,因为他确信主席最后肯定会脱颖而出执掌大局。自己只需顺应时局随波逐流,集全力对付日本人就好了,故此才会出现对现在的苏区一抹黑的情况。
不过,许继慎的死给安毅敲响了警钟,他不知道还有多少熟悉的黄埔师兄弟会在这场肃反死去,不知道这种改变对自己的江南集团和麾下各军会有什么影响。对于脑袋那可怜的历史知识第一次有了怀疑,于是迅速调动工作人员搬来库存情报,对长期以来自己疏忽的地方作了一个,大致的了解。用了一个下午时间才从堆积如山的档案理清脉络,明白了苏区这场内部斗争的残酷性:
将肃反发扬广大来自于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湖南省嘉禾县人李韶,此人曾在衡阳的学读书,没有毕业便于一二年南下广东加入程潜的国民革命军第军,随军参加了北伐,并被任命为该军第五十四团一个连的指导员。二七年七月被派往江西南昌加强守备,李韶随团驻在南昌市内匡庐学,正好遇上了南昌起义。八月一日凌晨,五十四团被起义部队包围歼灭,李韶也成了俘虏,随后参加起义军,随部队南下到了广东东江。起义部队溃散后,李韶被派往江西安源进行活动,并手二八年成为**党员。
三。年初,李韶被任命为红军第军第一纵队政委;月,他出任红一军团前委秘书长;八月,红一军团和红三军团合编成“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他被任命为方面军总政治部政务处处长;十一月,他又兼任了极为重要的方面军总前委肃反委员会主任。
三。年五月,江西苏区开始“肃团运动”方法是对有嫌疑者“拿起来审讯软硬兼施严加审问”乃至“最残酷拷打”然后对定性者“采取非常手段处决”
这一年十二月七日下午,李韶带着一个连的士兵来到江西省行委所在地富田。他先命令“将省行委机关重重包围”然后亲患“士兵十余人荷枪实弹,闯入行委办公字内”将段良弼(省行委常委)、李白芳(省行委代理秘书长)、谢汉昌(红二十年政治部主任)、金万邦(省行委常委兼军事部长)、马铭(省苏维埃政府秘书长)、周冕(省苏维埃政府财政部长)等尽行捆绑禁闭,其他工作人员一概软禁。
当晚。李韶亲自开始审问。他并不多说,也不听受审者的申辩,“只是问你们加入了团承认不承认,何时加入其,组织情形如何,策略如何,负责人是谁,忠实报告出来”那些参加**革命多年的人自然不能承认,李韶就命令手下对他们”致以地雷公线香火等毒刑拷打,一面榨,一面招,如受刑时还不招的便加重刑”直打得那些“犯人手指折断,满身烧烂行动不得,说话不得”
经过这样的审问。“犯人”们一个个承认了自己是团,并被逼供出其他的“团成员”如此这般抓、审、抓,“自七号晚上起截止十二号晚上,省行委、省苏两机关及政治保安队共破坏团一百二十多名,要犯几十名。”
随着肃反的扩大,三一年四月,李韶被任命为**政治保卫局江西分局局长,整个江西苏昼的肃反都在他的领导之下。很快,红二十军从军长、政委以下到副排长的七百多名干部,都被列为“团分”加以审查;接着就是在苏区“把一切工作都停顿起来,用全力去打掉团”
这次**比前次范围更广,力度更强,审讯的手法也变本加厉,除了以前那些外,还有“捆着双手吊起。人身悬空,用牛尾竹扫去打,如仍坚持不供的,则用香火或洋油烧身,甚至有用洋钉将手钉在桌上,用蔑片插入指甲内。”一时间整个江西苏区团帽满天飞,严刑逼供无以复加,以致许多地区的**机关百分之八、十的人员都成了“团分”
情报说去年七、八月间,李韶因时任赣南特委书记陈毅抓团不力,有心要把他也打成团,多次从侧面进行威吓。以致陈毅一度颇务紧张,他年轻的妻也因受不住压力而自杀了。
随着共产国际和**央的大力支持,肃反运动迅速在各大苏区扩大,只要家人“可能”是“昭团”或是“第三党”就要被抓起来杀掉。谁要问一句“有没有证据”就是“特务”就是心有鬼”就应该被杀掉。有几个青年男女在一起,就成了“恋爱委员会”杀掉;说几句牢骚话,杀掉;战士的枪口沾点土。杀掉;米袋破了,杀掉。为了节省弹,经常是将成排的人用大刀砍死,用长矛戳死。还有的就几百人一起活埋掉。杀了抓,抓了杀,一茬又一
为军情紧急,很多人被抓了后又只好放回部队作战知十情缓下来后,又抓起来杀掉。就是这样,却很少有人逃跑。这说明被肃掉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团。特务分。”无数红军官兵和群众,没有牺牲在战场上,却死在自己人的刀下。
这个时候,苏区及红军内部的过火整肃是个普遍现象,像被错误杀害的周维炯,当初就曾因偏听偏信而杀害了商南起义的元勋徐其虚和徐清,这说明过火的内部整肃是贯穿在左倾路线上一个必然现象。
这次被一师特务团抢救回来的,大多都是历次肃反被拘押的红军、低层指挥员,而且解救的过程,他们极其不配合,对营救他们的官兵拳打脚踢,说要用死证明自己的清白。对于他们,安毅只能择机将其送走,至于今后他们何去何从,是不是还要回到根据地再次接受肃反的洗礼,只有由他们自己选择了,而韩玉和三童则是因为“私纵要犯。收受贼酋礼物”等罪名被判处死刑的,安毅略一沉吟,便知道应该是自己送出的那支柯尔特手枪出了问题,不由摇头苦笑,看来还是好心办了坏事啊!
