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这样问郎中啊!”兰姨当然要十分认真地将语境编造得跟真的一样。
“郎中咋回应的呀?”冯二雷似乎也信以为真了。
“郎中就说,女人妊娠到一定时期,如果阴阳失调就会导致这样的疾病,而想调理这样疾病的有效办法,就是与男人的缠绵与交融……”兰姨居然还能借题发挥。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兰姐你男人——大当家的座山虎也不在身边呀……”冯二雷立马想到了能给兰姨补阳的男人。
“就是啊,即便在我身边,他裆下中了座山猫一枪,早就没了男人的阳气,也就早不中用了——而且上个月还来信儿说,跟小凤仙在那边过得挺好,就不打算过这边儿来了——唉,他那个男人,早就别指望了,有其名无其实,有跟没有一个样……”兰姨将最后一条道儿也给堵上了。
“那兰姐咋办呀,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天天地萎缩下去,或者服药后,一天天地大个没完没了吧……”冯二雷眼瞅就圈拢逼上道了。
“是啊,我也这样跟郎中说呀!”
“郎中咋给兰姐支的招啊?”
“郎中就说,你死心眼儿呀,随便找个男人跟你好几把,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强……”兰姨终于扔出了撒手锏……
“天哪,那个郎中真是这么说的?” 冯二雷完全被震惊了。
“是啊,就是这么说的呀!”兰姨感觉胜券在握。
“那兰姐——到底想咋办呀……” 冯二雷果然中招了……
“还能咋办,这个院子里,除了你,就是那个钻天猴,他才十五六岁,大概还没发育全呢,再说了,看他跟铁蛋儿好的像一个人儿似的,我还想发展他成为未来的女婿呢,也就不能打他主意了……”兰姨继续用排除法,将其他所有的可能性都屏蔽掉……
“那岂不是就剩下我了?”冯二雷这才发现,刚才还波涛汹涌的大海,转眼就退潮了,就把他裸露在了一望无际的沙滩上!
“你?!!”兰姨居然还装出无限惊异的样子,好逼真呀!
“是啊,可不就剩下我了吗……”冯二雷还认真地这么强调……
“不行不行,你可不行……”兰姨一看冯二雷已经结结实实地掉进了自己和何秀姑布下的陷坑里,居然还要再巩固巩固,来个典型的欲擒故纵。
“我咋不行了……”冯二雷居然自己上道了,这可怪不得任何人呀!
“我可不能夺人所爱,这要是让何秀姑知道了,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兰姨居然还拿同谋者何秀姑出来说事儿,显然已经将冯二雷玩弄到了什么程度,显然在这场荒谬绝伦的香艳游戏中,兰姨又成了大赢家……
“咋会让她知道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人会知道啊……”冯二雷居然还叫起真来。
“怎么会呢,哪样不透风的墙啊,一旦让何秀姑知道了,还不一笤帚打死你呀……”兰姨没说棍棒也没说刀枪,只说两个笤帚疙瘩,明显是觉得不忍心再欺负眼前这个超级可爱的大傻瓜了。
“为了救兰姐和兰姐肚子里的孩子,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冯二雷居然还能为此事信誓旦旦!
“你真想帮兰姐这个忙?”兰姨开始编筐织篓全在收口了。
“是啊,满世界一看,那还有能帮上兰姐忙的男人呀,我不帮,我还叫个男人吗!”冯二雷又拿出了见义勇为的壮志豪情来。
“哎呀妈呀,满世界一看,就没有第二个男人比你更可爱的了,再问一遍,帮兰姐这个忙,不后悔?”兰姨就想板上钉钉。
“不后悔!”冯二雷斩钉截铁。
“不怕何秀姑跟你拼命?”兰姨要要一锤子定音。
“她要是敢跟我拼命……”冯二雷一时找不到合适话来回答。
“你想咋样啊……”兰姨却一定要知道冯二雷的心理底线到什么程度。
“我就离家出走,去跟鬼子拼命……”冯二雷居然给出了这么绝妙的答案。
“天哪,你咋这么可爱呢,真是爱死兰姐了!”兰姨真想不到,冯二雷如此可爱,上去抱住他,就来了个实实在在的亲吻……
何秀姑这工夫则一直在屋里焦急地等待兰姨跟冯二雷交流能出个啥结果……幸亏幸子知道何秀姑为啥闹心,所以,看见她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也就没过去安慰她,或者是烦她,就那么不远不近地用新学会的织毛衣手艺,织了拆,拆了织那一团子毛线……
只是手中的毛线和毛衣针在手中穿梭的时候,偶尔对手心儿产生了摩擦,那种轻微的细痒,让幸子时不时就回想起今天跟冯二雷不约而同地穿越回童年时代,玩耍的那个挠手心儿的游戏——挠他手心儿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那双会三门儿手艺的大手真是硕大厚实,使出了最大的劲儿挠他的手心儿,才让他有了些微的感觉,才喊出了细痒——可是回头让他挠自己手心儿的时候,只是轻轻的一碰,或许比蜻蜓点水还轻盈地点到为止吧,自己就惊鸿一般地“啊~~”地一声叫起来了……
正是那一瞬间,幸子睁开了微闭的眼睛,看见了冯二雷听见她“啊~~”一声欢叫,眼神里泄露出的那种无限陶醉的神情——那一刻,他的内心里在想啥呢?是因为回想起了美好的童年时光,还是碰巧被自己的那声“啊~~”叫给引发了什么愉悦的联想?为啥他的目光像融化冰雪一样,瞬间就消融在了自己那片忽然春暖花开的原野上了呢?那种感觉为什么那么奇妙呢,长这么大,咋从来没有过呢?
