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波澜再起(2)
63.波澜再起(2)
普洱茶系用优质云南大叶种,采其鲜叶,经杀青后『揉』捻晒干的晒青茶(滇青)为原料,经过泼水堆积发酵(沤堆)的特殊工艺加工制成。
其外形条索粗壮肥大,『色』泽褐红;内质汤『色』红浓明亮,香气独特陈香,口味醇厚回甘。
“这个普洱茶啊,有降脂、减肥、降压、抗动脉硬化等『药』理功效。清代有人在《本草纲目拾遗》中说:‘普洱茶『性』温味香,味苦『性』刻,解油腻牛羊毒,虚人禁用。苦涩逐痰,刮肠通泄。’”李开富十分考究地说。
第二杯闻香,李开富把茶杯放在鼻下闻闻,满意地点头,饮尽。等刘子翔喝下,问他道:“怎么样,味道如何?”刘子翔从容不迫,道:“应该是好茶,不过我品不出。说来惭愧,我的生活条件不允许我经常品这样的茶。所以,我对好东西没什么体会。”“品茶需要时间和心情,我对此也没什么心得。不过,听说,刘站长是品茶高手,味觉特别敏感,而且有比较深的文化底蕴,经常与你们段里的纪委刘书记一起品茗论茶。”李开富在漫不经心中,就显『露』出凌驾于对方之上的社会关系资源力量,“你们刘书记是这方面的行家,学识渊博,见多识广,而且曾留学日本,对茶道更是理解深刻,跟他一起喝茶,那可真是意趣横生,受益匪浅啊!”从对方亲近的人或事开始,进入谈话,更容易使人觉得平和、亲切,从而拉近距离,这是交谈技巧的较高境界。
刘子翔以笑作答,表示认同或者明白。面对这个手握着是自己无数倍社会资源的中年男人,他没感到丝毫压力。无所求则无所畏。刘子翔明白这一切都是为砖厂专用线而来,否则,以他这样的身份和地位,根本不屑与自己对话。
“说起来,我早就应该向你道歉的。”李开富沏茶,“上次,道口的事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事实证明,你是对的,而且不仅是为自己好,也是为我们好!唉,这件事,一直让我很内疚。来,这杯茶,就当我向你道歉!”刘子翔端杯饮了,道:“事情都过去了,多说无益。当时,各有各的难处。只是可怜了我那个断了腿的职工,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李矿长真要觉得内疚,就去医院看看他,代表矿方送个几万,也没什么不可以!”随口就将了一军。
李开富暗叹,的确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难怪任杰候和曹建国每每败下阵来。“嘿嘿,是得抽个时间去看看!虽然我们已经付了医疗费和赔偿金,但还是应该去看看的。老实说,刘站长,我很欣赏你,你思维敏捷,做事果断,而且重情重义,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我下面有上百名干部,却找不出一个像你这样的。上次,我还跟你们李段长说,我愿意出50万把你调到我那里去。”“李矿长抬爱了!呵呵。”俩人就这样东一句西一句地扯淡,李开富的手机响了,接听:“嗯,嗯,嗯,好吧,你过来吧,我在‘聚雅斋’。”挂上手机,对刘子翔道,“有一个不速之客要来,你不介意吧?”“李矿长,你的地盘你做主!呵呵!”刘子翔笑道。
不多会儿,曹建国就推门进来了:“啊!刘站长,你好!”“你好,曹老板!”等随之进来的招待小姐安顿好,三人开始寒暄,喝茶。
“阿国啊,你要向刘站长道歉!有事没事老给刘站长添麻烦,你说,是不是?”李开富威仪顿生。
“是,是,对不起,对不起!刘站长,给你添麻烦了。我这人文化少,做事马虎,莽撞,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你多原谅。”曹建国点头哈腰地说。
刘子翔依然是一笑,道:“曹老板,言重了。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干的本来就是麻烦差事。我们之间,你来我往的,都是站在各自的立场,是很正常的打交道。只是我这人不怎么会变通,还让曹老板多费心了。”“哪里,哪里,是我的事没做好,让你难做了。”曹建国煞有介事地征求李开富的同意,“姐夫,我跟刘站长说点事儿,可以吗?”李开富点头:“嗯,有什么误会和过节,当面说清楚也好!刘站长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刘站长,我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以前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想要怎样的补偿,你尽管开口,我决不马虎。我姓曹的没别的本事,说话还是算数的。”曹建国胸口一拍,颇有义薄云天的意味。
