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钻天猴突然出现了,而且进屋就对兰姨说:“兰姨呀,别怪罪她了,我知道是谁拿了金条……”
“谁呀,快点儿告诉我!”兰姨一听,钻天猴这个时候出来替小潮红解围了,就有点蹊跷,马上这样问道。
“兰姨出来说话吧……”钻天猴似乎要回避小潮红,单独向兰姨汇报。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儿说!”兰姨从来都不爱私聊的感觉。
“我是怕……”其实钻天猴不是怕当着小潮红说出谁拿了金条,而是怕自己跟小潮红刚才做的事儿穿帮露馅了,所以,才在听到兰姨逼迫小潮红说出真相的时候,赶紧出来帮助小潮红解围。
“你怕什么,天塌下来由我撑着,地陷下去有我绷着,有啥话,你就只管说!”兰姨的口气那叫一个霸气。
“那我说了……”
“还等什么!”
“是三当家拿的……”钻天猴一句话就说出了谜底。
“三当家的?你看见他了?”兰姨一听钻天猴提到了冯二雷,立即把注意力集中过来。
“是啊,他拿完金条就到我的屋里去了……”钻天猴将情节改造成了这样。
“他去你屋里干啥呀?”兰姨似乎将信将疑。
“他跟我要那几套藏在我屋里的伪满军服装,穿上那些服装,带上金条就走了……”钻天猴说出的理由还真是充分。
“从哪里走了,到哪里去了?”兰姨赶紧追问。
“就从我屋里的机关暗道走的,说是要去野麦岭去找抗联打鬼子去……”钻天猴毫不迟疑就说出了冯二雷从哪里走的,到哪里去了。
“那你咋没跟着去呢?”兰姨知道冯二雷到什么地方都离不开钻天猴,这次咋就单独行动了呢?
“我也想啊,可是三当家的不带我……”钻天猴却这样说道。
“为啥不带你呀?”兰姨马上质疑地问。
“三当家的说,怕我也跟他走了,兰姨发现金条不见了,他也不见了,会着急上火,就让我在他离开后,马上告诉兰姨……”钻天猴给出了这样的缘由。
“他真是这么说的?”兰姨还是将信将疑。
“我要是说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我!”钻天猴立即赌咒发誓。
“那好,那你这就带我去你屋里看那个机关暗道口……”兰姨拿定了主意,不见到那个机关暗道口,钻天猴的话也就一句都不是真的了。
钻天猴马上把兰姨领到了自己的屋里,掀开炕梢的炕席,就露出了一个闸板,掀开了,就是一个通道,还趁机对兰姨说:“三当家的还叮嘱了,千万不要轻易进入这个暗道……”
“为啥呀……”兰姨倒要听个理由。
“三当家的说,暗道里有机关,不知道机关的人,进去就出不来,必死无疑……”钻天猴加工了冯二雷的原话做解释。
“哦,那就赶紧盖上把,不要告诉别人这里有这个暗道口,知道了吗?”兰姨似乎这才相信钻天猴说的都是真的了。
“知道了,可是刚才小潮红可是听见了……”钻天猴还提这茬。
“她听见不要紧,一个是她现在半彪不傻的分辨不出是非,再就是听见了也只知道你屋里有个暗道,但具体在什么地方也还不知道呢……”兰姨倒是不担心小潮红会怎样。
“兰姨就不要责备她了,金条的事儿,跟小潮红没关系呀……”钻天猴居然还替小潮红说情。
“你要是不去说,我哪里知道是三当家的拿了金条呀!好了,我不会怪罪她了……”兰姨往回走的路上心里就想,这个冯二雷,咋一醒来就急着拿了金条撒丫子蹽了呢?而且拿金条就拿金条吧,咋还跟小潮红扯上了呢?要是真需要嘴巴过瘾的话,咋不来找兰姨呢!
心里这么想着,就回到了屋里,见了小潮红,就对她说:“好了,事情都弄清楚了,是我怪罪你了,你也别怪罪兰姨呀……”
“我咋会怪罪兰姨呢,兰姨对我那么好……”小潮红立马做出了小鸟依人的样子,就依偎在了兰姨的怀里……
可是兰姨再次闻到她嘴里那浓浓的生豆芽子气味儿的时候,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又在心里想到——莫非何秀姑的怀疑是真实的?莫非那次小潮红的手镯掉到鱼池里,冯二雷给捞上来,俩人的眼神对在了一起,就已经心领神会,就已经做好了铺垫,今天终于得了机会,不能上床,就直接用嘴巴解决了问题?