这就是传说中的初恋吗?不会吧,自己咋会爱上一个中国男人呢?咋会从他的心灵深处,发现自己的生命所需的阳光空气和水呢?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这绝对不会有任何结果吧……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个结果呢?为什么要像兰姨和何秀姑今天密谋的那样,去设计一个男人,让他掉进她们设计的那个圈套呢?
假如自己也像她们那样,为了得到一个男人,得到一个自己想要的结果,也设计一个秘密圈套,让自己理想的男人,掉进去,成为自己的猎物,然后,将他身上的爱,一口一口地吃掉……
不行啊,自己本来在异国他乡就没有这样的资格,何况现在成了孤儿,势单力薄,寄人篱下,一心为了哥哥赎罪,一心为好心收留自己的人报恩,哪里还能有别的非分之想呢……
唉,就让那些飘在童年天空中的白云都随风而逝吧,只给我留下一片天空,白天能看见太阳,夜里能看见星光,就在这斗转星移中,熬过自己这既荒谬,又幸运的一生吧……
正当幸子漫无目的地织着手中的毛线,漫不经心地想着自己那点儿心事的时候,兰姨突然兴高采烈地出现了,焦急等待的何秀姑,立马像打了鸡血一样,来了精神,立即将兰姨拉进屋里,还对幸子喊了一声:“幸子呀,快到厨房给我拿条黄瓜来,要嫩的,还要削了皮才行,快去吧,不着急回来呀!”
“知道秀姑姐,这就去了……”幸子说完,并没有立即走开,既然已经知道了开头,哪能不知道中间儿,哪能不参与结尾呢,也就竖起了耳朵,非要听出个四五六来不可……
汤子怡一听幸子答应离开了,就马上将房门关好,还特地上了闩,然后把兰姨拉到床边,还没坐下就急切地问道:“咋样啊兰姐,他上道儿了?”
“兰姐出马,一个顶俩!”兰姨一副洋洋自得马到成功的样子。
“他真的同意了?”何秀姑又惊又喜又将信将疑。
“那还有跑儿!”兰姨更加胸有成竹地说。
“哎呀,太好了……可是,他也太不禁勾引了吧,咋这么快就答应兰姐了呀!”何秀姑反倒这么想了……
“你说啥呢,我可不是去勾引他,我可是跟你商量好了才去的,你咋能说我是去勾引他了呢?”兰姨似乎一定要把何秀姑的这个想法给正道过来不可。
“好好好,不算兰姐勾引他,都是我派兰姐去的还不行了吗……”何秀姑马上改口认输。
“就是啊,勾引这个词儿多难听啊,只有奸夫淫妇之间才能用得上呢——再说了,他也不是那种容易被勾引的男人,他是听了我的苦衷,才拿出了男子汉大丈夫的气度,见义勇为答应帮我的……”兰姨说话永远都要站在理儿上。
“真的呀,那兰姐有没有趁着热乎劲儿,当场让他给兰姐补一回阳啊……”不知道何秀姑这么说,是一种期盼,还是一种考验。
“看你都想哪儿去了,补阳的说法不是咱俩编造出来的嘛——兰姐是缺男人的滋润,可是,兰姐也不能趁机真的占了这个便宜呀……”兰姨马上将自己的姿态摆正了跟何秀姑说话。
“我就知道兰姐不会那样嘛——对了兰姐,时间地点约好了吗?”何秀姑果然是在试探兰姨是不是趁机跟冯二雷又发生那样的关系了,一听没有,马上就转移到了下一个话题。
“约好了,今晚八点,大仓库里……”兰姨立即说出了时间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