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问人,何家的几人不打算住在客栈。
也住不起。
这路从沅里镇赶来,他们在路上走了快大半个月不说,还将身上带着三两银子花的差不多。
哪怕是掏尽身上,说不准都掏不出几个铜板来。
除了简约的吃了些,他们都是流露街头,或者是找个较为安全的地方,睡在驴车里。
恐怕也是因为看得出他们的贫困,路上虽然艰难,却没有碰到地痞流氓,倒是安全的很。
而来到了城内,他们根本没打算再在外面流浪,自然是要去投靠金家的人。
虽然何明与金柳和离,可怎么他也是金柳闺女的爹不是。
金府大门甚至雄伟,门外还笔直站着两个守门的人,感觉很是严谨。
瞧着,心中不由有些惧怕,可反过来,这么好的府邸,可是在沅里镇根本就没有了,能住在这府邸里面,可想而知,金家的人过的想来十分的富裕。
仿佛是到了金窟窿里,何元压了压心慌的意思,迈步上前,他对守门的人说道:“请问,这是金先洪的府上吗?”
也好歹何元来的是金府,如果是在其他府上,看着他们这身乞丐的装扮,恐怕就给打出去了。
他望了会儿,面无表情的说道:“正是四老爷府上。”
四老爷啊!
何元里眼中有些花晕,心中再次流露出悔意,如果他如今和金先洪还是亲家,那该多好啊!
他战战兢兢道:“我与金先洪乃是老交情,能否见面?”
守门人道:“四老爷外出,这几日并不在府上。”
如实说道,可在何家人耳中,便觉得是个借口,何卫氏上前,她道:“我可是金柳她婆婆,我儿子是金柳闺女的爹!你个守门的人,还不赶紧着请我们进去,小心我让他们把你个卖了。”
何卫氏贯的狐假虎威,可她不知道,在舒氏早就知道何家的人要上京时,就请过唐氏帮忙,何家的人绝对不能入府邸上,更不能与金柳相见。
如果何卫氏不提这番话,守门的人说不准还会继续客套几句,可旦知道来者是何人,那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他冷笑声,道:“那我可真就怕了,兄弟们,将这几个无赖给扔出去!”
“你们敢!”何卫氏瞪眼。
可他们怎会不敢,主子可是特意交代过,自然不会轻易绕过几人。
将人丢出去后,还伙同着他人狠狠的踹了几脚。
金府大门这处,行人本就少,就算是有,何家三人鬼哭狼嚎的,也没能引来旁人的帮忙。
好歹,踹了几脚后,便喝令他们离开,并没有再使其他的手段。
何元和何卫氏什么时候受过这个罪,从来都是他们打别人,可如今在外面居然被人扔倒在地上不说,还伸腿踹了几脚,疼得他们是龇牙咧嘴。
“金家的人简直太不是东西了,居然敢这么对我们!”
何元倒是冷静了些,他怪道:“他们为何不敢?他们如今是什么身份,我们又是什么身份?你这个嘴多的婆子,就不能安分些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尽知道撒泼!”
何卫氏别的不怕,就怕何元瞪眼,她讪笑声,道:“我哪里知道金家的人如此翻脸不认人,那现在如何是好?我们现在身无分文,可不能啥好处都没,就算现在打退堂鼓,也没个银子回去了。”
何元沉脸想了想,半响后,他开口道:“咱们再去趟将军府,如果金家的人还不现身,咱们就找个人多的地方大闹场,反正咱们在这里也不会久留,丢脸的也是金家的人。”
如此,三人拐着脚离开,却没有现,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人。
将军府虽然没有金府来的大气磅礴,可府里的人却没有那般的好脾气。
见到穿得如同乞丐的几人,掩着鼻,连话都没他们开口,就拿着棍子将几人赶开,道:“臭要饭的,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可是你们能来的,赶紧着给老子滚。”
“我可是你们将军的亲人!”何元高喊。
“滚驴子,就你们这群要饭的,还是将军的亲人,小心老子进你们送进地牢,告你们诈骗!”
将军府是何人管理做主?还不是孟氏。
孟氏不喜金府的人,这是公认的秘密,守门的人还情愿来的是将军的穷亲戚,将军从不管内宅的事,这事要是被夫人知道后,说不准还会夸赞他几句。
个被打出来,个被骂出来。
何家的人简直气炸了,恨不得对金家的人千刀万剐。
可同时,却有些止不住的不安,如果金家的人,真的这般的不管不顾,那他们该如何是好?
来上京的路,已经吃了大罪,只是心中有着念想支撑,不然还真的走不到这里来。
如今,不说住的地方,就是连口吃的,他们都买不起。
“我都说了,本不该来此!”何明抓着头,低声咆哮。
“你个傻子,我们是为了谁,才吃这个苦?不将你闺女要回来,你今后该如何是好?”何卫氏气道。
“个闺女又有何用?既不能传宗接代,又不能给我养老送终,还得我养着她,不如不要!”何明吼道:“既为我好,为何不在兄弟里面过继个侄儿给我?”
何卫氏哑然,她虽然对金柳不好,可对于三个儿子,那是百般的迁就,她自然是知道,过继个儿子对于何明是好些,可是,她并不是没有将这个意思透露给何明的兄弟。
可是,两个儿子当场就严明,绝无可能有这种事生。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能强要不是,这才将主意打到了金柳身上。
她道:“闺女又什么不好,她的外家是金家,金家的人对我们不好,难不成还会对她不好?有了银子在手上,还怕过不了舒服的日子?”
这番话后,何明安静了下来,他来此的目的,不是为了金柳,也不是为了那个赔钱货,他为的,是大笔银子。
大到让薇娘后悔如此对待他!