“以前的事就别提了。”刘子翔觉得疲倦,不想兜圈子,“还是说说现在吧!”“那好,刘站长是个爽快人,拿得起,放得下,我曹建国佩服!我今天找了一些单位,跟他们进行了协商。明天,养路工区的,就去整修线路,使线路达到合格的技术要求。”有钱就是好办事,养路工区去整修,估计也是私下做,暗箱『操』作。不过,这不是需要自己『操』心的事,管它黑猫白猫的。刘子翔关心的是手续,他问:“你们能够办理开通手续吗?”曹建国摇头:“这个问题比较难办,他们没有办理开通手续的权限。”“那你要我怎么做?”刘子翔问道。
“既然线路质量有了保证,请高抬贵手,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刘子翔装聋卖傻。见他没吱声,曹建国继续道:“我明白,你讲原则。我佩服你是条汉子,光明磊落,敢作敢为。有的东西能够带过去还是带过去吧!”“呵呵,曹老板高看我了。我不过是站在哪山唱哪山的歌!”刘子翔不无落寞,“没有开通手续,又要我明知故犯,你得有个说服我的理由。再说,这件事已经超过我的控制,我说了不算数。”“对!刘站长说得对,想要人家办事,就得有一个好理由。阿国,不是我说你,你还很幼稚,这场面上的事,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李开富不失时机地『插』嘴。
“我明白,我明白!刘站长,你出个价,这里没有外人。只要你点头,其他问题不用你『操』心。”曹建国也不耐烦了。
“你们先谈,我去方便一下。”李开富向曹建国使个眼『色』,借故离开了。
曹建国从皮包里掏出一个鼓鼓的大信封递给刘子翔。见他不接,遂放在他眼前的桌上:“这里面有10万块钱。我不为难你,只要你保持沉默,其他问题都由我去摆平,成与不成都不怪你。”望着桌上鼓鼓囊囊的信封,刘子翔沉默良久。10万!相当于自己5年的工资收入。他觉得身上突然发热,嗓子眼又痒起来,忍不住一阵猛咳。他敛敛神,道:“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要的是能让我交差的理由,不是其他!”什么时候开始,钱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砝码?
曹建国问:“不能通融吗?”“我没把事情闹大,只是悄悄地停止使用砖厂专用线,就是给你回旋的余地。”刘子翔也是很不耐烦,“我要的只是安全,其他事我没有权也没有精力去过问。”话已说得非常明白,怎么整是你曹建国的事,把线路质量保证了,有了正式的开通手续就成。
“好吧!我再想办法。”曹建国应允,“这钱,你拿着。不为别的,就为你没把事情闹大,让我有回旋的余地。”这事真要闹出去,不知有多少人要受牵连。把刘子翔稳住方是上策。只要他收了钱,还不由自己牵着鼻子走?
刘子翔摇头微笑道:“谢谢你的好意。我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喜欢简单生活,简单说话,简单做事,简简单单跟人交往。”随即,他不无嘲笑地说,“你以为我会收这钱吗?我没有跟纪委打交道的爱好。”此话说得曹建国脸『色』大变。
等刘子翔和曹建国都离开后,李开富与李段长通了电话。
“刘子翔不干!”李开富开门见山,“李段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砖厂专用线停了,货场的煤积压,资金周转不过来,再拖下去,我们就垮了。”“我明白,我已经让迟副段长下去处理这件事。”李段长有股份在里面,怎么能不急。
“姓迟的不顶用,刘子翔根本不买账!”“这事,我不能亲自出面。我出面去压他,万一他不听,犟起来,更不好收场。”“要不,把工务段段长约出来见个面,花一点钱,半真半假把手续给办了。”久混官场,李开富理解李段长的微妙处境。
李段长道:“不行。工务段郭段长这个人我清楚,比泥鳅还滑,不好对付。送钱多了,不划算,送少了,他又不会干。”“现在,刘子翔坚持要正规手续,给他10万块,他不收。”“怪只怪曹建国做事不老到。上次那3万块的事,你告了人家,人家还敢接你的钱吗?”“谁能料到刘子翔会把钱存进廉政账户啊!这家伙也太阴损了。”李开富为曹建国辩护,“不敢要,你就别接嘛!真不厚道。”“他们那代人,与我们这代人不一样。”李段长分析,并且总结。
“我考虑再加大砝码,给他20万。我就不相信,他还会拒绝!”李开富痛下决心。
“没有用,他不会收的。”李段长立即反对。
说了半天,俩人也没说出一个妥善的办法,去摆平一个小小的站长。李开富不禁烦躁起来:“你还是把他调走吧,给他一个明升暗降的位置就行了。反正别让他待在樟树湾车站。”“那也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目前这个节骨眼上,还真不能动他。动了,会招来很多猜忌。”李段长的声音有些飘忽,“再想想其他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