兰姨想到这些,只是在心里悻悻地怨恨冯二雷——有了男人的需求,咋不来找我呢,我帮你解决,哪会照小潮红差呢——唉,机会只有一次,却让小潮红给截和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依偎在兰姨怀里的小潮红,无意间从门缝里瞄见了钻天猴的影子,立即就对兰姨说:“兰姨不是说有正经事儿要办嘛,别再耽误时间了……”
“哎呀,幸亏你提醒我了,何秀姑她们还等我呢……”兰姨说完,赶紧拿出一根儿金条,然后收好了她的小金库,又关好了炕琴柜的门,这次没忘了上锁,然后,才匆匆离开了……
小潮红见兰姨走没影了,马上就跑出屋子去叫钻天猴,哪想到,钻天猴从门缝里看见小潮红的那一眼,立马就毛骨悚然地撒丫子蹽没影了,生怕再被她逮住,把自己那点儿刚刚生出的豆芽儿给糟蹋得一塌糊涂,有皮没毛……
还说冯二雷,从方家大院的机关暗道里出来,就直奔了四通镇,怕进城的时候搜出身上带的金条,就从王秉义家的密道直接进城到了王秉义家。
面对突然冒出来的冯二雷,王秉义先是吃惊,但马上就笑脸相迎,还立即吩咐下人,置办酒宴为冯二雷单独接风洗尘。
“冯英雄这次进城要住几天?”小餐厅里就王秉义和冯二雷两个人,端起酒杯,寒暄了几句,王秉义马上就进入到了他关心的主题。
“这次只住一宿,明天一早就离开——老规矩,这是一根儿金条,先给你……”冯二雷也是实实在在,不但说了呆的时间,还拿出了一根儿金条作为诚意金。
“冯英雄为何不多住几天呀?”王秉义话里话外还是想知道冯二雷这次进城的目的——上次来了三天,就把四通镇的皇军老巢给闹得地覆天翻,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又要闹出什么动静来,让山本中佐再喝他一壶。
“重任在身,只能来去匆匆……”冯二雷也不行多解释。
“那——冯英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只管吩咐吧……”王秉义也是想更多地探听这次冯二雷进城到底有何贵干。
“别的都不用,就跟我说伪满军和宪兵队现在的状况吧……”冯二雷问这个纯属搂草打兔子,捎带的。
“这个好说呀——我儿子上次被山本中佐又踹了一脚,在家养了一个来月才恢复,现在又回伪满军去当差了,山本中佐感觉我儿子有点不中用,就又弄个副队长郎兴才在伪满军里说一不二——我儿子也认可这样的现状,枪打出头鸟,就让郎兴才闹腾去吧,迟早要被人当炮灰给收拾了……”王秉义把他儿子王二狗的现状给说了出来,好像心安理得的样子。
“那,宪兵队现在咋样了?又重修兴建了吗?”冯二雷似乎更关心这个。
“现在皇军精明了,不再修什么可以看见的军火库和设施了,把需要的军火都放在了卡车上,不定时地流动到谁都不知道的地方,这样的话,谁想打击连影子都找不到……”王秉义有意无意说出了重要情报。
“他们又开始集结军火弹药了?”冯二雷马上盯住这一点不放。
“听说山本中佐上次损失惨重,差点儿被*总部给收拾了,后来是自己请缨戴罪立功,想在入冬后,将方圆百里的抗联*都给一网打尽,所以,又重新调集了新的武器弹药,正在秘密筹划行动计划呢——我儿子现在成了个摆设,所以,核心的计划还不知道,只知道山本中佐这次是真的发狠了,不惜见村屠村见镇屠镇见城屠城也要剿灭所有跟他们作对的抗联*……”王秉义又披露出山本中佐的行动动向。
“那大概的行动时间知道吗?”冯二雷很在意这个时间。
“只说是‘冰封行动’具体时间还真没法确定……”王秉义不想撒谎。
“好,除了这些,鬼子还有什么新动向吗?”冯二雷还想知道更多。
“别的——就没什么了,即便有,冯英雄也未必感兴趣……”王秉义居然话里有话,弦外有音。
“有话只管说,只要是鬼子的动向就行……”冯二雷心想,只要是鬼子的信息,无论什么,都兴许对抗联有用吧。
“还有就是,皇军为了提高士兵的战斗热情,在城里城外的据点里,建立了好几个慰安所……”王秉义终于说出了他认为冯二雷不感兴趣的鬼子动向。
“慰安所?慰安所是干什么用的?”冯二雷还真是头回听说。
“就是皇军从不同的地方抓来的女人,集中在一起,定期给那些皇军官兵*用的……”王秉义给出了这样的解读。
“天哪,那要糟蹋多少女人呀!”冯二雷顿时感觉义愤填膺。
“是啊,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军队,能干出这么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行径……”王秉义似乎也很仇恨的样子。
“具体在什么地方,能不能给我画张图?”冯二雷立马就想去端掉鬼子的淫窝。
“哎呀,这个我可做不到,我只是听我儿子回家叨咕说,皇军建立了慰安所,还时不时地让他带人到城里乡下去抓年轻的女人送到慰安所去呢……”王秉义大概也只知道这些了。
“王会长,我可提醒您,千万别让你儿子做这些将来生了儿子没*儿的缺德事儿,回头抗联绝对不会原谅这样丧尽天良的行径的……”冯二雷还义正词严地这样提醒王秉义。
“是啊,我天天提溜着他的耳朵叮嘱他,既然山本中佐已经不重用他了,那就多让郎兴才去显摆吧,尤其是这些天诛地灭的坏事儿,就让他去邀功求赏好了……”王秉义马上这样表白说。
“嗯,这才是明智的选择——好了,我没别的要问的了,除非王会长又想起了什么,随时可以告诉我,我只呆一宿,明天就离开出城了……”冯二雷一看,似乎再也问不出别的了,见好就收地说。
“咋呆这么短时间呢?好不容易来一趟。”王秉义还是想知道冯二雷这次来四通镇到底做什么。
“我这次来,就是三件事儿,一是看看我们藏的武器弹药是不是还安全健在,二是来打听一下山本中佐有没有什么新动向,三是把我大舅哥的人头给带回抗联去……”冯二雷只把能说的说了出来。
“存放武器弹药的事儿,冯英雄就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半点差错!”王秉义马上回应说。
“这就太好了,还望王会长继续保持合作,抗联不会忘记王会长积极配合的功劳的……”冯二雷一听武器弹药都没事儿,就这样肯定地说道。
“不必客气了,我们现在是在一条船上了……”王秉义还真会往上靠。
“那咱们就来个同舟共济吧……”冯二雷索性抱拳给王秉义来了个大义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