不过不管是身为朋友。还是彼此相处时的情谊,都容不得安毅回避韩玉,于是这天晚上八点过,安毅在老韩头酒店的三楼雅间里招呼韩玉和三童。
当二人被送进房间时。韩玉看到迎到门口的安毅,两眼通红,贝齿轻轻咬着猩红的嘴唇,脸上满是仇恨和愤怒,三童则是一脸茫然,看向安毅的目光全是畏缩。显然还未从被自己人枪毙的惊吓挣脱出来。
安毅打了个哈哈,主动招呼道:“韩姑娘,当初我在红二十八团的时候,不是说要请你来老南昌做客吗?哈哈,现在有了这个机会,正好让我表表心意。来来来,先妾下吧!”
韩玉一语不发,依旧死死的盯着艾毅。
安毅知道她在想什么。摇了摇头,一把拽过她冰冷的小手,然后按到桌边坐下:“我也不想这样,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就要面对现实。来,我们先吃东西,等身体暖和一些,再说说分别后的事
。
韩玉看到安毅真诚的目光,突然鼻一酸,眼泪一下流了出来。
三童到底年纪小一些。看到满桌的美味,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安毅笑着把三童带到韩玉对面的座位上坐下,然后坐在二人的间,给三童碗里夹了筷菜:“三童,谢谢你当时给我拿来美味的辣根酱,至今我还记得那种鲜香麻辣的感觉。现在我请你吃大鱼大肉,你也不要客气啊!”
三童看了韩玉一眼。见她没有集言反对,立即拿起筷,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安毅又给韩玉碗里夹了些菜,看到韩玉低下头,默默地吃起来,心里才轻松一些。
沈凤道坐在一旁,看到安毅惶恐的样,不禁觉得很是有趣,看了看韩玉完美无瑕的俏脸,又看看安毅俊朗的面容,突然间觉得两人很是般配。不过安毅身边已经有了楚儿和冯洁云,还有个关系暧昧的龚茜和青,他也不会生出撮合二人的念头,只是觉得他们在一起看起来很舒服。
“笃、笃!”
这时,雅间的门轻轻响了两声,沈凤道连忙起身把门打开,南昌守备旅旅长孙小旺笑着向沈凤道打了声招呼,然后来到了安毅面前,把一封信交给了他:“这是赣西商会的赵掌柜让我转交给你的,一师特务团这次闹愕很大,红军高层震怒了,发来狠话说要倾力来攻打老南昌。”
“哈!哈!哈”。
安毅冷笑三声:“来就来。以为我怕他们吗?现在四十四军两个师和夏俭的三十师就在泓沪一线,真要惹火了我,我就和他们好好算算害死许师兄的帐。泥人也有三分火性,我一再避让着他们,他们还真以为我是橡皮泥,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说完,安毅接过信拆开仔细看了起来,完了惊讶地望向韩玉:“你父亲是湖尖省委的领导,刚刚在上月旬鄂豫皖苏区的肃反运动被枪毙了?母亲也上吊自杀?你最大的罪名居然是受反革命父母影响,背叛革命?”
这时安毅才弄明白,为什么韩玉小小的年纪,就是金华山赤卫队的队长,原来有这层关系在里面。不过现在这个关系反倒害苦了韩玉和她的亲人。
韩玉“哇”的一声扑在桌沿边,埋头痛哭起来。
三童也放声大哭:“呜呜呜,不止是我爸妈,我姑妈姑爹也成了其革余?,好冤枉?,呜呜呜,”
安毅摇了摇头,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